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明星,其他同行不知道,但裴云兮絕對是耐得住寂寞的。
曾經有圈內專業能力極強的狗仔跟她,試圖挖一些猛料,可足足跟了半年下來,一無所獲,別說酒店私會、和異性親密接觸這樣的場景了,就連和友人聚會都沒拍到過。
可能也是因為她沒有多少朋友。
不過消息傳開后,裴云兮在狗仔圈不為人知的名聲大噪。
狗仔靠什么抓收入?
不就是靠捕捉明星見不得光的私生活而后敲詐勒索。
花費了大量時間精力結果半顆銅板都沒撈著,于是打那以后,即使裴云兮的名氣持續走高,也沒有職業狗仔對她感興趣了。
獨院別墅。
果真按照某人的囑咐那樣,裴云兮回來后就沒有再出過大門,天色已黑,她坐在院中,靜靜的欣賞著緬底的夜景。
蒼穹如墨。
稀薄的星光像是將天空燙出小洞,讓光亮透了進來。
再黑暗的地方,也做不到密不透風,依然還是能夠看到光明的。
當然不是在專門等誰。
只是在別墅里待久了,出來透透氣而已。
院門外,荷槍實彈的士兵不間斷的警戒巡邏,給人極強的安全感。
而別墅里更是有充沛的菲傭隨時聽候差遣。
會感到孤單嗎?
顯然不會啊。
“噔噔噔…”
視頻通話聲響起。
莫非是有人良心發現,打算慰問慰問?
裴云兮拿起手機。
好吧。
想多了。
是洛璃兒。
“姐,你現在在哪個國家啊?”
裴云兮接通視頻,通過背景顯示,洛璃兒在春秋華府。
“米蘭。”
米…蘭?
不愧是頂級演員,裴云兮的神態鎮靜自若,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在哪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心態。
誰說卡魯淄的集市就不能是米蘭時裝秀?
“噢。”
洛璃兒不疑有他,壓根想不到表姐會被人拐帶,“我下周就要放假了,姐,你過年真不回來啊。”
裴云兮看了眼院門外把守的衛兵。
還真別說。
她真的有點想回去了。
可是緬底這種地方,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嗎?
“嗯,不回來了。我給你帶了禮物。”
“是嗎?什么禮物?”
洛璃兒黑曜石的眼睛越發明亮,迫不及待的問。
“你一直想要的愛馬仕kelly橙色荔枝紋。”
等等。
這包,不就是今天在集市上買的嗎?
一共買了五款,而且還打了七折,總共加起來還不夠隨便在東海一家餐廳搓一頓,絕對稱得上物美價廉,性價比爆棚。
可關鍵洛璃兒不知道。
道理確實不重要。
真貨假貨的區別,關鍵在于是在誰手里。
表姐買的禮物,打死她都不可能懷疑是假貨。
“謝謝姐!”
眾望所歸的東大校花喜形于色,女孩子,尤其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正值花季,怎么可能不愛包包服飾。
雖然她有一個超級巨星的表姐,但裴云兮平時對她在經濟方面的管控比較嚴格,一個月的生活費控制在五千塊錢。
五千。
按照這種經濟實力,即使不吃不喝,洛璃兒大學四年都攢不夠買這款包的錢,所以她怎么可能不欣喜。
裴云兮的演技實在是太出色,愣是沒露出任何破綻,洛璃兒應該也不會拿去鑒定,所以這丫頭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收到的禮物是假貨。
不過如果一輩子都沒發現,那么假貨和真貨也就徹底沒有任何區別了。
“你舅爹呢?”
裴云兮并不是六親不認的,還是懂得關心父母。
“舅爹出去遛彎去了。”
腿才好沒多久,又出去了?
