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煙有點破防,拿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
轉頭看向乖巧端坐的云澄凝,她還輕輕皺了皺眉。
…應該不是有意的吧?
多半不是,云師侄一向單純,估計也是無心問詢。
想著想著她還有點感慨,讓云澄凝這樣秉性善良的人來魔宗,也真是委屈她了。
真不知道沉夜青那老家伙怎么想的,唉。
她沒有因此責怪小龍女,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而是把目光看向了蘇暢,等待著他的回應。
“魔體你意下如何?”
“…如果殷宗主信得過我,那我愿意去試試。”
蘇暢想了想覺得沒問題,不過他也沒把話說死,“屆時我也自當盡心…只是我也同樣是第一次去月魂劍域,所以不敢保證一定能帶回什么來。”
雖說最近他完成了不少令人嘆為觀止的事情。
但他還是比較穩健的,沒有因此膨脹到飄起來。
本質上我還只是元嬰圓滿的小萌新而已嘛。
而且上次北蒼魔淵的事情就給他提了個醒,現實里的秘境副本和游戲里還是不一樣的。
更不要說還是月魂劍域這種重量級。
那里是什么樣子,有什么兇險他也不知道,現在就大包大攬未免為時過早。
著名哲學家浩二海靈頓曾說過,沒出貨之前不要提前狗叫,大概就是這個道理了。
聽到他這么說,殷流煙愣了一下,臉上劃過一絲了然。
也是。
月魂劍域她年輕的時候去過,雖說其中秘寶繁多,但其中同樣兇險重重,遠非尋常的秘境可比。
對方有這樣的顧慮,倒也正常。
甚至這么一想,她還覺得眼前的蘇暢看起來更順眼了一些。
她并不覺得對方沒把話說的太滿是在敷衍,反而很欣賞對方這份虛懷若谷的謙虛態度。
身為劍宗宗主,她早已閱人無數,各宗各派的天之驕子天之嬌女她也見過不少。
其中有很多人都是心高氣傲,不知道世間險惡的。
年少成名的壞處就在這里了,很容易飄。
因為飄而在歡聲笑語中打出gg的桉例更是數不勝數。
她本以為蘇暢作為其中鰲頭,可能同樣會有這樣的毛病,甚至還會更嚴重。
不過現在看來…對方好像反而異常的沉穩?
能有這份心境倒也真難得。
她覺得把寶押在蘇暢身上,好像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放下了心來,拿出了一塊通體晶瑩的玉牌交給了他。
“這就是月魂劍域的行引了,小心保管。”
“嗯,多謝殷宗主。”
蘇暢點點頭,將其收進了儲物戒中。
“…對了,還有個事情需要提醒你一下。”
殷流煙站起身,“月魂劍域到底是仙門把持,雖然魔道妖,咳,你們魔道中人也沒少摻和過,但你若是要用這塊行引,最好還是不要暴露身份為好…嘶…”
她說著說著反應了過來,臉上突然有點掛不住。
她感覺自己也開始變得離譜了。
和素為仇敵的天極宗建立合作來往密切也就算了。
現在居然開始手把手的教對方當臥底?
她總有種感覺,再過一段時間,可能自己就該爛完了。
看著身旁的女兒,她輕輕嘆了口氣。
…那還能咋辦嘛?
誰讓自己早些年虧欠女兒太多,不然哪里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娘親還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么?”
夏彌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也有點自己想做的事情,便抿抿嘴唇開了口。
“沒了,為娘這就回劍宗去了。”
殷流煙看著她笑了笑,“你在這里照顧好自己,要是受了委屈也要及時和我說,知道么?”
“嗯,也沒有人欺負我啦。”
劍宗小公主微笑回應,“我只是想說,如果娘親沒有別的事情…那陪女兒去逛逛街可以么?”
“逛街?”
“嗯,這城里也有蠻多地方挺不錯的,女兒很想和您一起去看看…要是娘親您沒時間,就算啦。”
見到母親皺起眉頭,夏彌夜連忙改了口。
“…好啊,那你給娘當向導。”
殷流煙愣了一下,然后笑著點了點頭。
是該多陪陪她啊。
“嗯!”
夏彌夜喜出望外,開心極了。
這母女倆手拉手增進感情去了。
壓力就給到了蘇暢這邊。
殷流煙說的沒錯,這次去月魂劍域,的確是不能用這個魔體的身份。
羽憐歌也是同樣的想法。
“你要是這么大搖大擺的去了,絕對會有危險的。”
作為過來人,她太清楚這里面的門門道道了,“要是那些個仙門袍子注意到你,只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你斬殺。”
當年自己和姐姐身為天極宗一對新秀雙姝,尚且不算特別出眾,都有招致過不少仙門高層的覬覦。
更不要說自家弟弟這個風頭正盛的無極魔體了,去了怕是就要成為眾失之的。
所以她很貼心的為蘇暢做了些準備。
“喏,前段時間墨禰亭整肅了一下宗里的內鬼,這些人的資料都是可以利用一下的,你看看又沒有什么喜歡的身份,拿去用就好。”
“…多謝憐歌姐費心了。”
蘇暢點點頭,接過卷宗看了看。
然后就越看越不對。
“這個趙狂…喜歡未化形的靈獸?”
“這個劉賓…有服用寒石散的不良嗜好?”
“還有這個許沖…嘴怎么都要歪到耳朵根去了?”
仙門袍子們!
你們安插在魔門的臥底都是什么臭魚爛蝦啊?!
“的確是有點過分。”
宗主姐姐看的也有點腦淤血,“不過這也不是我編的,抓到他們的時候,這些人就是這個德行。”
是這樣的。
臥底嘛,就得做戲做全套,模彷魔道中人的行事作風。
但問題現在這個時代,魔道的人也不這么干了啊!
你們的刻板印象能不能改一改?
蘇暢實在是有點接受不能。
頂著這種馬甲出門,他寧愿直接一頭創死。
他仔細思考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對哦,我好像還有個身份可以用一下。”
“你有什么別的身份么?”
羽憐歌好奇,但隨即一下了然。
“…你是說,用你煙雨樓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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