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真正的哥亞王國
當飛艇緩緩降落的時候，薇薇的臉色就逐漸改變了。
原本的興奮和期待一掃而空，薇薇捂著鼻子，難以置信地問道：
“不是說哥亞王國是以瑪麗喬亞為藍本的模范國家，有著優質的空氣與干凈的水源嗎？”
“如今這撲面而來的陣陣惡臭是怎么一回事，難道我以前從書本和雜志上看到的故事都是胡說八道嗎？”
“那個，我打斷一下。”
馬喬好奇的問道，“薇薇同學，你看的都是什么雜志呀？”
“《獨立思考》。”
薇薇理所當然的回答道：“我父親從小就給我買這樣的雜志來看，希望我能成為一個能夠獨立思考的王位繼承人，啊不，我是說能夠獨立思考的優秀女特工…這有什么問題嗎？”
“沒…沒問題…”
馬喬擦了擦額角的汗珠。
果然，寇布拉老弟在原著中會被克洛克達爾用如此簡單的詭計耍的團團轉是有原因的。
拿這種雜志當做王室子女的教育內參，那還能有好嗎？
因為有著圖奇的貢獻，馬喬對于各種垃圾污染物以及病菌的抵抗力非常強大。
但是有抗性歸有抗性，就像孫悟空銅頭鐵臂，但也不會故意用腦袋接刀子。
雖然不會破，但它會疼啊！
同樣，馬喬也不想沉浸在這可怕的氣味里。
飛艇上的其他人就更是如此了。
尤其是薇薇。
相比從小生活在鬼島的大和以及流竄于各種陰暗骯臟之地的小賊貓，王室出生的薇薇同學對于垃圾散發的氣味的承受能力更加不足。
馬喬嘆了口氣，從箱子里取出了幾套定制的衣服。
“換上吧，沒必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這是由祖安科學家們根據豐富的與污染物質相處的經驗，開發設計出來的特殊防化服。”
“不要，我要體會生活在這種惡劣環境中人民的痛苦，咳咳咳…”
薇薇很想要踐行自己一貫以來與民同甘共苦的人生原則。
但是一股股濃郁到無法描述的惡臭如同海浪一般，不停的洶涌而來，讓薇薇忍不住咳嗽，甚至是干嘔起來。
馬喬知道，薇薇是真心想要與人民站在一起，而不是類似那些只會喊好爹油的環保少女，作秀大于實質。
不過…
“體會他人的痛苦，這份心是好的，不過在我看來，與其嘗試著去體驗底層人民的痛苦，倒不如讓他們享受成為一個真正公民的快樂。”
馬喬不顧薇薇的反對，將防化服套在了她的身上。
看著眼前這個身穿類似宇航服一樣服飾的藍發少女，馬喬默默的掏出了大鳥電話蟲。
“哇，哇，這里是蒙多醫生，請問你要做開顱手術嗎？”
“我是你老板！”
“馬喬老大！不好意思，剛才我正在屠宰場練習自己的手術技術，沒有注意是您的來電！”
“廢話少說，我想問你，你設計的防化服是怎么一回事？”
“哈哈哈哈，馬喬老大，你應該知道那群道貌岸然的皮城人向祖安排放了多少廢水，丟了多少垃圾，我敢打賭，我與辛吉德開發的這款防化服絕對是市面上最有效的抵御垃圾毒氣的利器，甚至就連凱撒庫朗那個蠢貨的瓦斯毒氣都能防住哦！”
“道理我都懂，可為什么你設計的樣式它就…那么…”
想了半天馬喬也不知道該如何指責蒙多，只得憤憤地將電話掛斷。
畢竟你不能指望蒙多能有多少審美。
“所以，薇薇同學，啊不，是攝政王妃，關于將你打扮成天龍人這回事，真的不是我的錯…”
看著被套在泡泡頭盔里，眼中滿是怒火的薇薇同學，馬喬進行著蒼白的辯解。
防化服還是要穿的。
畢竟，不確定物質終點站可是一處比十九世紀巴黎街頭更加惡臭一萬倍，比恒河水更加骯臟一千倍，無論是巴黎貴婦還是神奇的三哥來了，都得當場嘔吐的可怕地方。
來自王城貴族區中心街邊鎮的生活生產垃圾，未經任何處理，便丟棄在了這里。
經年累月之下，不確定物質終點站已經變成了一處如同修羅地獄般的地方。
在這里，動物和人類的糞便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各種各樣的蛆蟲在糞山上來回遨游。
糞便雖然令人作嘔，而且傳播各種各樣的疾病，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除了這些糞便組成的小山，還有各種各樣由垃圾堆積成的垃圾山。
他們同樣蚊蠅縈繞，臭氣熏天。
還有著各種各樣，奇怪色彩的有毒廢水從這些垃圾山之間流淌而過。
之前薇薇等人呼吸道受到灼傷，不停咳嗽的元兇就是這些廢水形成的蒸汽。
哥亞王國能夠養活那么多腦滿腸肥的貴族，除了基于農奴制度的農業莊園之外，還有一定程度的低端工業。
這些完全沒有經過處理的工業廢水，在陽光的照射下，蒸騰起五彩斑斕的氤氳。
同樣有非常多的廢水被土壤吸收。
