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覺得錢能排除萬難。
只要有錢,可以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
可事實證明,即使再有錢,似乎也達不到心想事成,或者說的確存在一部份女性不是可以靠鈔票撂倒的。
江老板就是典型的例子。
論個人資產,全世界能夠超過他的鳳毛麟角,究竟有沒有都是未知數。
可是那有如何?
高質量女性在脫離了低級趣味后,糖衣炮彈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還得靠人格魅力。
人格魅力。
人格魅力這個東西江老板肯定是有的,裴云兮都親口承認過,但是就像游戲的Buff一樣,人格魅力在江老板身上貌似有時效性,時靈時不靈,明明都是滾過床單的摯友,可現在連手都不給碰了。
誰說只有男人下床了就不認賬?
留守警戒的士兵敬禮。
鐵閘門打開。
兩臺吉普車前后開進一覽眾山小的獨院別墅。
今天這次趕集,可謂是收獲滿滿,不僅開出了稀世奇珍,并且身臨其境的體驗了緬底的風土人情。
衛兵將買的幾款物美價廉的包包轉交給菲傭。
裴云兮朝里走的同時,道:“把龍石種也拿上來。”
江辰微愣。
這是…空手套白狼啊?
男女授受不親,可是東西還是要收到。
江辰苦笑了下,然后一本正經道:“給…夫人把龍石種拿上去。”
菲傭們小心翼翼的抱著價值連城的龍石種、提著包,跟在裴云兮身后。
江辰也往別墅里走。
“你們幾個叫什么。”
裴云兮上樓。
江辰坐在客廳,詢問一字排開、這次出行表現突出的四個衛兵。
金子在哪都會發光純粹扯淡。
能力再強,不進入領導的視線,那也是白搭。
所以為什么職場上都想方設法的靠近領導,哪怕干端茶送水的活。
在不為人知的角落累死累活,都比不上一句哪天領導覺得你泡的茶好喝,來一句:“我覺得小張不錯。”
“莊運國。”
“嚴領軍。”
“黨澎。”
“代川。”
四人依次報名,聲線鏗鏘有力,堅如鐵石。
許寬確實是有能力的,能夠拉出這么一支親兵,這支親兵的真實素質通過這四人的表現便可知一二。
剛才在市集開火的時候,可謂是彈無虛發,而且配合默契。
要知道可是有二十多位攤主,而且個個都已經是鬼迷心竅的窮兇極惡之徒,混亂之下,四把槍真不一定能夠控制住場面。
可這四個士兵不僅控制住了,并且在極短的時間內解決戰斗,都沒有給攤主們拼命的機會。
這才叫虎狼之師。
下手不僅要狠,而且還得準!
江辰靠在沙發上,“你們都不是緬底人吧?”
“嗯,我們都是從神州過來的。”
江辰微微一笑。
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多了。
緬底不知道有多少來“淘金”的神州人。
因為自身本事以及運氣的原因,有些淪為了豬仔,有些發了橫財,有些也的確混得風生水起,還有就像這些四人一樣,投靠軍閥,成為了暴力武裝的一員。
“你叫代川?”
叫代川的衛兵一愣,沒料到對方能記住自己,而后中氣十足的匯報道:“是的江先生,我叫代川。”
“加入同盟軍多久了?”
“到現在七個月,江先生。”
“你們呢?”
江辰詢問后得知,這四個人加入同盟軍的時候都不長,最長的也沒超過一年,最短的才四個月。
也就說,在許寬刑杰在他的授意下抵達緬底開啟對同盟軍的資助時,這些人有的應該還沒加入同盟軍。
由此也可以推測出整支親兵的情況。
“我會告訴許寬,一人獎勵二十萬。”
四人精神一振。
刀口舔血為了什么?
還不就是為了財。
龍石種或許無法讓裴云兮開顏,但是二十萬大洋足夠讓這些拿命掙錢的漢子興奮感激了。
“謝江先生!”
四人異口同聲。
“去忙吧。”
清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
什么方式才能最行之有效的讓人甘愿賣命?
