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執看到小青出現在黑暗當中。
“這是你導演的好戲?”他問道。
小青東張西望支支吾吾,只看這個表現就知道肯定是她在背后搞事。
蘇執想要說句話表達不滿,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他看到站在江堤上眺望河灘的小小人影,想起他現在還有件重要的事情,果然還是正事要緊,其它事情都可以延后,說道:“暫時就這樣吧,我還有點事情。”
“什么事情?”小青好奇問。
“我還好,過后就忘了。”蘇執朝著江堤的方向走。
“我朋友肯定被今晚發生的事情嚇住了,我要回去告訴她我沒事不用擔心。”
隨著蘇執走遠,離開河灘登上江堤,趴在地上的阿拉斯加小心翼翼抬起頭。
“我就說嘛。”布丁搖著腦袋,很顯然剛剛被蘇執那一連串攻擊打得腦殼疼。
“我就說什么?”小青微笑問,不過任誰都看得出那個微笑不懷好意。
布丁發現小青瞇著眼睛看著她,作寵物那么多年她最擅長察言觀色,當時縮了縮脖子,被打就會痛可是真的,連忙說道:“我什么也沒有說,沒有說多行不利必自斃,你看現在被人家發現你在背后搞鬼,你攤上事兒了。”
小青活動手指,最后沒有捶在那個狗頭上,只是看著江堤。
布丁順著小青的視線望去,若有所思道:“你為什么要我幫忙促成他們?”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小青沒好氣說,“你是狗嗎,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布丁一聽小青的話,立刻樂了,說道:“我就是狗啊。”
小青張了張嘴,不知道從哪里吐槽比較好。
“我不知道那么好的男人你怎么不想要。”布丁自以為是點頭,她還是保持狗狗的模樣,“換做是我早就撲上去啦…嗯嗯,差點就撲上去啦,只差點點就撲倒他啦,不過被打了…唔,還是好痛,他怎么能那么用力。”
“活該。”小青說,她完全忘記正是她幕后操手。
“真的,你不覺得他超帥嗎?”布丁說。雖然是阿拉斯加成精,由于終日伴隨主人看電視劇,她的審美觀早就扭曲了。當然肥嘟嘟、毛茸茸還是她的心頭好。
小青撅起嘴道:“平平無奇。”
“聞起來也好聞。”布丁皺了皺鼻子。
“狗鼻子。”小青不屑說。
“而且你看他不僅長得帥。”布丁站了起來,“你看見沒有,他好勇敢…我出現的時候,他立刻攔在那個女的前面保護她,為了讓那個女的逃走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全把我朝我扔石頭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換做是我,不需要跑得有多快,只要跑得比別的狗狗快就可以了。”
小青聽得心情煩躁,她看向布丁,因為她還是保持狗狗模樣,沒好氣說道:“你就是條狗,你懂什么。”
“快走。”小青嫌棄地擺手。
“不走,你還沒有給我報酬。”布丁朝著小青攤手,“我還被打了,還要藥費。”
“你把事情搞砸了我還沒有怪你。”小青不爽說,她無意耍賴,畢竟欺騙笨蛋實在太敗人品,但是不介意小小欺負那個笨蛋,所以說她為什么會找到這樣的傻狗幫忙做事是個問題,“你還想要報酬?”
布丁惡狠狠盯著小青。
“你看什么?”小青目不斜視。
“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小青目露兇光。
“你吃了我吧。”布丁在河灘上打滾,大喊大叫起來,“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報酬。欺負狗,欺負狗,有人欺負狗。”
“我不是人。”小青說,“我是蛇。”
“那就有蛇欺負狗。有蛇欺負狗。”
小青左顧右盼,在這個黑暗的河灘上面沒有人,但是在江堤上面有不少人,尤其是蘇執和他的青梅竹馬也在那里,無可奈何道:“好好好。你給我停下,我會給你報酬的…啊,張嘴。”
阿拉斯加老實地張嘴。
小青身后到口袋里面,摸出一枚黑漆漆地丹藥,屈指彈進布丁的嘴中。
“現在可以走了吧,”小青說。
“再見。”布丁頓時跳了起來,“再也不見。”
蘇執安撫好了他的青梅竹馬陽荷,發生那樣事情也不好繼續散步聊天,陪著她等到回家的網約車后回到河灘,只看到小青獨自站在那里,那只阿拉斯加卻不見蹤影。老實說他還想要和她說說話,他現在對妖怪十分好奇。
“那條狗呢?”他問。
“走了。”小青回答。
“它的頭沒事吧。”
“你不生氣還有心情關心它的頭?它剛剛可是追著你到處跑。”
蘇執笑了起來:“人和狗計較什么?”
