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皇】【武】路徑沖突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那我想要一個人殺穿這紫禁城豈不是很麻煩？
不知道師弟腦海中琢磨著怎樣大逆不道的想法，李憫帶著他穿過一座威嚴的宮殿，隨后一幅震撼人心的壯麗景象緩緩映入趙舜眼簾。
一條寬廣的河流如同一張蓄滿力的彎弓攔在面前，五座通體漢白玉鑄造的石橋像是五支箭矢搭在彎弓上，聯通河流兩岸。
河流對面是一望無際的白玉廣場，視線盡頭，是一座山脈般的巨型巍峨宮殿。
無窮無盡的壓迫力從那座宮殿中傳來，仿佛整個天地都被它牢牢鎮住！
面對著如此廣袤無垠的龐然大物，個人仿佛塵埃一般渺小卑微，不由自主就涌起一股崇拜敬畏的臣服之心。
幽暗目光直視那代表帝國心臟的建筑，趙舜鋒銳的劍眉緩緩蹙攏。
冥冥中，一種想要把它轟爆的本能沖動在心底涌起。
五指不受控制的緩緩移向劍柄，趙舜心頭一肅，連忙壓下蠢蠢欲動的怪異欲望。
深吸一口氣，他澄澈本心，似乎明白了什么！
這是自由意志與集體意志的對抗，是兩條路徑之間難以調和的深層矛盾！
也就是說武道路徑和皇帝路徑有沖突！
怪不得武道沒有九階圣人！
有皇帝在上面鎮壓著，你拿頭去進階？！
渾身一顫，趙舜猛然抬頭望向前方的高挑背影。
“嗯？怎么了？”
察覺到他的視線，李憫悠悠轉身，空靈絕美的臉龐上露出一絲溫柔笑意。
“師姐…”
“嗯？”
“算了，沒事。”
還以為趙舜記仇剛才的窘態，又調皮捉弄自己，李憫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徑直朝前走去。
等到她轉身，白衣少年瞬間垮下了臉，了無生趣的長嘆一聲。
唉…這怎么搞嘛？
九階皇帝和九階武圣有沖突，想要登上至高圣位，個人的自由意志就必須壓倒甚至碾碎集體意志！
除了自己這個異數，正常武夫哪怕強到逆天，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抗衡整個國家啊！
霸王項羽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那時候他的對手劉邦甚至還沒有正式統一國家登基稱帝，光是調動大軍就把有史以來最強的八階武夫活活困死！
將來自己肯定比霸王項羽更強…
可再強有什么用？
現在的皇帝是大師姐親爹，我總不可能當著她的面把她爹腦袋剁下來吧？
而下一任皇帝…很可能就是大師姐本人！
不由自主抬頭仰望，看著那修長嫵媚的背影，趙舜腦海中莫名閃過白帝劍從她背心刺入，貫穿心臟，她不敢置信回頭時的痛苦悲哀眼神。
渾身一個激靈，白衣少年狠狠甩甩頭，將腦海中的畫面拋到九霄云外。
“師姐…”
腳步一頓，李憫回過頭來，無奈看著調皮搗蛋的師弟。
“又怎么了？”
看著她那似嗔似怨的絕美臉龐，趙舜莫名揚起了燦爛笑容，心中的陰郁一掃而空。
“沒什么。”
記仇的小家伙，不就是沒提醒你小心威壓嗎？
居然敢如此捉弄我？！
李憫捧起趙舜的臉蛋一陣搓揉，一直把他白皙的臉頰搓得紅通通的才罷手。
“過橋的時候跟緊我！”
最后掐了一把細膩臉蛋，李憫惡狠狠對趙舜齜了齜牙。
可惜傾國傾城的容貌太過嫵媚，齜牙的動作不僅沒有絲毫威懾力，反而顯得有些可愛。
微笑點點頭，緊跟在李憫背后的少年目光停留在她的背心，腦海中卻閃爍著天馬行空的念頭。
武道與皇帝在九階生態位上有沖突，如果不能掀翻祂，那就只能想辦法繞過祂！
但武道的核心力量來自于絕對的自由意志，我心既天心，我意既天意，一人既是宇宙，不接受任何束縛！
而皇帝卻恰恰相反，祂是天命所歸，是集體意志的具象化，要求個人必須向集體讓步，接受規則與秩序的束縛！
這種哲學本源層面的矛盾幾乎不可調和，一時間，趙舜根本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
唉…要是真這么容易，從古至今那么多武道天才就不可能被困死八階了…
自己倒有唯一有可能暴力破局，以前無古人的絕對偉力登頂圣位的存在！
