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八卦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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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你居然敢睡過頭！你心里有沒有我這個爹！”
王懷看著勃然大怒的道德真君，感覺對方既熟悉又陌生。
飯桌旁邊，上官虹也端上飯菜，不滿的說道：“你爹難得回來一次，你見了面連聲爹都不叫，你真的有過分啊。”
“說實話，我一點真實感都沒有。道德真君，要不咱們各叫各的？”
“你個逆子啊！”
看著道德真君拍著桌子將自己趕出去，王懷那股不真切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
借著明亮的月光，王懷看著周圍，發現這里是一個很樸素的小鎮，四處都是爛漫的桃花，桃花的香氣隨處可聞。
再過幾個月，等到桃子成熟，就可以摘下來釀酒，酒熟之后香氣撲鼻，味道甘甜，是難得的美味。
回想了一遍過去的經歷，王懷想起自己從出生到現在，一直居住于此，從來沒有走出去過。
但他又感覺自己不應該在這里，而是應該在更遙遠的地方才對。
正當他沉思時，有人從背后靠近他，隨后蒙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莊無妄，別鬧了。”
“沒意思，每次你都能猜出來。”
“因為每次只有你跟我這么玩啊。”
在王懷身邊坐下，莊無妄將自己的干糧分了一半給王懷，然后說道：“看你出來的匆忙，料想是跟你爹發生沖突了。不過別看你爹總是罵你逆子，其實他很心痛你的。”
“這完全看不出來啊。”
“就你貧！對了，你娘讓我幫她問下，你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也該娶妻了。你中意哪家閨女，我幫你問問。”
“這里除了你以外，還有誰跟我適齡啊。”
“你說的也是。所以，你要向我提親么？”
王懷看著面前的莊無妄。
月光之下，莊無妄看起來純粹且美好，帶著一股不屬于這里的虛幻的氣息。
雖然對方很好看，而且王懷確定自己對對方有一些好感，但這份好感更像是某種友誼，而不是所謂的愛情。
王懷覺得自己應該接納對方，但又感覺不應該如此，兩種矛盾的感情縈繞于心，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沒有等到答復，莊無妄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就這樣吧。”
拉著王懷躺在草地上，莊無妄指著天空說道：“跟我一起看看星星吧。”
“這個倒是可以。”
“看完之后再一起做點瑟瑟的事情吧。”
“你是怎么跳到那里的！”
“不知道，就是感覺應該如此。”
“看星星吧，別廢話了。”
在王懷與莊無妄一起看星星的時候，神明莊無妄則和谷安才守在外面。
一面水鏡在他們的面前張開，所展示的畫面正是幻境中的景象。
沉默的看著里面的情景，神明莊無妄說道：“花非花，霧非霧，王懷替我承擔了竊取神職的后果，這便是他的劫難了。”
谷安才也嚴肅的看著面前的景象，忍不住問道：“這劫該如何脫困？”
“覺察到那里是幻境的話，自然可以脫困。不過我們可以看出那是幻境，因為我們身在外面。而在里面想要脫困，自然難比登天。”
遲疑了片刻，谷安才問道：“這里面的莊無妄是虛幻的，還是…”
“是我的人間體。王懷替我化劫，我也不可能負他。若是他無法從中脫困，我的人間體就會犧牲自己，助其出來。”
聽到這個答復，谷安才沉默起來。
人間體承載了神明莊無妄的人性，若是就此斷絕，神明莊無妄非但不會有損失，反而可能會更進一步。
但到了那一步，她便不再是她了。
