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一章 元屠劍氣
了無痕死死地咬著牙，怒道：“這我怎么知道！難不成讓周玄也叫個天道爹來？”
“嗎的！詭道這種東西怎么可能隨便降臨，難道不怕被天道狙擊嗎？”
提壺道人聞言，忽然一愣：“對喔…真正的詭道怎么可能降臨？”
他當即凝神，以天道氣機融入神目，這一看，果真發現了些許端倪。
“這果然不是詭道，也不是詭道汪洋，而只是它的一角投影！”
“因為它尚在規則之內，所以才能降臨！”
底牌被看穿，詭尸卻絲毫不慌，反而冷笑連連：“就算在規則之內，也能斬了你們！”
“是么？！”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不周瞬間收縮，化為正常棍棒大小，落入了周玄的手中。
詭尸大笑：“急了，你急了！你們都急了！”
它開心地就像是打不過人就叫來了家長的那個小孩，在一旁興奮地手舞足蹈。
提壺道人的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傳音道：“周玄，詭道汪洋的一角投影，是規則之下最強的力量！堪比金仙！”
周玄心頭微動，忽然反問道：“這里什么時候能夠使用超出金仙層次的力量了？”
提壺道人微微一愕，不知道周玄怎么突然這么問，卻還是說道：“藏星宮是溝通一環區域和核心區域的橋梁，它被毀掉之后，詭道本源用空間神通把核心區域和一環區域的邊界模糊化了，并借此將那口青銅古棺從核心區域里偷渡了出來…”
周玄恍然：“所以，這片黃沙地所在的空間，現在也帶上了一部分核心區域的性質？”
提壺道人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我想我明白了詭尸的計謀！”
“它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呼喚詭道汪洋的打算，但這種底牌對它的傷害并不小，所以它不到末路一直沒有用出來…”
不是詭尸不想自力更生，而是它自己太拉，沒辦法了，才叫了爹來。
但凡只有提壺道人和了無痕在，沒有周玄那種不惜打碎空間也要殺它的瘋狗打法，詭尸都能靠拉鋸戰完成與本源的融合。
“而一旦用出來，詭道汪洋就會為它護道，直到它的力量恢復到足以對付我們。”
“它每一次動手，都會消耗詭道本源，之所以它一直避戰，就是為了能夠吸收更多的本源！”
“而如今詭道汪洋的存在，等于是金仙護道，我們要是動手，詭道汪洋就吸收它的本源反擊我們，如果我們不動手，它就吸收融合本源！”
“這就是它所謂的‘不敗之地’！”
熊貓和了無痕同樣聽到了提壺道人的話，面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
事到如今，他們所能夠做的事情，居然只剩下了拿命去消耗詭道本源！
了無痕眸光深邃，手中的純陽天劍劍芒均勻吞吐：“無所謂，就算它立于不敗之地，我也要在這不敗之地上，留下屬于天劍的劍痕！”
周玄卻仰望天空，冰冷而深沉的目光穿透乾元上境的界壁，落入了半侵入現實的詭道汪洋之上。
他曾到道則汪洋的邊界處見過詭道汪洋，但當后者從虛空照進現實的時候，哪怕只是一角投影，其所帶來的壓迫感都不是那么簡單就能化解的。
周玄冷冷地說道：“代行者之間的戰斗，你要是非要來插一腳，那我也只好不干人事了。”
詭道汪洋波瀾不興，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昭示著一種態度。
“很好。”周玄點了點頭，他一步跨出，腳踏空間波動，直接從裂縫空間之中退出。
詭尸放出猖狂的大笑聲:“司空震，你怕了！你怎么不追著我打了？你剛才那種窮追不舍的態度呢？再拿出來一次啊！”
周玄驀然駐足，立于裂縫空間的邊界處，側頭回眸，眸光冷漠，他嘴唇微微掀起，吐出四個冰冷的字眼:
“如你所愿。”
詭尸猛然一驚，但但周玄卻沒有返回，而是來到了黃沙地中，與提壺道人他們并肩。
“你想怎么做？”提壺道人關切地問道。
“自然是殺。”周玄冷酷地說道，“詭尸我今天斬定了，詭道來了也留不住它！”
