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禾律師事務所。
打扮得時尚靚麗的童丹坐在員工茶吧,優雅的疊著二郎腿,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
作為正兒八經的空姐,她的外形條件自然經過嚴格審核,膚白貌美,腿又長,來休息的律所律師們時不時投來目光。
“還有多久啊。”
童丹敲字,發出去消息。
茶吧內,招呼聲接二連三響起。
天禾創始人,業內廣有名氣的金牌大律師丁禾對律所的同事、或者說員工們微笑點頭,平易近人。
他走到吧臺,點了杯咖啡后,打算離開,旋即不可避免的看見了低頭玩手機的童丹。
美女,無論在哪,都會惹人注目,就和美好的風景一樣。
“童小姐?”
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正在給好姐妹下十二道金牌的童丹停下敲字的手指,本能的抬頭。
作為空姐,服務行業的從業者,童丹當然很懂禮貌,迅速起身。
“我還奇怪我們律所什么時候來了一位大美女。”
丁禾端著咖啡,沒任何大律師的架子,笑容溫和:“好久不見。”
只不過在律所一次聚餐時見過一次的二人記性很好,或者說對彼此的印象都比較深刻。
“是啊,有段時間不見了,沒想到丁律師居然還記得我。”
“像童小姐這樣的美女,很難不記得。”
童丹嬌笑。
她們的笑容是經過職業培訓的,大小弧度都經過日復一日的訓練,具有親和力的同時又賞心悅目。
“來找方晴?”
二人坐下。
“嗯。”
“她好像出去了。”
“我知道,我和她聯系過了,她快回來了,讓我在這里等她。”
“喝不喝點什么?”
丁禾相當禮貌。
“不用了。”
童丹笑拒,望了眼周圍來稍作休息的律所律師們,有感而發,“平時看電視,覺得當律師很容易,空閑時間多,享受充分的自由,可哪知道都是騙人的,這都快六點了,都還這么忙。”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電視里也說了,律師收入高不是。”
丁禾喝了口咖啡。
童丹莞爾,“那也是。”
“不過丁律師,方晴畢竟還是新人,你作為領導,還是希望能多照顧下她。”
好姐妹當如是。
“方晴可不是新人了。”
丁禾笑道:“自從管利兵一案后,她在我們業內已經名聲大噪,比很多從業多年的老人都要吃香。”
姐妹的優秀,童丹自然與有榮焉,但還是以玩笑的語氣說道:“那你也不能太拼命的使喚她啊,平時我給她打電話,她基本都沒接過。”
“童小姐,這個問題你可不能怪我。”
丁禾笑道:“我從來沒有給方晴太重的壓力,都是她自己的選擇,甚至我也勸過她要注意休息,不要太過勞累,可結果你也看到了。方晴是一個很有性格的人,就算我是領導,說話她也不怎么聽。”
“丁律師,你別介意啊,方晴打小就是這樣,有主見,且執著,典型的付出型人格,很少考慮過自己。”
童丹幫忙圓道。
丁禾點頭,“我沒有責備她的意思,相反,我很欣賞她,這些都是作為一個法律從業者應該具備的優秀的特質。”
“方晴是幸運的,遇到您這樣的伯樂。”
童丹小小奉承了一句。
丁禾搖頭一笑,“童小姐這是放假?”
“嗯,我們就算再忙,飛完一個班次總能休息一兩天。”
“還是你們這行好啊。”
丁禾感嘆:“要么在休息,要么就是在全世界旅游。”
童丹失笑,嗔怪道:“丁律師,你這話可就嘲諷人了,我們就是端茶送水的服務員,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收入,和你們都沒有可比性。”
還真是人間清醒。
現在有多少空姐還記得自己只是空中服務人員。
不說空姐自己,公眾都快忘了。
“話可不能這么說,無論什么行業,都是為人民服務。”
童丹深有同感般點頭,“丁律師這話,格局一下子就上來了。”
一個是空姐,一個是金牌大律師,與人交流的本事自然毋庸置疑,二人有說有笑,聊的很開心。
電話響起。
是方晴打來的。
“你在哪呢?”
