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趙舜仰望懸浮于頭頂的巍峨山脈虛影,感受著越來越明顯的沉重壓力,明白自家艦隊已經離得越來越遠,無法再為他的軍魂提供力量。
而單靠他自己一個人的神性、位格、能量,又無法完全抵消全體扶桑海軍凝結而成的鎮壓,多多少少被削弱了一些。
捏捏拳頭,體會著從概念層面的壓制,趙舜不由得無奈搖搖頭。
也就是自己這種規格外的存在才能以一己之力抗衡軍隊的壓制,普通的五階武夫要是敢一人沖進來,怕是連眼珠子都動不了。
可即便如此,五階的位格基礎還是太低了,武安冠軍兩大神話封號根本發揮不出應有的壓制力。
想要完全抵消,甚至反過來碾壓數名神將聯手釋放的軍魂,自己至少得晉升六階…不,最好是神話,同時還得把兩個神話軍魂養得更肥一點,讓祂們盡早恢復原有的力量…
心念急轉,趙舜壓下紛飛的思緒,將注意力重新放回戰場。
不遠處,山本康生如臨大敵的守護在受傷的同伴身前,渾厚如山的靈氣屏障將他們完全包裹,一層一層的不斷疊加。
看著那足有幾十米厚,還在持續不斷膨脹的神性護罩,哪怕手持羅睺,趙舜都有點摳腦殼。
這么厚的烏龜殼,我要砍到什么時候?
于是虛晃一槍,飄逸的白衣少年毫不猶豫調轉身形,朝著包圍網外圍沖去。
瞬間明白了他的打算,山本康生勃然變色,連忙怒吼一聲。
“木村!攔住他!”
木村勇太郎硬著頭皮沖向趙舜,終于在他對下屬舉起屠刀之前及時趕到,但代價就是被蠻橫不講道理的明王之力劈得頭皮發麻。
咚咚咚 宛如兩座實心的鋼鐵山峰連環碰撞,極具穿透力的波紋震得扶桑艦靈們胸悶氣短,幾欲吐血。
而在交戰的核心區域,木村勇太郎更是凄慘,敵人恐怖的力量一波波灌入體內,哪怕有概念武裝的抵抗削弱,依舊能撐爆經脈,撕裂血肉,他全靠著精關的恢復力才勉強抗住。
另一邊,察覺到對方打不死錘不爛的韌性,趙舜想要繞過他去切后排,卻發現常規狀態下的敏根本不足以甩開他。
瞬步!
一劍將木村勇太郎震開,趁著那稍縱即逝的機會,趙舜果斷催動法則,剎那間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中。
清脆絲滑的切割聲余音繚繞,呆滯的木村勇太郎僵硬轉過頭來,看到一條鬼魅白光在軍陣中一閃而過,沿途只留下一條凄美的血霧長廊。
十幾名倒霉的扶桑艦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切成了碎肉,殘肢斷臂漫天飛舞,幾顆死不瞑目的頭顱打著旋兒飛到天上,臉上還保留著臨死前如臨大敵的模樣。
“豈可修!!”
看到這殘忍的屠殺場面,山本康生和木村勇太郎異口同聲的怒吼,恢弘的血煞之力翻滾咆哮,凝結成更加龐大的沉重壓力,朝著白衣少年鎮殺而去。
然而天空中的暗金黑龍同樣發出一聲低吼,玄妙神威雖然無法完全撕開敵人的鎮壓,卻也從概念層面上抵消了大部分的抑制力。
宛如一道筆直流光殺穿了軍陣,趙舜回身望向憤怒咆哮的敵人,暗暗腹誹。
你們站位這么稀疏,一點個性都沒有,最好排成一豎列,讓我來給你們穿個糖葫蘆…
不著調的思緒一閃而逝,白衣少年無奈抿抿嘴。
唉…一個個都精得像猴一樣,第一次被自己殺穿之后就迅速調整陣型,再也沒給過太好的機會。
以他們現在這種大縱深的陣型,幾百名艦靈分散在十幾平方公里的大海上,七進七出都殺不完…
更別說還有三名神話艦靈居中調度,虎視眈眈…
再磨下去,自己恐怕真得被逼開掛…
抬頭仰望天際,感應到自家艦隊已經離得足夠遠,趙舜長嘆一聲,對著無能狂怒的敵人悲憫低語。
“爾等大逆不道之徒,侵我天朝八百年恪守職貢之國。”
“今,申麗臣民告急于本尊,是以赫然震怒,出偏師以救之。殺伐用張,原非吾意。”
“今日小懲大誡,望爾等好自為之,如若不然…”
輕甩手中的暗金長劍,凄厲的純黑劍罡斬破大海,劃出一條深不見底的黝黑“峽谷”。
“勿謂言之不預,勿怨不教而誅!”
