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映入蘇暢眼簾中的這個人,和羽憐月可以說是分毫不差。
而且還是她狂化前的模樣,正如那些記憶碎片里播放的一樣,恬靜美好,宛若天仙。
就連她的舉動神態甚至氣息,都和蘇暢記憶中的師尊如出一轍。
但蘇暢心知肚明,這不是真正的師尊,或者說師尊的神魂。
而是天魔心器靈做出的偽裝。
“咯咯咯…”
被他揭穿推開之后,天魔心的器靈倒也一點不惱,反而莞爾笑著看向了他,“被你發現了呢,我的徒弟弟。”
“既然你是假的,就不要變成師尊的樣子來膈應我。”
蘇暢面無表情,“也不要這么叫我,有點惡心。”
“…好吧好吧,不叫就不叫。”
器靈不情不愿的撇撇嘴,“明明叫起來還挺有趣的呢。”
“師尊在哪里?”
蘇暢懶得和她廢話,神情冷峻的看著她。
器靈微微一笑,抬手朝他身后一指。
蘇暢回頭看去。
器靈手指的方向,便是他進入神魂世界后,一直追尋著的那道光點。
只是先前在遠處看不真切,現在他才看清這道光點具體是什么。
那是一根不知道由什么晶體構筑而成的不規則石柱,通體泛著妖異的紫色光芒,和先前羽憐月眼中的顏色別無二致。
而真正的羽憐月,就被束縛在那根石柱之上。
她的神情看似平靜卻顯得痛苦,身上纏滿了晶石鎖鏈,雙臂雙腿的部分已經和石柱融為了一體。
更要命的是,明明是在她的神魂空間之中,本該是主導方的她卻反而顯得不怎么真實,整個人正在慢慢虛化,就好像投影出來一般。
如此情景,看的蘇暢呼吸一滯。
這樣的畫面以前無聊刷番劇的時候他也見過不少,但只有這一切清晰的發生在眼前,他才能切實感受到,那些個戰斗番男主此時此刻的心情如何。
痛,太痛了,大腦被瞬間放空,被10007填的滿滿當當。
他也知道,這是羽憐月即將被完全奪舍的前兆。
等到她被那根晶石柱徹底吞噬,世間就不會再有她這個人。
取而代之占據這具軀殼的,則是天魔心的器靈。
“其實她要是一直壓制我的話,我可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器靈的聲音響起,嬌媚中透露出一絲得意,“只可惜,她好像有點蠢吶。”
“假貨囂張什么?”
蘇暢按捺住內心的情緒,冷眼看著她,“她蠢不蠢輪不到你來說。”
“行吧,我不說還不行么?”
器靈委屈巴巴,“但你說我是假貨,這或許也不太對。”
說話間,她玉指輕點,懸浮在周圍的記憶碎片便如同洪流一般,頃刻間匯聚進了她的體內。
“記憶才是判斷一個人真實還是虛妄的標準,而她的記憶我早就已經了然于心,甚至一些東西她或許都不記得了,但在我這里卻依舊印象深刻。”
器靈唇角勾起,“所以我不僅是她,而且還是更好的她才對,不是么?”
“我覺得你還是死一死比較好。”
蘇暢懶得和她掰扯這些狗屁倒灶的玩意,一抬手喚出了鎮魂月影,毫不留情的催動著這件殘缺的仙器,力求能趕緊滅了這個令人生厭的冒牌貨。
神魂交鋒和劍勢交鋒其實還是有點區別的,區別就在于后者是自愿,前者則是強制。
在這方空間之中,一切的修為還是什么都派不上用場,比拼的只有意志力,精神強度這些不可言說的東西。
所以修士們才會進行一些坐瀑布啊,直面內心恐懼啊之類的特殊修煉,力求不要在這個短板上跌了跟頭。
只是即便如此,這器靈同樣不好對付。
到底是在北蒼魔淵中浸潤了數千年的帝器,面對鎮魂月影層層襲來的攻勢,她竟也能抵擋的住。
談不上游刃有余,但也可以說是平分秋色。
二人僵持許久,勝利的天平似乎沒有倒向任何一方。
“放棄吧,你的神魂意志倒是不弱,那件仙器也很精妙。”
器靈臉上劃過一抹短暫的怨毒,旋即卻依舊笑意盈盈,“但就憑這些是無法抹殺我的,至少現在不行。”
“再拖下去她的神魂依舊要被我吞噬,最多我信守承諾讓她最后看你一眼…但結局無法改變,你師尊反而會更加痛苦。”
“所以?”
蘇暢冷笑一聲。
“所以干嘛不索性干脆一點呢?”
