第215章蛻變
此時的首都皮膚研究所內。
安朝紅掛了電話以后，一旁的主任醫師孟良訊不停的皺眉。
“安所長，你覺得…陳南行嗎？”
孟良訊還是忍不住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安朝紅看著一旁的老主任，面色也微微緩和片刻。
對于這個不茍言笑的嚴肅老前輩，安朝紅還是很尊重的。
“孟主任，陳南可能年輕的確不大，但是…他的實力，我覺得是沒有問題的。”
“源城市中醫皮膚科最近一直在進行帶狀皰疹后遺癥的研究，這和我們其實不謀而合，他的加入，對于我們的實驗進度而言，有著很大的幫助。”
孟良訊搖了搖頭：“可是，源城市中醫皮膚科我了解過以后，并不是你說的那樣子啊！”
“他們原來是皮膚科，水平很差，發展滯后，陳南的上任是因為原先主任的犯錯誤。”
“而且發展沒多久，現在就連那邊也停了。”
“前幾天，醫師協會皮膚分會的調查組抽樣調查之后，發現那邊存在不少問題，技術水平不達標，所以就讓整改。”
“你確定，這樣的單位能撐得起我們的研究？”
安朝紅聞聲，停頓片刻，這件事兒她當然很清楚了，說來安朝紅也很好奇，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安朝紅和源城市人民醫院的合作，僅僅只能說是合作，所以她也不方便干涉調查組的事情，對于責令整改，她也不會干涉。
雖然說安朝紅也是首都醫師協會皮膚分會的重要理事，但是她不會去進行過多的干涉。
沉思片刻之后，安朝紅忽然也對這件事兒有了好奇。
她隨后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喂，楊會長，我是小安，安朝紅。”
“我咨詢個事情，就是上次皮膚分會調查組去源城市的事情。”
“哦…原來是這樣…好的，好的，謝謝您！”
安朝紅掛了電話以后，頓時微微皺眉：
“季海洋？”
“季海洋和那邊有什么事情嗎？”
安朝紅忍不住嘀咕一聲。
一旁的孟良訊聽見季海洋這個名字以后，更是忍不住冷哼一聲：“季海洋？”
安朝紅點頭：“沒錯，這個調查組是季海洋派去的。”
孟良訊對于季海洋十分不齒。
“他？”
“不是什么好東西！”
“我現在反倒是覺得源城市人民醫院中醫皮膚科肯定是得罪了季海洋了。”
“要不然，怎么會突然去查人家呢？”
孟良訊本身對于季海洋就十分厭惡，拋開能力暫且不談，單說人品，季海洋就出過幾次不小的緋聞。
安朝紅笑了笑：“行了，整改，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而且，我看了看上次整改的項目，也不是壞事兒。”
“言歸正傳，孟主任，陳南的水平，可不是一般，伱來了就知道了。”
“這一次的帶狀皰疹研究，我覺得有他加入，會方便很多！”
“您也知道，帶狀皰疹后遺神經痛的情況，國家給了我們大量的科研經費，不是讓我們拿著來炫耀的。”
“這是責任啊！”
“我們現在主要依托于日本進口的生物制劑神經妥樂平來治療，手術治療用神經毀損治療現在國際上已經給出了標準，這種手法雖然可以達到緩解疼痛的目的，但是對于神經損傷的后遺癥也是很難控制的！”
“國家希望我們能有所突破。”
“我們首都皮膚研究所作為中藥的課題項目承接單位，如果不能攻克這些任務，對于我們而言或許沒事兒，但是對于國家，對于老百姓而言，可是一個很大的損失啊！”
“這日本那邊進口藥的價格很難被納入醫保范圍，價格很高，老百姓得長期服藥維持，這是一個很艱巨的問題。”
“我們得尋找解決辦法啊！”
孟良訊聞聲，點頭嘆了口氣：“哎…是啊。”
“這是我們的責任啊！”
安朝紅點頭一笑：“行了，你也別擔心了，陳南這邊，我心里有數，我們可以讓他試試，如果效果顯著，再談合作。”
“行吧？”
孟良訊點頭：“你是副所長，你心里有數就行了。”
