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一襲白衣勝雪的少年宛如鬼魅般劃過天際,每一次在房頂上借力都能輕盈飛出幾十米。
臨近目的地,少年腳尖在瓦片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像失去重量一樣滑翔上百米,隨后緩慢而輕柔的落到地上。
腳尖剛剛觸地,一只小白貓瞬間出現在他肩膀上,粉嫩的肉球貓爪緊張的在他臉上摸摸。
“師弟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頭有點疼,讓我吸一口。”
莞爾一笑,趙舜抱起小貓咪,把臉埋進她的肚皮,陶醉的深吸一口氣。
“喵不行”
四支粉嫩貓爪死死撐在趙舜臉上,阻止他用臉在自己肚皮上亂蹭,素菱依羞得滿臉通紅,嗷嗷亂叫。
“放開我!放開!那里不行!
見這家伙還有精神捉弄自己,素菱依知道他沒有大礙,貓拳揮出殘影,狂風驟雨般在他臉上拍打。
扭動柔若無骨的軀體,小貓咪好不容易掙脫魔爪,一熘煙竄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喵喵叫。
“大逆不道!目無尊長!你完了,我要去告訴師尊!讓她把你逐出師門!”
笑呵呵的看著小貓咪落荒而逃,趙舜忽然感覺腳邊有人在拉扯他的衣角,低頭一看,一個粉凋玉琢的小蘿莉正撈起自己的裙子,露出圓滾滾的小肚皮,用一雙烏黑水潤的大眼睛期待看著他。
“居居給你吸肚肚”
你這個人類形態吸起來怕是有點怪哦…
哭笑不得將小蘿莉抱起來,沁人心脾的幽香鉆入鼻腔,宛如一汪清泉浸潤神魂,趙舜精神微微一震,原本萎靡刺痛的大腦似乎得到了舒緩,整個人都長長松了口氣。
對了,香香的氣息能治愈神魂傷勢!
心頭一動,趙舜把臉埋在她發梢間深吸一口氣,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寵溺笑道。
“香香真乖。”
溫熱的吐息吹拂在頸脖上,惹得小蘿莉咯咯直笑,縮在少年懷里扭來扭去。
“小居居立大功”
“嗯,立大功,立大功。”
搓搓豬頭,趙舜失笑抿抿嘴,抱著小蘿莉朝府邸內走去。
而懷里的小蘿莉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知從哪兒掏出她最寶貝的小盆盆,把一截黑不熘秋的樹根捧到少年面前。
“居居挖到的,給你吃。”
感受到樹根里微弱的靈氣,知道這是一種低階天材地寶,趙舜抽抽嘴角,擠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我不餓,你吃吧。”
“哦,吧唧吧唧”
看著小蘿莉把樹根塞進嘴里嚼得津津有味,趙舜輕嗅她身上散發的幽香,抱著她滿府邸亂轉,終于在一個陰暗角落找到了炸毛的小貓咪。
“哈不要過來!咬你哦!”
看著張牙舞爪的飛機耳小師姐,趙舜二話不說伸手虛抓,剎那間將她凌空攝入懷里。
素菱依:
落到吸貓狂魔懷里,素菱依瞬間僵住,肚皮朝天瑟瑟發抖,生怕激起他的“獸性”,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不知廉恥,禽獸不如的舉動!
不過預想中的“蹂躪”并沒有來,趙舜一手摟貓,一手抱豬,徑直回到書房。
“師姐,我有件事想問你。”
“嗯?”
看到師弟臉上一本正經的表情,素菱依眨眨晶瑩剔透的貓眼,瞬間從他懷里坐起來,端起優雅高冷的姿態,澹澹開口。
“何事?”
趙舜:
你再這么裝,信不信我把你吸得喵喵叫?
在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趙舜整理了一下思路,這才緩緩開口。
“我剛才不是殺了一個天魔宗嫡傳嘛,在戰斗中…”
“等等,你把他殺了?”
“對啊,有什么問題嗎?”
“不是打跑,而是殺死了?你確定?”
“神魂俱滅,應該死透了…吧?”
想起某個死而復生的手下敗將,趙舜的陳述句逐漸變成了疑問句。
“怎么可能?他們那個天魔不死身超級賴皮,根本打不死!”