器靈玩味的看著他,“我說你師尊是蠢是有原因的,她想要煉化我無非是怕我將來會反噬你…但我本來就沒有這樣的意圖。”
“我一直所想的,就是如何追隨你,成為你的麾下之臣。”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不信啊?”
蘇暢不會傻到聽不出器靈是在誅心,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我認真的,蘇暢。”
器靈的神色嚴肅了起來,“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你身負無極魔體,是未來的天魔帝君。”
“我乃是魔道帝器,這世界上值得我效忠稱臣的只有魔道帝君,四千年前我就曾奉暮夜魔尊為主,那么現在,我同樣愿意效忠于你,輔左你成長起來,日后成就一方霸業。”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以天道起誓,天道規則任何生靈都無法違背,這一點我想你應該知道,到時候,束縛我的枷鎖就會完完全全掌握在你手里。”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神倒是誠摯。
這算是半真半假的說辭吧,曾經侍奉過秦暮夜這是真的,但要是說除此之外她有沒有別的野心和想法呢…這或許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只是她的態度再誠懇,蘇暢聞言依舊無動于衷。
天魔心器靈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轉瞬之間卻又平復了下來,眉頭微蹙思索了一下,頂著鎮魂月影的層層壓迫,走到了他的身前。
“你對我抱有這么大的敵意,無非是因為我即將奪舍你師尊的神魂…而你對她有愛意,對么?”
白如羊脂的手掌輕撫上了蘇暢的臉頰,“可你也要反過來想想,那本來就是我們約定好的事情,她心甘情愿如此,你又怎能怪罪于我?”
“更不要說我已經告訴過你,我完全可以成為更好的羽憐月…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她做不到的我同樣可以。”
輕盈的光華閃過,她身上的衣物瞬間從那件長裙,變成了蘇暢第一次送給她的小裙子。
緊接著又是其他的衣裝,一件件都是兩人曾經美好的記憶。
直至最后,不著寸縷。
“她有給你看過么?沒有吧,對不對?”
器靈白皙纖細的身軀水蛇般纏了上來,在他耳邊吞吐著溫潤的氣息,“我說過的,我比她更好,沒有那些個假惺惺的羞恥心,你要我怎樣我就怎樣,一切都隨你喜歡。”
“就是不知道…你還喜不喜歡別的女人?”
“和你有關系么?”
“你瞞不了我的,比起打打殺殺,我更擅長洞察人心,找出隱藏在他們心里的弱點。”
天魔心器靈咯咯笑道,“你的記憶在我面前同樣無所隱藏…不過花心算什么弱點呢?要我說呀,這反而是優點。
畢竟你是要成為魔尊,君臨天下的男人,要是連這點野心都沒有,那我才真真瞧不起你呢。
這么一想,你好像更需要我呢…你喜歡什么樣的女人,我就能幫你弄來什么樣的,我還能幫你把她們調教成聽話的狗,讓她們除了匍匐在地討你歡心之外,什么都不會想。”
“怎么樣,是不是很棒?”
“包括你自己么?”
蘇暢眼中多了一絲玩味,看著她問道。
“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
天魔心巧笑嫣然,如絲媚眼輕輕一拋,“我現在不就是你喜歡的樣子么?徒弟弟你要是覺得不滿意…你就把我關到你的囚牢內,慢慢糾正我嘛。”
“所以…求求你,讓我奉你為主,好不好嘛?”
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到底還是心動了吧?
就像先前說的那樣,四千年前的她,侍奉秦暮夜的時候,其實也沒有多么一心一意。
作為天地孕育而出的魔道帝器,她的性格混亂而惡劣。
稱雄稱霸對她來說其實沒那么重要,她更喜歡的是那種將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感覺。
好友反目,兄弟鬩墻,相愛之人相互猜忌,君臣之間離心離德…每每做出這樣的事情,她都會興奮的顫抖。
所以秦暮夜對她來說只是一塊跳板,可以讓她有更大的空間將這些種子播撒到每一處去,在無形之中將那些人的欲望無限放大,最終不知不覺的淪為她的玩物。
包括秦暮夜,也是她網中的獵物。
雖然君臨天下非她所愿,但把君王變成傀儡是她很感興趣的事情。
只可惜秦暮夜本人道心堅定,直到仙君魔尊同歸于盡那一刻也沒有上她的鉤,而她也在那場最終的戰斗中被一并封印,鎖在了天極宗中四千年。
不過現在來看…這個新的未來魔尊似乎可以?
