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時代變了
不過，可能也正是因為“小國寡民”，所以才能其樂融融。
這么小的范圍幾乎就相當于一切都置于七階神話的眼皮子底下，只要統治者腦子清醒認真管事，想治理不好都難！
但如果把疆域放大到整個大旻的層面，錯綜復雜的利益糾葛，派系沖突就會陡然暴增上萬倍，最高統治者也不可能再面面俱到，只能將權力下放…
而一旦下放權力，稍有不慎腐化墮落就會侵蝕整個國家。
畢竟，辛辛苦苦治理地方，一步一個腳印的清官哪兒有一步登天的貪官香？
一個是辛苦但反饋稀少的正道，一個是掠奪吞噬，進度飛快的魔道，后者的誘惑幾乎很少有人能抵抗…
再加上官場整體環境的變化，原本走正道的官員在整個體系的打壓扭曲下，黑化、墮落就是大概率事件…
很多竊國者最初也并非奔著遺臭萬年去的，他們很可能年輕的時候也是有夢想，有追求，有抱負的熱血青年。
只不過在整個世道的洗刷下，他們不再像以前那么“幼稚”，把自己變成了“大人模樣”…
這也是為什么就連皇帝都無法區分忠臣與奸佞。
曹操：我世食漢祿，若不思報國，與禽獸何異？
汪精衛：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在不開天眼的情況下，誰能知道這兩個當時最熱血忠貞的年輕人會把路子走歪了？
想到這，趙舜不由得長嘆一聲。
人心吶，千變萬化，最是不可捉摸…
縱使九階圣人亦不能通讀…
感慨間，十萬大軍正式離開了威山范圍，崎嶇不平的山路逐漸變得平緩，連綿不絕的山嶺也逐漸變成了視野開闊的平原。
騎著高大龍駒環顧四方，趙舜壓下心頭的雜念，腦海中浮現出詳細的各郡資料。
臨波郡地勢平坦，沃野千里。
煙海郡多丘陵，在北面煙海靈氣的滋養下濕潤多雨，適合種植水稻茶葉，最近還發現了大量煤礦。
而威山郡境內地勢崎嶇，遍布高山峽谷，只有東部靠近沿海有一小塊平原，但受到每年的臺風影響，收成不太穩定。
現在大軍就穿行在這片沿海分布的狹長平原上，前方就是整個鎏陰封國的最東端——龍頭港。
在那里，脫胎換骨的龐大艦隊正等待著君王的駕臨…
“殺！！”
激烈喊殺聲中，一個個紅著眼，穿著包鐵竹甲的扶桑國士兵如潮水般拍打在城墻上，撞出一朵朵艷麗的血花。
各種攻城機器不斷沖擊著護城大陣，在渾厚如山的陣法上撕開一條條細小的縫隙，讓螞蟻般的軍隊趁虛而入，持續不斷消耗著城內的有生力量。
而在戰場西北方向幾十里外的山峰上，兩個身穿玄甲的將軍正面色凝重的觀測這一切。
“扶桑國的士兵強得不正常，人均二階，比我們玄甲軍還精銳！”
“怎么感覺短短一兩年時間，扶桑國的國力就暴漲了一大截，脫胎換骨也沒這么快啊…”
“現在說這些也無濟于事了，要殺進去嗎？”
“人家很可能是在圍點打援，我們十萬先鋒軍日夜兼程，人疲馬乏，現在進去…”
雖然沒有明說，但同僚清晰領會了他的意思，不由得苦惱的嘆了口氣。
“唉…難道要眼睜睜看著申麗王都陷落？到時候陛下怪罪下來，我們都有畏戰之罪。”
聽到這話，另一人也眉頭緊蹙，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濃濃苦澀。
他們先鋒軍從接到戰爭命令起就一路狂飆，想要入駐申麗王都，依靠堅城死守，為后面的主力部隊爭取調度時間。
但萬萬沒想到，戰局的變化遠遠超乎他們的預料，扶桑國軍隊由南向北一路橫推，摧枯拉朽，勢如破竹。
在他們還沒趕到王都之前就已經提前完成了合圍。
之前他們還在抱怨申麗國軍隊拉胯，短短幾個月時間就丟失大片國土，但現在看到扶桑國軍隊的彪悍，他們終于明白了這一回的敵人有多么可怕。
“怎么辦？萬一扶桑攻陷王都，把申麗王室屠個干凈，亡國滅族，那陛下恐怕又會被氣到吐血。”