鈔票。
當然。
人格魅力也行,不過那是更高深的玩法,需要時間精力,遠不如金錢效率。
“許先生。”
別墅門口傳來聲音。
江辰喝著菲傭送來的金銀花茶。
與四個衛兵迎面相遇的許寬點了點頭,走了別墅。
“江先生。”
“坐。”
江辰神色平和,“給他們四個一人獎勵二十萬。”
許寬點頭,顯然得知了市集發生的事情。
老板受驚,本該慰問,可許寬沒有,反倒笑說道:“江先生運氣真好,我來緬底這么久,都沒機會見識龍石種。”
“那你來晚了,龍石種已經被拿上去了。”
江辰嘴角露出一抹玩笑弧度,喝茶。
“裴小姐沒事吧?”
許寬關心的問了句。
幾十條活生生的人命湮滅在面前,恐怖血腥,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從容接受的。
哪怕超級巨星。
“小瞧人了。”
江老板的回應簡直令人捧腹。
“她們演員什么大場面沒見識過,末日天災,地球陷落,與這些相比,一點血腥,不值一提。”
許寬走神,繼而哭笑不得。
拍戲和現實能畫等號嗎?
不過肯定不能去反駁老板。
“嗯,江先生說的有道理。”
“這些士兵每一個都是你親自挑的?”
江辰摩挲著茶杯,詢問。
“是的,每一個都是我和刑杰親自篩選。”
“受迫害妄想癥?”
江辰調侃。
許寬回以一笑:“有備無患,居安思危。”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在緬底這種地方,沒有自己的武裝力量,總歸會不踏實。
“江先生其實沒有必要親自來緬底的。”
許寬欲言又止,還是沒忍住提了一嘴,
“有你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江辰漫不經心。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就像人越老越怕死,成就越高的人越是惜命,會盡量規避風險,可江老板卻是特殊。
同時。
也令人敬佩啊。
“我在這里投入這么高昂的成本,不該親自來看一看?”
江辰嘴角微翹。
許寬頓時無話可說。
眼見為實。
只有身臨其境才能感受得最為直觀。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對方在緬底的支出,時時刻刻都有金錢的聲音在流動。
對比之下,一塊龍石種,無足輕重。
“江先生,魏副官想請江先生會面,替江先生接風,委托我轉達。”
許寬轉移話題。
“就是打垮衛家的那個魏副官?”
江辰問,神色自然,并無多少意外。
來是沒來過,但是對緬底的基本局勢、以及一些主要人物,他還是心中有數的。
那幾個臥底烈士的尸體,就是因為這位同盟軍高級將領才得以回歸故里入土為安。
“對,就是他。他叫魏邑,是靳主的左膀右臂,也是同盟軍里最能征善戰的猛將,戰績突出,同盟軍現在的地盤有多半都是他帶兵拿下來的。”
“這樣一位猛將,不應該在前線發光發熱嗎?讓他來交際應酬,多浪費人才。”
江辰噙笑道。
“這是魏副官自己的主意,他對江先生慕名已久,聽說江先生要來緬底,十分懇切的委托我一定要幫忙帶話。”
“他現在在哪。”
“固圭,就在卡魯淄北面,開車一個小時。他隨時等待江先生的答復。”
聞言,江辰簡單道:“行,那就今天吧。”
許寬一愣,完全沒料到對方如此干脆,“今天?”
“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問題。”
許寬立即道:“我馬上通知他。”
江辰點了點頭。
許寬起身,去打電話。
喝完茶,江辰也站了起來,上樓,來到裴云兮房間,敲了敲門。
房間里。
五款性價比超高的包包正放在床上,能夠供人更好的欣賞,而價值連城一面世就禍害了幾十條人命的龍石種則隨意的擺在了桌上。
龍石種的血跡已經被菲傭小心細致的洗掉。
裴云兮看向作響的房門。
作為大明星,格局肯定不差,像碰碰手這樣的小節,哪會一直往心里去。
她甚至都沒把床上擺放的包收起來,便走過去開了門。
“我晚上有個應酬,你去不去?”