也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自然比那個老奸巨猾的玩意好掌控的多。
所謂天道誓言在她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契約上誰是主人,和實際上誰是主人,那完全就是兩回事。
現在只等著他點頭答應了。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能重見天日,去人世間散播混亂,她就差點又上潮了。
就在天魔心努力克制自己的時候,蘇暢開口了。
“聽著吧,雀食挺不錯。”
小蘇同學看著她挑了挑眼眉,但緊接著就是話鋒一轉,“但我覺得,你還是該死。”
鎮魂月影爆發出一道光暈,將猝不及防的天魔心擊飛老遠。
“你…”
“我承認我是色批,哪個男人不是色批?”
蘇暢橫眉冷對,“但我沒你想的那些個野望,喜歡誰就自己去爭取唄,不然不成了里的豬男了?”
“啥?”
原諒天魔心再是見多識廣,這話她也聽不太懂。
“聽不懂算了,但你裝成師尊獻殷勤的樣子真的很難看。”
暢子哥也沒指望她能聽懂,眼神中滿是嫌惡,“趕緊穿件衣服吧,你自己不惡心么?”
果然,還是正版師尊好。
聽到這話,天魔心沉默了很久。
在自己最熟悉的領域受挫,著實是一件很讓人破防的事情。
這份挫敗感很快就化作了氣急敗壞,只見她周身的氣息瞬間暴漲,整個人也如同蠟像般融化,顯露出了真身。
那是一道混沌的虛影,看不出是男是女是和模樣,只能看到一頭火舌般亂舞的長發,還有其中散發而出的妖冶紫氣。
“好啊,真有意思!”
天魔心的聲音也變得滿是憤恨,“可就算你拒絕了我,你又能改變什么?”
“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師尊的神魂照樣會被我奪舍吞噬!”
“到了那個時候,大不了我強行和你立下契約就好…不,還立什么契約呢?直接將你這個未來的魔尊變成我的狗不好么?”
“你可別忘了我是帝器之身,如果沒有真正的仙器,光靠你手上那塊仙器殘片你也奈何不了我!”
“等著吧,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你最珍惜的人,是怎么一點點在你面前化為虛無的!”
好嘛,現原形了。
看得出來,天魔心躊躇滿志,勢在必得,狂的很。
不過她這也不是傻狂,就像她說的那樣,除了仙器她什么都不怕。
雖然這小子意志堅定,但他難道還能隨手就掏出一件仙器出來?
肯定不能啊!
事實的確如此。
暢子哥哪里來的仙器呢?
按道理來說,成敗已成定居,他也的確沒法改變什么了。
但是蘇暢并沒有表現的多么愁眉苦臉。
正相反,他在笑。
因為狗系統突然彈出來了一條提示。
叮,檢測到極度高危的神魂亂流,以宿主當前境界,抵御成功率小于百分之三 不過檢測到足夠的組件…是否消耗清神玉氣3,凈心珠(強化版)1,斷魄飛針1,鎮魂月影(殘缺)1,任意天級靈劍3,嘗試升級為仙器·日月清風滅魂寒霜劍(嶄新出廠)?
好嘛。
以前他還以為,人生三大錯覺之“我這把穩了”只是說說而已。
現在看來,真是這樣啊!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有三把天級靈劍打底,但剩下那些個零碎,要怎么和它們融合成一把劍?
…算了,糾結這個沒有意義。
以前玩moba的時候,斗篷錘子不都能合成劍么?
那還等什么呢?
“升級!”
在心里默念了一聲,他便感到一陣和先前相似,但卻比鎮魂月影強盛太多的白光自手心暴散開來!
升級仙器的時間似乎要比先前升級凈心珠要長,所以白光閃閃爍爍的持續了好久。
“你…你哪來的仙器?!”
見到這一幕,原本洋洋自得的天魔心人都傻了。
剛才她不惜跟個燒雞一樣的去勾引蘇暢,一方面是為了探尋他的記憶找尋弱點,另一方面也是要確認下,對方身上有沒有能威脅到她的后手。
當時的結果是沒有,所以她才狂了起來。
結果你現在怎么又有了?!
從哪掏出來的啊?
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而且這怕還不是一般的仙器,光是其中流逸而出的氣息,就讓她感覺汗毛豎立,整個人如墜冰窟一樣,發自內心的生出了一股恐懼。
“你管我從哪弄出來的呢!”
白光漸漸消散,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觸感,這回該輪到蘇暢得意了。
正準備給她來一套落舞回風,他卻突然感覺有點不對。
低頭一看,他人也傻了。
這…這就是所謂的,日月清風滅魂寒霜劍?
這特么哪里是劍了?
別人不認識他認識,這玩意叫RPG!
中文學名,火箭發射器!
當然了,硬要說的話也有點不同,比如說上面有祥云紋的彩繪,整體配色也給人一種濃濃的水墨感。
捏麻麻的,怪不得剛才要加一個“嶄新出廠”的后綴呢。
涂裝是吧?