聽到趙舜居高臨下的“訓斥”,山本康生等人更是怒不可遏,卻攝于他的兇威不敢輕動,生怕自己追出去,他一個回馬槍殺得自家人頭滾滾。
回頭看了眼身后還在咳血的袍澤,山本康生壓下心頭的屈辱,死死盯著遠方的白衣少年,仿佛想把他的模樣印刻到骨子里!
輕挽劍花,趙舜收起長劍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個飄逸優雅的背影。
沒有厲聲嘶吼,平淡的低語余音繚繞,仿佛一陣微風吹拂海面,但風中蘊含的刺骨寒意卻滲透進了扶桑眾人的骨髓里,讓他們遍體發寒。
從那輕聲細語中,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堅決的殺意,甚至…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期待!
恍惚間,山本康生一陣激靈,似乎察覺到了敵人在期待什么!
他在期待自己等人犯錯,他在期待一個大義,期待一個能讓他毫無顧忌放手屠殺的理由!
“畜生!”
握緊拳頭,山本康生眼睜睜的看著敵人飄然遠去,通紅的眼眶仿佛要滴出血來。
這一次他們扶桑海軍損失太大了,不僅戰略目標沒達成,反而損失了上百艘最精銳的戰艦,甚至還隕落了一位神話。
如果用這些損失換大旻武安君一條命,他也就認了,偏偏敵人毫發無傷的退出戰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如入無人之境!
堂堂扶桑帝國海軍,被人家當著面訓兒子一樣辱罵,竟然連反駁的底氣都沒有…
越想越氣,山本康生渾身顫抖,龐大的神性干擾現實,讓方圓幾十里的大海都跟著一起翻滾咆哮。
而在幾十公里外,掠海飛馳的白衣少年悠然停下腳步,回頭望著憤怒躁動的大海,嘴角抿起一絲譏諷笑容。
旋即,他抬頭仰望遍布整個天空的澎湃源質,抬手緩慢虛抓。
旁人無法觀測的唯美晶塵瞬間坍縮凝聚,在掌中化作一枚璀璨奪目的七彩結晶。
命運褫奪!
神3801
敏9153
力4434
本源·精0.3
氣3997
體4167
根骨206
悟性47
魅力59
資質198
原始魔胎:異種真元10971
化劫為用:完美渡過劫難,后天屬性神法則效能提升為50→55
褫奪本源權柄,神門六天關·敏蛻變進度提升為1→53
緩慢深呼吸,短時間內劇烈的神性蛻變讓靈肉難以承受,趙舜強忍劇痛適應著變化,過了許久才松了一口氣。
放松下來,看著最終停留在53的蛻變進度,趙舜無奈癟癟嘴。
果然每開一門天關,下一門關卡就會更加困難,這種內生性的阻礙就連我都無法避免…
算了,再找一個開敏關的幸運兒就行了,現如今最重要的還是早點進階。
掃視屬性面板中的幾項提示,趙舜幸福而又煩惱的長嘆一聲。
“受根骨影響,敏屬性獲取效率衰減12。”
“受資質影響,本源·精屬性獲取效率衰減26。”
就算有瘋狂和理性持續不斷的提升先天桎梏,有限的靈肉也跟不上自己的成長!
甩甩頭,壓下心頭的雜念,趙舜看著自己掌中還剩一大半的唯美晶體,毫不留戀的將其捏成粉碎。
碎裂的晶塵化作流光氤氳匯入掌心,順著玄妙鏈接涌入冥冥中的神秘之地。
舊日王庭的穹頂上,一顆微弱的星辰驟然綻放,澎湃的源質洪流形成一道光束灌入下方的神座,讓現實中岑興猛然瞪大了雙眼。
一股無法形容的恢弘偉力憑空注入,仿佛擁有智慧一般順著血煞鏈接流入每一位海軍將士體內。
不敢置信的回頭望去,隱約間,岑興似乎明白這股力量從何而來,心中更是涌起復雜情緒。
君上,你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權柄?
