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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0 和平飯店

  還是只帶了那四個衛兵。

  江辰與許寬坐車離開獨院別墅。

  卡魯淄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甚至它的“配套設施”不亞于緬底的大城市,真以為江老板會把落腳點選在鳥不拉屎的地方。

  卡魯淄最大的飯店。

  戰功赫赫的同盟軍高級領導魏邑親自在門口等候。

  看來江老板低調的行為作風廣為人知。

  沒有刻意擺出盛大的歡迎排場。

  魏邑身后只有兩個親兵,而且還是便裝。

  不過等待的不僅僅只有他們三個大老爺們,魏邑旁邊站著一個女人,離得比后面兩個親信都近,而且很正點,大冬天,居然穿著旗袍,加了條御寒的貂毛大領,可還是遮不住呼之欲出的傲人上圍,反之腰肢卻纖細苗條,屬于難得一見的頂級身材。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背影能讓人口干舌燥,心跳加快,可鏡頭移到她的臉時就會發現她的長相相當普通,屬于乏善可陳的大眾水準。

  也是。

  這才是真實的現實。

  哪有那么多的下凡天仙。

  能一眼萬年的畢竟只是極少極少數而已,這個世界的基數還是由正常人的組成的,上凸下翹的勁爆身材已經吊打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了。

  之所以會失望,只不過因為身材過于出眾,拉高了期待。

  “嘶…”

  魏邑三人一動不動,姿勢挺拔,如飯店門口的三尊雕塑,可她竟然還吸煙。

  白煙順著細長的女士香煙漂浮而起。

  女人到了一定年紀,重要的就不再是長相,而且味道了。

  “什么人讓你這么重視?里面等不行,非得出來挨凍。”

  魏邑是什么人?

  那可是殺人如麻的主,別說女人,有多少爺們在他面前能這么鎮定?

  市集上那些兇神惡煞的攤販,假如碰到的是魏邑,別說掏刀了,只怕得哆哆唆嗦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女人的旗袍華麗且高檔,一看就不便宜,可旗袍就是旗袍,即使披了條毛領,也只是聊勝于無,起不到太多作用,并且她還踩了雙紅色高跟鞋。

  幸虧是在緬底,氣溫不算低,這要是換在神州北部,人還沒等到自己就得先凍成冰棍。

  “沒有人讓你出來。”

  魏邑簡潔而淡漠,和女人熟,好像也沒非常熟,說話間一直望著街道,沒去看旁邊一眼。

  雖然長得普通,但是身材卓越啊。

  有首歌怎么唱的?

  關了燈全都一個樣~

  看來不是每個男人都貪財好色,尤其像魏邑這樣的軍人。

  真要比較,女人的魅力肯定不如金錢。

  或者在整個緬底都是一樣。

  越是秩序失衡的地方,就越會類似原始叢林。

  動物世界里的雌性生物都是依托于雄性生存的。

  “你魏副官都出來等著,我難道還敢坐在店里不成?”

  明明長相普通,可女人笑起來卻有種與眾不同的味道,同時又夾著煙吸了口,那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越發濃郁。

  好吧。

  看來得推翻剛才的評價。

  敢這么隨意的開玩笑,看來她和魏邑應該很熟。

  “與你無關,做好你的生意。”

  魏邑的回復堪稱鐵石心腸啊。

  “我現在不就在做生意嗎?招待好貴客,不就是我的職責?”

  女人理直氣壯反詰,壓根不怵魏邑身上的煞氣。

  在這么一個兵荒馬亂的地方,上帝佛祖都是扯淡,唯一的真理就是槍。

  誰握著槍桿子,誰就是主宰。

  許寬的親兵都能在集市大開殺戒,更別提同盟軍高層了。

  作為軍閥,在自己的地盤里殺人,比殺雞麻煩不了多少。

  不得不承認,女人不僅胸圍大,而且膽量也很大。

  即使熟,可是在人性扭曲的緬底,手足至親都不信,更何況外人了。

  “我告訴過你,不該關心的事,不要問。”

  魏邑終于舍得轉頭,看了女人一眼。

  女人吐出口煙,慵懶的抱著胳膊,“我問什么了?只是聊天而已。難道我說話的權利都沒有?如果連句話都不讓人說,那為什么要在我這請客,大可以去別的地方。”

  聽這話的意思,她明擺著是身后這家卡魯淄最大飯店的老板了。

  亂世之中,多少大老爺們尚且身陷電詐園區,當豬做狗,飽受折磨,生不如死。

  一個女人居然能開這么大一家店?

