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當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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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鐘清河所說，大劫司的安全等級很高，幾名真君輪番坐陣，就連自家大師姐都進不來。
而且加入這里的都是各派的精英，每天為了應對之后可能出現的大劫而殫精竭慮，這讓王懷感覺十分的溫暖。
對他而言，沒人理他就是最友好的舉動了。
因為目前大劫司還在準備中，一些地方的人才還在選拔，正式工作還需要半個月后才能開啟。
所以，王懷這段時間就在不斷閱讀大劫司內部準備的資料，解讀最近的情況，并為半個月后的例會做準備。
在例會上，每個人都需要提交自己的報告，整合目前的情況，并分析下一步應該如何行動。
因為大劫司肩負著人族生死存亡的重任，每一次發言都必須十分慎重，一旦被認為是德不配位，那么便會立刻驅逐出去，甚至推薦人鐘清河都會受到一些非議。
因此，王懷感覺自己必須慎重。
陽神世界與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但王懷在里面的時間也聽久了，算下來也有差不多快一年的時間。
在這一年的時間中，現實的情況明面上沒有太大的變化。
不過仙盟之前的改革已經頗有成效，仙盟內部一些不得志的修士轉向了大周各地，成為鎮國司在各地的眼線，可以搜集到更多的情報。
按照他們匯總上來的內容，最近一個明顯的變化就是，妖魔出現的頻率低了不少。
妖魔都是因為奇物而生，現在妖魔出現頻率降低表明奇物出現的頻率也在降低。
雖然妖魔少了，但各地的天災頻發，不少地方甚至有火山爆發，出現的頻率是之前的三倍有余。
正當王懷思考這些情況意味著什么的時候，熟悉的香味襲來，之后就是有人溫柔的從背后欺進，將溫軟的身子壓在自己的身上。
“王懷，你在想什么呢？”
王懷還沒開口，就被人貼住嘴唇，半天才分開。
輕咬了一下作為尾聲，孫露明在王懷身邊坐下，握著王懷的手問道：“每天都起這么早，不多睡一會兒么？”
將孫露明拉入懷中，王懷將頭壓在孫露明的頭發里，補充了一些能量，這才說道：“半個月后就是例會了，我之前都在陽神世界里，外面的東西感受的不多，所以只能通過這些情報匯總有用信息了。時間不等人，所以我準備多看一會兒。”
孫露明看著王懷，很想說你都是內定的副司長了，沒必要這么辛苦的。
雖然一年沒出來，不過王懷現在的名聲大的很。
又一個邪神被改變，光憑這一點就足夠讓他聲名遠揚。
陽神世界成了他的囊中物，這已經被內定為未來的真君了。
孫露明很想將這些告訴王懷，不過總感覺能看到王懷苦惱的樣子很難得，因此決定還是忍一下。
因為孫露明背對著王懷，所以王懷沒能看到孫露明憋笑憋的很辛苦，繼續苦惱的說道：“而且最近那些人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吧，每天都不肯理我，跟他們搭話他們也立刻走開，看來是我走后門進來的事情曝光了，被人歧視也很正常。”
孫露明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笑出來。
大劫司里有一半人是王懷的崇拜者。
看到偶像就在身邊，一群人光是共同呼吸就面紅耳赤，讓他們過來搭話真的太為難他們了。
但孫露明也樂見其成，畢竟這男人該死的甜美，牢牢的把在手里就好。
不知不覺中，孫露明向病嬌天子的方向又邁出了一步。
休息了片刻，孫露明要去別處主持工作，王懷則繼續翻閱情報，思考下一步的內容。
不知道看了多久，一名侍衛悄然無聲的走進來，小聲說道：“王大人，有人想要見您。”