詭尸眸光森冷，張開雙臂嗤笑道:“有本事就來，我在這里等著你呢！”
說著，更是肆無忌憚地融合起了詭道本源。
但就在這時，詭尸卻猛地一顫。
一股恐怖得讓它頭皮發麻的氣息，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憑空出現，仿佛斷頭臺一樣架在了它的頭頂。
“翁嗡嗡翁…”
空間開始不停地顫抖了起來，了無痕也感應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將目光投到了周玄的身上。
只見周玄正平靜地看著掌中之物。
那是一道血紅色的劍氣，不屬于周玄，也不屬于這個世界，更不屬于這個時代。
它剛一出現，整個乾元上境都不受控制地顫栗了起來，詭道汪洋瞬間變得一片死寂，爾后，一道意志幽幽響起…
“修羅道力…”
周玄微愣:“投影竟然還有意志？”
卻聽那意志繼續道:“收起劍氣，吾自退出此間。”
“什么？！”詭尸的面色倏然大變，就像爹要被人打跑了一樣。
“收？呵呵呵…”周玄冷笑，這種底牌我也就兩張，你不咄咄相逼我怎么可能祭出？
一經祭出又豈能說收就收？
“元屠劍氣，不可催谷、不可煉化、不可強行祭出。一經祭出，金仙之下必殺之。《太一經》修為入分神期方可使用。”這是當初六道寶鑒對元屠劍氣的介紹。
分神期方能使用，一旦祭出，金仙之下必殺！
這恰恰是當周玄突破到了分神期之后才有資格使用的絕對底牌。
而底牌之所以是底牌，就是底氣之所在，有但是不用，和沒有，在本質上有著天大的區別。
“不要怕，我也是第一次用。”周玄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屈指一彈，血紅色的劍氣宛如冰魄銀針一樣激射而出。
“咻——”
元屠劍氣所過之處，血色的光霧緩緩彌漫開來，黃沙地消失了，裂縫空間的界限也開始變得模糊，天地之間的一切都仿佛化為了虛無，只剩下了一片血海，沉浮于混沌之間…
一道道亙古而蒼涼的聲音，如吟唱、如囈語，帶著無盡的狂暴與殺氣，像浪濤一樣涌來…
“殺！殺！殺！”
“殺天！殺地！殺眾生！”
“殺仙！殺魔！殺諸邪！”
“殺！殺！殺！”
血海泛起浪濤，混雜著仿佛是來自于洪荒甚至是更古老歲月的咆哮，在天地之間的回響，一重蓋過一重，像鼓聲由遠及近不斷轟鳴，像怒海掀起無盡的狂潮，也像古老的軍隊在戰神的帶領之下整軍沖鋒。
詭道汪洋掀起滔天巨浪，驚恐的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
“幽冥血海！”
“元屠劍氣！”
“修羅道！”
“你還是‘修羅道代行者’？！”
詭道汪洋瘋狂退縮，一片片異象伴隨著浪花涌向元屠劍氣，但在元屠劍氣的面前，一切都顯得那么渺小。
元屠劍氣斬入了詭道汪洋，宛如滴水入海，渺小得不見蹤跡，但就是這么一滴水，卻點燃了整片海洋。
沒有花里胡哨的變化，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發，有的，僅僅只是摧枯拉朽的抹除，那種基于邏輯層面的殺戮與毀滅！
元屠劍氣直接將那投影斬斷，殺戮之氣與修羅道力滲透詭道因果，順著因果追溯本源，繼而從投影照進本尊，劈在了詭道汪洋的本體之上！
元屠阿鼻，乃殺戮道至寶，殺人不沾因果，如今雖然只有一縷劍氣，卻也足以劍斬因果！
“吼——”
本體吃滿元屠劍氣的傷害，詭道痛不可遏，發出恐怖的吼聲，整個天地都顫抖了起來，仿佛世界巨獸在天上打滾！
它的本體蜷縮在世界深處，根本不敢在天道世界里露頭，只敢借助詭道汪洋與投影搞點小動作，卻不曾想到那早已絕跡于神話的殺戮道至寶，竟然尚有劍氣留存世間，給了它如此慘痛的一擊！
剩下的那一部分詭道汪洋的投影直接隱沒于天地之間，像烏龜一樣縮了頭，再也顧不得詭尸的呼喊，落荒而逃。
爹都要死了，還管假兒子的死活？自生自滅吧你這個逆子！
見詭道汪洋來時有多猖狂，逃時就有多狼狽，所有人都震驚了，熊貓張大了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了無痕也是訥訥地望著那逐漸恢復了清明的天地，一時間有些發懵。