  這家飯店真的很大,起碼七八樓高。

  “你這里是卡魯淄最好的飯店,除了你這,沒有更好的選擇。”

  耿直、且真實。

  不愧是當兵的人啊。

  都不帶轉彎的。

  女老板粲然一笑,旋即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們當兵的,真的就和路邊的石頭一樣,惹人嫌。”

  Big膽!

  真不怕魏副官一怒之下拔槍把她崩了?

  飯店老板又怎么樣?

  和手握部隊的軍閥來說,壓根沒可比性。

  不要命了?

  膽大包天的女老板說完,便扔掉煙頭,轉身,踩著高跟搖曳生姿的朝飯店走。

  而魏邑對此視若無睹。

  “真不需要清場?”

  走了幾步,女老板又回過頭,問。

  “不用。”

  女老板不再自討沒趣,獨自進了飯店。

  魏邑帶著兩個親兵繼續耐心等待。

  又是十多分鐘過去。

  兩臺吉普車出現在街道上,停在卡魯淄最大的飯店門口。

  當江辰下車看到飯店名字的瞬間,忍不住笑了下。

  和平飯店。

  在這么一個地方取這樣的名字。

  滋味盎然啊。

  而后,江辰的視線第二時間落在了飯店門口貌似在等人的漢子身上。

  當兵的人,哪怕不穿軍服,也能輕松辨認出來,特別真正染過血,和普通人大相徑庭。

  “歡迎江先生蒞臨緬底。”

  魏邑快步走來,尊重、恭敬,卻又不過分諂媚,“我是魏邑。”

  江辰含笑點頭,主動伸出手,“百聞不如一見。”

  旁邊的許寬沒多此一舉的去再做介紹。

  “許先生。”

  魏邑朝許寬打了聲招呼。

  許寬微笑道:“魏副官,不辱使命。”

  魏邑聞言笑了笑。

  看來也不是天性冷漠啊,笑得不是挺開心的嗎。

  “請進。”

  魏邑領著幾人走進飯店。

  這么高級別的會面,竟然加起來不到十人的排場,低調得甚至有些過分了。

  “貴賓們好,歡迎光臨和平飯店,包廂已經備好,請隨我來。”

  江辰一行進門,剛才那位進來取暖的女老板又走了過來。

  作為生意人,就算鬧出些許不愉快,也不能忘記自己的本分和職責。

  江辰多看了她一眼。

  自然不清楚這是飯店的老板。

  原因無他。

  只是因為對方身材容貌所形成的反差感。

  女老板端著優雅的笑容,伸手帶路。

  此時此刻,魏邑肯定不好多說什么,沒有再驅趕對方。

  不僅僅飯店名字有股熟悉的感覺,并且這里的包廂居然是以天干地支命名。

  女老板帶著他們來到五樓,停在了一個懸掛甲字牌的包廂門口。

  “請進。”

  女老板推開門。

  大就不用提了,最惹人注目的是包廂里懸掛了一副巨型的水墨畫,占據了整整一面墻,就算不是古董,造價肯定也不會便宜。

  這家飯店挺舍得砸錢啊。

  “你可以出去了。”

  魏邑開口。

  魔鬼身材、大眾長相的女老板這時候沒有再和魏邑斗嘴。

  “那就不打擾各位了。”

  女老板關門離開。

  “這不會是和平飯店的老板在緬底開的分店吧?”

  江辰玩笑道。

  許寬理解他的意思,一同坐下的同時,笑著解釋道:“此和平飯店應該不是江先生說的那家。不過這確實是一家連鎖酒店,在緬底開了很多家,這里只是其中一家分店。”

  “難怪。”

  江辰恍然,而后對魏邑道:“魏副官破費了。”

  初次見面,不過魏邑應該已經感受到了神秘大金主的詼諧,很快回了句:“江先生愿意賞臉,是魏邑的榮幸。”