“我在你們的茶吧。”
“方晴回來了?”
放下手機后,丁禾問。
童丹點了點頭。
約摸幾分鐘后,方晴走了進來。
看見丁禾在,她有些意外。
“你們律所真是全國最好的律所了,不僅有這么好的茶水間,并且還有金牌大律師免費陪聊。”
方晴暗暗警告了她一眼。
童丹視若無睹,她當然不是胸大無腦,當然,準確意義上她的胸圍只能算中等,屬于大眾水平,如果不是感覺丁禾平易近人,她也不會開這樣的玩笑。
“那是因為童小姐是方晴的朋友,換個人,可沒有這個服務。”
誰說律師沒有幽默細胞?
丁禾起身,“你們聊。”
方晴正要開口,只聽童丹道:“丁律師,等一下。”
方晴頓時心生不詳,當即就打算讓其住嘴,可是還沒等她眼神警告,童丹已經開口。
“丁律師晚上有安排嗎?”
丁禾止步,“怎么了?”
童丹無視方晴嚴厲的眼神,笑吟吟道:“今晚朋友約我參加一個party,所以我才來拉方晴一起去放松放松,就當給她解解壓。如果丁律師有空的話,不如一起?”
丁禾還沒開口,忍無可忍的方晴立即道:“丁律師哪有時間。”
丁禾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笑道:“還真是巧了,今晚我確實有空,不過你們年輕人的活動,我參加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什么叫年輕人的活動?”
童丹壓根不去看不斷用眼神暗示的方晴,“丁律師年紀應該也不大吧?比我們恐怕也大不了幾歲。”
“我今年都三十二了。”
三十二。
比方晴和童丹大了接近十歲。
當然。
俗話說三十而立。
這個年紀對于男人來說,絕對談不上老,而且匹配他的成就,更加無足輕重,甚至可以說年少有為。
“三十二?真的嗎?我還以為你不到三十呢。”
不愧是真正的空姐,的確很會說話,再者說男人比女人大,天經地義,十歲的差距在童丹眼中根本無關緊要。
她們公司的一些同事,找的男朋友歲數差距還有更夸張的。
歲數大點怎么了?
歲數大的,成熟穩重,更懂疼人,不像一些二十出頭的小男人,還需要女方遷就。
“童小姐,你這話就太假了啊。”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就算作為金牌大律師的丁禾也不能免俗,笑容比較愉悅。
“真心話,肺腑之言,方晴知道,我從來不會撒謊,是吧方晴。”
方晴面無表情,壓根不搭理她。
“怎么樣丁律師,一起?”
童丹再次邀請。
丁禾目露猶豫,“你朋友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既然是party,當然是越熱鬧越好,而且你可是金牌大律師,一般人想認識都沒機會。”
話說到這份上,丁禾好像也不好拒絕,點了點頭,“那好吧。”
方晴嘴唇抿緊。
“那走吧?”
童丹笑容洋溢,拿起包。
方晴掐死她的心的都有,可是礙于丁禾在,沒法發作,只能強顏歡笑,三人一伴下樓。
“方晴,要不就坐丁律師的車吧?節能省排…”
還挺有公益心,不過方晴沒聽她的,徑直朝趴著的那臺瑪莎拉蒂總裁走去。
“丁律師,我讓方晴把地址發你。”
童丹趕忙跟上。
三人分別上車。
“你究竟是來帶我放松的,還是給我添麻煩的?”
坐進車,方晴忍不住發作。
“你說呢?我可是等了你幾個小時。”
童丹訴說委屈。
方晴無奈,她知道對方是一片好心,之所以如此,她才會同意去參加根本沒有太多意義的party,本來只打算過去坐坐,然后隨便找個借口離開,可哪知道童丹又擅作主張。
“我說了,你不用等我,自己先過去,然后把地址發給我就行。還有,你為什么非得把丁律師叫上?”