而坐看這種慘劇發生的自己兩人也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甚至就連北冥柱國都要承受皇帝的怒火！
“唉…再觀望一下，要是真的城破了，里面肯定會組織突圍，到時候我們在外接應，至少保住申麗國的王室血脈。”
正說話間，戰場上的天空中風云變幻，一尊頂天立地的巍峨虛影緩緩凝實，化作一個渾身布滿奇怪花紋的詭異男人。
“須佐之男！”
看到那威嚴邪異的法相，兩人瞬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心頭更是一沉。
對面的戰爭之主已經抵達了戰場，而自家的北冥柱國還在萬里之外…
“素戔嗚尊！！爾等大逆不道，犯我申麗，難道就不怕陛下派遣天軍，將扶桑碾為粉碎嗎？”
就在這時，申麗王都上空同樣浮現出一位身穿龍袍，頭戴冠冕的虛影，與不遠處的須佐之男遙遙對峙。
“扶桑乃日出神圣之國，天命所歸，爾等不服王化，抗拒天威，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至于大旻？”
不屑呢喃中，須佐之男憑空抓出一把燃燒熊熊光焰的巨劍，狠狠朝著前方的護城大陣劈下。
“腐朽守舊的垃圾必將被我扶桑取代！”
厚達數百米的護城大陣仿佛黃油一般被光焰巨劍切開，暴露出城墻上面帶絕望的守軍。
“殺！破城之后七日不封刀！”
舉劍一指，興奮的扶桑國士兵如螞蟻般涌了上去，迅速淹沒了微弱的抵抗。
王都內城華麗的大殿中，一個身穿龍袍的中年人看到這一幕，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各支王子、公主分頭突圍。”
“那殿下…”
睜開眼，望著頂天立地的邪異法相虛影，中年人目光重新變得堅定。
“只有我攔住他，你們才有一線生機。”
身后一群大臣面面相覷，很快遵循他的指令，開始組織軍隊突圍。
而在戰場的天空中，兩尊巍峨虛影掀起漫天能量潮汐，無窮無盡的神性糾纏在一起，逐漸陷入了僵持。
另一邊，距離戰場幾十里外的山峰上，兩名玄甲將軍看到這一幕，對視一眼，默契點點頭。
屹立于戰列艦船頭，望著遠方緩緩下沉的幾艘扶桑戰艦，以及更多的運輸艦，趙舜滿是惡趣味的呢喃道。
“這么沒精神也想開軍艦？”
“君上，您說什么？”
“沒什么？測試得怎么樣了？”
“比預想得還要好，機械神教設計的新式艦炮威力驚人，六階重巡都挨不了我一炮。”
捏捏拳頭，感受著體內涌動的狂暴破壞力，岑興不由得揚起嘴角。
“很好，繼續掃蕩，我要讓北海成為扶桑國的禁地。”
點點頭，趙舜掏出一幅文質彬彬的金絲眼鏡，麻利戴在臉上。
玄妙的神性投影在視網膜上，勾勒出千里范圍內龐大的能量波動。
轉頭四處游移，想要找到大海上細微的靈氣渦流變換，白衣少年卻忽然一愣，目光死死集中在大陸的方向。
“怎么回事？這股力量有種親切感…但他們好像被追殺得很慘…”
搓搓下巴，趙舜沉吟片刻，果斷命令艦隊調轉方向。
“轉向，朝東北方前進。”
“遵令。”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要往申麗國內海的方向前行，但岑興還是認真執行命令。
伴隨著意念傳遞，龐大的艦隊以不符合物理規律的速度靈活轉向，朝著東北方一路乘風破浪。
而在幾百里外的陸地上，一群狼狽的玄甲士兵正被數倍的敵人瘋狂圍攻。
其徐如林！
不動如山！
侵略如火！
強大的兵道秘法加持下，身穿古拙玄甲的士兵們浴血奮戰，卻在一聲聲驚雷般的巨響中挨個隕落。
渾厚的血煞屏障攔不住炙熱殘暴的子彈，眼睜睜看著袍澤們一個個倒下，馬欣博雙目血紅，死死咬住嘴唇。
“快！快！繼續向北！”
護著幾十名婦孺，上千名士兵層層阻截，不斷遲滯著敵人的追擊。
然而敵人的數量實在太多了，明明是在申麗的國土上，他們卻感覺像是在扶桑，四面八方都是密密麻麻的敵人，有種與世皆敵的絕望感。
