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年尾,都是一家公司最忙的時候。
年初制定計劃,展望未來,年底就得歸納總結,審計得失。
今年天賜的發展勢頭可喜可賀,徹底扭虧為盈,凈利潤六個億。
六個小目標,聽起來貌似不值一提,但別忘了天賜資本才成立多少個年頭。
正常做個小投資開個餐飲店可能都需要兩三年才能回本。
作為一家投資集團,到處撒錢,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實現入大于出,足以說明其發展潛力。
當然。
也少不了決策層英明領導對投資項目謹慎把關的功勞。
在東大干天使投資社的時候,羅公子好大喜功,來者不拒,可是畢業以后走馬上任,倒是務實穩重了許多,但凡大一點項目都會實地調研,親力親為。
作為時常不在但不可或缺的集團靈魂,江老板沒有讓功臣們寒心,大手一揮,兌現承諾,給操勞一年的高管們派發一百萬的年終獎,同時,沒忘記基層的員工,在原本的福利基礎上,再每人增發一個月的薪水。
一住m.quanzhifash
江老板從來不是摳搜小氣的人。
總結大會結束后,江老板辦公室,聽完羅鵬述說,江辰微微皺眉。
“事情發生多久了?”
“將近兩個月。”
羅鵬這么嚴肅的表情,肯定不是討論一百萬分紅合不合理的問題,羅總雖然喜歡口花花,但他并不是一個多看重錢財的人。
他看重的是理想抱負,人生價值。
“兩個月她才知道?”
“她爸媽不敢告訴她,現在是被逼到了沒辦法,她一開始不也不想告訴我。”
“那不一樣。”江辰直言不諱,“她不告訴你,是不想給你添麻煩,可她們是一家人。”
羅鵬苦笑。
“她爸媽不知道她在外面做什么,本來就覺得愧疚挺對不起她,讓她一個女孩子這么小就出來打拼,又哪里還好意思找她。”
江辰可以理解。
父喪母病弟讀書。
這樣的“行話”很多都是編的,但沁園的花魁肯定不會撒謊。
“確定他弟現在還活著的?”
江辰的這個問題,很尖銳、也很必要。
如果死了,壓根沒有再考慮的意義。
“應該還活著,她爸媽說最后一次匯款的時候,和她弟通過電話。”
難怪之前羅鵬提過夏晚晴和家人通話避著他,現在看來,情有可原。
“距離現在過去了多久?”
“不到一周,也就上周打的錢。”
羅鵬無奈道:“那邊第一次開口要十萬,他爸媽給了,可是那邊拿了錢不放人,又要二十萬。她家又不富裕,能有多少錢?不想讓她爸媽生疑,她往家里匯錢從來也不敢匯太多,這次為了救她弟,她爸媽幾乎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了,全部打了水漂,那邊提出的贖金越來越高,實在是沒有了辦法,瞞不住了,她爸媽才不得不和她講。”
無可奈何的同時,羅鵬更覺得頭疼,“反詐宣傳這么利害,沒想到還會出這樣的事情。”
他的心情江辰能夠理解。
假如真和夏晚晴走到一起,現在落入魔窟的就是羅鵬的小舅子。
“她弟應該年紀不大吧。”
“十七歲左右,上的職校,不好好學門手藝,跑國外淘金去了。緬底那種是一般人能去的嗎?也不想想去了能不能回得來。”
“人都有僥幸心理,而且十七歲,有自尊心了,會想給在外務工的姐姐減輕壓力,為自己的家庭出一份力。”
羅鵬苦笑,微微嘆息:“你說的也是,這么說來責任還在夏晚晴身上了,要是她和家里說實話,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夏晚晴肯定是有錢的,雖然和他倆一個富二代,一個創一代沒法相提并論,但是保障她家人一輩子衣食無憂肯定沒有問題。
所以有時候裝窮,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
當然。
夏晚晴不是裝,她是事出有因,有難言之隱。
