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焦了
潮汐海浪的沖刷聲來回蕩漾，但聲響的來源卻不是自然，而是一個盤坐于地的彪悍人影。
“唔”
忍著經脈中如針扎的刺痛，司寇龍催動全部能量，氣血高速沖刷經脈，渺小的人體內發出海洋般的澎湃浪濤聲。
壯碩虬結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痙攣抽搐，皮膚下鼓起一個個肉包，像是無數老鼠來回亂竄。
靈肉在痛苦的刺激下飛速成長，每一顆細胞，每一絲神魂都在貪婪汲取一切養分，醞釀著某種玄妙神秘的蛻變。
另一邊，趙舜俯視著面前的男人，幽暗目光穿透血肉，直視他靈肉深處的每一絲變化。
攤開手掌，神秘唯一性天賦在白衣少年掌中具現，投影出一本古樸晦澀的青銅書籍。
真理之書它是黯滅的源頭，也是重塑宇宙的模板 目視的經驗與腦海中的推演互相印證，攤開的書頁內，無數代表著底層法則的符文解體重構，互相耦合糾纏，隱隱構建出一個直指本源的龐大骨架。
“喝！！”
不知過了多久，氣血枯竭的司寇龍睜開雙眼，大喝一聲，渾身浮現出一層薄如蟬翼的鎏金龍鱗。
玄奧的異象一閃而逝，油盡燈枯的司寇龍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臉上洋溢著一層扭曲的快意。
“感覺如何？”
手捧真理之書，趙舜不急不緩的溫和詢問。
“太強了，哪怕僅僅得其一絲皮毛，屬下也受益無窮…”
感受著體內肉眼可見的成長，司寇龍露出疲憊的笑容，但很快反應過來，有些不安的低下頭。
“對不起君上，屬下無能，沒能突破功法瓶頸。”
“這不是你的錯，它還不成熟…”
擺擺手，趙舜輕聲安慰，示意旁邊幾名錦衣衛將司寇龍扶起來。
“這兩天城內歡愉秘教到處搞事，你正好用這些老鼠打磨一下…有什么問題及時向我反饋。”
“遵令！”
處理完正事，趙舜一個人回到后宮，看著掌中不可名狀的真理之書，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
司寇龍已經算是觸碰到圣徒榜邊緣的人杰了，但即便如此，一次修煉就能把他整個人榨干，估計要好幾天才能恢復元氣。
光入門就如此艱難，后面的境界誰能煉成？
況且這還僅僅只是一個大體框架，之后自己會不斷向里面填充各種強大的權柄法則，讓這門擁有無限成長性的功法不斷進化，到時候…恐怕連神明都只能望而興嘆…
想到這，趙舜不由得無奈長嘆。
這也怪不得別人，這門功法是以自己為藍本創造的，融會貫通了自己所有的知識、權柄。
別的不說，光其中一項不動明王鎮獄勁就已經是超神級的難度，再提升一個層次后，連自己都不知道它到底有多變態…
不行，鎮國之龍的專屬功法必須兼顧凡人，不能奢望他們跟自己一樣，在七階就能身負中華，一人鎮國。
能短時間內承載十階力量的肉體，或者靈魂，至少也要等他們成長到八階，甚至九階！
而且神系和體系的成長途徑區別太大，難以調和，必須將他們拆分…
揉揉眉心，趙舜疲憊的幽幽嘆息，只覺得千頭萬緒，腦子里一團亂麻。
算了…一步一步來吧…
心念一動，掌中的真理之書驟然劇變，原本渾然一體的真理紋章扭曲蠕動，向下延伸出兩條“枝丫”，衍生出兩條截然不同的新路徑。
其中，一條散發著堅不可摧的鎏金神光，具現出一顆肆意燃燒的煌煌大日，隱約間能看到其中蜷縮著一條模糊的龍形輪廓，仿佛是一顆正在孵化的巨卵。
然而，相比起肆意張揚的體系真理紋章，另一條路徑就顯得晦澀而神秘。
幽暗的紫黑色氤氳遮掩一切，仿佛一顆黑洞般吞噬所有觀察它的視線，悄無聲息的扭曲篡改著世界的底層邏輯。
