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夜城,隸屬蒲河魔帝座下。
其城主是一位修行一千八百年的魔道宗師,如今距魔君虛境只差半步。
為確保孤夜城洪家的家業,洪塵正在思考將城主之位傳給哪一個兒子。
“不論我能不能突破,這些庶務俗事都不能親力親為,總要尋一個貼心人來接管。”
正尋思這,忽聞門外喧嘩聲。
眉頭一皺,神識向外透出。
見三兒子發瘋一樣追著大兒子砍,洪塵臉色大變,連忙起身走出門。
“孽障,你這是干什么?”
洪旭被父親這一吼,神智清醒幾分。看到自己手中沾染血跡的大刀,再看看旁邊一臉驚恐未定的大哥,他也有些傻眼。
可緊接著,耳畔響起呢喃之聲。
(看到父親如此偏心大哥,往日種種不平涌上心頭。
洪旭暗忖:父親愛重兄長,日后必將城主之位給他。以我今朝所作所為,他能不打擊報復?不如斬草除根,徹底將他殺了。只要沒了其他兒子,這城主位置自然是我的。
洪旭殺念一動,不顧父親就在一側,繼續揮刀砍向洪殷。)
耳畔的呢喃不住回響,洪旭精神再度迷湖,不由自主提起大刀,繼續對洪殷砍下。
而洪殷看到對方仍要攻擊,正要施法閃躲抵抗,耳畔也傳來一陣呢喃。
(洪殷見父親出面,心中暗松了口氣。卻不料洪旭仍要動手,一時間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隨著這段話在耳畔回響,洪殷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活動。
我沒有不知所措,我很清醒!
可即便大腦思路無比清晰,身體也沒有半點行動。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弟弟的攻擊砍下…
“豎子,你敢!”
洪塵見大兒子呆愣著被三兒子砍傷,不假思索就出手施救。這時,同樣的聲音在耳畔回響,束縛力也定住他的身體,讓他眼睜睜看著三兒子一刀刀將大兒子砍死。
“不對,不對——有問題!有人暗中設局!”
洪塵幾番掙扎無果,聽著耳畔那奇怪的聲音,目光逐漸看向三兒子頭頂上的一面黑色三角旗幡。
黑氣一點點縈繞兒子的身體,并有一絲絲透明,幾乎不可見的絲線糾纏在三兒子的身體各處。
“詛咒?傀儡?”
洪塵強驅《古玄九陰訣》,一股陰冷邪祟的氣息化作浩蕩洪潮,直接把身上的束縛掙脫,然后浩瀚烏光向三兒子頭頂的三角小旗掃去。
彭——
下一刻,三角小旗輕輕一甩,烏云幻化的城墻抵消城主施救,繼續對洪旭進行操控。
“你的法力有些弱了。想要掙脫我的咒術,可沒那么簡單。”
少年手托葫蘆,站在院落門前。
葫蘆,面具,少年。
看到這打扮,洪塵陡然一驚:“竟然是你?行者孫?”
“你洪家爭執家業,難免雞犬不寧,兄弟內訌。這樣,不好,不好…”
少年一邊說,身后逐漸浮現天宮妙境,諸天天人。
“我有感與你家有緣,特發慈悲之心,前來度爾全家參悟天人自在之妙。爾等隨我修行吧。”
葫蘆晃動,萬魔榜再度浮現,嶄新的黑色三角旗出現在洪塵頭頂。
到底是宗師之流,洪塵迅速在身邊演化十八顆漆黑如墨的寶珠。
彼此兩兩一對,宛如一條蜿蜒蜈蚣擊碎頭頂的三角小旗。黑霧滾滾散開,霉運蓋頂、神智混亂、六神不定、神亂魂動…看到密密麻麻的魔咒邪術溢出,洪塵眼皮跳動,趕緊催動“幽月輪”把這些黑霧抵擋在身邊。
彭——
一只鐵拳從天空砸下。
仔細看,天空竟出現一尊披堅執銳的英武戰神。
“司徒道友?”洪塵脫口而出。
“錯,這是我的護法神將。”
悟空化身晃動萬魔榜,一個個名諱閃爍,他身邊出現一大群天人神將。
以司徒寅為首,好幾位宗師天人親自帶隊將洪塵團團圍住。
同時,呢喃之音在洪塵耳畔回響。
(眼看來人從父親手中救下自己,洪旭感動不已。再看少年手托葫蘆,與父親斗法而大占上風,他心中暗忖:雖未能觀其真容,可只見其身,便覺王者之風撲面。若是此人,我當可將孤夜城雙手奉上,為奴侍奉。)
“逆子,你說什么!”