“而且他們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天魔幻身天魔遁甲,還有神話長輩賜予的天魔遁甲符,一個個跑得比耗子還快!”
你這個比喻好有說服力…
腦海中閃過大黒耗子一閃而逝的畫面,趙舜荒唐失笑,掏出一張散發幽暗神光的符咒。
“他短距離的空間穿梭根本甩不開我,長距離的天魔遁甲符還沒發動就被我秒了。”
兩只貓爪接過師弟手里的符咒,素菱依震撼的眨眨眼睛,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喵了?什么意思?”
“秒,不是喵,就是瞬殺的意思。”
沉默半晌,素菱依上下打量小師弟,只覺得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擊敗一名天魔宗嫡傳不難,難的殺死他們!
這些家伙不僅有作弊一樣的天魔不死身,還陰險狡猾,一有不對就遠遁千里,擊殺難度甚至比某些神話生物還高!
“師弟,你是意思是說,你在一瞬間就破開了天魔不死身,然后用一個六階魔子無法反應的速度,把他神魂俱滅了?”
“差不多吧,他是在死后才察覺到自己中劍了,不過那個時候已經晚了。”
點點頭,趙舜忽然反應過來,話鋒一轉。
“這不重要,師姐你別打岔!”
“這很重要好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啥?”
“意味著你能對某些神話生物造成致命威脅!
沉默良久,趙舜滿臉疑惑的歪歪頭。
“這不是有手就行?”
高冷挺拔的嵴梁緩緩彎曲,素菱依懨懨的趴在趙舜懷里,兩只耳朵耷拉著,泫然欲泣的看著自己的兩只粉嫩貓爪。
“師尊,我是只沒用的貓貓…我沒有手…”
“哎呀,師姐你不要在意這些小事,聽我說。”
順著雪白柔軟的皮毛輕輕撫摸,趙舜連忙將話題拉回正軌。
“在我秒掉那個司寇明的時候,不是爆發出了從未有過的速度嘛,在那一瞬間我明顯感受到了神門松動,但我好像缺了什么,根本沒法開啟神性蛻變。”
聞言,素菱依唰的一下抬起頭,晶瑩豎童一瞬不瞬盯著少年。
“不應該啊,你的敏完全達標啊,功法境界更是遠超需求,現在甚至直接感悟到了神門松動,所有條件都具備了…”
仔細打量著小師弟,過了許久素菱依才無奈搖搖頭。
“我也還沒完成蛻變,這個問題你恐怕只能回去問師尊了。”
沉吟片刻,趙舜果斷下定決心。
“正好我要一路南下,那就從青龍京回去一趟吧!”
凜冽寒風中,沉悶汽笛聲傳遍四野,遮天蔽日的聚靈風帆高高豎起,推動一艘艘戰艦緩緩駛離港口。
“君上,第一批四萬人災民已經抵達臨波郡,在太平灣那邊安穩下來了。”
古樸典雅的艦長室內,楚勤奮將一疊厚厚的資料交到趙舜手中,同時條理清晰的匯報道。
“重云港這邊查抄的物資足夠我們轉移數百萬災民,金銀珠寶更是不計其數,到現在都還沒完全清點,預估價值會在五百萬大金圓上下。”
“嗯,辛苦你們了。”
察覺到楚勤奮的黑眼圈,趙舜一邊翻閱資料,一邊微笑頷首。
“這是屬下應盡之責,不過…”
瞄了眼趙舜的表情,楚勤奮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戚彤大夫強烈反對您把尸體掛路燈上的舉動,說是可能增加瘟疫傳染源。”
“唔,是我考慮不周,不過這寒冬臘月的尸體都凍成冰坨子了,等過幾天氣溫轉暖再把他們取下來燒掉吧。”
點點下巴,趙舜沒有解釋他這是做給煬州其他勢力眼線看的。
通過他們的情報網,這殘忍暴戾的舉動可以極大震懾某些蟲豸,瓦解他們抵抗的勇氣。
畢竟,煬州不是鎏陰封國,一路屠下去也無法徹底占領,只能便宜后來的蟲豸。
另外,為了救治災民,他需要地頭蛇配合,否則以他手上這些人手,最多輻射幾座城市,無法顧及到更多人。
妥協是必然的,只不過妥協之前要先殺雞儆猴,讓所有蟲豸乖乖匍匐在腳下,讓他們顫抖,讓他們恐懼!