但谷安才也明白，王懷的存在比人間體更加重要，值得莊無妄如此犧牲。
“王懷，醒過來啊。”
外界幾個呼吸的時間，幻境中卻已經過去了幾年。
幾年的時間，王懷已經熟悉了村落里的一切，開始慢慢的融入這里。
附近的人只當他是開了竅，睡醒了之后變聰明了不少，甚至幫著釀酒記賬，讓村子的生活越來越好。
隨著時光飛逝，王懷和莊無妄慢慢的長大，之后自然而然的喜結良緣，繁衍生息。
之后，上官虹和道德真君逐漸老去，兩人無疾而終，尸體就埋在山中的桃花下面。
風吹過時，還能聽到滿山桃樹在沙沙作響，似乎是兩人在喊著王懷喝莊無妄的名字。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老去，在兒孫滿堂的房間中溘然長逝，這一世就此結束。
只是結束之后，王懷再次從睡夢中醒來，身子已經恢復到了十四歲。
上一世的記憶已經消亡，就如同夢境一般，潛藏在記憶深處。
每循環一次，幻境中的景象就真實一分，整個幻境內的人就更鮮活一分。
這個幻境也在不斷的成長，輪回的次數越多，那么幻境就可以吸收到更多的記憶作為養分，從而使其更加真實。
到最后，幻境中的種種不真實會慢慢抹去，在感覺上與真實別無二致。
看到王懷在其中越陷越深，谷安才面露不忍，但還是說道：“還請紅衣娘娘行動。”
“稍等。”莊無妄回道，“總感覺，王懷似乎發現了什么？”
此時的王懷已經歷經了上百次輪回，此時已經老態龍鐘。
躺在太師椅上，王懷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忽然笑了起來。
在他的旁邊，莊無妄扭頭問道：“王懷，你笑什么？”
“我在笑我已經七老八十，但你依然年輕。”
“這不正常么？”
“不正常，我一直在思考為什么，現在才想明白。因為我不知道你年老會怎么樣，我也沒法想象出你年老的樣子。”
盯著外面的天空，王懷繼續說道：“我早應該注意到這個問題，但我總是會下意識的忽略這個問題。從這個問題開始思考，我發現我從來沒有嘗試離開這里，沒有去探訪外面世界的想法。我感覺自己懂的很多，但不管我怎么跟周圍人接觸，怎么去啟迪他們，我都無法得到更新的知識和技巧。”
“這個世界并非真實的，因為我從來沒有離開自己的圈子。我一直在同一個夢境中踏步，因為這里只是一個幻覺。”
“師姐，我悟了！”
說完之后，王懷感覺自己某種浩然大力捉住，如同一條魚一般被釣出水面。
劇烈的咳嗽了幾聲，上百次輪回的記憶猛然襲來，在同一時間飛入王懷的腦海，讓他的額頭一陣劇痛。
“別抗拒，接收這些記憶，這些記憶很重要。”
聽到莊無妄的聲音，王懷立刻放棄了抵抗，將這些記憶盡數吸收。
雖然每一世輪回都是他，但每一世又有著些許的不同，這些不同從各個方位錘煉著他的元神，讓他的元神越發飽滿強大。
“這是一種元神的錘煉方式，名為輪回法。你替我化劫，這便是劫難的好處。”
每有一分輪回的記憶加持在自己身上，王懷就能感覺到自己的元神被錘煉了一次，如同一塊上好的鐵胚在不斷的被捶打，直至成型。
待到百次輪回的記憶錘煉完畢，王懷睜開雙眼，眼中金光閃耀，周身元神璀璨，讓一旁觀看的谷安才也一時間癡了。
“元神如鐵，萬法不侵。沒想到王懷年紀不大，元神已經可以有了這般造化。”
“是啊，我家師弟也應當由此造化。”神明莊無妄滿意的點了點頭，“百世記憶，現在已經盡數化為元神資糧，師弟的運氣還真是好。”
看到自己的人間體還在幻境之中，她伸手一撈，便將自己的人間體撈出，隨后送入體內。
看到這一幕，谷安才剛想阻止，但還是晚了一步。
王懷的記憶全部化為元神資糧，但神明卻無需如此。
上百次跟王懷白頭偕老的記憶涌上心頭，讓莊無妄一時間面紅耳赤，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而看到王懷打著呵欠就要醒來，神明莊無妄再也承受不住，轉身離開，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蘇醒過來的王懷揉著腦袋，只記得自己通過了農神的襲擊，但里面的細節已經忘的一干二凈了。
