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至高已經注意到島上的防御陣了,只不過他要了解的事情太多,還沒來得及問。
聽到清弧的話,他釋放出精神力,感知一下防御陣,眉頭微微皺一皺。
“粗陋了些…咦,還是有點想法的,有意思,這是冉冰巒搞出來的?”
清弧隨口回答,“他說是他弄出來的,不過人力有時盡,是否屬實也很難說。”
她說這話,可不是貶低曲澗磊的意思。
繁星也聽得明白,聞言眉頭一揚,“哦,你是在告訴我,他身后有團隊?”
清弧沒好氣地反問一句,“我要說他身后沒團隊,你信嗎?”
能搞出這么多大事,怎么可能是一個人的能力?
繁星淡淡地看著她,過了一陣才發話,“你跟他接觸這么久,回憶一下,都說過些什么。”
清弧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不過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你想都別想。
她是堂堂至高,自身也沒有做錯什么,家里被人強行闖入不說,你還想審問我?
現場陷入了沉寂中,過了一會兒,弧光冷哼一聲,打破了寂靜。
“希望你能意識到,這件事到底有多么嚴重,老大不小的人了,別玩小性子。”
清弧帶理不理地回答,“既然是這么重大的事,總得有個至高之上出來主持吧?”
弧光聞言有點悻悻,卻也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同伴。
繁星至高無奈地輕喟一聲,“如果沒有進展,異管部會有安排的。”
這話一出,現場再次陷入了沉寂中。
過了好一陣,圓圓才出聲發話,“如果冰巒大人還在的話,今天你們會做些什么?”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只有清弧輕哼了一聲。
“唉,”曲澗磊嘆了口氣,低聲嘟囔一句,“看來麻煩還真大了,等到了晚上,先離開吧。”
上午和下午,有兩撥人來農場檢查了一番,他躲進了事先修建的秘營里。
總算還好,進階至高之后,他對氣息的掌控又強了一些,并沒有被人發現。
大概是異管部的人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滯留在不遠處,所以檢查得相對粗疏一點。
如果是對半星島的那種檢查力度,沒準他都跑不掉。
好在中午時分,又開始下雨了,一直下到了深夜。
等到了夜里,曲澗磊小心地填充好藏身的秘營,又抹去氣息,使出風屬性身法揚長而去。
考慮到戰艦參與了搜捕,又可能有至高之上到來,他沒有再去荒郊野地修建秘營。
半年之后,天心市的一個名叫“精巧”工廠里,有一群學生前來實習。
天鉤星失去了中心星的地位之后,制造業外流得比較快。
老牌中心星的基礎設施其實不錯,哪怕是有點老舊了,但是這里不缺土地,翻新很快。
關鍵是這里可用的資源快枯竭了,倒是有封存起來的戰略資源,不過不能隨意取用。
這就逼得制造業不得不外流,能撐下來的廠子,業務基本也不飽滿,大環境就是如此。
精巧工廠還算可以,業務能有個八成飽。
工廠是私營的,傳到現在已經是第四代,老板的人脈不差,時不時能承接一些官府訂單。
來實習的學生是廉價的勞動力,在帝國也是這樣。
不過因為掙得少,學生們相對自由一點,不像普通工人要求得那么嚴。
實習是全方位的,除了上生產線,也有制圖、設計等環節。
這幫學生到來的第二天,就有一個三人小組在設計上卡殼了,誰也說服不了誰。
這種現象不奇怪,“學以致用”需要一個過程,青澀的學生不可能瞬間成長為熟練工。
三人誰也說服不了誰,就找到帶班的工人,讓他評理。
帶班的工人一攤雙手,“我要是會,早就搞設計去了,你們去找瘸子吧。”
“瘸子?”三人里的小組長是個改造戰士,“他在哪兒辦公?”
“小庫房旁邊第三個房間,”工人回答道,“他也是個改造戰士,脾氣比較怪。”
三人找到了瘸子,那是一個干瘦的年輕人,膚色白皙,看起來身體狀況不是很好。
瘸子的左腳古怪地外翻著,看起來是外傷導致的。
此人話不多,業務倒是很精通,言簡意賅地指出了三人的錯誤點,沒有一個字的解釋。
學生們還想繼續請教,他一擺手,那意思很明顯:你們可以走了。
三人也不好說什么,離開之后,小組長忍不住嘀咕一句,“脾氣倒是不小。”
帶班工人聽到他的話,笑著回答,“人家專業厲害,脾氣差點也不怕。”
其實廠子里的人都清楚,那位干得多掙得少,老板都不愿意去招惹。
有個學生有點好奇,“他技術過硬,應該不少賺錢,為什么不把腳治一治?”
