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十一號。
渝南北城國際機場。
機場門口,俞雪跟武云長將行禮都搬下了車。
俞雪提醒道:“你倆得快些了,要不然一會趕不上飛機了。”
韓靜點了點頭,接著便從俞雪的手中接過了行禮。
蔣成文看向了武云長,說道:“辛苦。”
武云長點頭笑道:“不礙事的。”
他看著面前的蔣成文,此刻卻又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差距感。
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遇到這樣的場景。
送自己的老板去上學。
這著實有些離譜。
不服老是不行了,自己這個四十來歲的人,已經老的不成樣了。
“走了!!”
蔣成文和韓靜招了招手。
武云長笑著揮手道:“祝兩位學業有成,此行一帆風順。”
俞雪則是說道:“等你們回來了,記得請我們喝喜酒。”
“咳咳…”
韓靜聽到這話笑了一下,接著卻是答應了一句:“好!”
俞雪與武云長看著這兩人走進了機場里,直到身影消失在了他們二人的眼前。
武云長舒了口氣,說道:“果然還是年輕人的天下啊。”
俞雪眨了眨眼,認同道:“是啊,是啊。”
“跳槽了現在在做什么呢?”武云長問道。
“在給小靜她的店當…”
俞雪說到一半卻是閉上了嘴,說道:“她說不能透露。”
“不說就不說吧。”
武云長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俞雪的肩膀,說道:“好好干,這兩位你不管跟著哪一位都是有前途的。”
“昂?”
俞雪眨了眨眼,有些不太明白。
她想武云長可能是誤會了。
前途?
她從來不去想這些。
畢竟她可是俞雪啊。
那個穿著沙灘褲加肥加大碼t恤,不修邊幅的俞雪。
工作,她是認真的,偷懶她一樣也是一流。
“轟…”
飛機劃過天空。
承載著少男少女的學業奔赴首都。
到首都國際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
兩個人下了飛機之后去取了行禮,接著便打了個車直奔頂好的酒店。
九月一號才報名去了,今天還是得在外面住。
安頓下來之后,兩個人的神色都有些疲憊。
韓靜躺在床上,說道:“可算是到了…”
蔣成文坐在一旁,說道:“之前也沒見你這么累啊。”
“最近缺乏鍛煉。”韓靜擺手道。
“缺乏鍛煉?”
“嗯。”
天天都在店里處理事物,連晨跑還有鍛煉身體這樣的事全都給擱置了,一連一個有多下來,總是有些受不了的。
蔣成文看了她一眼,說道:“也沒有吧?我看最近鍛煉的挺多的啊。”
“你是不知道我這些天,每天都是…”
“嗯?”
韓靜忽然反應了過來,她瞪著眼眸看著蔣成文道:“這破路你都能開!?”
“開什么?”
蔣成文笑道:“我可什么都沒說啊。”
韓靜碎了一口,說道:“流氓!”
“土匪。”蔣成文回應道。
韓靜半撐起身子,奈何手臂實在有些發酸,她長舒一口氣,最后還是躺了下來。
她有氣無力的說道:“你等著吧,我這會是不想動,等我有力氣了,你看我會不會把你按在床上。”
“打住。”
蔣成文說道:“你瞧瞧你,不就是個土匪嗎。”
韓靜輕哼一聲,說道:“抓住當壓在夫人。”
蔣成文不禁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想吃什么,我讓前臺送點吃的上來。”
“都可以。”
韓靜說道:“等晚一些咱們逛逛去,反正明天才報名,不著急。”
“行。”
蔣成文點了點頭。
首都這地方,他上輩子也來過不少次,但大多數都是來談業務。
想想還是有些懷念的。
稍微吃了一些之后,韓靜便躺下休息了,蔣成文則是沒多大的困意,來到酒店的隔間里打了個電話。
“嘟嘟嘟…”
“喂。”
蔣成文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不由砸了咂嘴,開口道:“我說,您二老是玩嗨了嗎?這都要開學了,都沒打個電話問一下?”
電話那頭的蔣爸正喝著茶,說道:“你們不是都到首都了嗎,我擔心個什么。”
“武助理跟你說的?”蔣成文問道。
“嗯。”
蔣爸說道:“頭一次去這么遠的地方,感覺怎么樣啊?”