雖然明白兒子可能也被詛咒所迷,可看到他砍殺另一個兒子,如今又在邪術蠱惑之下動了獻城為奴的心思,氣得洪塵大罵不已。
(洪塵聽兒子言語,氣得怒罵連連:“老子一手建立的城,輪得到你做主獻上?”
“就算要獻城,那也是老子親自向大人獻。你一黃口小兒,如何有資格受主上恩典,做他親自冊封的奴才?”)
洪塵正在罵兒子,可天空出現這樣的旁白講述,他頓時一愣,緊接著氣得面目通紅。顧不得旁邊幾位天人宗師的封鎖,直接撲向悟空少年。
“你敢如此羞辱本城主——”
可他沒有撲過去,便被自己頭頂出現的三角旗阻攔。
又是這東西?
三角旗繼續涌出千百種詛咒邪術。
洪塵在抵抗時逐漸發現,三角旗飄動時會往四周環境噴出無數條透明絲線。其中有一些絲線已經觸碰到自己。
而當這些絲線觸碰到自己,自己的行動不僅受到限制,嘴里更是不聽使喚一樣,開始講述和“旁白”幾乎一樣的話語。
怎么回事?
“這咒術到底是什么原理?傀儡術嗎?”
他催生魔火,將身邊的“無形絲線”盡數焚燒。可很快,新的大批絲線出現。
那是從另一個方向射過來,是第二面黑色小旗。
緊接著,第三面黑三角旗出現,繼續噴出“傀命儡絲”。
三面旗幡同時出力,海量的透明傀命儡絲徹底將洪塵裹住,
“你…你這是什么招數?”
絲繭內,傳出吃力而沉悶的聲音。
“帝魔旗,是萬魔榜的配套手段。”
在萬魔領域內,隨著時間流逝,魔修會被冥冥之中的“天意”鎖定,并在身后凝聚一面面帝魔旗。
帝魔旗數量越多,萬魔領域的控制效果越強。
這個靈感同樣來自“優伶之術”。
你好像戲臺上插滿旗子的武將。
通過這一點,伏衡華創造天級道法之下的“插旗術”。通過插旗鎖定,加速進行控制。
此外,帝魔旗還有另一個妙處。
轟隆——
突然,絲繭暴射無數道烏光。
“你的法術很精妙。但是——孤天絕夜!”
十八個寶珠全數爆炸,黑色的領域迅速在萬魔領域內擴張…
“南洲體系,大半的道果都在這些珠子里。崩碎這些玩意,你倒也不心疼。”
悟空少年靜觀“萬魔領域”染上黑夜的色彩。
孤冷、幽玄、深邃…
一股奇異的安寧感涌上靈神,似乎想要將他拉入這片黑夜進行永眠。
啪——
上下眼皮打架,悟空少年迅速打出一個響指。
三面“帝魔旗”同樣自爆。
“啊——”
凄厲的叫聲劃破永寧的孤夜,一具魔體從漆黑的天空墜落。
帝魔旗,除卻作為“萬魔榜”衍生體系,進行詛咒與控制外。也兼具伏衡華從祖父那里學到的手段。
風劍鳴動。
兩把風劍組合為壁壘,三把組合為禁鎖空間,四把構成劍陣…
伏衡華將這套思路納入“帝魔旗”。隨著帝魔旗數量增加,自爆威能也越來越高。
目前伏衡華可以同時控制五面帝魔旗自爆。
其威能,相當于元嬰宗師的全力自爆。
眼下三面帝魔旗的爆炸,已將洪塵從空中砸落。
絲絲綿綿的傀命儡絲再度纏上,將洪塵納入萬魔領域內。
“未時,洪塵一家入葫蘆。”
當萬魔榜閃現這一句話后,大局已定。
洪塵全身被絲線包裹,頭頂的四面旗幡控制著他,一步步爬到悟空少年面前。
在手托葫蘆的少年面前,他按照“萬魔榜”的描述,將孤夜城乖乖奉上。
孤夜城自被萬魔領域籠罩到結束,只持續了半天時間。
吞天萬魔葫蘆內,已多出一座孤夜城以及一位全新的天人宗師。
望著原地留下的巨型深坑,悟空少年很是滿足。
孤夜城中天材地寶眾多,除卻用來祭煉萬魔葫蘆,還可以幫助本尊祭煉息壤,制作四海缽盂。
嘿——
還是這樣滿門抄家更能賺錢啊。
冷不丁的,悟空少年周圍冒出四面符墻。
眼神先是一變,隨后他冷靜下來,笑道:“原來是你。看來,那尊魔君的‘遺產’,已經消化了?”
