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后世評價:無愧天下人
大炎皇宮，永安殿。
作為太上皇沉睡的宮殿，這里每日都有宮女清掃。
“太上皇什么時候能夠醒來呀......”
一位入宮不久的小宮女一邊仔細的掃著地，一邊跟同伴小聲聊著天。
“不知道，自我入宮那天，太上皇就已經在沉睡了......”
旁邊的宮女回應道。
“你說，太上皇為什么會沉睡啊？”小宮女悄悄的朝著殿內瞄了一眼，快速問道。
“為什么沉睡？”
同伴皺了皺眉頭，“聽宮里的老人說，好像是修煉什么武功吧。”
“哦......”
小宮女雖然什么都不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差不多掃干凈了，可以回去了。”
小宮女拍了拍手，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就準備離開。
只不過，當小宮女正要走出永安殿，突然停在原地。
因為在永安殿外，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是一位男子，此刻他正靜靜的站在那里。
“你，你是誰？”
小宮女大聲道。
雖然她剛入宮幾個月，但也知道宮里面絕對不會出現什么陌生人，尤其是男人。
哪怕當今陛下從未納過妃子，并且有四十年沒回過皇宮，也不應該出現男人。
“我告訴你，這里可是皇宮，你別亂來啊......”
小宮女見到男子不說話，心里突然有些發慌，但一想到這里可是大炎皇宮，底氣立即足了起來。
而這時，小宮女的聲音也吸引了永安殿內其他宮女太監。
“吵什么吵，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只見一位老太監神色不滿的走出永安殿，正要開口訓斥。
現在的剛入宮的宮女真的是不行，動不動就大驚小怪，不知道這里是太上皇沉睡的地方嗎？萬一驚擾到太上皇......
這位老太監越想神色越難看。
然而，當他走出大殿門口，目光看到站在大殿門口的那位男子之時，雙腿頓時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陛下。”
“奴才見過陛下。”
老太監臉色煞白如紙。
當今大炎的陛下天啟皇帝已經有四十年未回來過，宮里面的大部分宮女太監都不曾親眼見到過陛下。
可這里面不包括老太監。
老太監清晰的記得四十年前，自己剛入宮時，曾經遠遠的見到過陛下一眼。
那一天之后，陛下便離開皇宮，再也沒有回來過。
但即便如此，老太監依舊牢牢的記住了陛下的模樣。
老太監的記性很差，但唯獨卻將陛下的模樣記在心里，四十年都未曾模糊過。
而此刻，靜靜站在永安殿外的那位男子，正是如今的大炎皇帝陛下。
不管是模樣，還是氣質，都與老太監記憶力的一模一樣，沒有分毫改變。
“陛下。”
老太監嘴唇動了動，低聲又喊了句。
四十年過去，老太監已經滄桑老邁，但天啟皇帝卻依舊年輕。
仿佛是這四十年光陰根本不存在一樣。
“陛下？”
小宮女睜大了眼睛，幾乎驚掉了下巴。
站在永安殿外那位男子，就是于北邊無盡長城外畫地為牢、枯坐四十載都未曾回宮的天啟皇帝？
“陛下。”
下一刻，小宮女也跪了下去，不敢繼續直視蘇玄。
“陛下。”
“見過陛下。”
一位又一位宮女太監畢恭畢敬的跪在地上。
“都退下吧。”
蘇玄擺了擺手，輕聲說道。
如果場上有人仔細觀察，便會發現此刻蘇玄身形隱隱有些模糊，好似不是實體。
但可惜場上無一人敢直視天啟皇帝。
“是。”
數十位宮女太監依次退出永安殿。
......
永安殿內。
蘇玄一步步走過。
每走一步，他的身體便虛幻一分。
等走到躺在玉榻上的太上皇趙開之前，蘇玄的身體已經呈現半虛幻之態。
“可惜......”
蘇玄神色浮現遺憾。
無盡長城外一戰，他拼盡一切，斬落九十六尊超越武神的大妖王，并且最后將蠻荒獸潮里武圣層次之上的兇獸都屠戮了一遍。
尤其是那數十頭跳的最歡的通天神猿，讓蘇玄第一時間踩成肉泥。
氣勢滔滔欲要毀滅世界的蠻荒獸潮，硬是被蘇玄打落數個層次。
通俗來說，原本的蠻荒獸潮對于大炎世界來說是‘地獄難度’，
可經過蘇玄出手之后，‘地獄難度’驟降成‘普通難度’甚至干脆就是‘簡單難度’。
蠻荒獸潮至少會虛弱六百年，并且六百年后也僅僅擺脫虛弱狀態，誕生幾頭武神層次的兇獸。
而做到這一切，蘇玄也并非什么代價也沒付出。
在九十六尊大妖王激烈反抗之下，蘇玄的形神幾乎被打碎。
如今出現在永安殿的蘇玄，不過是一絲‘精神元力’所形成的精神烙印罷了。
并且這道‘精神烙印’支撐蘇玄狂奔數十萬里，從北邊無盡長城外到大炎皇宮，幾乎已經是強弩之末，隨時都可能消散。
一旦消散，就意味著蘇玄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回歸輪回殿。
但蘇玄終究是改變了大炎世界終將毀滅的命運軌跡。
“父皇......”
