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說一,歐陽霜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很可愛。
主要她的眼睛原本就和紅寶石一樣,再這么一眼淚汪汪的,就顯得更紅。
而她又是一頭白毛,這么一來,就怎么看怎么像是小兔子了。
“好啦好啦,別哭啦。”
楚楚可憐的模樣,讓蘇暢替她擦了擦眼淚,順便打趣了一句,“你現在可是南域劍帝哎,讓別人看見很沒有面子的。”
這是實話。
以往玩游戲的時候,歐陽霜雖然出場不多,但每次露面奉獻出的精彩cg肯定都是霸氣外露的。
和夏彌夜對劍啊,或者一劍開山填海斬妖除魔什么的。
哪怕是之前在浮舟古城和她短暫的交集,也讓蘇暢覺得,這是個帥氣的御姐,颯的離譜。
雖說現在也知道,這副皮囊之下其實是前世未婚妻的靈魂。
但他還是覺得很有反差萌感。
“才不要你管。”
歐陽霜抱著他不撒手,嬌嗔著在他胸口上錘了兩拳,“開心才哭的…你還笑話我。”
小臉紅紅的,哪還有一點傲然天下的劍帝姿態?
講真,如果這個畫面被流傳出去,估計帶給長陵界修真圈的震撼,不會亞于先前的離譜傳言。
“其實我也挺開心的。”
蘇暢看著她這般模樣,倒是忍不住笑了,“我也沒想到,居然還能重新見到小悠伱。”
雖然兩人的樣子變了。
但記憶是永不凋零的。
“開心…開心你不和我一起哭啊?”
見他笑了,歐陽霜也跟著笑了起來,旋即在他腰間軟肉上狠狠恰了一把,“哭!陪老娘一起哭!”
“嗷!你下死手是吧?!”
蘇暢吃痛,回過神來就打算讓她知道一下什么叫勁夫勁夫,女人痛哭。
結果,尷尬的事情來了。
打不過。
雖然有個系統在背后撐腰,但他現在的極限也只能和離合境碰一碰。
而歐陽霜是神道圓滿,很顯然已經超出了這個范疇。
好漢不吃眼前虧,那他就只能選擇潤。
“哼,想逃?”
歐陽霜一點也不給他慣著,腳下生風就追了上去,“給我站住!”
二人在密林中你追我趕。
蘇暢仗著靈犀一閃和她周旋了一會,但最終還是碰不過硬實力更高的劍帝小姐,被對方猛的一撲,按倒在了一片草坪之上。
“狗男人,還跑不跑了?”
歐陽霜騎在他身上,臉上寫滿了得意。
“不跑了不跑了,認輸認輸。”
小蘇同學嬉皮笑臉,舉手做投降狀。
不過笑著笑著他又有點感慨,“過了這么久,果然很多事情都變了啊。”
以前的兩人同居一起的時候,也會因為許許多多莫名其妙的原因打鬧起來。
但那時候都是自己遷就她讓著她,要真動真格的,她哪里能是自己的對手?
但現在…只能說壞女人不知道感恩,哼!
“哼,還以為我和原來一樣好欺負啊。”
歐陽霜笑的開心,“這都過去幾百年了,沒有變化才是假的。”
“幾百年?”
蘇暢眉毛一挑,對哦。
雖說看著兩人同齡,但游戲里的霜花劍帝,少說也得是個三位數起步的年紀了。
“所以說…你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幾百年了?”
“對啊。”
歐陽霜點點頭,從他身上下來躺在了一旁好奇道,“難道你不是?”
“不是,不算之前的話,我現在二十六都不到。”
蘇暢搖搖頭,覺得這事情好生奇怪,“不不不,所以你…是怎么來到這個世界的?”
他原本以為,林悠多半是魂穿,占據了霜花劍帝原身什么的。
但現在看來,好像并非如此?
“人都是會死噠,傻子。”
歐陽霜看著他眨了眨眼,“不過我也沒想到,睜開眼睛就到了新的世界。”
“然后呢?”
“然后…就是被上一代的老劍帝撫養長大,我十幾歲那年師傅他沒能打破龍門,只留下了我一個人。”
“后來我靠著劍帝的傳承修行,修煉到了現在的神道境,便成為了新一代的劍帝。”
“再然后…就變成現在這樣咯。”
歐陽霜說著說著也反應了過來,“…對啊,這么看來的確有點奇怪?”
“明明是你這個狗男人先拋下我不管的,結果我反而先比你來到這個世界?”
哪有這樣的事情啊?
“誰拋下你不管了,我那不是…”
蘇暢正打算給自己正名一下,卻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不是找不到詞匯,而是壓根就想不起來。
自己…是怎么穿越的來著?
泥頭車立大功?還是見義勇為?
他努力嘗試回想,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這一段的記憶。
“你…是正常死亡。”
歐陽霜眼眸低垂,很顯然是不太愿意回憶這段過往,“換句話說,壽終正寢。”
“不能夠吧?”
蘇暢聞言大驚。
壽終正寢這萬一還是挺有說法的,就比如說家里的老人無病無災,但就是壽數到了。
可能中午還在和家人有說有笑的吃飯,回頭去睡個午覺就再也醒不過來。
通常這樣的事情,白事都會被稱為喜喪。
但,發生在自己身上,是不是有點離譜?
雖然沒有這一小段記憶,但別的事情他還是記得的。
至少他那個時候才二十五歲,這是肯定的。
所以說…二十五歲壽終正寢是什么操作?
泥頭車都比這個有說服力好吧?
“鬼知道你是什么情況。”
歐陽霜嘟囔一句,“反正就是這樣咯,突然而然的就留下我一個人…”
“那…在那之后呢?”