十一點多，中醫外科沒有什么事情。
陳南直接打車前往了首都皮膚研究所。
安朝紅已經在等待陳南了，此時臨近下班，安朝紅帶著陳南在皮膚研究所轉了轉。
“這是我們國內皮膚研究領域最符合國際標準的研究所了，無論是現代化的檢查設備，還是人才的配置方面，都是頂級的！”
陳南回想起剛才自己聞所未聞的那些高端儀器，忍不住感慨一聲，笑了笑：
“安所長，長見識了！”
安朝紅微微一笑：“呵呵，這些都是責任啊！”
“研究所拿到了大筆的建設經費和科研經費，承接著國家很多重要的科研項目課題。”
“我們如果辜負了國家的信任，可真的是罪加一等！”
“說實話，你看起來震撼，我當時也是如此，其他人也同樣眼饞。”
“這樣的大型科研皮膚機構，絕對是國際水平的，國家頂著壓力，給了我們信任，我們要是做不好，多少眼睛都盯著呢！”
“所以，你也別羨慕了，你看我，副所長，挺牛的吧？”
“可是呢，我雖然可以說我是一個合格的副所長，但是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母親。”
“我一年365天，基本上都在這里，去年科研比較著急，我過年都沒有回家。”
“哎…”
“有些東西，你享受了該有的身份和地位帶來的便利，必須要承擔起該有的責任和義務！”
“走吧，先去吃個飯吧。”
“一會兒我真的有事兒找你聊一聊。”
說話間，安朝紅帶著陳南直奔食堂。
陳南看著安朝紅，回想起對方剛才的話，也是多了幾分認可，安朝紅年紀不大，不到四十歲，但頭上卻有很多白發，雖然染過頭發，但是那剛剛冒出來的發根處雪白的顏色，卻出賣了所有掩飾，以及那眼角的皺紋，無一不在宣示著這個工作的壓力和辛苦。
午飯很不錯，安朝紅說，這里的食堂標準很高，這是他們能享受到的唯一福利了。
綠色、健康、安全、營養。
陳南一開始還覺得有些羨慕，但是正如安朝紅說的那樣，這可能是國家給他們這群人最大的補助了。
皮膚研究所有一個附屬醫院，叫首都皮膚研究所附屬醫院，這里的患者很多，即便是中午，依然有人在排隊。
沒多久，安朝紅便帶著陳南到了課題會議室。
里面桌子上擺著一大堆的資料，幾個煙灰缸都是滿滿當當的，空調和新風系統都在工作，還有幾個工作人員在里面邊吃邊聊。
看見安朝紅進來，大家紛紛點頭打了個招呼，沒有太多的話語交流。
大家都在忙碌。
安朝紅帶著陳南坐下：“小陳，這一次叫你來，還真的不是請你來做客的。”
“我們也沒有時間。”
“最近手里拿著一個大項目，必須要加快進度了，我上次看見你也在做這方面的研究，便想邀請你過來一起聊一聊。”
陳南點頭：“安所長您直接說就行了。”
安朝紅點頭：“嗯，我也沒有計劃跟你客套，你看看這份資料吧。”
“你對帶狀皰疹后遺神經痛了解嗎？”
陳南點頭：“了解一些，但是肯定不如您透徹。”
帶狀皰疹是由于水痘病毒引起，侵犯了神經，導致神經的缺血癥狀，引起神經始終反復的異常放電，最終導致持續的帶狀皰疹后神經痛。
安朝紅點頭：“嗯，我現在手里就有關于這個的項目。”
“以往，帶狀皰疹后神經痛多采用抗抑郁、抗癲癇，再加上一些止疼藥等藥物緩解，但效果不明顯。
藥物治療的話，現在有種日本進口的生物制劑神經妥樂平，該藥是運用牛痘疫苗接種家兔的皮膚組織的提純精致液，具有神經系統和免疫系統的細胞功能修復作用，且有止痛作用，是一種較新且療效較好的治療皰疹后神經痛的藥物。
但是，這種藥物的價格太高了，普通老百姓根本無法長期服藥，依從性不高，以前的那些藥物長期服用以后，效果很一般，止痛藥吃多了效果更加不如從前了！
所以，上面讓我們抓緊時間，研究出來一種新的診療辦法，可以有效的緩解帶狀皰疹后遺神經痛。”
陳南聽到安朝紅的這一番話之后，內心多少有些震撼，或者準確點說是安朝紅的話打開了陳南的另外一個視角。
一直以來，陳南總覺得醫生，能治好病就行了。
但是，并非如此！