周玄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神色平靜地憑虛而立，面上無悲無喜，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但正是周玄這種平靜到了極點的狀態，落入詭尸的眼中時，卻要比任何樣子都讓他感到恐懼。
似乎這樣的周玄，才是他真正的姿態。
無人知曉，就在周玄這平靜的表情之下，深埋著何等糾結的內心——兩大底牌痛失其一，豈能不讓他嗚呼哀哉？
都怪那煞筆詭道，我說那么清楚這是代行者之間的事情，讓你走你不走，非要出來裝個大逼，這下好了，你不走我就攤牌了，我他媽有元屠劍氣，大不了誰也別想好過唄！
你挑的嘛！阿詭！
周玄平靜地轉身，將目光投向了茫然失措的詭尸，接著幌了幌手中的不周，一棍子敲了過去。
詭尸雖在失神狀態，但本身反應卻一點也不慢，它雙臂一圈，故伎重演，顯化出無數層空間，欲要阻隔不周的軌跡。
提壺道人自然不會讓他如愿，同樣欺身而上，以身為釘，封鎖詭尸的退路。
“我不信你真敢拿命堵我！要死一起死！”有了上一次的當，詭尸知道不管它如何閃避，最終都將吃滿不周的傷害，便將心一橫，直接與提壺道人綁定在了同一片空間之中！
他要賭提壺道人為了讓他露出雞腳而在虛張聲勢，也賭周玄投鼠忌器，不敢真的連他帶提壺一并轟殺！
果然，不周劈將之際，周玄冰冷的眼中真的出現了一縷細微的波動。
“果然在逢場作戲！”詭尸心頭一喜。
“機會難得，不要猶豫啊！”提壺道人亦洞察入微，實時在周玄的心中發出滿是怒意的叱喝聲，“周玄，你還在想什么？！”
“你現在的猶豫，將來要用方儀十地蕓蕓眾生的性命來填啊！”
吃到一記當頭棒喝，周玄豁然驚醒，千鈞一發之際，趕緊將太一經法力注入不周之中，狠狠地向著那一片天地砸了下去！
與此同時，周玄的本我法相也浮現而出，手中演化出一條金光大棒，匯聚陰陽五行之力，以同樣的姿態劈落下去，令得這一擊的威力，被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
“咔嚓…”在不周與空間壁壘交界的地方，一大片蛛網般的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開來！
下一刻，所有人的心上都是響起了“嘭”地一道悶響，整片空間都破碎，化為了無數的碎片，消散在了虛空之中！
詭尸的氣息在瘋狂地消褪，提壺道人的氣息也在不斷地消失！
“提壺前輩！”周玄大聲吼道，神識鋪天蓋地涌出去，通過空間道紋滲透到每一片空間碎片之中，欲要捕捉提壺道人的位置！
正在這時，周玄身旁的云層連帶著它所在的空間，忽然出現了一種異樣的扭曲感，緊接著，云層像翻包一樣展開，提壺道人滿是虛弱的聲音先人一步出現，在周玄的耳邊響起。
“莫慌，我無礙…”
聽到提壺道人的聲音，周玄提到了心口的大石頭終于是緩緩地放了下去。
隨后，提壺道人的身影伴隨著無數空間小方塊浮現而出，出現在了周玄的身邊。
“臭小子，還好老道兒我身子骨硬朗，不然差點被你帶走了！”提壺道人笑罵道，但笑了沒幾聲，便是“咳咳咳…”地咳了一連串氣。
他那潮紅色的臉上，也是罕見地浮現出了一片蒼白之色。
“提壺前輩！”周玄趕緊上前。
提壺道人擺了擺手：“不礙事不礙事…以命換命，我能留住一命已是難得。只是接下來，就得好好回方儀養傷了…”
說話之間，他反手一抓，一只青花酒壺便是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高舉酒壺，脖子一揚，壺中垂下一縷酒線，落入了他的口中。
“都這樣了還酗酒，我來幫你喝吧！”了無痕上前一把抓過酒壺，接著便往自己的酒葫蘆里倒酒，但不管他怎么倒，愣是一滴也倒不出來。
提壺道人笑瞇瞇地望著他，一抬手，手中便又出現了一只青花酒壺。
周玄忽然明白了，提壺道人一定是酒壺成精，他的本體或許是那只酒壺…
見到提壺道人這樣，周玄的心中也逐漸放松了下來，便問道：“詭尸搞定了？”
提壺道人微微點頭：“我是確認感受不到它的氣息了，這才回來的。”