您一位武夫,哪兒來這么多不務正業的力量?
但很快,岑興又釋然了,一想到是自家君上,再離奇的事情都會變得正常。
“司令,這…這是哪兒來的力量?”
然而和趙舜接觸不多的屬下就沒她那么淡定了,一個個又驚又喜,惶恐中又帶著一絲興奮。
“不要慌,這是君上賜予伱們的力量,是對你們奮勇殺敵的褒獎。”
擺擺手,岑興鎮定自若的輕聲安撫,意志順著血煞鏈接傳遍全軍,熟練的模樣很快讓躁動的大軍平靜下來。
啥也不說了,君上威武!
習慣性的大喊666,原本因為大戰后有些疲憊的士氣迅速恢復,整支艦隊都洋溢著一股歡快氣氛。
而在十幾分鐘后,一道雪白流光射入旗艦艦橋,正在戰后統計的岑興終于放下了懸吊吊的心臟。
雖然知道自家主君神威無敵,但她還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去對付由三名神話艦靈率領的一整支扶桑海軍!
那就不是一個五階武夫該干的事!
然而,事實告訴她,她還是太年輕,自家主君不僅毫發無傷的凱旋,還帶回來了豐厚的“戰利品”。
“君上。”
“嗯,損失怎么樣?”
徑直越過岑興,沐浴在艦橋中眾多狂熱崇拜的目光中,趙舜大刀闊馬坐到艦長的位置。
雖然有精關的恢復力,但連續幾場大戰下來,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疲憊。
慵懶的靠在椅背上,趙舜瞇著眼睛,似睡非睡的聽著岑興在身邊低語。
“9艘重巡洋艦大破,其中六艘挨了對面神圣戰列艦的炮擊,另外三艘則是吃了幾百發炮彈,船體都受到了嚴重損害,需要回到基地進行修繕。”
“除此之外,幾乎所有戰艦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預計需要至少一個月才能重新恢復戰斗力。”
“不過好在我們沒有一艘戰艦被擊沉,人員傷亡不大,目前統計只有一千一百多人陣亡,另有幾十人失蹤…”
說完自家的損失,岑興的語調逐漸變得輕快。
“另外,我們一共擊沉了29艘敵艦,俘虜83艘,其中神圣戰列艦一艘,重巡洋艦31艘,輕巡洋艦33艘,驅逐艦18艘。”
“擊殺敵人海軍官兵兩萬余人,俘虜三萬多人。”
聽著岑興詳細的匯報,趙舜微笑頷首,柔聲問道。
“干得漂亮,這些俘虜的戰艦,什么時候才能編入我們的戰斗序列?”
聞言,岑興沉吟數秒:“敵艦的受損情況普遍比我軍更嚴重,光是修復船體都需要一兩個月,這期間正好可以選拔精銳煉化艦靈核心,再加上海訓,預計三個月左右可以初步形成戰斗力。”
“三個月啊…”
淡淡呢喃間,趙舜摩挲下巴,凝視著桌面上一張碩大的地圖。
地圖上,申麗國沿著中線被劃分成了兩種不同的顏色,北面是大旻與申麗聯軍,南面是扶桑和萬國雇傭軍。
唔…原本以為拿的是壬辰倭亂的劇本,沒想到打著打著變成了抗丑援朝?
也不對,50年劇本壓根沒小日子什么事,但現在人家可是打主力!
難道是甲午?
也說不通啊,這“聯合國”軍現在可跳得很…
聽說在申麗土地上燒殺劫掠無惡不作,一言不合就屠城。
還拿人家的老百姓來修煉自己的職階進度,看起來就是一幅想開運動會的模樣…
但還是那個問題,扶桑哪兒來這么多錢,雇傭各國的天驕圣徒來幫他打仗?
就算用“職階反饋”做誘惑,吸引那些擁有戰爭權柄的神子,剩下那些和戰爭無關的家伙又圖什么?
點點眉心,趙舜將紛亂的思緒拋到腦后,嘴角勾起一絲獰笑。
算了,管它哪一年的劇本,反正都要給爺死!
最后幾十個字好像又有問題,麻煩刷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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