蘇玄低頭望向太上皇趙開，自語道：“你給我的天下我守住了。”
大殿內有一陣清風拂過。
吹響了懸掛于角落的鈴鐺。
蘇玄雙腿開始消散，然后是身軀、手臂。
最終永安殿內再不見那一道身影。
世間再無天啟帝。
......
......
八千年后。
大炎天啟歷八千零六十年。
一間私塾內，正在授課的老師眉頭一皺，望向坐在角落里打瞌睡的一位學生。
“孫傳明。”
老師敲了敲桌子，開口道。
“到！老師！”
那位打瞌睡的學生猛地一驚，連忙站了起來。
“睡的怎么樣？”
老師笑瞇瞇的看著對方。
“還，還行。”
孫傳明硬著頭皮道。
“既然還行，那我考你幾個問題。”
老師臉上浮現笑容，開口問道：“數千年來，我大炎更換了數百代皇帝，但為何年號一直沒有變過，都用‘天啟’年？”
“年號？”
孫傳明表情變得嚴肅，“之所以不改年號，就是為了紀念八千年前那位力纜狂瀾、拯救蒼生的天啟皇帝。”
“天啟年號正是天啟皇帝當年的天啟，后世之君皆敬佩天啟皇帝，索性便將‘天啟’這個年號傳了下來，八千年不曾變過。”
孫傳明認真說道。
“不錯不錯。”
老師臉上同樣浮現笑容，“那你再跟我說說‘天啟皇帝’。”
天啟皇帝......孫傳明平緩了下思緒，關于‘天啟皇帝’的知識點，向來是諸多考試的重點。
“天啟元年，天啟皇帝繼承大炎皇位，成為新帝，天啟二年，天啟皇帝覆滅當時另外兩大王朝，一統天下。”
“隨后天啟皇帝欲要傾天下之力，于北邊修建無盡長城，這個舉動遭受無數人反對，當時的朝堂大臣因此事被換了一批又一批。”
“事實證明，天啟皇帝當時的舉措英明至極，天啟六十年，蠻荒獸潮自極北蠻荒南下，當時天啟皇帝以一己之力，斬落立于云端的九十六頭大妖王，突破無數蠻荒兇獸，使之獸潮后退三千里，虛弱六百年。”
“此后借助天啟皇帝修建的無盡長城，大炎勉強擋住了接下來的殘余獸潮。”
“天啟一百五十年，當時的大炎首輔‘余年’大人踏入武神境，成為我大炎王朝除天啟皇帝外的第二位武神。”
“天啟一百八十年，我大炎王朝誕生了三位武神，天啟一百八十一年，我大炎誕生了第四位武神........直到天啟六百年，我大炎當時武神境的存活人數多達一百八十六位。”
“天啟六百二十年，憑借近兩百位武神，我大炎王朝開始向極北蠻荒反攻，斬殺武神境兇獸一十二頭。”
“自那之后，我大炎子民想要成為武者，必須前往極北蠻荒斬殺兇獸......”
孫傳明侃侃而談。
如果是其他問題，孫傳明可能不知道。
但天啟皇帝可是他最崇敬的對象，關于天啟皇帝的一切自然背的滾瓜爛熟。
“只是，天啟皇帝的結局，書上卻是沒有提過，這到底是是為什么？”
孫傳明回答完，神色閃過一絲疑惑。
關于天啟皇帝最后的信息，卻是沒有一個明確的記載，哪怕是在最權威的史書上。
似乎連大炎皇族趙氏自己，都不知道自家老祖宗到底是什么狀態。
“這里面很復雜。”
老師聽完孫傳明的回答后，點了點頭道：“有人說天啟皇帝于長城外戰死了，但也有人信誓旦旦的說，在大戰之后，親眼見到過天啟皇帝出現在皇宮里。”
“眾說紛紜，所以就沒有定數。”
老師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但不管怎么說，天啟皇帝自那之后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老師說到這，停頓了片刻，繼續說到：“我知道你們肯定私下看過一些關于天啟皇帝的‘野史’，當年天啟皇帝為了修建無盡長城，殺了一批又一批人，這里面有位高權重的大臣，也有大炎王朝當時的功臣，更有普通老百姓......”
老師環顧四周，最后緩緩說道：“但不管天啟皇帝到底做了什么，后世的史官們對他的評價都近乎驚人的一致。”
老師放下書本，凝視著所有學生道：
“無愧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