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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茵城使團,上城使團,北港使團…都已經抵達光明城。”
“中央城,西北邊陲,錫銀,圣城,也完成入駐…”
“長野五大家派遣而來的使團也陸續抵達,粗略估計,這次來到光明城的超凡者,有近千人,這還沒算那些沒有勢力的零散者。”
褚靈調出了數據。
在光明城中她的權限受到了很大的壓制。
這里被光明教會所掌握,光明神座的意志籠罩之下,她不敢過分觸碰深水區。
所以保險起見,如今她只調動一些基礎的數據庫。
“烏托的消息,目前還沒查到。”
褚靈緩緩道:“他應該就在這里才對…”
顧慎從躺椅上睜開雙眼。
這幾日正值初選,光明城人滿為患,無數人在街道上游行傳道,教會特地為這次的隆重儀式,舉辦了一場“盛大圣典”,許多教徒上街游行,紀念這一次的典禮…褚靈這邊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可始終沒找到烏托的位置。
這家伙從南安普敦城登陸之后,就好像消失了一樣。
“光明城還在等。”
“等什么?”
“目前來看,應該是等人齊。”
“圣典已經開始,火種試煉也進入了初選…該來的都來了。”
褚靈困惑道:“那個接走烏托的‘幕后人’,如果想等你出手,應該把這枚棋子放出來才對。”
西海,這里也被稱之為日落之海。
這片海域是人類棲息地能最晚看到日落的地方。
在光明城中,因為有神跡籠罩之故,每日日落之后,依舊有光明普照。
但這里不在光明城的神跡籠罩范圍…
故而這里便是黑與白的交接,往往在黑夜白晝交替之時,呈現一抹精致的灰。
“姚公子,您還記得我吶?”
烏托看著眼前把病懨懨的男人,笑著調侃道:“我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怎么會忘了你?”
姚謹微微一笑:“這幾日在城中有太多瑣事,正好也讓東洲那些人等一等,熬熬性子。”
“您熬的可不止是東洲人。”
烏托笑道:“我在西海可是如坐針氈,此地的深海鏈接被禁用,簡直和秘牢一樣。”
“委屈你了。”
姚謹柔聲說道:“你別太小瞧東洲那位神秘‘幕后人’,能篡奪洪溪陳林信仰,拔出一號暗線…此人極可能掌握著圣書之類的神物,如果是長野培養的秘密武器,那么他的實力一定很強。”
“是這個理。”
烏托笑道:“但有多強,總要試試才知道,這里是光明城…你還能看著我被殺不成?”
“當然。”
姚謹眉心有金線繚繞,擴散成為太陽。
他笑著伸手,五指從這黃金漩渦之中抓住了什么,緩緩抬臂,一枚細長匣子被拔離出來。
“這幾日,我特地去大長老那討要了一件封印物。”
這枚匣子通體一片金燦,極為貴氣,雕刻著金色的凰鳥,匣身樸實無華,但可以確定的是,年歲已久,這種古老器具,往往都是從舊世界遺跡之中挖掘所得,大多是古前文明所締造發明。
烏托看到金匣的那一刻,直接呆住了。
“這是…赤凰弩?”
長野五大家中,宮家的血脈之力與人面鳥身的神話生靈有關。
宮家稱其為迦樓羅。
而在西洲,則稱之為赤凰。
烏托喃喃道:“你討要到了傳說中的神器?這是給我準備的?”
“想什么呢。”
姚謹笑道:“真品在紅湖底下,那可是神座大人的武器…”
“這一把雖不是真品,但也是神殿精心仿刻,用的是當初遺跡里剩余的原材料,在一件半成品上進行的改造,雖做不到以假亂真,也算得上是準S級封印物。”
烏托雙手接過金匣,感覺甚是沉重。
“這是…給我的?”
他感到有些恍惚,至今還不敢置信。
“嗯…為了防止出現意外,謹慎一些總是好的。”姚謹溫和道:“之所以讓你多等這幾日,也是因為這赤凰弩的取出,不是隨隨便便之事,即便有大長老批準,也需要幾日,才能走完神殿的流程。你打開看看。”
烏托連忙打開金匣。
一把小臂長短的金弩,就躺在金匣之上。
烏托一縷精神掠出,觸碰金弩的那一刻,赤凰弩便化為無數流光,再次出現,便已經捆綁在他的左臂之上。
“精神武器…”
烏托抬起手臂,感覺不到有絲毫重量的變化。
他對準遠處海潮。
抬手那一刻,心意一動——
一縷極其強勁的金光,便從手臂之上暴射而出,沒有絲毫蓄力的前兆!
“轟!”
