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邑把冰水遞過去,不以為意的搖頭,“皮外傷而已,只不過兄弟們…傷亡比較慘重。”
說起這話,魏邑的眼神流露陰翳之色,拿起杯子喝水。
外人不知道“獨立營”什么底細,他哪能不清楚。
所謂的“游擊隊”,他完全不放在眼里,而后面冒出來的獨立營,才是他真正的對手。
“各懷鬼胎的四大家族這次竟然團結到了一起,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不礙事吧?”
“魏副官這段時間辛苦了。”
許寬沒來,得負責“后勤”事宜,當然,邢杰并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來了同盟軍新整編的一個旅。
“邢先生,現在平黎比較危險,你怎么親自來了?”
魏邑招了招手,“拿一桶冰水過來。”
“邢先生,條件有限,多擔待。”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局勢繼續惡化。
原本揣著常規武器的獨立營,竟然逐漸出現了裝備更新,高強度的防彈衣,重火力火箭筒,歐式的自動步槍接連亮相。
于是戰局的天平開始發生不可抑制的傾斜。
在部隊傷亡了近兩百人后,魏邑壓抑怒火,當機立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全面退守電詐園區,并且進行軍事加固,將這里作為最后的堡壘。
獨立營當然不會心慈手軟,打算一鼓作氣將這支同盟軍一網打盡,可猛攻了幾次,皆無功而返,只是讓雙方的傷亡數據更上一層樓。
“我來的時候,帶了五百名兄弟,可是現在還能好好站著的,不到兩百人。”
“戰爭,注定會有犧牲,假如不是魏副官當斷則斷,選擇退守,恐怕情況只會更加惡劣。”
選擇了當“逃兵”的魏邑沉默不語。
在同盟軍手撕坎邦,高歌猛進,聲勢正旺的時候,選擇撤退,作為決策者,是需要一定魄力的。
“傷員已經開始運向后方了,魏副官不用擔心。”
“多謝邢先生。”
說著,魏邑忍不住道:“只能怪我們的戰斗素質還不夠,不然憑借邢先生提供的裝備,即使人數劣勢,也能把那幫烏合之眾殺得片甲不留!”
“魏副官確定他們的武器一直在更新?”
“確定!”
面對詢問,邢杰斬釘截鐵的道:“最開始他們根本不是對手。邢先生,我并不是找借口,假如不是他們的火力一直在增強,無論他們派多少人,我都讓他們有來無回!”
邢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以他的視角,緬底北部這些軍閥混戰,等同于土匪打架,哪怕緬底正規軍的戰斗力,照樣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之前。
誰可以稱王稱霸,比的是人手。
而支援同盟軍武器裝備,和游戲開掛沒什么區別,所以原先命名硬實力占據上風的坎邦才會魔幻的一敗涂地。
雖然同盟軍正在進行緊急訓練,在海外教官的幫助下盡最大的速度熟悉到手的高精尖武器,鍛煉協同作戰能力,但是這些都需要漫長的時間,想要在一周兩周一月兩月內一撮而就,無疑癡人說夢。
所以當裝備的差距一縮小,戰斗力的間隔也就跟著被拉近,況且還處于絕對的人數劣勢。
魏邑能夠堅持到現在,的確不容易了。
“你知道他們的裝備從哪來的嗎?”
邢杰問。
魏邑瞳孔凝了凝,“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肯定不是從老緬那里搞來的,老緬的語氣大部分來自神州,小部分來自毛熊,可是他們手里揣得都是歐式,而且出自不同的國家。”
邢杰點了點頭。
“邢先生,你覺得我們現在該怎么做?是不是立即組織人手,展開反攻?”