曾經的時代，醫生只能拯救有限的人數。
甚至有人說過，學醫救不了中國人。
但是，時代變了！
人們吃飽了飯，科技也發達了，溫飽不再成為了主要的矛盾，這個時候，人們對于健康的要求，也變得越來越高！
如果依托于外來的手段，人們的生命健康都要被其他國家把控的話，這個國家顯然是沒有凝聚力的，談何發展？
民族的自信心和凝聚力，就需要從民心上來解決。
進口，無疑是飲鴆止渴。
這是無法根治的！
中國十幾億人口，如果全部依賴進口，談何發展？
醫藥事業的重要性一再提高，儼然已經成為了和經濟、能源、礦產等同等重要的競爭位。
如果在交鋒之中落了下乘，后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些，陳南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兒，那就是所謂的格局！
從前的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
甚至可以說陳南的小民思想十分嚴重，想要的是小富即安即可，對于這種國家、責任、人民健康等事業，想到的很少！
他想的是給家族企業振興，如果能報仇那已經是超過陳南預期范圍之外的理想了。
可是現在…
他動搖了！
系統給了那樣的自己，屬實有些…low！
沒錯！
格局太低了。
而安朝紅的一番話，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打開了陳南新世界的大門。
想到這些，陳南忍不住問了句：“安所長，我…我能做點什么？”
安朝紅剛才一直在觀察陳南，聽見他的這句話以后，忽然她笑了，把手里的資料遞給陳南說道：
“小陳，其實，一直以來，這些話我都沒有說。”
“因為你太年輕了。”
“年輕人有他特有的喜愛和追求。”
“豪車美女別墅面子，享樂主義，我并不排斥，甚至我覺得這可能是人生中的必經階段。”
“如果不懂得什么叫做虛榮心，那奮斗的動力從哪兒找？”
“我也不會去標榜自己做的是什么偉大的行業，只能說是…慢慢的，你就會發現，很多事情，滿足你虛榮的東西在變化！”
“就比如以前，我虛榮于奢侈品、虛榮與圈子地位，虛榮與那些年輕人都喜歡的東西。
但是…虛榮，也是會變的。
后來的我，虛榮與課題數量，虛榮與學術成就，虛榮與各種獎項、各種名譽之中。”
“我承認，我的出身很好，擁有了大多數人沒有的起點，也享受到了其他人不曾擁有的經歷。”
“但是，當我在這個圈子里走的越來越深的時候，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以后，我才意識到，那些我曾經虛榮的事情，都只是暫時的。”
“我開始問自己，我追求的是什么樣的未來，我從事的是什么樣的事業，職業理想是什么…”
“你才25歲，你有去追求自己人生的機會。”
“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辜負自己的天賦！”
“你，是完全有能力，走到很多人前面，成就一番大事業的人。”
說到這里，安朝紅認真的盯著陳南的眼睛，笑了笑。
陳南此時只覺得內心翻騰起來一種前所未有的理想和抱負。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個吃雞湯的青澀少年，他見過了很多他曾經不曾接觸的人。
他在昨天見過屠呦呦老先生，見過鐘老先生，見過…很多很多人。
當然！
陳南對于自己的認知很清晰，他不會覺得當下的自己能撐起如此重擔。
但是，這何嘗不是一條路呢？
若有一天，我若為醫，何不撐起中國醫學的脊梁？
若有一日，我若為醫，何不成為庇佑蒼生的那種大醫？
這，可能就是我的理想吧？！
陳南笑了笑：“安所長，現在的我還沒有這樣的能力。”