“拆分好了，接下來就是慢慢往里面填充內容…不過…我現在需要一個主修神魂的小白鼠…”
搓搓下巴，趙舜合上手里的真理之書，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不遠處正在吭哧吭哧往嘴里塞雞腿的小蘿莉，以及她腦袋上一只慵懶舔毛的小貓咪。
“喵！”
感受到了芒刺在背的視線，素菱依瞬間炸毛，露出飛機耳，兇狠的對著趙舜哈氣。
“看什么看？咬你哦！”
后知后覺的小香豬這才反應過來，看到趙舜，立馬歡快舉著雞腿沖了過來。
“舜舜”
看著那油汪汪的小臉，趙舜嫌棄的倒退一步，一指頭點在她腦門上，阻止她撲上來。
“別想在我身上擦臉！”
“那居居可以擦手嗎？”
“也不行！”
“好的，居居吃完了再來問一下”
看著小蘿莉頭頂白貓，屁顛屁顛跑到一邊繼續進食，趙舜笑罵一聲，將心血來潮的雜念徹底打消。
算了，自家寵物這么可愛，還是不要迫害她們了…
正想著，腦海里忽然傳來湯鴻達的神念，趙舜詫異的看向帝都城外的方向。
“有人找我？神話尊者？唔…帶她進來。”
而在幾十里外，身配琉璃長劍，衣著玄月金絲道袍的清冷佳人抬起眼眸，一雙如寒月般的瞳眸遙望天際，投影出凡人看不到的血煞海洋。
恐怖的兵道殺陣封鎖方圓數百里，殷紅血光遮天蔽日，下連九幽，上接蒼穹，將范圍內的天地隔絕成一方獨立的囚籠。
而更恐怖的是，在那蠕動的血色云海深處，有某種不可直視的龐然巨物的輪廓若影若現，僅僅是窺探到冰山一角，就令夔千菡如臨深淵。
“夔姑娘，君上允許你入京覲見，請跟我來。”
恍惚間，一道渾厚嗓音在耳邊響起，夔千菡回過神來，對著面前的魁梧神將禮貌頷首。
“有勞了。”
“請。”
伴隨著神將的控制，封天絕地的血煞大陣裂開一條通道，但在夔千菡眼里，眼前的帝都卻像是一只巨獸張開了嘴，要將自己吞噬入腹。
微微蹙眉，夔千菡壓下心中的悸動，化作一道流光射入城內。
沒過多久，紫禁城內的趙舜就迎來了“客人”。
“終于見到你了！”
看著和記憶中毫無區別的絕美面容，夔千菡眼神復雜，又氣又怨。
然而，對面的少年卻沒有預料中的回應，只是遲疑的上下打量，試探性的問道。
“您哪位？我們見過嗎？”
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夔千菡看著少年真誠疑惑的視線，心中像是被一萬支箭穿透。
“我曾經死在你的劍下！你竟然不記得！！”
“我殺的人太多了，怎么可能都記住！你會記住吃的每一粒米的樣子嗎？”
看著少年渾不在意的聳聳肩，夔千菡啞口無言，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
見她不太聰明的呆滯模樣，趙舜好奇開口問道。
“你是第二個被我宰了還能重新站在我面前的人，所以你是來報仇的嗎？”
“不是，我是來了結因果的！”
聞言，夔千菡收起情緒，緩緩抽出腰間的琉璃神劍。
“呃，這有什么區別嗎？”
“當然，這段時間我游遍魯州，已經解開了心中的疑惑，但…你是我未完成的劫，無論結果如何，我們之間都必須有一個了斷。”
“所以…你到底是誰？”
正在醞釀氣勢的夔千菡呼吸一滯，兩顆尖利的獠牙突出嘴唇，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
“煬州！茅山！虛無越衡天！夔千菡！！”
此言一出，趙舜恍然大悟，狠狠一錘掌心。
“萬劫玄陰真典！我想起來了，那個被人當槍使的笨蛋！”
寒月般的瞳眸泛起一絲血光，夔千菡咬牙切齒，厲聲解釋道。
“我只是受江湖傳言蒙蔽…”
然而，根本沒有聽她辯解，趙舜饒有興致盯著她眉心間的一抹嫣紅，揶揄問道。