這一道精神輝光,無比迅猛地釘入海水,看似無聲無息。
但烏托很清楚…
這一弩的傷害。
如果被射中,超凡者的身軀恐怕瞬間就會被洞穿!
“好厲害的武器…”
他神情凝重,臉色有些許蒼白,這種武器威力是大,但一場戰斗很難頻繁動用,射出一發,便消耗了他不少的精神力!
“這赤凰弩威力極強,只要精神力鎖定,便可以立即瞬發。”姚謹平靜道:“這不僅僅是用來給你保命的…千萬記住,不論對手是誰,射上一弩,‘光明氣息’便會種入對方體內,就算傷勢治愈,這光明氣息也不會消除。”
烏托頓時明白:“射上一弩,就等于種上了‘光明城’的標記…”
“不錯。”
姚謹平靜道:“到那時候…天上地下,插翅難逃。”
說完這些,姚謹微笑說道:“接下來,你就可以離開‘西海’了,去哪里都無所謂…以東洲那人的手段,只要你出現,他就有能力找到你。”
“我就這么直接出現,會不會太明顯了?”
烏托有些猶豫:“這看起來明顯是一個圈套。”
“這就是一個圈套。”
姚謹搖了搖頭,道:“然而他從追出東洲的那一天起,就已經在圈套里了。”
這是陽謀。
東洲想在西洲殺烏托,就必須抓住姚謹給出來的機會。
“只不過有些戲,我們還是要演足的,你不得入城,也不會有神殿強者跟隨。在‘刺客’現身之前,你就只有一個人。”
姚謹直視著烏托的雙眼,道:“藏好赤凰弩…遭遇刺殺之后的事情,就交給我。”
“烏托現身了!”
褚靈上傳了一處很準確的地理坐標。
顧慎從入定狀態之中醒來。
“有天眼捕捉到了他的動向…他似乎改變了主意,不再躲藏了。這一次他直接現身,先是出現在光明城西市,然后一路向南,這行動軌跡,專門挑人多的地方去,像是生怕不被人看見一樣…”
顧慎平靜道:“光明城內,無人敢動手。他這是在告訴我們,他做好準備了。”
烏托在光明城轉了一圈之后,果然出城!
最后的坐標,便在光明城南郊一處荒野…
褚靈更新了最后一次坐標,天眼稀疏,那里是人煙極其稀少的地方。
“你準備行動么?”
顧慎瞥了眼小院內,宋慈也在入定修行,這家伙說要和自己一起緝殺烏托,還讓自己行動之時千萬喊上一聲。
但顧慎知道,他不能這么做。
殺烏托這種事情,人越少越好。
帶上宋慈,反而不好處理后續。
他悄無聲息翻出小院,向著最后一次更新的坐標位置疾馳而去。
天色將晚,日暮黃昏,光明城內依舊輝光籠罩,街上盛大的游行圣典十分熱鬧,無數信徒在狂歡,神殿廣灑甘霖,與民同樂,難得的慶祝場面。
但一出城。
便明顯是兩個世界。
接近南郊,太陽輝光便逐漸消散,日夜更替乃是自然規律,神域之內強行對抗這規律,需要燃燒大量的超凡源質。
光明神座不會把這“神跡”擴散到神域之外。
于是黑夜籠罩,萬籟俱寂,遠遠望去,那座不夜城便像是一輪真正的太陽,自內而外散發著無數輝光。
南郊荒野,枯草漫天。
烏托獨自一人,找了一座枯山,就這么盤膝坐在山頂,耐心等待。
他今日在光明城中停留了整整兩個小時…雖然今日圣典有無數人出街,但對于“有心人”而言,這個停留時間已經足夠捕捉軌跡。
烏托先是用古文刻畫一些簡單的陣紋。
然后再布置結界類封印物…
他知道對方不會那么快追上來,按照姚謹所言,那“幕后人”性格必定穩妥,想必是需要一些時間,確認四周沒有光明城的伏兵,才會真正出手。
而這個時間,正好可以用來準備一些“防御手段”。
就這樣,太陽徹底落山,黑夜完全降臨之時,烏托在光明城南郊荒山,完成了自己的布置。
他也等來了自己要等的那個人。
烈風繚繞,從西海方向吹來,跨過偌大光明城,帶來那座狂熱慶典未消的余熱。
一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山下。
山頂的烏托,低下頭來,正好可以看到黑夜中的影子,他抬起手掌,打了個響指,一縷火光在山上砰地燃燒…
那火焰照出黑影的身材輪廓。
卻照不出真實的面容。
那人戴著一張“惡鬼面具”,聲音沙啞,既有憤怒,也有悲哀。
“烏托,為何背叛東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