裴云兮作為正兒八經的頂流藝人,裴林漢尚且胡思亂想,她要是大筆大筆往家里匯錢,誰知道家人會怎么猜測。
“這是一個無底洞,不是打多少錢的問題。”
羅鵬點頭,“所以她才會這么焦慮,一旦出現這樣的情況,那些雜種的胃口是永遠不會滿足的,給的越多只會要的越多,得知她弟失蹤后,她爸媽第一時間就報了警,國外的事,報警根本沒用,警察管不了。所以別無選擇之下她爸媽才匯款打贖金,結果就被緬底那些貪婪的鬣狗咬住了。”
“說不準這是你的一次機會。”
江辰突然道。
羅鵬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如果這次表現得好,幫忙把人救出來,夏晚晴家人那邊,你就不用再擔心了。”
羅鵬哭笑不得。
“都什么時候了還開玩笑,你能不能嚴肅點,緬底那邊什么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幫畜生喪心病狂,什么都做得出來,是真的會死人的。”
“著急也沒用。”
江辰很冷靜。
冷靜。
羅鵬不覺得這是冷漠,類似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時時刻刻都有人喪命,只有佛主才有那份精力和閑心去悲憫眾生。
“我已經拜托了一些朋友,看能不能把人撈出來。”
警察不能辦到的事,不代表就辦不到了。
千萬不要小瞧羅總現在的人脈圈,要是在國內被騙進傳銷了,壓根不用任何擔心,手拿把掐,可是在國外,尤其緬底這種紛爭不斷局勢復雜混亂不堪的地方,羅鵬并沒有足夠的把握。
“有沒有法子?”
羅鵬看向好哥們,在象國,他就見識了對方的神通廣大,要不然恐怕都比不上她弟,她弟起碼還有下落,夏晚晴早就人間蒸發了。
而從頭到尾,直到夏晚晴獲救,江辰連面都沒有露過。
運籌帷幄于千里之外?
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反正從象國回來,羅鵬最大的旅行心得不是外面很危險,而是他這一生恐怕都得活在好哥們的陰影下了。
“你如果是請我幫忙,我或許可以嘗試想想辦法。”
江辰從容淡定的道。
羅鵬咧了咧嘴,“行,反正欠你情這么多了,也不缺這一回兩回。”
“你要是這么說,那我可得好好給你算算賬了。”
羅鵬不解,“算什么帳?”
“大學那會你請我吃了多少頓飯,哪次去唱K不是你買的酒水。寢室的集體活動,多少次是你買的單。”
江辰施施然笑道。
羅鵬愣神,而后嗤然,不以為意道:“那才多少錢。”
“算賬也不全是按錢算的。”
羅鵬是富二代不假,但他不傻,也不是活菩薩,他以前之所以愿意請寢室幾兄弟吃喝玩樂,不是有錢任性,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拉了,換句話說,花在女孩子身上不是更好?說不定他的輝煌情史還會多添幾個章節。
他之所以那么做,無他,是因為他看得起三個哥們而已。
大家的起跑線固然不同,但最后能跑多遠的終點站沒有提前標注,得靠個人造化。
這不。
回報不就來了。
如果人生就是經營一家投資公司的話,準確來說,其實從大一開始,他這輩子最成功的投資,或許就已經做出了。
“這么說的話,你必須得幫忙了,責無旁貸。那些飯和酒總不能白吃白喝吧。”
羅鵬擲地有聲。
“把她弟的個人資料和信息發給我。”
江辰簡單道。
“ok。我馬上聯系晚晴。”
羅鵬起身,走的時候,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有道謝。
是啊。
他當時請客吃飯是舉手之勞,現在對于江辰來說,這點事可能也是舉手之勞。
人情賬不是按錢算的。
就像富二代泡妞,送個包隨隨便便可能就是幾個W,而舔狗可能咬緊牙關只能送一條高仿的平價貨。
二者的價格天差地別,但是分量呢。
幾個W的包對富二代只是灑灑水,但千來塊的平價項鏈對于舔狗來說,可能就是他能拿出的全部了。