“但是，這會是我的方向，和為之努力的目標的。”
安朝紅欣然一笑，夠了！
這就夠了！
她笑著說道：“那咱們就好好聊一聊我們研究的這個課題吧！”
陳南點頭：“好的。”
安朝紅取出資料，遞給陳南，直接脫稿說道：
“帶狀皰疹后神經痛屬于難治性疼痛性疾病，是目前臨床老年人群最具代表性的疼痛疾病之一，根據相關文獻和臨床研究結果發現，60歲以上PNT的發生率很高，再加之老年人普遍合并糖尿病、高血壓病等病癥，導致不耐受射頻治療，進一步增加了臨床治療難度。”
“而目前，發病機制倒是研究的比較到位，水痘帶狀病毒感染多發于兒童時期，當兒童初期感染水痘帶狀皰疹后，其多表現為水痘，部分患兒呈隱性感染，體內水痘帶狀病毒持續遷移，潛伏于脊髓背根神經節，受到免疫系統抑制或精神壓力較大等刺激時，可造成水痘帶狀病毒激活，進而引發帶狀皰疹后神經痛。”
“目前，西醫關于帶狀皰疹后神經痛發病機制的分析主要包含以下幾種：1、刺激小直徑纖維機制；2、炎癥反應損害神經機制。”
安朝紅這一次講的已經朝著專業方向去了，陳南聽得也很認真。
第一種，治療也是從神經方面入手的，日本那邊的藥物陳南也了解，甚至開過，但是價格真的很貴。
第二種關于炎性反應損傷神經，主要是從鎮痛藥、抗炎藥、抗抑郁藥這些。
但是第一種目前國內也在研究，但是進度緩慢，第二種，飲鴆止渴，長期服用止痛藥和抗抑郁藥，顯然不是一個高明的手段。
不可否認，止痛藥家族的出現的確幫助了很多人，但是卻變相的讓醫學走上了一條特殊的路。
其實醫學，主要是從治療結果出手。
不管黑貓白貓，能抓老鼠，才是好貓。
安朝紅講完之后，對著陳南說道：“小陳，你也對帶狀皰疹后遺神經痛有過治療和研究。”
“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是關于中醫對于帶狀皰疹后遺神經痛的看法，因為目前西醫治療這個病，主要采用阿片類緩解劑、神經損傷修復藥物等，這些治療方法存在臨床效果差、不良反應多等問題，且無法根治。”
陳南沉思片刻之后說道：“目前主要的手段還是中醫外治法效果顯著。”
“我臨床上遇到的，中藥內服藥物，有些的確有作用，但是療程偏于漫長一些，而且效果也不如外治法顯著。”
“所以，我還是覺得中醫外治法可以試試。”
“我治療了大概有一百多名患者，大概…有六十多名患者有不同程度的緩解。”
安朝紅想了想之后，直接說道：“走，跟我去病房！”
陳南一愣：“病房？”
安朝紅點頭：“沒錯！”
“拋開患者談治病，終究有些空談。”
“這樣吧，我給你20名患者，你進行治療，看看效果如何。”
“如果的確有用，我覺得可以深入合作一番。”
“就在晉省源城市人民醫院的中醫皮膚科，畢竟我每周也要去一趟，這樣一來，正好也算建立一個分基地，承擔一定的科研項目。”
其實，安朝紅這句話，也存在著考驗陳南的心理。
如果現在的陳南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安朝紅只會給他很小的份額，讓他去做。
就當是培養新人了。
但是！
如果陳南的效果可以顯著，那就…意義非凡了。
這一點，安朝紅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其實她自己都不會太相信…
畢竟，他們研究所不是沒有中醫，甚至他們還邀請過國醫大師過來幫忙。
不少國醫大師甚至都在他們的課題組內呢。
安朝紅給孟良訊打了個電話，就到了附屬醫院的科室。
孟良訊看著安朝紅帶著陳南過來，得知其目的之后，頓時內心對安朝紅多了幾分敬佩。
這個辦法很好。
能考驗一下陳南，畢竟他們這課題也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做的。