“是動如雷震，我們已經被敵方的軍陣包圍封鎖了…”
從熟悉的無力感中察覺到了困境，一名袍澤咬牙對馬欣博低吼道。
“我知道，繼續往北，我不信他們的封鎖能綿延千里！”
然而就在這時，新的噩耗傳來。
“將軍，我們被一路向西北方向驅趕，前面就已經是大海了！”
“什么？！！”
不通地形的缺點在此時體現得淋漓盡致，初來乍到的玄甲先鋒軍根本沒有時間熟悉地形，被人一路攆入了絕境。
不過后有追兵，軍隊還是沿著慣性繼續前行，直到沖出樹林，一片寬闊的海岸出現在面前，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絕望。
“哈哈哈哈，跑啊！你們繼續跑啊！”
身后不遠處，一名身穿鬼面鎧甲的武士揮舞武士刀，眼中閃爍著殘忍光芒，仿佛貓捉耗子一般緩緩逼近。
而伴隨著他的動作，整個樹林窸窸窣窣，無數人影徐徐浮現，綿延幾公里的巨大弧形逐漸收縮，將殘存的數百人逼壓在一個小小的海灘上。
“聞名天下的玄甲軍也不過如此嘛…”
抓起一個重傷垂死的玄甲軍戰士，鬼面武士提起他的腦袋就是一刀，噴涌的血泉中，惡鬼面具閃爍出邪異光華，將漫天的血氣吞噬一空。
陶醉的深吸一口氣，鬼面武士雙眼泛起幽暗血光，死死盯著面前的敵人。
“把申麗王的子裔交出來吧，我可以賞你們一個痛快。”
“做夢！”
馬欣博冷笑一聲，毫不畏懼的舉劍平指。
“冥頑不靈，都什么年代了還在舞刀弄劍？”
鬼面武士隨手搖了搖，一根根粗壯的鐵炮從人群中支出來，呈弧線形將馬欣博等人封死。
看到那超乎想象的強力武器，馬欣博死死攥緊長劍，恨得咬牙切齒。
好多年前軍中就有裝備火器的觀點，但卻被視為奇技淫巧，認為只有血煞，只有軍魂，只有古老的東西才是最好的，讓他們錯過了裝備更新的機會，結果就是被全面碾壓！
要不是最開始的那一輪毀滅性的火炮齊射，以及對方大量裝備的火器，他們玄甲軍絕不至于如此狼狽！
“好了，既然伱們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欣賞著敵人絕望的表情，鬼面武士揚起病態的笑容，邪異獰笑道。
“記住！時代變了，大人…”
“射擊！”
抬起的手掌狠狠揮下，數以百計的鐵炮噴射出劇烈火舌，灌滿血煞之力的子彈劃破空氣，疾風驟雨般射向陷入絕境的人群。
當當當當 然而，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橫在了眾人面前，殘暴的子彈射在上面爆出劇烈火花，只激起了微不可查的漣漪。
馬欣博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子彈撞擊在屏障上“緩緩”扭曲，變形，最終被擠成一個拇指大的鐵餅。
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降臨海灘，不知何時，眾人忽然發現面前多了一個身穿白衣，俊美如畫的優雅少年。
“不好意思，時代又被我變回來了。”
輕笑呢喃中，趙舜催動不動明王的反震之力，噼里啪啦的子彈瞬間以更恐怖的速度原路返回，打得密集的包圍網過電般亂抖，轉眼就倒下去數百人。
細小的子彈從前面穿入人體只是一個小洞，后面卻會炸開一個碗口大的空腔，甚至還會再打穿四五個人體才會徹底失去破壞力。
看著這超乎想象的一幕，鬼面武士瞠目結舌，不敢置信的盯著趙舜。
僅僅一個照面就損失數百人，他追殺這群玄甲軍一整天都沒死這么多！！
兄弟們，我牛牛有動靜了，我是不是快好了？！！ヾ(≧O≦)〃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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