邢杰只是一個外人,可魏邑給予了他充分的尊敬。
“魏副官是平黎的最高指揮,采取什么行動沒必要問我,不過我建議,魏副官不必著急,我們神州有句話叫作以不變應萬變,雖然不知道四大家族為什么聯合在一起,但是他們肯定面和心不和,拖得越久,對我們越有好處。”
“邢先生高見。”
打仗。
就是在燒錢。
既然金主都不介意,魏邑肯定不會多說什么。
“我去練兵了,邢先生好好休息。”
邢杰點頭,待魏邑離開,他掏出手機,撥向神州。
京都。
某深宅大院。
明明仲夏的太陽十分火辣,可或許是風水的原因,這套私宅幾乎處于陰影之中,尤其深處的一個院子,更是稱得上陰冷。
“嘩啦啦…”
水聲響起。
院里的水池中,一條欺霜賽雪的藕臂撥弄著水面,整個人沉在水中,只露出驚心動魄的香肩與雪頸,柔順的發絲如墨般鋪在水面上。
這絕對是哪怕再熱的天氣,也能讓人透心涼的風景。
“吱呀…”
傳來推拉門的聲音。
然后是腳步聲。
不過沒有走近,在與水池相隔約摸二十米的屋檐下停了下來。
這種時候。
下人肯定是不敢進來的。
水池中猶如妖孽的女人沒有任何緊張或許慌亂之感,泡在水池里,若無其事。不過她肯定聽到了身后的動靜。
“胡小姐,天氣這么熱,要不要下來涼快涼快?”
天生磁性的聲線與生俱來就透著魅惑之力。
“多謝藤原小姐好意,不用了,免得弄臟了藤原小姐的水池。”
屋檐下站著的是一個女人,氣質柔媚的長發女人。
好在如此。
不然換作是爺們,恐怕是拒絕不了這樣的邀請。
“咯咯…胡小姐說笑了,像胡小姐這樣的美人,怎么可能臟,臟的是這個世界而已。”
好好的一個尤物。
怎么聽起來像同性戀?
“藤原小姐什么時候結束?”
屋檐下的女人不為所動的問。
“沒關系,有什么事,胡小姐可以直接說,當然,胡小姐要是下來一起,會更方便。”
屋檐下的胡小姐還是沒有接受對方的好意,從她的角度,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看到水池上的小部分背影,以及后腦勺。
“藤原小姐應該清楚我為什么來。”
水池里,妖孽般的女人嬌軀浮沉,水面因此蕩起道道漣漪。
“胡小姐不說,我怎么知道?”
應該不止第一次打交道了。胡小姐較為了解對方的性情,沒再拐彎抹角。
“我需要武器。”
“不是已經給胡小姐提供了嗎?”
水池傳來的聲音依舊輕松,愜意,并且嫵媚。
“不夠。”
胡蝶干脆,簡潔。
“那胡小姐還要多少?”
“你能提供多少?”
被反問,水池里的女人笑了,“咯咯…這個問題,我還真不好回答,我能提供多少,那得看胡小姐的預算是多少了。”
看似沒有回答,可實際回答得很清楚。
“五倍的量。”
胡蝶精簡開口。
水池里的女人沉默了會,似乎有點出乎預料,依舊沒有面對面溝通,她泡在水池里,只聞其聲,不見其容,“冒昧問一句,胡小姐要這么多武器干什么?你上次要的加上這次,按照神州的編制,武裝三個團都綽綽有余了。”
神州的編制,三個團,大致五千人左右。
“藤原小姐是做生意,與生意無關的事情沒必要費心,不是嗎。”
“胡小姐說的有道理。”
什么是藝術。
這就是了。
有些事情你知道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但是放在心里,和攤到臺面上,是兩碼事。
“胡小姐,我雖然很喜歡做生意,但是你也知道,你的這筆生意,并不在我的服務范圍。”
“不沖突。我雖然不是一個商人,但也做生意不只是要做自己擅長的生意,有利可圖的買賣,都可以嘗試。”
“咯咯…胡小姐真是一個有趣的人,說的真好。”
頓了頓,水池里的女人收斂了笑聲,“胡小姐說的沒錯,作為生意人,只要有利可圖,就可以去嘗試,那么請問胡小姐,你能給我帶來多少的利潤?”
“按上次的價。”
胡蝶很干脆,可對方就沒那么爽快了。
“…如果按上次的價格,胡小姐,筆買賣,我恐怕接不了。”
胡蝶看著水池,
“胡小姐應該明白,上次,我純粹是出于友情幫忙,并沒有賺什么利潤。軍火本又是一門風險性極大的生意。”
“藤原小姐害怕風險嗎?”