“哪一位？”
“對方也是大劫司的，剛剛才登記完畢，然后準備詢問您是否在這里。聽說您已經來了之后，他表示一定要見您一下。他自稱為方虛。”
聽到這個名字，王懷皺起眉頭，心道這家伙怎么也來了。
這個邪神云淚的忠實舔狗，自從邪神云淚化為正神之后就杳無音訊，沒想到會在這里聽到他的名字。
遲疑了一下，王懷還是說道：“行吧，讓他過來吧。”
在等候方虛來到這里的時候，王懷也思考了一下方虛的用意，感覺應該與云淚娘娘有關。
方虛執著于邪神云淚，對于轉變了的云淚娘娘十分厭惡，對算計了他的葉中折自然也是恨之入骨。
等到方虛進來之后，他的第一句話也證實了王懷的判斷：“聽說你們讓葉中折吃了個小虧？”
隨后，方虛又是一笑：“謝了。把云淚還給我，我們就兩清了。”
王懷揉著腦袋，看著面前稚氣未退的方虛說道：“你讓我感受到一股美感，就是那種腦殘志堅，矢志不渝的給別人增添笑料的那種低能兒的美感。我若是你的話，我就去找幾門能夠延年益壽的功法，把對手熬死之后再考慮下一步。”
方虛冷冷的看著王懷，片刻后冷笑一聲：“這么久不見，王大人嘴上功夫還是如此的了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這張嘴，所以得到太子的賞識呢？”
王懷懶得跟對方客氣，直接一拳砸了上去。
方虛的奇物展現，王懷的拳頭與方虛臉的距離不斷的擴大，但就是永遠無法觸及到對方的臉。
但馬上，王懷的神通閃現，拳頭前的空間與方虛的臉打通，讓王懷這一拳可以砸在對方的臉上。
這一拳力道不大，但足以讓方虛在空中轉體三圈半，之后狠狠的栽在地上，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個大大的拳印。
甩了甩手，王懷不爽的說道：“腦子有病，就趕緊找地方看大夫去。哦，我就是大夫，那我就直接告訴你吧，腦殘無藥可醫。沒救了，等死吧，乘早埋了我好吃席。”
“王懷！”
“別叫我名字，聽了膈應。既然你能進大劫司，想來應該是有人作保。云淚娘娘已經不是邪神了，但這并不意味著你沒有問題了。等我找到機會，我絕對讓你滾出去，明白么？”
方虛冷冷的看著王懷，捂著腫起來的臉站起身，走了出去。
看著對方的背影，王懷感覺對方絕對有靠山，就是不知道對方的靠山是誰。
不管怎么想，王懷都感覺對方的靠山沒自己大。
可這也是一個警示，表明在大劫司中，也有一些暗流存在。
方虛只是明面上的家伙，一些家伙肯定還隱藏在暗處，等待著下手的時機。
王懷從來不相信人性，即便是大劫將至，也總是會有一些人準備中飽私囊，準備依靠大劫吃個盆滿缽滿。
陽神世界中的天守城就是最好的例子，明明已經是人族的希望了，但還是在莫大的權力中墮落。
“看來，得思考一個好點的法子用來約束一下其他人了。”
審視了一下自己從前的經歷，王懷發現好法子其實已經在自己身邊了。
感受了一下自身與陽神世界內的聯系，王懷心念一動，便將陽神世界的玉璽取出，拿到自己的身邊。
這枚玉璽包括著陽神世界內的小天道，雖然在現實中沒有在陽神世界里那么奇特，但還是可以用來測算一些法子，勘測吉兇。
把玩著玉璽，王懷知道自己在例會上應該說什么了。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幾乎通宵了十五天的王懷勉強睡了兩個時辰，這才捧著自己的資料來到例會，準備扭轉其他人對自己的印象。
但當他發現自己的位置就在孫露明身邊，并且身份為副司長時，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來。
可以啊，孫露明，你現在越來越有太子的派頭，知道隱瞞了啊。
看著王懷陰晴不定的臉色，孫露明感覺這次真的值了。
比王懷臉色還臭的，是方虛。
看著王懷坐上副司長的位置，他臉上的陰霾如同烏云一般浮現，但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神情，再次淡定起來。