蘇暢忍不住多問幾句,“在那之后…你過得還好么?”
“就那樣吧,一個人也不是不能活唄…”
劍帝小姐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無非…就是忘不掉你咯,有事沒事就找點你的照片遺物什么的出來,然后罵你一頓。”
事情發生了,她有時候也只能學著去接受。
當時兩家的父母其實都有勸過她,逝者已逝,哪怕是再開啟一段新的生活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也知道這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不過說是這么說,走不出來也的確是走不出來。
她自嘲的笑笑,“也不知道你這家伙有什么好的,就是讓人忘不掉。”
正是因為忘不掉,所以她才一直都渾渾噩噩的活在過去的回憶里。
其實真要說的話,二人之間的情感也沒有多么轟轟烈烈,更沒有什么值得大書特書的東西。
最開始的時候,是因為上大學被彼此的朋友拉來充數玩劇本殺,好死不死的扮演了一對情侶。
之后交換了聯系方式,一來二去的就熟了起來,熟著熟著就走在了一起。
其實那時候兩人對感情什么都算是懵懂,尤其是蘇暢,純純大學狗一條,每天都在擺爛混日子和奮發圖強的二象性里反復橫跳。
談女朋友?
不存在的。
蘇暢,啊不,江彥同學的至理名言就是“女人哪有游戲好玩?”
所以剛剛確認關系的時候,他還整了不少堪稱直男教科書的操作,包括但不限于“多喝熱水”,“早點休息”或者是買了“爆款!女朋友看到都哭了”的禮物當做紀念日的回憶。
但是磕磕絆絆走了幾年,最后這段感情也很神奇的維系了下來。
再然后,就是步入社會,有了穩定工作,見了家長,面對著現實的壓力努力賺錢,構想著有車有房還要養孩子的未來。
“可能就像是搭房子一樣吧?”
歐陽霜小聲念,“你和我一起搭起來的房子,就算沒有多么華麗,但那好歹是我們的努力。”
就算其中一個人先一步離開。
留下的那個人,也不會忍心將其推倒。
甚至,也不想從房子里走出來。
她就是那個走不出來的人。
而她沒說出口的,就是自己其實也沒活到頤養天年的歲數。
而是在江彥離開后幾年,郁郁而終。
這也是為什么在知道真相后的那一刻,她會如此失態到甚至有些崩潰。
不是恨。
而是心中的郁結需要發泄出來。
蘇暢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心里五味雜陳。
雖然歐陽霜沒說,但看她這樣子自己也能猜到七八分。
怎么說呢…
如果有個女孩子愿意為你做到這個份上,那你除了感動之余也應該考慮一下,自己前世到底是積了多大的福報。
但真要說的話,他更希望對方能開開心心的。
只可惜…好像沒有。
他對此感到抱歉。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可能就是兩人最終還是有了個重逢的機會。
“穿越時間不同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嘆了口氣,“好在這似乎也不重要?”
今朝不同往昔,修真者最不看重的,恐怕就是年齡了。
“…好像也是哦。”
歐陽霜不置可否,臉上也漸漸有了笑容,“重要的是,我還能遇到你。”
“嗯…”
蘇暢微微頷首,剛想說點什么,卻被歐陽霜用嘴唇堵了回去。
這一吻來的天經地義,也是劍帝小姐積攢了這么多年情感的最好宣泄。
其實小蘇同學同樣有類似的想法,只不過付諸行動的速度比對方慢了一步。
這讓他很是驚訝。
變了!
林悠你變了!
不光是因為對方嘴唇的溫度不似以前那般溫潤,而是有點冰冰涼涼。
而是你的性格也變得強勢起來了!
腦子里過了過上一世的走馬燈,無論哪個切片拎出來,他都只能看到對方被動且害羞的模樣。
以前的你牽個小手親個臉頰都害羞的很!
更不要說更為深層次的交流了!
天曉得當時正值血氣方剛年歲的江彥同學,為了這些事情費了多少心思。
沒想到啊沒想到。
現在居然還學會主動A上來了?
了不得了你!
抱著這樣的心態,他嘗試著找回一點場子。
歐陽霜同樣不甘示弱。
如此情況,導致這一吻的時間長的離譜。
當二人放開彼此的時候,蘇暢感覺自己的舌頭都有點麻了。
“…反正我才不要再把你放跑。”
歐陽霜舔了下嘴角,臉色緋紅的發表著事后感言,“不過你能不能把偽裝摘了啊,味道有點怪怪的。”
“…這不是要去月魂劍域么,我一個魔道中人,總不能頂著真實身份去。”
蘇暢也覺得馬甲偽裝有點限制他的發揮,無可奈何的解釋道。
不過這么一說,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你是怎么知道,江彥就是蘇暢的?”
這個問題其實很值得說道說道。
歐陽霜也是穿越者,通過“江彥”留下的種種痕跡知道真相這絕對沒問題。
可問題是,蘇暢這個身份沒有在她面前露過餡吧?
不然的話,上次見面的時候她就應該攤牌了才對。
而這次的偽裝,還和平時隨手在臉上一抹的那種易容不一樣。
月魂劍域人多眼雜,為了防止被大佬瞧出端倪,來之前他可是很認真的被羽憐歌好好捯飭了一番。
按照宗主姐姐的話說,如此級別的易容,哪怕是神道境也看不穿。
所以按道理來說,歐陽霜不應該如此篤定,更不可能一上來就說出“別裝了你就是蘇暢”這樣的話來。
除非…
“有人告訴過你什么嘛?”
“如果是的話,那個人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