了無痕大喜：“太好了，不靠第三柄鑰匙，果然也能滅殺詭尸！”
提壺道人笑而不語，望著周玄的后背，瞇起的眼縫逐漸拉成一條細絲…
正在這時，周玄的心中忽然響起了一道蒼老、虛弱又略帶急切的聲音：“周玄，小心！”
“！！！”周玄陡然一驚，一股致命的威脅剎那間從他的背后升起，宛如毒蛇出牙一般，刁鉆狠辣！
只見提壺道人的形體忽然發生變化，單薄的衣衫盡數破碎，一條布滿了猙獰血管的手臂宛如老樹的藤蔓一樣刺探了出來，在半空之中擰成了一股尖銳的螺旋，狠狠地刺向了周玄的心窩！
與此同時，了無痕手中的酒壺忽然爆碎，無數碎片宛如空間裂縫一樣向著他吞噬過去，其速度之快，讓人始料未及！
“糟！”周玄反應過來已經有些晚了，可怕的壓迫感順著空間像山岳一樣碾壓過來，約束著他的行動軌跡，更直接封印了他的退路。
他并未掌握真正的空間之道，只能依賴于對空間道紋的感悟，從而穿梭空間流，面對將空間之力如臂驅使的詭尸，一旦被欺近身形，很容易陷入被動。
比如此刻！
這提壺道人顯然是詭尸所化，而真正的提壺道人正渾身是傷的從虛空之中穿梭而出，他鼓足法力演化空間，欲要開化詭尸的攻擊。
“真是礙事！”詭尸低吼一聲，空間再度碾壓過去，將提壺道人生生崩飛！
突然出現的變化，讓得熊貓為之大驚，這是什么情況，提壺道人不是以身為釘，拉著詭尸吃了周玄的滿額大招嗎？怎么現在提壺道人身受重傷，詭尸卻生龍活虎的還在蹦跶？
心中雖有疑惑，但熊貓的反應卻一點也不慢：“白馬行空！”
它長嘯一聲，腳下白光浮動，其身形在瞬間超脫空間的束縛，排出一掌，狠狠地打在空間壁壘之上！
“嗷——”龍吟之聲響起，一條天龍虛影滲透空間壁壘，為周玄奪來一剎的間隙！
一剎，看似倏忽即逝，但在周玄這個層次的修士面前，有時候等于永恒！
“不周！”周玄心中暴喝，不周綻放神光，將這層空間壁壘直接撐爆，他實時感應空間道紋，踏著空間波動閃遁出去，還順道將了無痕一起卷住拖走。
“這都沒死？”周玄心中有些疑惑，將了無痕松開之后，反手抄起不周抽了過去。
卻見詭尸不閃不避，直接以詭道身硬抗了不周的攻擊！
“Duang”地一聲，一種像是用棒球棒砸拳擊沙袋的打擊感，透過不周傳遞到了周玄的手中，“這感覺？”
看著被砸入了空間裂縫的詭尸，一個古怪的念頭浮現在了周玄的心中：“這真的是‘道身’該有的感覺嗎？這‘詭尸’…不對勁啊！”
“周玄，情況不對！”真正的提壺道人從空間亂流之中脫身而出，身負重傷的他此刻對于空間的掌控力飛快下滑，當他從空間之中脫身而出時，無數空間碎片就像鋒利的玻璃一樣貼著他的肌膚，但凡他法力不支，就會被空間亂流吞噬掉。
“我也是空間破碎的時候才發現的，那具詭尸不是從乾元道君的體內剝離出來的詭道體，而是乾元道君的道體！”
“什么意思？”周玄微微一愣，他的目光落在詭尸上，只見詭尸硬抗了不周的攻擊之后，本真已經砸成了爛泥，死死地嵌入了空間裂縫之中，但就是那樣的一坨爛泥，卻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地蠕動變形，最終恢復了人形。
而恢復了人形的詭尸，身上布滿了青花瓷一樣裂紋，這種裂紋全部都是道傷，密密麻麻的道傷就像是像素一樣將它分割成了無數部分，但它就是不死不滅，緩緩地恢復著元氣。
提壺道人面色無比陰沉地說道：“意思就是…這具詭尸不是后天形成的，它就是乾元道君的身體！而乾元道君…乃是半步大羅，他的道身就算沒有任何防護，也遠超金仙層次！”
“而融合了詭道本源的它，固然沒有乾元道君的實力，但是光憑這一具道身，就已經做到了在規則級下的不死不滅！”
“雖然很不承認，但是…我們就算能夠將它的詭道本源磨滅，也無法毀滅這具詭尸，而只要詭尸不滅，詭道本源就會像火種尚存的柴堆一樣，隨時都會卷土重來，燃燒出更加旺盛的火焰！”
了無痕與熊貓聽罷，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他們望著從空間裂縫之中爬出來的詭尸，一顆心逐漸沉入谷底。
乾元道君也知道殺不死詭尸，所以才將它封印到了青銅古棺之中，丟入了核心區域之中，并且借助“金蟾吐納”的方式不斷削弱它的力量。
可今天它破封了，不死不滅的它一旦進入方儀十地，將成為一場席卷方儀十地的巨大災難。