鎮定的坐在一邊，他拍了拍自己準備的發言，準備來一個一鳴驚人，順便狠狠的將王懷一軍。
王懷也感受到方虛的目光，但也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
在知道自己稱為副司長之前，他還是有跟方虛斗一下的想法的。
不過知道自己是副司長后，這個想法也就消失了。
大劫司副司長的含金量，比想象的要高，而且這里面還有當今天子的認可，一個小小的方虛根本掀不起風浪。
這里面涉及到大周內部的權力，而對方對權力一無所知。
因此，他甚至向著方虛笑了笑，笑容中滿是淡定從容，反而將方虛整不會了。
正在方虛思考王懷笑容的用意時，一名年邁的修士已經站起身，將自己對最近情況的分析說了出來。
老修士的內容并沒有什么新意，內容也都是陳腐的守成之言，最后的意見也是要求仙盟撥款送人，并沒有什么意思。
不過老修士說完之后，倒是有一批人立刻拍腿叫好，顯然都是老修士的相識。
見此，孫露明湊過來小聲說道：“沒什么意思，你覺得呢？”
“挺無聊的，那些給他叫好的都是什么家伙？”
“那家伙的弟子。別看他本人的意見沒什么內容，不過此人的來頭很高，在仙盟內頗有地位，所以給他叫好的人不少。”
“必須得要這種人留下么？”
“我爹表示看你了。”
王懷啞然失笑，知道這是孫玉給自己的問題。
搖了搖頭，王懷沒有發表意見，只是禮節性的擊節叫好，然后示意下一名繼續。
見此，孫露明知道王懷一定是憋著壞。
這貨小時候帶自己炸別人家糞坑前，也都是這個表情。
下一個說話的是個年輕的修士，面向有些稚嫩，說話也結結巴巴，看起來頗為緊張。
雖然緊張，但他的內容卻格外的好。
他來自大周的西北荒漠，地廣人稀，沒多少修士。
不過他卻根據整個荒漠的降雨變化，妖魔頻率等情況進行了總結，并得出了一個結論。
“今年，必有大旱。我不知道這是否與大劫有關，但這是我們即將面臨的劫難。”
雖然之前的內容結結巴巴，但在說到結論時，卻是斬釘截鐵，臉上寫滿了堅決。
沒等王懷進行回復，之前提前發言的老人卻立刻起身，厲聲說道：“沒大沒小，口無遮攔，坐下！”
青年委屈的看著老人：“老師…”
“坐下！如果你還認我這個老師，就坐下！”
青年瞪大眼睛看著老人，最終還是無奈的躬身行禮，坐了下去。
盯著青年坐下，老人這才對王懷拱手說道：“孫司長，王副司長，我家弟子腦子有病，經常胡言亂語，還請兩位不要在意。”
王懷捏著下巴看著老人，感覺這件事情有趣起來了。
本以為是老人門生遍天下，所以得到了名不副實的名望，以此來到了大劫司。
但現在看來，老人為人卻是十分真誠，之前的叫好大多數也不是因為畏懼他本人。
青年斷定之后會有大旱，而且還是在如此重要的場合進行發言，擺明是想引起所有人的重視，讓大家一起應對之后的大旱。
但這種事情說對了是大家的功勞，錯了就是自己的責任了。
這是官僚主義的通病，即便是在大劫司這個剛剛成立的組織內也不例外。
而老人直接呵斥這名弟子，看起來是循規蹈矩，實際上卻是對自家弟子的一種保護，可見老人已經是一名合格的官僚，而且還是一名有良心的合格的官僚。
至此，王懷才明白孫玉那句“看你了”是什么意思。
這個弟子，都會給他老師出題了。
還好，王懷之前的準備，就是用來應對這個問題的。
取出玉璽，王懷與玉璽內部溝通，陽神世界內的小天道隨之浮現，在房間中顯露了自己的力量。
片刻之后，只見一朵祥云飛出，紫氣騰躍，如同華蓋一般落在青年的頭頂，久久沒有散去。
之后，這些紫氣更化為甘露，盡數落到青年體內，讓青年的修為小小的漲了一些。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王懷輕笑著說道：“你說的很好，當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