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硯從大半年前回到廊源城不久就常被人盯梢。之前是吳家父子的人,后來又是另一波,猜測是外面傳的左郡郎官楊杰的人。如今似乎又不一樣了。
而且是同時換了兩撥。
其一是一個高手。氣息和氣血都明顯有刻意壓制著,幾乎和路上的普通行人沒有任何區別。若不是張硯最近在防備那些圣域的鬼物所以在外是都會時刻全開警惕的話,他的感知也很可能把對方忽略掉。就這份本事,也是之前張硯未有遇到過的。仔細感應之下這人的修為也不低,估計能有通竅境初期。
通竅境放在廊源城絕對是大高手級別的人物了。城衛官周倉也就通竅境中期而已。
會是誰呢?還是郡守府的人?又或者另有什么勢力把他盯上了?
其二,那就是張硯一直在等著的那些陰森森的鬼物了。它們沒有跑到講武院那種里面武者眾多,氣血沖天的地方去,也沒有直接到張硯的家里去,又或者是感覺到張家里那屬于三清神念法駕的威能所以靠近不能,只能守在張家外面。甚至選擇的地方都與之前張硯感應到但卻被其跑掉的那只鬼嬰一樣的地方,那處視野開闊的酒樓里。
嘶......這就很有意思了。
有人又有鬼。這是要找自己斗地主嗎?張硯心里絲毫不慌甚至覺得好笑,又帶了幾分興奮。
張硯又不是清心寡欲的苦修士,他修的是紅塵和本心,參的是人間的道,總會因為一些近在咫尺的戰斗感到興奮。特別是那些鬼物,對他來說已經很難算得上什么兇險了。
道丹境中期,有了荒天域塞進腦子里的“道理”增益,又有了更厚的靈氣修為,不說別的,單就引雷符就已經比之前在新宅里滅掉那只鬼王時厲害了不知多少。
當然,張硯變厲害了,那圣域里來的鬼物恐怕也不會只是一只如上次那只鬼王一般的實力。只會更強,不然豈非送死?
還是要布置一番的。不然放開手腳的打起來跑掉幾個怎么辦?那不是浪費嗎?
進了家門。因為今日被院里那些眼饞藥浴的人糾纏了許久,到家的時候比平時晚了許多。家里人已經擺好碗筷等著他吃飯了。
這一夜張硯一晚上沒睡,感知一直放到最大,他可以明顯感覺到那兩股視線也落在張家未曾挪開過。
區別在于那股屬于通竅境武者的視線很安穩,就如以前張硯經歷過多次的那種盯梢一樣,盯住就行,沒有想過要切入張家抵近觀察,或者晚上翻墻進來做點什么的打算。這樣的話基本上可以篤定這個通竅境的武者暫時是對張硯沒有什么直接的敵意的。甚至張硯也在猜測對方會不會也是北江郡郡守府的人呢?畢竟目前他能想到可以派這等高手過來盯他的梢的勢力也就這一個了。
倒是那些鬼物讓張硯很想笑。時不時的總是想要侵入張家宅子,可每一次都在靠近院墻的時候就被趕走了。甚至一次咬牙要硬闖,結果就透進院墻一半,魂體直接就被壓碎了三分之一,一條胳膊一條腿直接沒了。這才鬼嘯著逃掉。
什么叫做“不見棺材不掉淚”這就是了。若不是周圍另有一個眼線在盯著張家宅子,而張硯不愿現在就把自己的這些吃飯的手段展露在人前的話,他早就一張引雷符把對方劈個半死然后超度掉了。
但也不是沒有收獲。相反,可以說張硯這一晚上沒睡收獲是很意外的。
因為張硯的感知里,就在那只倒霉鬼硬要沖進張家宅子被三清的神念法駕給壓碎了三成魂體然后鬼嘯著逃走的時候,那暗處觀察著的通竅境武者的氣息出現了很明顯的混亂,以至于本來藏得很好的蹤跡在那一刻全都忘了。
那人也能察覺到鬼物?!
要天亮的時候張硯才稍微瞇了一會兒。等門外張慧圓叫他出去吃早飯的時候,再全開感知,那跟著他的通竅境武者已經不見了蹤影。似乎是走了。
而另一邊,同樣忙到深夜做卷宗的沈午鷲也才瞇了一會兒就被手下人喊了起來。
“你怎么回來了?”沈午鷲看著面前急匆匆且面色緊繃的手下疑惑的問道。這人是他安排去盯著張硯的,如今突然回來恐怕有事。
“大人,有情況!”
沈午鷲喝了一口茶,驅散掉腦子里些許的困倦,打起精神說:“有什么情況?”
“屬下昨夜在張硯宅子外面盯著,結果沒想到居然聽到一聲靈嘯!似乎是在張硯的院墻邊上吃了什么大虧,然后不等屬下追上去撒迫其現行,那鬼物就已經逃掉了。”
“靈嘯?!這么說是張硯動的手?還是真有別的蟲子在張硯的府里?”沈午鷲的瞌睡已經完全沒有了。事情比他之前以為的要進展快得多。他本來以為需要很長時間的盯梢,甚至有可能需要設計一些事情刺激一下張硯才能有所收獲。誰想這才剛開始盯就摟到大魚了。
不過那名回來稟報的武者卻搖了搖頭,說:“張硯的氣息雖然不是武者那樣渾厚,但也悠長特別,我能一直感受到,他并沒有離開過他的屋舍,不是他動的手。而且那靈嘯之后我也趕緊沖了過去,除了一股臭氣之外并沒有聞到第二股,撒出去的粉也沒有發現。并不像是另有蟲子在張硯的府上。”
“嗯?”這就很奇怪了。沈午鷲驚疑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是張硯動的手,也不是藏了蟲子幫張硯的忙?那那只蟲子怎么會發出靈嘯之后逃走?還是說盯梢的看錯了?
不過最后這個念頭在沈午鷲的腦子里轉了一下就散開了。因為他面前的這人乃是他麾下最擅長尋蹤覓跡的高手了,立過的功勞不知多少。他不應該懷疑對方的判斷。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就是張硯的府上有某種可以傷害到那些臭蟲的陷進?而不論是哪一種結果,那張硯都已經可以確定不是普通人了,而且也絕對對那些臭蟲有這相當的了解和應付的手段。
這種人沈午鷲還是第一次遇到。
“張硯今日會出門嗎?”
“回大人的話,按照屬下昨日探到的訊息,張硯今日休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