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安所長的能力了。
年紀輕輕能站到副所長的位置，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小陳，這位是孟良訊孟主任。”
“孟主任，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陳南陳主任，帶著他去找一些患者，試試治療效果。”
孟良訊和陳南打了個招呼之后，帶著陳南到了病房。
陳南也很清楚，這是安朝紅對于自己的考驗，但是…他不愿意錯過這個機會。
如果源城市人民醫院的中醫科可以承接這個項目…
那季海洋還有什么樣的權利能插手呢？
即便是院士，又有什么資格去干涉這樣的國家級任務呢？
想到這里，陳南也知道，必須要爭取一番了！
第一位患者就是一名六十多歲的老大爺。
陳南上去診治一番之后，內心對于對方的情況有了一些了解。
一般來說，病因病機帶狀皰疹屬中醫之“纏腰火丹”“蛇串瘡”范疇，多由情志不遂，肝郁氣滯，郁火化熱，導致肝經郁熱；或因飲食不節，脾失健運，濕熱蘊結，外溢皮膚；或外感毒邪，濕熱火毒蘊結與皮膚而成。
而帶狀皰疹后遺神經痛卻不一樣，治療方案顯然不能從這個方向出發了。
該怎么辦呢？
陳南閉目沉思起來。
既然是后遺癥，那就得換個角度了。
后遺癥，是因為一開始治療沒有成功治愈導致的，那就意味著…邪毒未去！
病證發展到后期以后，濕熱火毒雖去，而余邪戀于局部經絡，致氣機受阻，經絡阻塞，氣血凝滯，“不通則痛”；或血瘀絡阻，血行不暢，失于榮養“不榮則痛”。
也就是時候…其本質為正虛血瘀兼夾濕邪為患，本虛標實，虛實錯雜，故其病程遷延。
所以，自己即便要進行治療，也是需要從這兩個角度出發。
內外結合。
而此時病床上的老人，屬于濕熱邪念于局部，病程纏綿。
舌暗紅，苔黃膩。
而脈象則是弦數。
陳南很快有了想法！
內服外治。
內服，通過清熱化濕，活血通絡法濕性黏滯。
外治法就可以考慮很多辦法了。
首先是刺絡放血療法，通過取雙側的肺腧、肝腧、膽腧，并在大椎、阿是穴用三棱針點刺放血，可以清熱瀉火、解毒利濕、活絡止痛。
然后是火針，火針針刺局部阿是穴，會有一個清熱解毒，活血化瘀的作用。
很快，陳南開始制定方案。
來來回回，陳南很快投入到了治療患者的過程中去。
二十名患者治療完畢之后，已經到了下午兩點左右。
安朝紅笑著看著陳南：“小陳，你先回去上課，有什么事情，我們隨時保持溝通。”
陳南點頭：“好的，安所長。”
安朝紅送陳南到了路口。
離開之際，安朝紅忽然說道：“小陳，源城市人民醫院的事情，是季海洋做的。”
陳南點頭，他知道這件事，但是…安朝紅突然說這件事兒，是什么意思？
“安所長…您的意思是…”
安朝紅笑了笑：“你和他有過節嗎？”
陳南點頭：“嗯，我打過他一次。”
安朝紅：“…”
陳南這才把上次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完之后，安朝紅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個季海洋，可真的是為老不尊啊！”
“以前在首都就出過類似的事情，如果不是他有能力，當時就出問題了，后來被按了下來。”
“畢竟，季海洋的能力，別人不能否認，還需要他來做一些事情。”
“你要是把這件事上交出去，我估計…效果會一般，甚至會激怒他。”
陳南點頭，他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沒有繼續做。
安朝紅忽然說道：“你會不會怪我沒有幫你？”
陳南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安所長誤會了。”