  士兵肯定沒有進來,不管江辰這邊還是魏邑那邊,全部守在門口。

  這個包廂面積大,但相比之下桌子卻要小巧許多,很適合少數人吃飯,不會出現人少桌大夾個菜都得等半天的不方便情況,相當實用。

  應該是專門更換的。

  同盟軍的這位副官,江辰聽說過不少次,可是耳聽為虛,就像緬底究竟怎么樣,得來實地看看才知道。

  目前短暫接觸下來,和他心里的評估大差不差,絕非那種只知道殺人打仗的軍痞。

  “許寬說魏副官文武雙全,看來評價得非常中肯。”

  魏邑像是沒聽出對方話里的調侃,看向許寬,“許先生謬贊。”

  而后,他的視線又回到江辰臉上”

  “冒昧打擾江先生,希望江先生不要見怪。”

  江辰不以為意,笑容平和,“就算魏副官不來,我也會找機會見見魏副官,早就聽說魏副官是靳主將軍的左膀右臂,是同盟軍的堅實柱石,為同盟軍的勝利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勛。”

  “不敢當。上場殺敵是魏邑的本分,如果沒有江先生和許先生的鼎力支持,我們不可能取得這樣的勝利。”

  江辰像是不以為然,“神州有句老話,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我們的支持只能在后勤提供保障,仗還得人去打,地區的安定也需要人去經營維護,我在卡魯淄轉了轉,這里的秩序很不錯。”

  魏邑大抵還不知道今天卡魯淄發生了什么,他是臨時趕來的,但許寬清楚啊。

  所以許寬忍不住笑了笑。

  不過江老板說的也沒毛病。

  雖然那些攤主貪得無厭想要黑錢黑貨,但從頭到尾,起碼沒掏槍和江老板這邊對射吧。

  從這一點,已經可以證明同盟軍對勢力范圍治安管轄工作上的出色。

  評價任何事物,都不能固執的使用同一套標準。

  得靈活變通,因地制宜。

  “攘外必先安內。這是許先生教給我們的。”

  魏邑的確是文武雙全,不僅能帶兵打仗,而且也善于人際交往,從見面到現在應付得游刃有余。

  “魏副官抬舉。”許寬笑著接話:“魏副官和我們一樣,原本就是神州人,這種淺顯的道理,哪里還需要別人教。”

  聞言,魏邑繼續緊跟著道:“如果不是許先生強烈建議靳主將軍加強治安管控,采取強力措施,就不會有今天的穩定,所以確實是許先生的功勞。”

  這話乍一聽,沒有任何毛病,只是標準的互相客套,但如果細心品味,就能嘗出不一樣的味道了。

  攘外必先安內。

  神州的小學生都學過。

  魏邑也肯定懂,并且聽他的表達肯定是支持這種方針的,但是注意他的形容。

  他分明說的是因為許寬的建議,并且是強烈建議,才致使將軍靳主接受并且實行在治安管控中的嚴格條例。

  那他這個副官呢?

  是沒有向上提起過,還是說話分量不夠,沒有被采納?

  本來按照流程,作為幕后大金主,首先應該來與江老板會晤的,必須是同盟軍的最高統帥才對,而輪不到魏邑,不管他功勞再大。

  可將軍靳主還沒來,他卻搶先來了。

  投資方來視察,你卻搶先幫老板招待起來,如果是受到了老板的指令那就算了,可是許寬說過,這是魏邑的私人委托,也就是說,并不是“公干”,可能靳主并不知情。

  所以毫無疑問,魏邑此時坐在這里,肯定僭越了。

  莽夫不懂這里面復雜的門門道道也就算了,可是通過短暫的接觸,這位副官的言行舉止,分明不是一位只知道打打殺殺的粗人啊。

  當然。

  隊伍大了,就不那么容易帶了。

  上下之間出現一點小摩擦實屬正常,而作為投資人,江辰更不應該去在意這些小節,注重的應該是結果。

  而隨著同盟軍的崛起,緬底的亂象相較之下改善了不少,不見夏晚晴的弟弟都不是因為電詐被騙過來,而是因為想來做玉石生意嗎。

  “魏副官,我要找的人,有下落了嗎?”

  “暫時還沒有,我們已經發出了通告,正在全力追查,一旦有線索,一定第一時間向江先生匯報。”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包廂里的談話。

  魏邑轉頭。

  只見反差鮮明的女老板又走了進來,端著公式化的微笑。

  “可以上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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