“我剛剛想了,你的打算是什么。”回來的路上蘇執想過很多事情,“你想利用吊橋效應對嗎?”
“真聰明。”
“謝謝夸獎。”
空氣安靜了會兒,小青憋不住開口,問道:“你真的不生氣嗎?”
“剛剛還是蠻生氣的,現在已經消氣了。”
蘇執沉默片刻道:“怎么說…這樣的事,還是不希望有下次。”
“沒有下次了。”
“好。”
“你不怕嗎?”小青突然問,。
蘇執愣了愣,回答:“怕的。”
“你不知道,我最怕狗了。因為小時候被狗追被狗咬了好幾次。”
小青左手抓著右手垂著。“那么怕還敢擋在人家的前面?”
“不然躲在女孩子身后嗎?”蘇執反問,“換做任何哪個男人都會那么做吧。”
“我不那么覺得。”小青搖搖頭。
“我不是濫好人,但她是我約出來的,我就有義務保護她的安全。”蘇執頓了頓說,“更不要說,那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們從小就認識,小學、初中、高中都在一所學校讀書。不過只有初中是同班就是了。”
“那么大的阿拉斯加,瘋起來真的可以咬死人哦。”
“大部分人怕狗主要是怕被咬,一旦被咬肯定以后要打疫苗和免疫球蛋白后,那就不怕狗了。真的打起來,誰勝誰負還不一定。”蘇執說,他心想就算沒有武器,恐怖直立猿豈是浪的虛名。
“如果那不是狗,而是老虎呢?”
“這里沒有老虎,如果有老虎,我就可以猜到你搞鬼了。”
“那如果是手持兇器的歹徒了?”
“沒有那么多如果。”
“有的。”
“那么我也不知道。”
“不過想想嘛。”蘇執遲疑了片刻,“搏斗有可能死,拋棄女伴逃跑妄為男人,當死人還是不做男人是個艱難的選擇…如果不是必死的局面,我還是想要當個男人。如果是必死的局面的話,那就…”
“那就怎么樣?”
“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蘇執認真說,“我不想說大話。沒有真的面對危險,誰知道內心如何。如果我一無所有,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條好漢。如果我有家庭,上有老下有小,那么茍且也要活著。我是當了懦夫,卻也是英雄。有時候活著比死更難。”
蘇執笑了起來:“所以說上有老下有小的社畜最慘,背著房貸的壓力,背著家庭的壓力,不管老板怎么壓榨也不敢反抗。”
“不要突然說那么現實的話題好不好。”小青吐槽說。
“哈哈。”蘇執大笑著往江堤走,小青跟在后面。
“你怕狗,那你怕蛇嗎?”
“當然怕了。”
“沒見你怕我。”
“我怕蛇,不怕魔物娘。”蘇執說,“不如說最喜歡魔物娘。”
“什么魔物娘?”小青問,她突然有些害怕聽到答案。
“泰坦妮亞。”
“那是什么東西?”
“蝴蝶。”
“呃。”
“還有龍娘。”蘇執補充說,“是那種龍,大尾巴的龍。”
小青歪了歪頭:“哈?”
“小青是我見過最漂亮可愛的魔物娘。”蘇執說,“這是保險性贊美。”
“呵呵。”
“我想問明天你又準備做什么。我是有點怕你了。”
“不知道。”小青說,“我沒有見過你這么冥頑不靈的人,有點束手無策。”
“那就明天再說。今宵有酒今宵醉。”
小青看著蘇執走在前面的背影,她發現她好像有些不希望他找到女朋友。
小青甩了甩頭,柔順的長發輕擺,心想姐姐過來還有兩天過來吧,到時候再說。她沒有想過,有沒有那種可能性,計劃趕不上變化,她的姐姐因為她的離開,孤孤單單左右無事打算提前走,爭取早日了解舊日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