“我說了呀,人多熱鬧呀。”
童丹無辜的眨了眨眼。
“你是不是覺得我過得太自在了。”
方晴惱道。
“晴格格,這好像不是多出格的事吧?你是不是有點應激了?”
“我應激?”
方晴氣笑了。
“你知不知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工作和生活應該分開。”
童丹明白她的意思,“你這種思想未免也太古板了吧。公私分明沒錯,但不代表離開了公司大門,大家就得老死不相往來啊,真按你這么說,那每個公司都不用進行團建了,處理好同事關系,也是職場的一門必修課,更別說他還是你的上級兼老板了。”
“就是因為他是我的老板,所以我和他在私下更應該保持距離。你也工作了這么久,別告訴你不懂這個道理。”
童丹不以為然,輕松笑道:“方晴,你是做律師的,難道還在意別人的眼光?如果律師還在乎別人怎么看自己,那還有律師會為犯罪分子辯護?”
不得不承認,童丹的嘴皮功夫確實不可小覷,饒是方晴一時間都找不到角度進行反駁。
“安啦安啦,人家丁律師都不在意,你想這么多干什么,咱們心里問心無愧就好,你說是不是?”
童丹意味深長的眨巴了下眼。
“嘟…嘟…嘟…”
外面傳來喇叭聲。
應該是丁禾發現她們一直不走。
“好了,大不了我以后不擅自做主了,一切聽你指揮,行不?”
童丹示軟道。
事已至此,方晴也無可奈何,沒好氣道:“把安全帶系上。”
“遵命!”
一臺瑪莎拉蒂總裁、一臺寶馬X5相繼駛出停車場。
“空中花園,把地址發給丁律師,免得他跟丟了。”
童丹提醒。
方晴一邊開車,一邊拿起手機,把地址發了過去。
童丹舒舒服服的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又忍不住觸景生情。
“我以前覺得,什么但行好事,莫問前程,這些都是假的,可現在看來,還是有些道理。早知道,那時候我也對江辰好點了,雖然肯定比不上你這顆青梅,但是不要瑪莎拉蒂,一臺小C,他肯定是要送我的吧。”
她搖頭晃腦,長吁短嘆,“失算吶失算。”
方晴本來想忍著,可終究還是沒憋住,雖然確實感到不滿,但她到底還是不會去和這位少年時期的好友去生氣。
畢竟或許各自的想法不同,但對方的出發點,絕對沒有惡意。
“你以為他是做慈善的,還是開銀行的?”
方晴笑道:“空中花園的那種地方,一套房子少說八位數,你認識那么多富二代,想要一臺車,不是勾勾手指的事?”
“你看你,我還沒說什么呢,就著急忙慌的開始護短了,生怕他花錢了是吧?我的晴格格,又不是你的錢,你有必要替他心疼嗎?找別人要?說的簡單。你是以為每個人都是江辰那樣的憨憨,還是覺得富二代傻?人家會白送你東西?你拿了人家東西,難道不得回報的?”
方晴瞥了她一眼,“你都知道嘛。”
童丹嗤笑。
“我雖然讀書沒你厲害,但也不傻吧。要是連這點譜都不懂,現在我恐怕就不會在這了。所以說,人家的始終是人家的,不像你,隨便拿江辰的,也不必在乎那么多。”
方晴張了張嘴,也不知道想講什么,反正最后不知為何一個字也沒說,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童丹懶洋洋的靠在豪華轎跑的真皮座椅上,望著夕陽暈彩下的車水馬龍,輕嘆道:“不過呢,你也是應該的,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你那時候那么幫他,他怎么對你好,都理所應當。”
“這個世界沒有理所應當,和天經地義的道理。”
方晴接話。
“也是。農夫與蛇的故事也有不少。只能說江辰那個家伙,還算有點良心。”
童丹下意識道,不過旋即,她語氣停住,啐了一口,就差打自己嘴了。
“呸,那個家伙有個屁的良心。”
一臺總裁確實不便宜。
可再貴,能貴得過一個女孩兒的情動,和無法重來的飛揚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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