伏宣和站在不遠處,眺望已成深坑的孤夜城。
“閣下鬧出好大的風頭。你就不怕魔君追殺,南洲再無你存身之地?”
這段時間,伏宣和已經從不少魔修口中得知“行者孫”的存在。南洲魔道隱世高人培養的弟子,天定魔帝命格。
當然,后面半句話伏宣和并不信。
三大魔帝在上,南洲哪里來的天定魔帝?
“閣下都敢在魔道后方擊殺魔君,我這點小手段有什么可夸耀的?一群豬狗之輩,縱然想要對付我,可在我前面不是還有兄長嗎?”
“哼——不用叫這么親熱。跟你不熟。”
伏宣和審視眼前嬉皮笑臉的少年。
看出對方沒有動手的打算,伏宣和開始思考自己的計劃能否實現。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攪亂南洲魔道,為赤淵道派的反攻爭取時間。雖然不喜歡這個小魔頭,但在攪亂當下魔道秩序這一目標,他們立場相同。
只是和這小魔頭交易結盟,明顯是與虎謀皮,不安穩啊?
“兄長,要不,咱們倆聯手如何?你要攪亂魔道,而我要煉制魔寶,大家是同一陣營。”
“滾一邊去!誰跟你這邪魔外道一個陣營?”
伏宣和反復思考后,還是放下一起行動的想法。
這廝的手段古怪莫測,我萬一中招了,恐怕也要費一番手腳才能擊敗他。太麻煩,還是各自行動吧。
很快,伏宣和轉身離去。
見對方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少年聳聳肩:幸好大姐尚不知大哥最近的狀況,否則以她那操心的性格,怕是又該患得患失了。
伏瑤軫為何要與妹妹一起截襲周文兵。自然是為了他口中那個“姓伏的人”。
伏桐君套出情報后,將周文兵等人斬殺,與伏瑤軫、傅玄星、恒壽、宇文春秋一起從九曲湖方向南下。
九曲湖是東北戰區的主戰場之一。
剛進入九曲湖地界,便感覺一陣肅殺之氣。
傅玄星舒了口氣,默默吸收空氣中飄逸的清靈之氣:“不錯哎。在這里,總算可以放開吸收靈氣了。”
“還是過于渾濁了,”宇文春秋皺眉道,“這里仙魔兩類真元交雜,并不是完全歸屬于仙道。還是早些進入赤淵腹地吧。”
幾人繼續趕路。可走了不久,他們聽到不遠處的廝殺聲。
在一片樹林,二十個魔修正在圍攻五個年輕的仙道修士。
見他們及及可危,宇文春秋對四人道:“咱們準備救人?”
伏瑤軫明眸閃爍光亮,頷首道:“救。他們是靈覺宗弟子,可以為我們提供情報。”
但救人可以,依舊不能暴露東來修士的身份。
傅玄星取出幾個面具:“這是六哥臨行前準備,可以幫我們幻化容貌。他還囑咐,我們可以在斗法上展現一些比較顯著的特質,以此將情報傳遞給赤淵道派,讓楊岱道兄得聞。”
“顯著的特質?”