看著一旁的谷安才，王懷問道：“谷老先生，我的試煉算過了吧？”
“嗯。農神的神職已經被竊取，上百名信徒已經攜帶著神職轉化為紅衣娘娘的信徒了。之后，我會從中選擇幾名廟祝，然后開始學習神術，提升這里的糧食產量。”
“那就好。我師姐呢？”
“這個，解釋起來可能就有點麻煩了。我暫時還不想攙和進去，以后你就知道了。”
王懷：“？”
元神百鍛，讓王懷感覺自己的思維速度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不僅術法的運轉更加得心應手，神通方面似乎也有了更長足的進步。
讓谷安才和莊無妄在血世界里提升產量，王懷回到了外界，開始閉關修行。
將元神放出，王懷看到自己的元神飛上半空，懸浮在血世界上方，開始窺視此方的天道。
不過，他并沒有在這里看到天道，只能看到一個血紅色的眼睛。
這個眼球碩大無邊，光是一條血絲都如同天塹一般。
漆黑的瞳孔似乎飽含宇宙，種種神妙的現象在瞳孔中生滅，印照著這個世界。
雖然不知道這個瞳孔來自何方，但王懷感覺到這個瞳孔對世間所有生靈都充滿了惡意。
在瞳孔注意到自己之前，王懷已經收回了元神，回到了體內。
伸了個懶腰，王懷正準備將自己看到的內容記錄下來，就感到地面微微一震。
又是一塊新的土地出現了。
微微嘆了口氣，王懷感覺最近土地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大小也越來越大了。
土地變大是一件好事，但這種突然提升的頻率讓王懷感覺，自己似乎被某種存在盯上了。
就在他沉思之時，一名陌生的修士突然飛來，看著下方的王懷問道：“你就是王懷？”
“你哪位？”
冷笑一聲，那名修士甩了個劍花，背后飛出種種異象，看起來極為不凡。
“我是來自劍世界的天命之子，聽聞你天生不凡，特意過來討教。”
“等等，你聽誰說的？”
“你別管，只要知道取你性命的，是劍往生！”
霎時間，天地色變。
一把飛劍飛上天空，之后劍中分出劍影，劍影又凝練成劍。
這分明是某種極強的神通，威力大的不可思議，讓此人的劍術可以千百倍的發揮出來。
不多時，一把飛劍便化為萬把飛劍，在空中恣意往來，有遮天蔽日之感。
狂笑了數聲，空中的劍往生如同天外飛仙一般，人劍合二為一，向著下方的王懷撲來。
中間的一切都被其劍氣粉碎，恍惚間仿佛世界末日，一切都會因此而毀滅。
見此，王懷只是冷哼一聲，正準備出手，就看到岳靈打著呵欠飛上天空，然后舉起手中的青影劍刺了過去。
沒有任何征兆，看起來也不算華麗。
歪歪扭扭的劍招看起來連只蚊子都殺不死，但就是讓人劍合一的劍往生慘叫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但他轉身的動作十分奇怪，看起來更加扭曲，就像是故意撞向岳靈的劍鋒，直接被岳靈的青影劍一劍梟首，臉上還帶著臨死前的恐慌。
王懷也滿臉驚訝。
岳靈明明只是法力境，但剛才那一劍貌似普通，卻又精妙萬分，甚至隱隱有了神通的意味。
易地而處，王懷將自己想象成劍往生，但自己除非動用身體去硬抗，否則絕對沒法從中逃脫。
“那是什么劍法！”王懷忍不住問道。
“八卦劍法。”岳靈落下來，拉著王懷咬了半天，這才心滿意足的松開對方紅腫的嘴唇。
捂住嘴，王懷不解的問道：“你回答問題就回答問題，親上來是為什么？”
“就得是這種感覺，不然下次施展不出來。我不是修煉了天機訣，并且可以占卜了么。所以我就直接占卜出對方所有的軌跡，然后選擇最有效的軌跡砍過去就好了。不過這門劍法最注重感覺，所以只能便宜你了。”
“你這劍法挺好用的，就是有點費嘴啊。”
“我也這么認為。”岳靈贊同的點了點頭，“對了，王懷，隨我走一趟。”
“怎么了？”
“劍世界出現了，我要晉升神通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