“還行。”
蔣成文說道:“這地方規矩的很。”
“這是什么形容?”
蔣爸笑了一下,說道:“確實也是,首都這個地方,連地形都是規規矩矩的,這點確實比咱們渝南好些。”
“你們現在走到哪了?”蔣成文問道。
“麗江呢。”
蔣爸說道:“南云這個地方真的太安逸了,都不想走了。”
蔣成文嚯了一聲,說道:“那你干脆在那買個房子住得了。”
“誒。”
蔣爸聽到這話說道:“你這話倒是說在點子上了,我還真買了個房子!”
蔣成文聽到這話頓了一下,問道:“老爸你沒開玩笑的吧?”
“沒呢。”
蔣爸說道:“就買在洱海旁邊的。”
蔣成文沉默了片刻,問道:“認真的?”
“嗯。”
“還是你牛。”蔣成文道了一句,說道:“說買就買。”
“那不然這些錢留著干嘛。”
蔣爸說道:“本來說你以后學金融,給你多留一些的,現在你都去水木了,還是讀的制造學,這錢倒不如換成房子,反正你也不一定用得上。”
“這倒也有道理。”
再者說,蔣成文現在也沒去想自己要有多少多少錢,夠用就行了。
光是川蜀與渝南的生意就足夠他花的了。
“老媽呢?”蔣成文問道。
“在一邊拍照呢。”
蔣爸說道:“反正這一路上就沒停過,走到哪拍到哪,磁卡都換了好幾個了。”
“那不也挺好的嗎。”蔣成文笑道。
“是啊。”
蔣爸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出來玩一玩,感覺自己都變懶了,這樣安逸的生活,還真是好啊。”
蔣成文說道:“要是后面北上再往西走,老爸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累了。”
“我知道。”
蔣爸笑道:“這不是還早嗎,不過川藏線,肯定會走的,那也是終點站。”
蔣成文聽著蔣爸說話的時候帶著笑意,看的出來,他是真的開心。
辛苦了十多年,總算是放下了一些擔子。
蔣成文也由衷的為他們開心。
他說道:“我這邊你們不用擔心,好好旅行就行。”
“你小子。”
蔣爸道了一聲,他感到有些欣慰,開口說道:“你也別怕打擾我們,我你老子的嘛,遇上什么事還得告訴我一聲,我和你媽肯定第一時間趕到,知道了嗎?”
蔣成文和煦一笑,說道:“好。”
電話里也無非是一些家常,平平淡淡,但卻又總是讓人覺得心里舒服。
掛斷了電話的蔣成文長舒了一口氣。
他看向了窗外,高樓,建筑,其實相比起來跟渝南沒什么兩樣,但這個地方,卻承載了不少人的夢想。
要不然又怎么會有北漂一詞呢。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韓靜慢悠悠的從床上醒了過來。
洗了把臉之后,兩個人便出門了。
出門也只是逛街,又或者是逛一逛景點,其實去哪吃什么,都無所謂,最主要的是兩個人能否開心。
但見到韓胖虎臉上帶著笑意,想來這一趟門出的值得。
“好多我沒見過的吃的!”
韓靜說道:“味道都很不錯,狗子你嘗嘗。”
蔣成文吃了一口,也是贊不絕口。
帶著韓胖虎,反正就是走哪吃哪,估摸著是上次跟邵安學到了精髓,都是奔著好吃的地去的。
這一天,光就是吃小吃了。
天快黑的時候,兩個人都玩累了,一邊散著步一邊走會酒店。
“首都人好多啊。”
韓靜說道:“在渝南的時候,我可都沒見到過這么多人擠在一堆。”
“畢竟是首都嘛。”蔣成文說道。
“大城市,大城市。”
韓靜笑道:“感覺我們像是土狗進城一樣。”
“帶上我干啥?”蔣成文無奈笑道。
韓靜伸出手來,像是個二流子似的邀住了蔣成文的肩膀,說道:“怎么滴?難道不是咱們嗎?”