二女見傅玄星從戒指里,取出一塊巴掌大小的山形玉凋。
“這是六哥制作的玉庭山,效果…”
伏桐君:“他那套隨身福地的特點,楊岱的確清楚。這法子可行。”
昔年伏衡華在遺洲傳授“微觀造景”,楊岱亦是經歷者,自然一清二楚。
五人戴上面具,幻化各種姿態出手相救。
見五個筑基修士殺過來,魔修為首的隊長沙師損先是一驚,迅速招呼部下繼續運轉“殺魔絕陽陣”,將這五個修士一起納入魔陣。
“哪里來的修士?看到我們在這里竟然還不躲避,直接沖過來救人?”
他獰笑道:“也好,弟兄們加把勁。再把這五個殺了,回頭拿他們的尸體去換賞錢!”
“好嘞——”
“大哥,先說好。這次之后,我要千姹宗女修的一套全身服務。”
“我要三百壇碧蛇酒。”
“隊長,這倆女修長得挺標致,回頭給哥幾個爽一爽唄?”
聽著那些魁梧大漢的叫囂,伏桐君瞇著眼,默默尋思起來。
他們身體不錯,挺壯實,回頭拿去喂蠱蟲,倒也能出些精肉。
她正想著,旁邊傅玄星因為這群人的話,已急不可耐出手。
離火拳飚出,霸道剛烈的熱浪迅速將對面一個大漢轟飛。
恒壽看了他一眼,又瞄向自家兩位小姐,默默將“玉庭山造景”立在五人中間,并對旁邊五個獲救的修士說話交流。
五個靈覺宗修士先是過來道謝,然后配合他們一起防御。
“諸位放心,我們早前已經發出求救信號。只要赤淵道派的道友看來,定會趕來相助。”
伏瑤軫撫琴奏樂,銀色音刃嗖嗖往遠處射出。
哎——
自煉成無琴之律后,已經很少用如此笨拙的音刃手段了。
可為隱藏實力,她不得不扮演自己百年前的修行水準。
宇文春秋相類。
我當年筑基期的修為,是用什么法術來著?
一邊應對魔徒,一邊回憶曾經。
伏桐君亦不敢施展諸多靈蠱,只是靠著一手劍法與傅玄星配合,故意扮演兩個剛剛初出茅廬的真火境修士。
一邊扮演,她一邊暗中傳音傅玄星,時刻把控傅玄星的出拳力道。
“收力!你這一拳頭下去,這些人要死一大半。用你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的力氣。”
傅玄星努力壓制一拳揍死這群魔徒的沖動,慢慢跟他們游打。
恒壽在四人身后,默默驅使“玉庭山造景”,扮演一位醫修的角色。
青氣徐徐飄蕩,五位靈覺宗修士的傷勢好了一些。
他們看著“玉庭山造景”,疑道:“這是道友的法寶?山形的,難道道友和赤淵道派…”
“沒關系。我們是金嵐宗弟子。”
這是他們早前商量,準備好的假身份。
可赤淵道派坐鎮南洲一千五百年,哪個仙道門派不知曉?
用隱世門派這個借口,根本瞞不過去。
所以,他們特意冒用當年南洲六脈中的金嵐宗。
靈覺宗這幾個修士并不知曉此中故事,也未曾聽聞金嵐宗之名。可他們修行日淺,只當自己孤陋寡聞,沒有過多在意。
當玉庭山造景為他們恢復一些法力后,配合伏桐君等人一起防御。
沙師損一邊指揮,一邊觀察這些人的戰斗。
剛看到一條條翠綠光線連接眾人和空中漂浮的山形玉凋時,他眼睛一瞇,大喝:“分出十個人去糾纏他們,不用取勝,纏住即可。其他人去攻擊他們身后的那個玉凋。”
魔徒們聽令,迅速改變攻勢,妄圖在糾纏眾人之際,擊碎他們身后的玉凋。
宇文春秋五人為救人,特意遮掩身份,并隱藏底牌手段。可見對方攻勢霸勐,宇文春秋不得不拿出一些真本事。
“起!”
青色流光在身邊飛舞,他故意做出一副吃力的模樣,雙手結印凝聚成一條青龍。
“蒼林若龍。”
隨著木龍游走,地上生長出大片大片的樹枝。而木龍在迅疾沖鋒下,也用龍角把三個魔徒撞死。
有這一手挽回局勢,再加上靈覺宗諸人相助。他們很快就把這群魔徒重傷。
眼瞅著恒壽要殺人,遠處一位紅衣修士急匆匆飛過來。
“且慢。”
見那人穿著赤淵道派的服飾,恒壽停下來。
那是一位金丹修士,背負寶劍。
對眾人粗略一掃,先是將地上幾個還有活口的魔徒抓起來,然后才與靈覺宗修士對話,最后過來感謝五人。
可當聽聞五人出身的門派時,他愣了一下。
“哪個門派?”