不過應該也不用擔心再被人撞了,畢竟江老板不在春秋華府了。
“姐,你給舅爹他們也買點東西吧。”
洛璃兒小聲提醒。
“買了。”
發現自己多此一舉的洛璃兒吐了吐舌頭,“那等舅爹回來我告訴他,舅爹一定會很開心的。”
女兒懂得孝順。
確實值得開心。
可如果知道自己的禮物是怎么來的,又沾了什么東西,不知道裴林漢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洛璃兒在學校話可不多,裴云兮更不用提了,可姐妹到底是姐妹,倆人聊了半個多小時之久。
“夫人,外面比較涼,披點衣服吧。”
等裴云兮放下手機,等候已久的菲傭才捧著大衣走過來。
“謝謝。”
裴云兮沒有拒絕,同時,也沒有去糾正菲傭錯誤的稱呼。
在意外界的眼光,永遠無法活得輕松,尤其像她的職業。
“夫人,您需要熱茶嗎?”
菲傭恭敬詢問。
裴云兮攏了攏柔軟而厚實的大衣,微微點頭。
旋即。
很快有菲傭送來熱茶。
裴云兮端起茶杯抿了口,而后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晚上九點多了。
都到了該睡美容覺的時候。
院外依然安安靜靜。
吃個飯需要這么久嗎?
還是說又續上宵夜了?
裴云兮手里的手機自動熄滅。
喝完一杯熱茶,裴云兮放下茶杯,起身回別墅,上樓。
洗完澡后,已經接近十點半。
時間真是猶如流沙,不知不覺啊。
窗外。
院門口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真的是言聽計從。
清幽月色下,裴云兮站在窗前,猶如一尊神像。
假如家里有一個這樣的女人,男人會幾點鐘回家?
這個問題網上有人討論過,而且就是拿裴云兮當例子。
網友是臆想、意淫,可現在有了真實答案。
那就是——不回來。
當然。
也怪不得某人。
是裴云兮自己要求的。
但是女人說的話,往往聽聽就好,尤其還是情緒不穩定的狀態下。
其實某人回不回來,確實沒有太大的影響,反正回來是她一個人睡,不回來也是一個人睡。
但是。
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
窗口停留的倩影離開,裴云兮走到床邊,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
沒有猶豫。
打開通訊錄,撥打某人號碼。
談不上報復,充其量只是出于一種惡趣味。
裴云兮甚至已經想好了該怎么開口,破壞對方心情,可現實總是不會按照人的意念發展。
“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也許是意外。
裴云兮再度撥打。
“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有趣。
料敵于先了是嗎?
在外應酬,不接電話,確實是最干凈利落的方式,可是并不能解決問題,反而可能把問題擴大。
裴云兮沒有再打,目的沒有達成,反倒是可能自己更睡不著了。
她將手機扔到床上,隨后轉身走出房間,下樓。
“江先生現在在哪。”
菲傭面面相覷。
“我們不知道,夫人。”
裴云兮站在臺階上。
“那就問知道的人。”
“夫人”這個頭銜,還是相當有含金量的。
“那個杜老板和魏副官…”
和平飯店。
許寬和魏邑正在坐談。
“我和杜老板只是認識,朋友都談不上。”魏邑當然清楚對方意思,回答得沒有任何遲疑。
許寬點了點頭。
要是那個女老板與魏邑有染,那事情就有點麻煩了。
為了達到目的,別說自己的女人了,就連自己的老婆很多人都能不眨眼,但是這種手段太過低級,好在他沒看錯人。
“你太著急了,江先生什么都清楚…”
許寬話沒說完,被來電鈴聲打斷,
他摸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說。”
聽完,許寬眉頭一皺,沉默了會,而后道:“知道了,先告訴夫人,江先生現在在忙,稍后會和她聯系。”
“許先生,怎么了?”
魏邑詢問。
許寬放下,隱隱有股頭疼的感覺,他搖了搖頭,沒解釋,說了句:“我去找下江先生。”
魏邑點頭。
他們沒離開,江辰自然也還在和平飯店內。
許寬離開房間,乘電梯來到飯店最頂樓。
不是客房。
也不是宴會廳。
整整一層竟然被打造成了賭場!