因為同盟軍的崛起,令人談之色變的緬底那邊情況有所好轉,但也只是一定程度而已。
黃賭毒以及眾所周知的詐騙在緬底風靡了那么久,一朝一夕全部殺死,肯定不切實際。
受害者還是絡繹不絕,這不,夏晚晴的弟弟就淪為了其中之一。
按照羅鵬的說法,夏晚晴的弟弟是受到同學的蠱惑,說家里有親戚在那邊發展,干翡翠玉石生意賺了大錢,邀請他一起去緬底闖蕩。
十七歲。
正值氣血方剛的時候,敢想敢拼,有沖勁,還沒有被社會暴打,武圣一個初中生,就敢離家出走從川蜀溜達到東海,十七歲出國,好像也不值得稀奇。
在拿到了夏晚晴弟弟的個人資料后,江老板一個電話打去緬底,直接與同盟軍的最高領袖,緬底如今最炙手可熱的軍閥靳主通話。
在江老板的財力支持下,叢林里可以長出先進武器的同盟軍高歌猛進,吞并宿敵坎邦,整合四夷,打得不可一世的四大家族抬不起頭,勢力范圍極具膨脹。
在同盟軍的打擊下,害人無數的緬底電詐遭受了沉重的打擊,從以前的明目張膽逐漸變得謹慎低調,但同盟軍終究只是軍閥,緬底終究是一塊亂戰之地,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注定了它是罪惡的溫床。
不提其他。
同盟軍本身也不是一塵不染,作為幕后的金主,江辰沒有管。
入鄉隨俗。
緬底的大環境就是那樣,別說軍閥了,就算正規軍又如何?
不強加價值觀,這是江老板自始至終貫徹的理念,沒有人可以控制這個世界,所以要學會包容。
現在他只希望,夏晚晴的弟弟是落到了同盟軍的勢力范圍內。
當然。
不管夏晚晴的弟弟究竟在緬底哪塊地方,都不可能短時間內被發現。
找人總得有個過程,需要時間。
之前忙于和小日子打擂臺,緬底這邊的情況自然疏于關注,這邊與靳主通話,江辰順道了解了同盟軍最新的進展。
錢可以通神。
這話不僅僅適用于西方世界,在任何秩序不穩固的地方都可以適用。
雖然不斷發動沖突,可同盟軍的兵力越打越多,現在在編部隊已經達到了三萬人,成長速度簡直是令人咋舌。
而且這三萬人不是老弱病殘組成的烏合之眾,都經過同盟軍搭建的軍事訓練體系,戰斗力不提多猛,但起碼不會遜色于正規軍。
如果再加上高奢武器的加持,恐怕還能騎到正規軍頭上。
當然。
緬底正規軍四十萬,不在一個量級,不是同盟軍可以碰瓷的,但和其他軍閥比起來,同盟軍從以前的中流無疑一躍成為尖子生,甚至都開始讓講桌上的老師感受到了威脅。
同盟軍也意識到了這點,在高人的指點下,啟動高筑墻廣積糧策略,雖然一直不曾消停,但是從最開始的狼吞虎咽放緩了擴張的步伐,更多的只是起到實戰練兵的目的,對內消化膨脹的地盤。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雖然江老板事務繁多,精力有限,但是他制定的方針自然有人嚴格執行。
“基建計劃”正在同盟軍的勢力范圍內落地發芽。
不是所有人都想撈偏門的。
之所以撈偏門,或者直接干黃賭毒,當然,天生壞種的人確實有,比如被掛在自己園區曬成干尸的“衛先生”,同時不可否認。也有人是因為迫不得已,沒得選擇。
人活著,是需要吃飯的,也就是需要收入,需要工作。
如果能找到正當的工作,還會有那么多人拋棄良知鋌而走險?
按照江老板之前作出的指示,集團在緬底的第一家工廠已經在同盟軍地盤上破土動工,制造業,永遠是最簡單要求最低同時能提供大量就業崗位的行業,
只不過因為緬底的混亂,任何投資者都不會把目光放在這里。
但是現在出了一個腦子有點不太正常的人。
當然不是江老板。
集團又不是他的。
甚至性別都不同,那座時尚帝國的董事會主席分明是個女性。
江辰突發奇想。
廠都在建了,可是還沒去過。
所以是不是也可以邀請女媧畢設的對方去緬底視察視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