而這樣的能耐，就連詭尸自己都不知道。
當提壺道人以身為釘封印空間的時候，它也以為自己死定了，可結果就是，它活了下來，不但如此，還發現了這驚天的秘密。
于是它干脆不閃了，硬吃了不周一棍之后，它對于自己的不死之身愈發滿意。
“嗬嗬嗬嗬…”詭尸陰惻惻地笑著，“說起來還得感謝你，不然我也不知道，本尊那廢物居然給我留下了這么實在的遺產。”
“原來這才叫做不敗之地。”
既然知道了什么叫做不死不滅，那它便懶得出手了，也懶得抵抗，就這么站在周玄的面前，靜靜地看著這個此前將它像死狗一樣追著打的對手逐漸變得焦慮，逐漸享受起了這種超然的感覺。
與此同時，它默默地消化著剩下的那些詭道本源，雖然對方已成為了甕中之鱉，但它還不是周玄的對手，先將自己的實力恢復，然后才能夠好好地享受狩獵的時刻。
周玄瞇著眼睛，沒有回應詭尸的話，而是反手掏出不周，又給了詭尸一棍。
詭尸又被砸入了空間裂縫之中，開始不疾不徐地恢復了起來。
周玄便趁機帶著提壺道人、了無痕、熊貓三人急速撤退，盡管“空間”的概念在詭尸面前并沒有多少意義，但必要的“距離感”會讓他潛意識里感覺不那么糟。
等到詭尸剛剛恢復了一些，便又丟出不周，直接化作小飛棍又將它砸了下去。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光靠限制詭尸不是長久之計，最多只能延緩它吸收詭道本源的進度。”提壺道人也看出來了周玄的動機，當即出聲道。
“也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周玄向著金蟾投去了一眼，沉吟道，“我們還有最后的機會。”
“第三把鑰匙？”了無痕眼睛一亮。
熊貓卻嘀咕道：“卻不說金蟾能不能行，就算有第三把鑰匙，我們又該怎么辦？”
“金蟾知道破詭之法。”周玄道。
熊貓忍不住道：“這么關鍵的東西，它就不知道先分享出來？這蛤蟆也太守舊了！要我看，你要還有剛才的那種劍氣，直接招呼上去，說不定就搞定了！”
周玄轉念一想，爾后遲疑道：“為了方儀，我倒是可以再試試…”
“你還真有啊？”熊貓大吃一驚，就那種詭道汪洋都要退避三舍的攻擊，司空震居然還有第二發？！
周玄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還不趁熱來一發？不然等它恢復了，就沒這好機會了啊！”熊貓傳音道。
周玄點頭道：“沒有問題，但在我出手之前，你們最好先回避一下，最好先離開乾元上境。”
“你怕傷到我們？”熊貓反問道，“可我們要是走了，你怎么辦？”
“那劍氣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一旦祭出，我只能保證自己的安危，無法估計你們，你們要是不走，恐怕就走不掉了。”周玄坦白道。
提壺道人點頭道：“司空道友方才那一劍，乃是直接殺入了詭道汪洋的投影之后才爆發的，如果在這里爆開，能不能斬了詭尸另當別論，恐怕我們全部都得先葬身于此…”
“但是，這詭尸恐怕有半步大羅的強度，司空道友那一劍…既然不在掌控之中，那就算祭出，我看也未必能夠斬了它。”
熊貓恍然：“那難道真的只能靠這是守舊的蛤蟆了？”
正在這時，金蟾睜眼，十字道瞳目光炯炯，它冷哼一聲，嗤笑道：“剛才你說蟾爺守舊？哼！守舊有時候能救你的命！”
“嘿你個三腳蛤蟆，擱著跟佛爺扛了？”熊貓擼起袖子表示不服。
周玄趕緊制止，并詢問道：“金蟾前輩，怎么說？”
金蟾向著熊貓白了一眼，哼哼兩聲道：“看看人家怎么叫我的？懂不懂老幼尊卑！”
“知道了老蛤蟆！”熊貓撇嘴道。
金蟾知道輕重，沒有在和熊貓斗嘴，呵了一聲之聲，便是認真地說道：“我思前想后，還是無法重演《山海觀星圖》，助你參悟出第三把鑰匙。”
“但是我從乾元那廝的交代之中，找到了一個另辟蹊徑，不拘泥于《山海觀星圖》，卻能夠得到第三把鑰匙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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