我到底在哪個游戲里啊?!
“狗系統你解釋解釋,你跟我說這是一把劍?”
他屬實有點蚌埠住,暗暗吐槽了一句。
這怎么不是劍了?劍道達到一定境界,草木竹石皆可為劍,雖然它長得像一桿RPG,內在也的確是一發RPG,但它就是一把劍!
你覺得不是,那也只能說明你境界不到!
“你…為什么失傳多年的日月清風滅魂寒霜劍,會在你的手里!”
天魔心適時的幫了一句腔。
一邊是振振有詞,一邊是言之鑿鑿。
暢子哥沒話說了。
合著是我不識貨唄?
…彳于口巴。
不過這玩意究竟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效果。
從天魔心顫抖的模樣來看,她應該被這玩意血克。
“你,徒弟弟,啊不,蘇暢,陛下,主人!”
天魔心逐漸語無倫次起來,“給我個機會,我可以想辦法主動從你師尊體內分離出去的,相信我,相信我!”
“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唯一的主人了好么?我沒有騙你,我知道很多秘密的,有我的輔左,只需要二十年,不,十年,你一定可以成為世間第一人!真的!真的!”
蘇暢充耳不聞,掂了掂手中的RPG,啊不,是仙劍,然后將其對準了那一團紫霧。
天魔心的手段他已經見識過了,這東西壞得很。
信了她的鬼話,年怕是都要過錯。
所以他只有一句話。
“文明長陵界。你看你死不死就完事了!”
隨著他扣下扳機,一枚填充好的火箭彈,啊不,劍氣,如同利箭般轟射而出!
其實這玩意還真就是劍氣,一團光球,很符合仙俠世界的畫風。
而其中所蘊含的力量,比他之前見過的任何靈氣都要強。
哪怕是之前硬吃的五大仙門那一擊,相比之下也給他一種十不足一的感覺。
不過這是仙器的爽,還是親手操縱RPG的爽,他就不好說了。
天魔心神色大驚,但她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看著劍氣由遠及近,然后不講道理的將她轟成了渣。
不過她的本體本來就是一團氣霧,所以說是魂飛魄散可能更貼切一些。
“我…真的可以成為…更好的她。”
魂飛魄散之際,天魔心只是喃喃了這么一句。
“但你永遠不會是她的。”
蘇暢嘆了口氣,“所以你必須死。”
隨著天魔心的器靈被徹底誅殺,羽憐月的神魂世界也發生了變化。
原本雜亂的空間開始一點點變得有序起來,那根束縛她的晶石柱也化作了齏粉。
就連她虛化的神魂,也逐漸變得有了色彩。
正想上前查看一下,蘇暢卻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推力,將他強行震了出去。
等到他再睜開眼,已經脫離了神魂,回到了現實之中。
“…蘇暢!你沒事吧?”
歐陽霜焦急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抬眼看去,她的面容也有些憔悴。
能不憔悴么?
強行進入他人神魂,尤其是還是羽憐月這個級別的,本就是件危險的事情。
所以她不僅要為二人護法,還得時刻注意小心,若是蘇暢真的失敗了,她就要在第一時間把對方救回來,還得及時將羽憐月封印住。
“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蘇暢松了口氣,卻突然感覺頭疼欲裂。
應該是和天魔心抗衡的后遺癥吧…不過是真的疼,蟲吃鼠咬一樣的,比之前硬抗那幾個仙門大老聯手一擊好不到哪去。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
“放心吧,憐月沒事了,能感覺到天魔心的糾葛消失殆盡。”
劍帝小姐朝著一旁的羽憐月指了指,“看來你還真做到了?有點東西啊。”
“運氣使然吧。”
蘇暢吁了口氣。
其實想想還挺后怕的,要不是最后的逆轉,他可能真得眼睜睜看著師尊就此消失。
不過結果是好的就沒問題了。
緩了緩站起身,蘇暢踉踉蹌蹌的走到了師尊身邊,查探起了她的情況。
對方那一頭紅發已然悉數重新變成了黑色,眼中的紫芒也煙消云散。
連帶著身上的氣息也徹底變了,是他曾經熟悉的感覺。
“唔…”
守了好一會,才見她迷迷湖湖的醒了過來,“我…這是在哪?”
“師尊。”
蘇暢看著她,微笑著呼喚了一聲,心里的石頭徹底落了地。
“小暢?真的…是你?”
羽憐月看上去還有些不清醒,喃喃問了一句。
“嗯,是我。”
蘇暢點點頭,握住了她的手,“不用怕,一切都結束了。”
羽憐月沉默很久,似乎欲言又止想說點什么。
但還沒等她開口,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1秒:m.biqu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