“花鈿挺好看的，是我上次一劍捅出來的嗎？”
人言否？！
夔千菡惱羞成怒，張口欲言，卻被少年無情打斷。
“別說了，我明白了，這回我還是給你留給全尸。”
平靜說出冰冷刺骨的話語，夔千菡渾身一僵，剎那的恐懼后，眼眸中凝聚出堅定決絕的神光。
“我以此身，橫渡萬劫…”
淡淡呢喃聲中，夔千菡氣勢無限攀升，周圍的時空飛速黯淡，只剩下宛如一輪明月的皎潔神光。
看著她仿佛殉道者般的平靜釋然目光，趙舜心頭一動。
光怪陸離的識海深處，一名白衣少年睜開雙眼，如出一轍的明月瞳眸幽幽綻放，仿佛隔著虛幻與真實的界限與夔千菡遙遙對望。
靈魂中某種玄妙的力量共鳴觸動，水到渠成般的突破了最后一絲瓶頸。
神性頓悟，以身合道。
萬劫玄陰真典完成一輪神話循環。
理性3
凝結概念法則·劫難 突如其來的頓悟讓趙舜微微失神，新的劫難神權注入真理之書，瞬間引起了不可預測的連鎖反應。
“等等。”
正要出手的夔千菡動作一頓，蹙眉看著低頭沉吟的白衣少年。
“有什么問題？”
“你是主修的神屬性對吧？”
遲疑片刻，夔千菡這才點頭。
“沒錯，我精氣神三關齊開。”
“那你想活嗎？”
“哼！無需羞辱我，吾應劫而生，若渡不過今日死劫，吾必坦然受之！”
“那如果可以不用死呢？”
迷惑眨眨眼睛，夔千菡遲疑不定的抿起嘴。
“那當然是最好…”
“很好，我饒你一命，你來當我的小白…咳咳，你來幫我辦一件事。”
面色古怪的上下打量趙舜，夔千菡思索片刻，警惕問道。
“什么事情？”
“幫我完善一門功法，對了，必要的話，可能需要你轉換一下職階。”
“什么？轉換職階，那不行！”
“別急，這個職階類似于帝國的封號，并不會改變你的本源路徑，你完全可以按照現在的途徑繼續修煉，相當于兼任了一部分國家權柄。”
“嗯？類似于張家的天師位格？”
龍虎山張家歷代受皇帝敕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復合職階，兼任了一部分國家權柄。
“比那個更高級一點，怎么樣，有興趣嗎？”
見夔千菡意動，趙舜輕笑詢問道。
“唔…我考慮一下。”
正在說話間，夔千菡忽然反應過來。
不對啊！
怎么還沒動手就在商量如何處置我了？
雖然概率很低，但我未必完全沒有勝算啊！
退一萬步說，就算打不贏，掙個平手，甚至撐個不死應該沒那么難吧？
咬咬牙，夔千菡重新鼓起神威，氣勢洶洶的瞪著趙舜。
“你先打贏我再說吧！”
“沒問題，你準備好了嗎？”
看著白衣少年一幅吃定自己的模樣，夔千菡不甘咬咬牙。
“準備好了！”
話音剛落，耳邊瞬間炸開一道振蕩靈魂的恐怖龍吟。
“吼！”
僵硬的抬起頭，望著從血色云海中探出，遮蔽整個天穹的暗金黑龍頭顱，夔千菡悲憤瞪向趙舜。
“卑鄙！不講武德！”
“兵道也是我力量的一部分，不爽不要玩！”
輕笑抬起手指，趙舜隨手向下一劃，回應著他的動作，暗金黑龍張開巨口，一道實質化的血色光柱貫穿天地，以無法反應的速度籠罩夔千菡。
極度凝練的神性力量沒有絲毫逸散，完完全全作用在了目標身上。
空有七階巔峰境界，卻沒有對應的屬性積累，夔千菡的護體神性被瞬間碾碎，狂暴的力量繼續深入，滲透玄月金絲道袍，擊碎一切阻礙，肆意釋放著破壞力。
數秒之后，聽到動靜的朱香香沖出來，抽抽鼻翼。
“好香居居聞到了烤肉的味道！”
順著氣味，小蘿莉看到了地上一坨冒著青煙的焦黑輪廓，撿起一根木棍小心翼翼蹲下身子。
戳戳戳 感受著木棍上傳來的焦脆觸感，小蘿莉認真思考，仔細分析，最后小嘴一癟，豬豬流淚。
“焦了，沒法吃了…”
今天加班，更新晚了點，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