可問題是攔在前面的是自己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最不濟，也是心腹愛犬！
這可不是加錢能解決的問題。
我要是和師姐手足相殘，貓貓和師尊會有多傷心啊…
長吁短嘆的搖搖頭，趙舜無奈開始轉換思路。
要不…趁著船小好調頭，轉換路徑？
學那些武僧、劍仙、圣騎士之類的妖艷賤貨，表面披著武道的皮，內核卻是宗教思想那一套…
可這樣一來，還不如直接換個法系職階，反正有幾大唯一性天賦的加持，自己無論走哪條路徑都是絕對碾壓。
唉…看來我以后得習慣“手無縛雞之力”的法爺生活了…
腦海里莫名閃過了前世某個經典電影片段，趙舜不由得失笑咧咧嘴。
我，武安君·趙舜，雖然一騎當千，單人破軍，摧城拔寨，橫壓眾生！
但，我是個法爺，真的不會武功，只是天生神力！
腦海里回蕩著不著調的搞笑畫面，趙舜一頭撞在柔軟的嬌軀上，口鼻間全是清冽空靈的淡淡幽香。
“還沒完了是吧？”
李憫嬌嗔著白了他一眼，輕輕伸出柔荑。
“我只是在想事情。”
下意識牽起師姐的手，冰涼觸感柔若無骨，趙舜忽然反應過來。
我又不是小孩子，牽她手干嘛？
然而不等他反抗，李憫已經牽著他的手踏上了白玉橋。
行走在精美絕倫的石橋上，趙舜終于知道師姐為什么如此小心翼翼。
腳下流動的不是河水，而是一條無垠的漆黑宇宙，數不盡的星辰流光共同組成了唯美燦爛的銀河，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向著“下游”流淌。
“這是銀河概念在物質世界的投影，若是沒有皇帝允許，這一條河就能隔絕一切。”
聽著師姐的耳語，趙舜從腳下的星河宇宙中收回視線，投向遠方那巍峨如山的宏偉宮殿。
以星辰海洋化為護城河，巔峰期的皇帝到底有多么強大，而你又是如何一步一步衰弱到如此境地？
懷著無盡好奇，少年跨過銀河，踏上由漢白玉鋪就而成的廣場。
“兒臣李憫，奉旨攜武安君覲見。”
松開趙舜的手，李憫遙遙對著視線盡頭的宮殿躬身行禮。
“準。”
雷鳴般的威嚴嗓音層層疊疊，仿佛從九天之上傳來，趙舜眼前一花，與李憫一起跨越不知多遠的時空，剎那間出現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古拙殿堂內。
數以百計的大臣早已等候多時，中央的九級玉階頂端，一個籠罩在紫氣祥云中的人形輪廓端坐圣位，周圍仿佛有五爪金龍虛影環繞，威壓眾生。
高維視界只是一眼就被煌煌神威灼燒靈魂，腦海中回蕩起億萬黎民的祈禱嘶吼，像是有無數細小鋼針刺痛神經。
低垂眼簾，趙舜收斂目光，安靜站在大師姐身后。
而在他觀察皇帝的時候，整個大殿里的公卿大臣也在悄悄打量他。
玉樹臨風，超凡脫俗等詞已經不足以形容他那超自然等級的魅力，許多人看到他，都隱隱回想起了幾十年前另一個艷壓帝都，風華絕代的唯美身影。
“早就聽說武安君人如美玉，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不愧是端木先生的高足，不知他師尊近況如何…”
“呵呵，宋大人還對端木先生念念不忘啊？”
“咳咳咳，我只是隨口關心一下。”
“有什么好遮掩的，傾慕端木先生的又不止你一個！”
就在一群人用神念互相調侃之時，一個意志蠻橫的插進來。
“哼，狐媚惑上！”
熱烈的討論戛然而止，眾人看著一臉陰沉的中年婦女，默契的閉上了嘴。
而在另一邊，趙舜感受到一股炙熱的視線，順著目光回溯，看到呂卓正站在一群胡人中間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目光沒有在呂卓身上停留多久，趙舜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被旁邊的一人吸引。
在平均身高兩米左右的胡人當中，近三米的魁梧體型宛若小山一般，簡直是鶴立雞群。
裸露在外的肌肉虬結精軋，像是由鐵水澆筑而成，光目視都能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蠻橫力量。
感受到趙舜的視線，那人回過頭來，堅毅的國字臉上一圈青黑色的胡渣宛如鋼針，配合上不怒自威的眼神，給人沉重的壓迫感。