安朝紅認真說道：“其實，你還是太弱小了。”
“你現在沒有任何的名譽和職稱，就連醫師協會這邊的職位都沒有。”
“在季海洋眼里，無足掛齒。”
“我答應你一件事兒，如果你這一次可以讓課題進度往前走，我可以邀請你加入醫師協會，并且皮膚分會這邊，我也會給你不錯的安排。”
“是全國的，不是晉省的那種。”
此話一出，陳南頓時瞪大眼睛：“謝謝安所長。”
安朝紅笑了笑：“你不用謝我，咱們是相互幫助。”
離開之后，陳南內心隱隱之間多了幾分期待。
他無比渴望這一次的治療，會有一個很好的效果！
時間過得很快。
十五天的時間，真的一點也不長。
而這幾天，陳南每天都在學習之中保持一個不錯的進度。
不知不覺中，這一次的青年培訓計劃已經過去了十天。
距離考核，已經越來越近了。
而大家的加分資料也開始提交了上來。
陳南看著一個個同學的加分項，忍不住感慨一聲，晉省真的太小了。
或者說是那些大城市的優勢太大了！
很多北上廣的同學，他們的加分項都在40分以上，出眾者都有六十多分，而古藺甚至達到了110分！
陳南頓時懵逼了。
因為古藺前幾天查完之后，只有98分的。
這才多久，直接到了110分！
還好自己比他多一點。
陳南沒有想到的是，古藺這一次受了刺激，直接加入了一個高級的課題，甚至發表了一篇會議論文，已經被收錄了。
這幾天，每天晚上，陳南都去四合院跟著陸師學習。
陸平仁也意識到自己身體情況，一天不如一天，所以每一次都是掏心窩子的恨不得把能講的都告訴陳南。
但是…
陳南看著眼前這位老人狀態一天比一天差，心情也是多了幾分悲傷。
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陳南已經把對方當成了一個親人。
陸師會幫助自己解惑，會給自己講解人生的路，也會給他講一些生活中的事情。
陳南會幫助陸師進行一些簡單的推拿按摩，來幫助他緩解一些身體。
但是…他很清楚，這些都是徒然的，人的身體，臟器…都是有生老病死的。
陳南能做的就是壓抑住這些情緒，給老人一個寬慰的心情。
這一天！
安朝紅在研究所做實驗，病房的孟良訊突然打來了電話。
“安所長！”
“你快來一趟病房。”
安朝紅頓時皺眉問道：“孟主任，怎么了？”
聽著電話里孟良訊急促而著急，安朝紅也愣住了。
孟良訊語氣有些驚喜的說到：“安所長，有效率”
“你快來看看！”
“上次你不是讓小陳給患者嘗試治療了嗎？效果竟然有”
“你來了再說！”
安朝紅聽著那句話頓時瞪大眼睛，她連忙說了句：“馬上到！”
說完之后，安朝紅掛了電話直奔醫院！
一路上，心臟砰砰直跳。
內心同樣緊張無比。
這個數據，可不一般啊。
她雖然對陳南有所期待，但是絕對沒有那么高！
但是，顯然陳南給了她一個天大的驚喜。
這個驚喜，足以讓安朝紅動容。
八十！
此時此刻她的心里只有這個數字。
匆匆趕到醫院之后，安朝紅連忙跟著孟良訊查房。
查完之后，兩人坐在辦公室內，心潮澎湃，激動無比！
“真的有效率”
“顯著效果有百分之六十！”
“痊愈率竟然也有百分之二十！”
“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數字啊！”
孟良訊激動的說到：“是啊！”
“安所長…你找到寶了啊！”
“快，快通知小陳主任。”
“盡快開展合作項目！”
“他絕對有能力承擔！”
此時的孟良訊內心哪兒還有一開始的輕視，反而內心激動無比，對陳南的稱呼不知不覺間都發生了變化。
這就是世界！
人們對于強者的尊重，絕對是發自內心的。
孟良訊這個老古板也毫不例外。
這份實力，讓他已經忽視了陳南只有二十五歲，也忽視了其他太多太多無足輕重的東西。
他只知道，這個孩子，可以帶來希望！
“難受”巨已經好多次打賞了，真心感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