黃、賭、毒,永遠是來錢最快的生意,哪里是開飯店可以相提并論,難怪和平飯店如此舍得下本錢。
國內的賭場,基本都存在于地下,可這里卻大張旗鼓,甚至是光明正大,直接設計在飯店的最高層,沒有一絲一毫的遮掩。
和平飯店里經營賭場,肯定不是秘密,從賭場里的人流量就看得出來,熱鬧程度不亞于國內,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里的人論賭性以及對賭博的熱衷程度,與國內根本不在一個量級。
賭博在國內只是一種興趣,一種消遣的方式,但在這里,卻是一種謀生、乃至是發家致富的手段。
吃完飯的江老板就被邀請到了這里,和平飯店老板親自作陪,雖然長相一般,可杜恩琴勁爆的身材還是輕而易舉謀殺了一眾眼球。
此時江老板就坐在一張百家樂桌子上,杜恩琴則像女伴陪坐在他身邊,雖然夠不上耳鬢廝磨的程度,但二人的距離也十分親密,杜恩琴轉身的幅度稍微大一點,或者江老板胳膊擺動得夸張一點,可能就會與奪取無數目光的飽滿山峰來一次碰撞接觸。
即使女老板親自當女伴,可似乎也沒有對江老板的運氣進行加持,或者運氣這玩意也有CD一說,白天在市集開出龍石種已經讓運氣槽見底,江老板坐在這張桌子上沒玩多久,兌換的籌碼已經輸得七七八八。
“杜老板,你是不是和荷官交待了什么?”
又輸了一把,籌碼已經見底,于是江老板開始找茬了。
輸錢不算什么。
是賭場的常態。
可是老板坐在旁邊還輸錢,那就有貓膩了。
“怎么可能。江先生可別冤枉人,荷官都不認識我。”
杜恩琴一臉的冤枉。
按道理。
這種接待局,應該是閉著眼睛都能贏錢才是,可結果卻背道而馳,也不怪江老板不滿意。
不把他當貴賓也就算了。
當肥羊宰,那就有點過分了。
“荷官不認識你?”
“杜老板,你撒謊起碼也得編的走心一點吧?難道這賭場是外包的?”
杜恩琴無辜的笑道:“江先生,和平飯店在緬底開了那么多家,我不可能每一家都親自去。今天要不是為了接待江先生、許先生和魏副官,我也不會過來。”
“這個解釋就比較走心了。”
“江先生真是幽默。”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需要時間去發展的。
相比最開始陪酒時的局促,此時陪玩的杜恩琴就要放開了不少,玩笑間下意識拍了下江辰的胳膊,終于,該發生的還是發生,隔得這么近,遲早會發生摩擦。
杜恩琴過人的胸脯與江辰的胳膊親密接觸,但他們二位都是久經沙場的人,皆如沒事人。
賭場里的荷官可能真不認識老板杜恩琴,江老板的籌碼最終不出意外輸得一干二凈。
三十萬。
這在緬底不算一筆小錢了。
將一個豬仔榨成汁擠出的油水可能也就這么多。
“看來杜老板這里和我不太契合。”
江辰似乎打算就此收手。
“別啊。”
男女之間,一旦產生了第一次身體接觸,那么第二次也就水到渠成。
只見杜恩琴立即抓住了江辰的胳膊,“賭博賭的不僅僅只是運氣,還有堅持。江先生今天在市集不就是靠著堅持才收獲至寶嗎?”
“杜老板的消息真是靈通。”
“我感覺江先生不是一個喜歡半途而廢的人,這樣,接下來我入股,不管輸贏,我和江先生五五分賬。”
這個和平飯店的老板著實是一個妙人啊,比江辰想象的要有趣許多。
“杜老板不愧是做大生意的,贏,你能分錢,輸,那也是入了你的口袋,難怪和平飯店開遍整個緬底。”
“江先生錯了,和平飯店能夠有今天的規模,最大原因是我愛交朋友而已。”
江辰看向搭著自己胳膊的手,面色如常,“杜老板是怎么和人交朋友的?”
哪知道杜恩琴立即將手收了回去,明明很普通的長相,可隨著眼波的流淌,倏然間仿佛加了層特效,美化了不少。
“我交朋友,靠的是一顆真誠的心。”
此時,許寬走了過來,打斷了二人的調情…不對,是閑聊。
看了眼親密坐在旁邊的杜恩琴,許寬彎腰,附耳小聲在江辰耳邊說了些什么。
明明念叨要走的江老板徒然板臉。
“讓她先睡,不該管的事不要多管。”
男人在外面,不要面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