“以前是個賭鬼,”工人隨口回答,“背了不少欠債,家人都不認他了,得先還債吧。”
他也沒什么惡意,大部分工廠都是這樣,工作枯燥無味,嚼谷點八卦能打發時間。
那個學生有點意外,“這種人,你們敢放心用?還放在庫房旁邊?”
工人繼續回答,“他面試的時候自己說的,老板覺得…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小組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白了,還是技術過硬。”
這些對話,都沒有逃脫瘸子的感知,他摸出一根煙來點燃,心里默念。
“這個廠子的環境不錯,有時候我都想在這里終老。”
環境確實很好,百年老廠,連路邊的行道樹都有一米粗,廠區廠房也打掃得很干凈。
大頭蝴蝶在他腦中轉動著,“你這是鬧呢?答應我的大型機還沒兌現!”
瘸子就是曲澗磊,他現在冒用的這個“特斯拉”身份,是確有其人。
這人也確實是個賭鬼,各種債務欠了好多,跟家人都鬧翻了。
曲澗磊盯了這家伙足足三天,在此人打算搶劫的時候,直接把人打暈了。
用吐真藥劑掏出大部分經歷之后,他把人殺了,然后毀尸滅跡。
這家伙確實也就該死,好賭成性不說,還經常靠搶劫彌補虧空。
搶劫的過程中,他傷害了不止一條人命,為了防止人懷疑,才會逃到天鉤星。
曲澗磊看重的,就是這家伙眾叛親離,冒充起來沒啥壓力。
好死不死的是,此人還是學機械制造和維修的,找工作也不難。
既然是這樣,曲澗磊索性就在天心市找個工作——一滴水藏在海里才是最難找的。
他在廠子里基本沒有朋友,平時見人也帶搭不理,給人的感覺是特別孤僻和乖戾。
在工廠上了五個月的班,城衛軍來廠里檢查過七八次,就是在搜查“冉冰巒”。
不過除了前兩次,后面幾次都沒有人去查他了——履歷清楚專業對口。
甚至連他來天鉤的動機都很明確:賭債欠的太多,想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又催,”曲澗磊沒好氣地回答,“你總這么搞…”
“容易影響你的心性!”難得的,小湖居然學會搶答了。
“知道還說,”曲澗磊忍不住翻個白眼,“別看現在放松了,沒準是陷阱。”
高強度搜查了小半年,如果他不知道事情原委,都想不出自己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罪行。
至于說至高之上…他也不知道是否出現過,至高行蹤都那么隱秘,就別說至高之上了。
小湖能借助多個跳板,接通圓圓和清弧的腕表,可惜這段時間里,她倆的腕表是屏蔽的。
倒是熾陽的腕表能接通,只是守護至高相當謹慎,涉及敏感話題時,經常用精神力溝通。
而且在四個月前,小湖入侵熾陽的腕表被發現了,對方開啟了反追蹤。
它抹掉了大部分跳板的痕跡,但還是差點被對方抓住。
用小湖的話來說就是——這次對方的智能程度確實高,但它依舊是吃虧在算力不夠上。
大頭蝴蝶對此相當憤憤不平,它自認度過雷劫之后,自己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居然再次被人工智能壓制了,這讓它的心里無法平衡。
然而物效主人形,它深明低調的重要性,所以就只能碎碎念大型機了。
但是曲澗磊不這么看,他覺得那“人工智能”,有可能是至高之上的神念。
也正是因為出現了這件事,小湖收集情報的功能受到了限制。
普通的網絡,它還能入侵,但是沒太大的用,這種密級的情報,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
能接觸到這種密級消息的人,它入侵起來有風險。
經過曲澗磊一系列測試,這次雷劫之后,小湖已經有了完善的“分身”能力。
哪怕它被人抓住了尾巴,直接摧毀使用的終端,可以在另一臺終端上完美“復活”。
只要能保證摧毀得及時,它的代碼片段都不會泄露。
但是曲澗磊建議小湖,在普通層面上收集一下情報就好,不要去冒險。
理由很簡單,如果再次被對方發現異常,進而生出疑心的話,他就不知道還要茍多久了。
曲澗磊不介意茍,但是“主動延長刑期”這種事,還是免了吧。
就在這時,小湖提示他,“有陌生號碼在呼叫你的腕表。”
(更新到,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