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大老B被架到火上烤了!
逼陳浩南認錯斷手,他自認做不出來!
接下苦力強的單挑,他又沒把握打得過…
一顆顆黃豆大小的汗珠,沿著大老B的發根滾落。
看他遲遲不發一言,犧牲先前與丁云峰交好的情分,出面撐他的靚姐看不過去了。
要么退。
要么打。
這樣猶猶豫豫,會讓人看笑話的。
“阿B…”靚姐面露不滿,可她剛剛開口,旁邊有一道身影突然竄了過去…
山雞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大老B和陳浩南身上,沖到主桌這邊,握住雙拳跪在丁云峰、伍世豪和甘量宏三人面前。
“峰哥!我求您救救南哥,我們幾個知錯了…”山雞一張馬臉漲得通紅,跪著望向丁云峰說道。
山雞突然來了這么一出,眾人齊齊嘩然,無數目光紛紛匯聚過來。
自小就將面子看得比天還大,察覺諸人目光,山雞渾身發顫,他當然知道,當自己在眾人面前跪下,以后將會意味著什么。
可是!
山雞沒有辦法,他寧愿以后自己在江湖上抬不起頭,也不能坐看陳浩南被人斷手。
而且,山雞很清楚,在場有能力幫他們解圍,就是一直坐著看戲的丁云峰。
“怎么?這小子,你認識啊?”伍世豪看著丁云峰問道。
丁云峰玩味一笑,將當初從伍家離開,前去石硤尾尋訪雷家,在球場遇到山雞打劫一事講了一遍。
伍世豪和甘量宏聽后,眼帶厭惡看著山雞,后者羞得滿臉青春痘都紅了起來。
“撲領母!
當初在石硤尾,和阿峰為難的童黨,又是你們這幫人?
凸(艸皿艸)!
阿峰他胸懷寬廣,懶得跟你們這幫白癡計較,事后他還花錢請你們辦事。
可你們怎么回報他的?
你小子還有臉來求情?
我現在罵你們,都覺得掉份啊!”
伍世豪指著山雞大罵。
山雞頭都不敢抬,不過他也有一股擰勁,反正臉都豁出去,也不在乎再被人笑話。
山雞一邊求饒,一邊不斷磕頭。
陳浩南幾次喊他住手,山雞全當聽不到。
砰砰砰…
持續磕了幾分鐘的頭,即便福臨門的地毯夠軟,山雞動作也是開始遲緩,幾次下去,差點抬不起身子。
在場將山雞當笑話看的眾多江湖人,看到這一幕,表情逐漸嚴肅起來,其中不少人,更是很羨慕抱住大天二的陳浩南。
人品不行,能力有限。
這靚仔南居然還有兩個忠心耿耿的手下?莫非他是港島低配版的劉皇叔?
“峰哥,繼續讓這小子磕下去,搞不好真會出事。
輝煌開業,弄出人命,不吉利的…”甘量宏舉著酒杯,低聲勸著丁云峰。
丁云峰看向伍世豪,伍世豪聳聳肩膀:“你看我做什么?
阿強聽你的,阿慶更不用說,這里你最大,你說怎么就怎么咯。”
“峰哥,不如算啦!福臨門的經理過來提醒,請我們不要在這里把事情搞大。”陳耀慶帶著常滿過來勸道。
丁云峰目光轉向癱在地上,依舊試圖掙扎起身的山雞,他放下酒杯,對苦力強招了招手:“阿強,過來!”
“峰哥叫我,等我回來再跟你這撲街算賬!”苦力強用力推了一把大老B,轉身就走。
大老B站穩剛要發作,吹雞樂少已經帶著各自頭馬,面無表情將他攔了下來。
“峰哥。”苦力強走到丁云峰身邊。
占米應付好福臨門的經理,叼著香煙走了過來,他對著人群揮了揮手,飛機握著一把狗腿刀走了出來:“占米哥,是不是讓我做事?”
“做你個死人頭,整天叫著做事做事?將這條死狗拖走啊,你看不出峰哥嫌他礙眼?”
飛機哦了一聲,他伏身一刀釘在山雞的屁股,然后用力一扯。
鮮血飛濺,山雞發出一聲慘叫,捂住屁股滾出好幾米,圍觀的人群嚇得連連后退。
大老B和靚姐見到這一幕,面色都是大變,尤其當他們看著飛機握著滴血的狗腿刀,面無表情站到苦力強的身后。
大老B暗中慶幸,好在沒有沖動回應苦力強的單挑,人家的小弟都這么兇殘了,做大老豈不是更加可怕?
“飛機你這個撲街,搞臟人家酒樓的地毯,你以為不用賠錢啊?”丁云峰罵了飛機一句。
然后,他發現山雞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撐在地上還想爬來,厲聲喝道:“行了行了!
今天本是阿慶開業的大好日子,這一刀,算做你們幾個混蛋的賀禮!
去叫陳浩南過來向阿慶斟茶認錯,此事就此了結,從今日開始,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幾個!”
“多…多謝峰哥!”山雞聞言大喜,他知道,今天這一關,總算過去了。
大老B和靚姐同樣暗暗松了一口氣,前者走過去了,拉起不情不愿的陳浩南,在他耳邊低聲叮囑了幾句。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
陳浩南似乎不肯服軟。
眾人陸續發現,大老B面上表情逐漸不耐,可靚仔南還是咬著嘴唇不斷搖頭。
“B哥,他陳耀慶一個四九仔,如果我這杯茶斟了,以后我還怎么出來混?
你叫我向丁云峰,向跛豪斟茶道歉都沒問題。
不過要我向陳耀慶斟茶,這件事情,我不做!”
見到陳浩南如此固執,大老B也很心累。
不過,大老B也能理解,別看兩人現在都是四九仔。
可是陳耀慶在兩個月前,他還是和聯勝一個不入流的藍燈籠;
而陳浩南在一年前,已經被他收為頭馬,身邊不僅帶著幾個小弟,還有一間酒吧看著。
可以說。
陳耀慶以前遇到陳浩南,必須主動叫上一句南哥。
而現在,陳耀慶不僅擁有兩家公司,自己還被義群龍頭擺大龍鳳捧場,吹雞又當著眾人面前表示,這頭灣仔之虎,很快就會被社團安排扎職了。
尊卑顛倒,這已經讓陳浩南嫉妒得要死,現在要他向陳耀慶斟茶道歉,以陳浩南的傲氣,當然不會答應。
大老B深深看著陳浩南,他不再勸了,這匹頭馬他很了解,知道勸不動的。
陳浩南沖著大老一笑,突然將右手探入一旁紅木椅背的間隙,然后用力屈身壓了下去。
喀察!
一聲骨裂的脆響,引得在場驚呼一片。
大老B扶起暈厥過去的陳浩南,他表情復雜望著丁云峰:“峰哥,先前強哥他要的手,現在阿南已經斷了。我們這幫人,可不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