沒有示好或威脅，那人只是平靜的與趙舜對視數秒，隨后默默移開視線。
而在他身邊，一個相對瘦小的胡僧注意到了兩人的互動，視線饒有興致的在少年身上來回掃射。
一想到民間那些愚昧無知的超凡者居然給他冠以未來武圣的稱號，桑波贊奇就忍不住想笑。
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嗎？
隨后，他的目光投向位于九級玉階之上的身影，似笑非笑的抿抿嘴。
這個異數…到底是力挽天傾的英雄，還是弒君叛亂的反賊，皇帝您又該如何面對他呢？
是利用？
還是打壓？
亦或者將其消滅在萌芽狀態？！
但一想到大旻皇帝將武安君這個封號賜予趙舜，桑波贊奇就有些遺憾的搖搖頭。
縱然看到了威脅，卻依舊借力導勢…皇帝的氣度和魄力，還是遠超凡人啊！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還太過稚嫩，三階…距離真正有威脅的八階，還離著十萬八千里呢！
就在桑波贊奇思緒流轉之時，朝堂上的公卿大臣們已經走完了流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集中到今天的兩位主角身上。
“伏虎羅漢·德松彌卓。”
“臣在。”
“武安君·趙舜。”
“臣在。”
“列祖垂統，景運重熙。于惟孝皇，敬德允持。用光于大烈，化被烝黎…”
絮絮叨叨的廢話持續了足足幾分鐘，趙舜保持著抱拳躬身的姿勢，心里直翻白眼。
“遵高祖之舊制，修世宗之遺德，命爾等御前演武，祭祀天地，佑我中華大地，五谷豐登，六畜蕃盛…”
不過，隨著祭文宣讀，趙舜忽然感應到冥冥中一股玄妙的波動擾亂氣運，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縮。
之前以為挑冬至這一天祭天演武只是一個借口，但現在看來，似乎并非只是單純的拖延，而是含有一定的象征意義。
心念一動，趙舜下意識看向與他并排而立的魁梧壯漢，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一雙充滿戰意的堅毅瞳眸。
下一秒，兩人瞬間出現在了大殿外的漢白玉廣場上，空曠的空間開始無限拉伸，最終化作無邊無際的獨立時空。
站在與封神臺極為相似的戰場上，趙舜看著百米開外的魁梧對手，下意識的搓搓下巴，眼中閃過一絲羨慕。
“德松彌卓…兄？”
“小僧見過武安君。”
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德松彌卓恭敬合十行禮，態度不卑不亢。
“我有個問題想請教。”
“武安君請講。”
“你那胡子到底是怎么長的？有什么特殊技巧嗎？”
撫摸著自己光滑細膩的白皙下巴，趙舜心有不甘的問道。
推演過無數的可能性，但從未設想過如此刁鉆的問題，德松彌卓下意識摸了摸鋼針一樣扎手的胡渣，一時間居然哽住了。
這還需要技巧？
一天不刮就冒出來了！
不過看到趙舜清秀稚嫩的臉龐，德松彌卓忽然意識到，對面這個帶給他沉重心理壓力的敵人，真實年齡還未滿16歲！
再聯想到自己快滿三十的年紀，他心中猛然升起一絲羞恥。
雖然隨著年齡增長，十幾歲的差距會隨著數百年的壽命稀釋，但在目前這個時間節點，他們應該算是兩個不同世代的人！
而自己這個“長輩”卻在以下位挑戰者的身份向“晚輩”發起挑戰，光是這個舉動本身就已經算是恥辱了。
－－－－－－題外話－－－－－－
總算把簡介中的一些伏筆拋出來了，從今以后主角就要安心做一個“不會武功”的法爺啦（笑）
現在我終于可以大聲說出來：武道沒有九階是有原因的，涉及到祂本身的核心理念，并不是前面很多人吐槽的為了主角裝逼的小白文設定。
另外，今天又看到一些典中典發言，等有空我一定要整個見習語錄，賊踏馬黑色幽默。
不知道還有多少兄弟記得上本書那些“不差錢”“我等你”的笑話，現在想想都記憶猶新。
最后，還是求點票票，不訂閱，好歹投點票啊，魂淡！ヽ(≧□≦)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