或許是在車里受到了打擊,江老板沒隨意跨進房間,停在門口。
紳士禮貌,沒有問題。
可作為男士,也得有主見。
這樣的事情,還需要問嗎?完全可以自己定奪。
畢竟人家選擇一同來緬底,已經說明了態度。
不是同去同歸了?
這么問,得到的答案肯定三七開。
女人肯定說不要。
比如逛街的時候,要買鉆石、買黃金、買禮物就不要講,直接買,問人家要不要,那不是問,那是逼人家拒絕。
因為稍微有點教養的人都會不好意思,當然,唯利是圖的除外。
這么淺顯的男女相處技巧,按理說,精通人情世故的江老板不可能不明白,可他還是犯了這樣的低級錯誤。
天才做卷子時結果第一道選擇題就錯了,如果不是題目錯了,那么只有一個可能。
故意的。
有時候買禮物并不是真心的,只不過氣氛到了,環境所逼,不買抹不開面子,逛街總不能空逛吧?
所以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
——是讓對方主動拒絕。
“不去。”
三七開終究是七更大,符合概率學。
被拒絕的江辰不動聲色,“晚上想吃什么和菲傭說,我可能會晚點回來。”
這么痛快的嗎?
按照正常邏輯,不是應該繼續勸說嗎。
裴云兮應該也認為是這樣的邏輯,所以某人的干脆,讓她有點措手不及,隨即反倒下意識主動問了句:“和什么人?”
環境,總能潛移默化的對人產生影響。
真有點“夫人”的感覺了。
“同盟軍的一個高級將領,你估計也不會喜歡那樣的場面,不去也行。”
開始封路了。
改口的機會都不愿意給啊。
“晚上不用等我回來。”
說完,江老板就要轉身。
裝了逼就想跑?
當然不允許!
多大的人了,這么大的腕,居然像個斗氣的小孩,愣了會,然后提高音調:“我說要等你回來嗎?”
江老板臉皮多厚,置若罔聞,就像沒聽見,答非所問的道:“可以在院子范圍內自由活動,別出去。”
安排得挺好。
你去瀟灑快活,卻把人家關在空蕩蕩的大House里,獨守空房。
“砰!”
裴云兮肯定也不是喜歡糾纏的性格,也很果斷,直接把門關上。
門與門框撞擊產生的風撲面而來。
莫非是水土不服的原因?
怎么越來越暴躁了?
江辰搖了搖頭,并沒有再去敲門。
屋內。
依然站在門口的裴云兮皺眉,而后不知為何又把門拉開。
只見某人正打算離開,真是灑脫啊。
聽到開門的動靜,江辰又回過頭。
“你晚上別回來了!”
不知開門的目的是什么,但裴云兮肯定不是為了說這么一句話,但生活就是變幻無常,甚至無法控制下一秒的自己。
在江辰莫名其妙的目光下,房門又被“砰”上。
沒有再去等待,立馬開始后悔的裴云兮背靠在門上,抬起手,慢慢的捂住臉。
丟人現眼啊。
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可是時光不能倒流,覆水難收,好在某人沒有敲門調侃自己。
裴云兮手蒙著臉,忽然又產生尖叫的沖動。
她已經開始后悔為什么要來緬底了。
她不是沒有預料過這一趟旅程肯定會有很多波折,但她預料的波折不是精神上的折磨啊。
裴林漢甚至都給出過六親不認的評價,可想而知裴云兮情緒有多么穩定,可來緬底沒多久,她似乎就有點破防了。
她放下羊脂般的手,神色麻木,行尸走肉般慢騰騰的走到床邊,然后失重般,整個人直挺挺的栽了下去,趴在床上,臉被被褥蒙住,恐怕呼吸都困難。
幸好江老板不在。
否則肯定得嚇不輕,真得喂她褪黑素了,可能還不止一顆。
原本好端端放在床上的五個新包一個個滾落下去。
裴云兮臉蒙著,抓著被單,只看得到起伏的后背曲線,而后不緊不慢的開始一下一下捶打床面,落在床尾的腳也不安分,跟著捶打節奏起起落落。
這般姿勢。
忍不住化身一條窒息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