伏桐君:“金嵐宗。”
修士驚疑不定打量眾人 金嵐宗,當年從南洲離開的仙道門派之一。他們怎么在這里?
很快,他反應過來。
“諸位可隨我一起前往大營靈陣。救下靈覺宗這幾位后輩,相信靈覺宗會對諸位有所報答。”
眾人本就有意打探赤淵道派情況,自然不會拒絕。
赤淵修士袖袍一卷,金光裹著幾人迅速回轉大營。
看著這一手縱地金光法,恒壽若有所思。
他在東來金榜處學得“金靈虹光遁法”,乃玉仙文明傳承的頂級遁法,與“縱地金光法”有諸多相通之處。
不多時,眾人來到赤淵大營。
此營立于龍隱山下,十里之外有一環長河,卻是九曲湖水系。
遙遙望去,九曲湖被施加千百種仙家咒術,化作一片只容許修仙者通行的奇特水域。而在水域之外,隱約看到無數魔頭在周圍徘回。
赤淵修士先將五人安置在一處營帳。
“諸位稍待,我先去把這些人送去靈覺宗駐地,稍后帶他家長輩過來道謝。”
說完,他帶領五人急匆匆離去。
那靈覺宗修士們頗有些不解,但在金丹修士的目光下,還是乖乖跟隨離開。
伏瑤軫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看了看營帳四周。
察覺周圍禁法沒有問題后,她對傅玄星問:“玄星,你手頭有遁地符嗎?”
“遁地?”
“六哥臨行時沒有準備,”傅玄星搖搖頭,馬上又道:“不過我可以跟那邊討要。”
“快一些,我們馬上離開。”
“可是我們還沒有打探情報…”
“不用了,從對方如此態度,已經能看出一些端倪。”
伏瑤軫雙目望著天空:“赤淵道派和南洲曾經那幾個大門派的恩怨比我們想象中要深。”
只是用了金嵐宗的名號,那赤淵道派的修士便動了囚禁審訊的念頭。
真要是等他將鎮守大營的劫仙請來,樂子就大了。
傅玄星趕緊摩擦戒指表面的紅玉,當火光亮起,對面傳來洪昌乙的身影。
“咳咳咳…太極八卦寶界,一號接待人員洪昌乙為大家服務——”
“洪哥,這邊有麻煩,我們需要遁地符,能從劫仙手中逃走的那種!”
“什么?”洪昌乙坐不住,連忙咋咋呼呼跟于丹青聯絡。
很快,一道“六甲行地符”通過太極寶界中轉,出現在傅玄星戒指中。
他麻利地將符箓激活。恒壽與宇文春秋聯合出力,對營帳地面狠狠一錘。
強行擊穿赤淵道派鋪設在地表的陣法,在黃光包裹五人后,迅速借土遁逃走。
他們前腳剛走,后腳便有一位劫仙急匆匆出關,直接來抓五人。
看著地上的大坑,老者一臉陰沉。
“看樣子,是往內陸走了?不妙,不妙啊。”
當年赤淵道派和南洲六宗的恩怨,他可是親身經歷者。眼見“金嵐宗傳人”挑揀大魔劫時回來,他敏感地想到許多麻煩事。
“如今我派情況危機,又偏偏撞上這群不要臉的玩意…”
伏瑤軫五人脫身后,直入赤淵領域。
充沛的靈氣在空氣中回蕩,再無半點魔氣污濁。
五人漫步在一處綠野,伏瑤軫道:“如今我們行走,不能再用金嵐宗的名頭。妹妹,你記錄了幾分?”
“剛才進大營時,我偷偷散布幾只蠱蟲。眼下…”
感應那幾只蠱蟲的消息后,她迅速驅使蠱蟲自毀,避免被赤淵劫仙察覺蛛絲馬跡。
“有一些宗門情報。我們可以借用赤淵附屬門派‘白河宗’的名頭繼續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