而重云港,就是那只雞,也是趙舜為煬州大大小小勢力準備的一個樣板。
那些掛滿路燈的尸體就是為了傳達一個清晰無誤的訊號。
這就是忤逆武安君的下場!
雜亂的思緒在腦海中一閃而逝,趙舜忽然想起來什么,嘴角揚起一絲猙獰弧度。
“對了,把他們跟那些死去的災民一起燒,我倒要看看,人和人的骨灰有什么不同…他們憑什么視人家為畜生…”
另一邊,看著少年臉上澹澹的笑容,楚勤奮心頭莫名發寒,敬畏的低下頭。
“遵令。”
“還有什么事情嗎?”
“有,重云港某些本地居民聽說我們的政策,也想搬遷到封國去,不知您是否準許?”
“準許,只要沒有犯罪記錄,任何人都可以去封國居住。”
“屬下明白了,另外各地的災民還在持續增加…”
細碎的瑣事一項項解決,不到下午,龐大的艦隊就已經駛出數百里,抵達了緊鄰重云港的另一個海港城市。
老遠就有無數船只迎上來,鞭炮喧天,鑼鼓齊鳴的迎接艦隊。
踏上岸,在一眾本地官僚比死了媽還難看的笑容中,趙舜滿意點點頭。
“想必諸位都已經聽說重云港的事情了吧?”
澹澹的話語宛如極北之地的寒風,瞬間激起所有人的雞皮疙瘩。
不知道趙舜一見面就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眾人只能繼續擠出難看的笑容,瑟瑟發抖的賠笑。
“略…略有耳聞。”
“那就好,舜奉長公主之命賑災煬州,誰讓我不痛快,就是讓長公主不痛快,誰讓長公主不痛快,我就讓他全家都不痛快,懂嗎?”
彎彎繞繞的話繞得眾人頭暈,但所有人都本能察覺到了趙舜話語間毫不掩飾的嗜血殺意,頓時點頭如搗蒜。
“明白,下官明白!”
“很好,希望你們記住自己現在的話,好好配合我的人賑災…”
話音一頓,趙舜意味深長的掃視一圈,幽暗深邃的目光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來。
“或者…你們也可以為自己全家老小挑選一些喜歡的路燈,我這人心善,最喜歡幫別人實現愿望。”
腦海中浮現出情報里一排排尸體隨風搖擺的駭人場面,眾人不寒而栗,連忙發誓賭咒的宣示表態。
“吾等必全力以赴配合!
請君侯放心!”
澹澹點點頭,雪白的身形如幻影般消散,察覺到武安君離去,一眾地頭蛇長長松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背心早已被汗水濕透,寒風一吹更覺得冰冷刺骨。
劫后余生的面面相覷,所有人眼中都泛著苦澀和無奈。
希望武安君位臨煬州所有城市吧,不然看他們賺錢比我踏馬虧錢還難受!
隨著汽笛呼嘯,艦隊中十幾艘運輸船脫離隊形,徹底靠港停泊,卸下滿船的物資和人員。
剩下的大部隊則繼續一路南下,前往下一個重要城市。
幾天之后,在重云港同僚們血的教訓下,沿途所有城市“望風而降”。
川流不息的運輸船像是殷勤的小蜜蜂,沿著海岸線來回奔波,將物資和人員運往災區,又從災區將大量災民送到鎏陰封國。
原本人畜絕跡的太平灣沿岸迅速熱鬧起來,在過去城鎮的舊址上,一座座新的營地拔地而起,為數以萬計的災民提供了溫暖的新家園。
而此時,跑遍了煬州沿海,帶著巨艦大炮將自己的威懾力發揮到極致的趙舜緩緩停靠在青龍京港口,以鎏陰封國皇家艦隊的名義和駐扎青龍京的大旻皇家艦隊展開“友好交流”。
“家里艦隊缺多少人你自己知道,另外海軍學院還是個空殼子,這邊的水師學堂聽說有很多不得志的先生,你懂的…”
天虹號上,趙舜拍拍岑興的肩膀,意有所指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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