“我怕不怕,不重要,關鍵是值不值得,胡小姐,你說對嗎。”
水池里的女人一邊撥弄著水,一邊慵懶而悠閑的道:“而且這次胡小姐要的量這么大,我也需要去麻煩別人。入伙我沒猜錯,胡小姐也是不愿意求人的。”
“加兩層。”
胡蝶平靜開口。
“五層。”
水池里的女人出價。
胡蝶終于忍不住皺眉。
抬價50?
這不是獅子大開口?
“藤原小姐,你這個利潤抽的是不是太狠了?”
“胡小姐會這么覺得,是因為上次我純粹是友情幫忙,分文未取,如果胡小姐了解國際市場的行情,就不會這么覺得了。”
“當然,胡小姐可以考慮,考慮清楚了再通知我。”
態度雖然客氣,但卻把討價還價的余地給堵死了。
胡蝶沉默,像在權衡,過了不到一分鐘,重新開口。
“成交。”
“胡小姐果真是一個爽快人。”
水池里的女人聲線聽起來很愉悅,但對于這個結果,好像沒半點意外。
“既然如此,那請胡小姐準備三成定金。還是那個賬戶。”
“藤原小姐擔心我賴賬?”
“當然不是。”
水池里的女人笑道:“上次是感情,可這次是買賣了,既然是買賣,就得按買賣的規則來,希望胡小姐可以理解。”
胡蝶沒有再多說。
“四十八小時,錢會到賬。”
氣氛忽然安靜了會,然后水池里的女人才開口。
“合作愉快。”
“對了,待我向房少問聲好。”
胡蝶不知道內心做何想法,全然像沒聽見,“這次的貨需要升級。”
“可以啊,胡小姐可以就你想要的款式列一個清單,包括具體的數目,只要我能力范圍之內,一定滿足。當然,貨品的總價也得在成交額的范圍內。”
“要是超過呢?”
“咯咯…”
水面一陣陣波動,池子里女人終于轉過臉,臉上染著水珠,明明素面,卻比人世間任何花都要美艷。
“那就得加錢了。”
四目相對。
“我會把清單發給你。”
說完,胡蝶轉身,
“吱呀。”
木門拉開,卻沒有重新被推上。
暴露自己的情緒,無疑不是一個充分合格的生意人。
起碼肯定沒有這棟私宅的主人合格。
從來不止是和一頭做生意的藤原麗姬如妖似孽的臉蛋上浮起談成一筆大單應有的弧度,回過臉,嬌軀下沉,整個人慢慢沉到水里,發絲如水草。
“咕、咕、咕…”
水泡滋生,隨即搖擺上浮,露出水面,一一炸裂。(本章完)
邢杰道:“而且敵人數倍于我們的兵力,卻一直不敢發動強攻,已經說明魏副官的能力了。”
邢杰從事實出發的一番話,不禁讓魏邑的心情緩和了一些。
這段時間,他率領同盟軍不斷發起對獨立營的戰端,最開始呈現碾壓般的優勢,迫使獨立營一度退出城鎮。
背后完全是四大家族在支持,甚至相當一部份人員,就是四大家族的私兵。
“獨立營陸續往平黎增添兵力,總計已經達到了兩千人,魏副官能夠堅持到現在,并且在多次交火中取得上風,已經很不容易了。靳主將軍也是這么覺得。”
“邢先生,你就別寒磣我了。”
可一時的勝利并不足以決定局勢。
獨立營隨后不斷補充兵員,卷土重來,對同盟軍發動反撲,因為摧枯拉朽滅掉坎邦的士氣加持,哪怕敵眾我寡,同盟軍依然靠著強大的裝備,擊退了獨立營一波又一波的進攻。
魏邑笑,卻是沉著臉,“我現在只能困守在這里,動彈不得。”
“起碼魏副官為我們爭取了一個駐腳點,否則我們可能連木江都過不了。”
作為急先鋒,最開始的時候一切順利,自從那場伏擊之后,情況就發生了變化。
“讓邢先生見笑了。”
魏邑給對方倒水,臉上除了慚愧之色外,更可以清楚看到右頰上貼了塊紗布。
詐騙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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