“是是是。”
蔣成文無奈一笑,說道:“明天可就要報名了,你可別像這么社牛了,到時候別人得害怕你。”
韓靜嚯了一聲,說道:“我看未必吧,待我身邊多有安全感啊,你說是吧。”
蔣成文想了一下,說道:“還真是。”
誰碰上了不得迷糊啊。
“還得軍訓。”
韓靜嘀咕了一聲,說道:“估摸著得曬黑。”
“之前不是給你買了防曬霜嗎?沒帶來?”
“帶了。”
韓靜說道:“你不說我都給忘了。”
“哦對了。”
韓靜忽然又想到一件事,說道:“話說你要姨媽巾不?”
“鞋墊?”
“對啊。”
韓靜說道:“不都是這么搞的嗎?”
“我應該不用。”蔣成文說道:“以前的時候肉嫩,說不定還真會受不了,現在老了,不怕這些了。”
韓靜嚯了一聲,說道:“你確定不要,我看你暑假后面的時候都一直在家里啊,不會受不了嗎?”
“我有時候會晨跑,在家里的時候也會鍛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還挺勤奮。”
“那當然。”
蔣成文說道:“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平平安安的才好,不是嗎?”
韓靜點頭道:“你說的對。”
蔣成文伸出手來,從兜里摸出了一份平安符。
韓靜頓了一下,說道:“這個平安符,你還帶著呢?”
“不是你求來的嗎?”
“五塊錢買的。”
韓靜眨眼道:“我以為你都忘了,原來一直都揣在兜里呢。”
想到這,韓靜心里不由得一暖。
這臭狗子平時老不正經,但在許多方方面面卻從來沒讓人失望過。
挑不出什么刺來。
蔣成文想了一下,說道:“想起個事。”
“嗯?”
“我之后可能會搬出來住。”
“走讀?”
“對。”
蔣成文說道:“在外面租個房子住,接下來這幾年,我會安安心心搞學業,寢室里面不能讓人安心。”
韓靜愣了一下,說道:“可是,我聽說一開始就走讀的話,可能交不到什么朋友啊。”
蔣成文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以為在寢室就能交到什么真心朋友了?”
“總是會有的嘛。”韓靜說道。
“這可說不準。”
蔣成文說道:“有時候看似一個寢室和睦的很,但背地里卻并不一定是這樣,這個倒還好起碼不會有什么大矛盾,再有的的甚至互相都沒什么交流,沉靜如水,要么就是天天鬧矛盾,大學寢室里能和和睦睦走出來的根本就不多。”
韓靜聽到這話頓了一下,說道:“有這么…”
“有。”
蔣成文說道:“現實往往都沒有電視劇里演的這么和善。”
韓靜駭了一聲,說道:“那這樣想的話,你出來住確實也可以,但萬一人都很好呢?”
“這個說不準。”
蔣成文說道:“但是大概率也會搬出來,清凈一些好。”
寢室里還是有些不方便。
韓靜點了點頭,說道:“成,不過我還是會住寢室,當然,如果不開心的話,我就搬出來跟你一塊。”
“平時不來嗎?”蔣成文眨眼道。
韓靜哼哼一聲,抱起手道:“暫時把你打入冷宮,等朕什么時候想起你再翻你的牌子。”
蔣成文伸出手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給你牛的。”
韓靜摸了摸腦袋,笑道:“就準你當翻牌子,我就不行嗎?”
蔣成文咳了一聲,說道:“打住啊打住,再說下去可就少兒不宜了。”
韓靜白了他一眼,說道:“我可不管,我今天就要翻你的牌子。”
蔣成文聽到這話卻是翻起了嘀咕。
這家伙又口嗨。
“行啊。”
蔣成文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拉起了韓靜的手,說道:“那就走快點。”
“等會,等會…”
韓靜見自己被蔣成文拉著往前走,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就是說著玩的啊,沒想著真來啊。
還有,平時也沒見他反應這么大啊。
“等什么等啊。”
蔣成文道了一句,拖著韓靜繼續往前,說道:“你等我起,我可等不起。”
“別,我錯了狗子。”
韓靜眨眼道:“我說著玩的,錯了,真錯了。”
“晚了!”
“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