這里的土地已經被完全污染了，根本不再適宜人類的居住。
甚至，就算即刻對這里進行改造，這塊土地未來幾十年也住不了人了。
然而就是在這樣糟糕到了極致的環境之中，居然還能看到成群結隊生活在這里的人類。
他們衣衫襤褸，骨瘦嶙峋，看上去一陣風就能吹倒。
甚至其中還有不少人因為長期身處惡劣的環境，身上已經長了膿瘡和腫瘤。
薇薇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為什么會這樣，大家為什么要生活在這里！”
薇薇指著遠處依稀可見的高聳城墻，以及城墻里那些若隱若現的華麗建筑：
“究竟那里是哥亞王國，還是這里才是哥亞王國？”
“它們都是。”
馬喬嘆了口氣解釋道：“我聽說過一句話，如果你愛一個人，就把他送到哥亞，因為這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個人，也把他送到哥亞，因為這里是地獄。”
“將垃圾和被視為垃圾的‘下等人’，與光鮮亮麗的內城隔離開來，貴族們高高在上，對窮人們敲骨吸髓，剝奪窮人們受教育的權利，讓他們渾渾噩噩的度過一生，這就是哥亞王國得以成為模范國家的秘訣。”
“怎么會這樣！這些人可都是王國的子民啊！”
薇薇想要捂住嘴巴，厚厚的手套卻只能拍打在泡泡罩子上。
馬喬笑了笑，“其實瑪麗喬亞也差不多吧，只不過瑪麗喬亞能收割全世界，將混亂和戰爭輸出到世界貴族們根本看不見的地方，而不是像哥亞王國這樣，將窮人和垃圾放在盡在遲尺之地。”
馬喬一邊向薇薇講解這個世界的本質。
說的都是一些她在課本上見不到的大逆不道的話。
這里反正也沒有什么外人，不需要避諱什么。
當他們來到接近城墻大門的地方時，這座做工精美的巨大石門忽然打開了。
一群與這片垃圾場格格不入的平民，沒錯，只是勉強溫飽的平民，趾高氣揚的走了出來。
他們雖然只比不確定物質終點站的不可接觸之人高一個等級，但這足以給他們帶來令人匪夷所思的優越感了。
“又有垃圾送過來了嗎？”
一直在垃圾堆里翻找任何有用之物的拾荒者們，對于從飛艇上降落的馬喬等人視若無睹，卻對這些從城里走出來的人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渴望。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生存的基礎就是這些城里人丟出來的垃圾，沒有這些垃圾，自己的老婆孩子就會挨餓，最終死去。
或許有人會說，都已經如此凄慘了，為什么還要想著生育下一代？
這或許就是人類的本能吧。
然而這一次，事情并沒有朝著拾荒者們的預期發展下去。
他們失望的發現，這次出城的城里人并沒有攜帶任何垃圾。
他們中的一部分人用長柄武器推搡并驅逐圍攏上來的不可接觸者。
其余的趴在骯臟的地面上，用自己的身體鋪成了一條干凈的道路。
很快，一群衣冠楚楚的貴族男女，穿著十公分高的高跟鞋，踩在這些平民的背上走了出來。
“天哪！這就是海軍們通報的前來接管我們國家的新任攝政王嗎？”
“我喜歡她們的衣服，這一定是彷照瑪麗喬亞的最新款式！”
“不愧是來自偉大航路的上等人，馬喬攝政王和他的妻子們太有世界貴族的風范了！”
貴族們被馬喬和薇薇等人的打扮震驚到了。
他們一直以天龍人為標桿，此刻發現自己的新任領導人居然有這等風采，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去。
看來領導他們的是一個有品位的攝政王，不會做出那些魯莽冒失的決定。
無論是薇薇還是娜美，看著這些踩在他人身上所謂的貴族，全都咬牙切齒。
甚至就連一向沒有什么正義感的大和眉頭也皺了起來。
“馬喬兄弟，我不喜歡這些人，我能把他們打飛嗎？”
馬喬一把按住大和的狼牙棒。
“你可別亂來，這些人都是我們哥亞王國國營養豬場的重要勞動力！”
“珠寶？攝政王殿下，你在說什么珠寶？”
一個上了年紀，看上去德高望重，像是貴族頭領的老頭，拄著文明棍，踩在了距離馬喬最近的一個平民的頭上，搖頭道：
“攝政王殿下，如果您和您的夫人喜歡珠寶的話，那可太不湊巧了，哥亞王宮里的所有珠寶，都已經被薩利國王收刮干凈了。”
“噢？”
“沒關系，我這個人不愛錢，對于錢沒有興趣。”
馬喬露出一個核善的笑容：“快給我帶路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抵達我忠誠的王宮，并下達第一道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