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亂世謀生第九十八章曹操召見進入許昌的第二日,楚南便收到消息,明日朝會,命楚南屆時參加,同時還收到曹操的請帖,邀請楚南今日去往司空府一敘。“果然,老曹這變臉速度是常人難及啊。”楚南感慨搖搖頭,之前曹操估計是想著釣呂布來這,對他這個使節雖然沒動用什么非常手段,但氣是沒少受,如今兵敗南陽,這待遇立刻就不一樣了。“公子,我們要去么”魏越看著楚南問道。“自是要去的。”楚南笑道,曹操的天賦他見過了,但正式見面,卻是第一次,他也想看看這位亂世梟雄是怎樣的:“對了,為免讓曹操認出來,今日你不必去。’雖說呂玲綺已經說過除了她之外,其他人跟曹操照面機會不多,但畢竟是追殺過老曹的,萬一被認出來,那可就危險了,所以保險起見,魏越還是待在驛館中,正好教教螳螂認字。“末將領命!”魏越答應一聲。當下,楚南換了身儒袍,點了兩名親衛跟自己一起出行,在司空府家丁的帶領下,徑直去了司空府。天氣不錯,許昌作為如今的都城,雖說比不上昔日洛陽繁華,但秩序基本上已經恢復了,街上往來行人身上帶著幾分別處百姓身上體會不到的悠然,只是在這許昌城中,幾乎感受不到亂世的氣息。就治理來說,許昌是目前為止楚南見過治理最好的城池,當然,他見過的城池也不多。司空府距離皇宮不遠,是處獨立府宅,四周還有崗哨守衛,遠處的望塔上,有背負弓箭的士兵,銳利的眸子不會放過每一個路過這里的行人,就護衛力量而言,這里恐怕比如今的皇宮都要強。楚南畢竟不是什么名士,重要性也算不上多高,自然沒資格讓老曹赤足相迎,按照程序由家丁通報,獲準后踩在家丁的帶領下進入司空府,兩名親衛被攔在了門外。“楚南見過司空。”踏入正廳,曹操正端坐于主位之上,身邊坐著一名文士,楚南讓自己臉上的笑容親和一些,對著曹操一禮。“好一個桀驁少年!”曹操似乎這才注意到楚南,當看到楚南毫不畏懼打量自己時,不由笑了:“不愧是奉先之婿。”桀驁嗎好吧,楚南心中對曹操確實缺乏敬畏感,不是曹操沒有威嚴,事實上,曹操身量雖然不高,但坐在那里,自有一股威嚴氣魄,但楚南看到曹操的第一眼,腦海中想到的就是南陽時逃跑的狼狽,還有差點被自家媳婦滅了的悲慘過往。面對這么一個人,哪怕面上再尊敬,但也很難敬畏起來,而且楚南知道這次是來談判的,表現的太過謙遜會被人覺的好欺負,是以哪怕是行禮也只是半禮,脖子好像僵化了一般只是順著脊椎的幅度微微下沉,腦袋甚至都是一直抬著的。眼神在曹操看來就是肆無忌憚的打量了,曹操是什么人,平日里哪怕是許褚這種莽夫,見到曹操也是規規矩矩,最多犯犯渾,誰見過低頭行禮時腦袋特么是朝上的那感覺,就像是來挑釁的。“司空征討暴亂,救朝廷于水火,解黎民于倒懸,施大義于天下,似司空這等英豪,在下怎敢不敬”楚南笑道。這話聽著順耳,但曹操仰了仰脖子,無奈的指了指下手坐席道:“子炎且坐。’曹操身量算不上高,而楚南是標準的大帥哥,身高體長,現在楚南占著,曹操坐著,距離雖遠,但楚南腰桿子筆挺,讓曹操總有種對方在拿鼻孔‘看’自己的感覺。“謝司空!”楚南依言來到曹操左邊下手坐下,對著坐在對面的文士微微頷首,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曹操身邊的文士,沒一個簡單的,尊敬一些但小心些就對了。“子炎初來許昌,可還習慣”曹操示意仆役為楚南端上糕點酒水,笑著詢問道。“許昌如今為都城,雖不及洛陽繁華,亦不及長安恢弘,然于這亂世之中,卻有興盛之感,頗有朝氣,在下曾游歷四方,但于此亂世,能與許昌相比者不多。”楚南點點頭道。不多,也就是有了。“子炎莫要與我說,下邳也能與許昌相比。”曹操呵呵笑道。“拜司空所賜,如今徐州人丁稀薄,下邳自是不及許昌人丁興旺。”楚南淡淡的說道。徐州人對曹操的恨意是刻在骨子里的,幾十萬百姓的屠戮,數十萬家庭的破碎,甭管曹操后世評價有多高,作為徐州人,哪怕楚南并未親身經歷,但前身留下的那股子怨念讓他一樣感同身受。當然,這種恨,只限于他這種屁民,曹操屠戮徐州時,對世家大族,地方豪強傷害并不大,這些人心中或許會有憐憫,但很難與底層百姓一般仇恨曹操。“亂世之中,許多事不得不為,婦人之仁,不能掃平亂世。”坐在楚南對面的文士微微嘆道:“主公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但南看到的,卻只有私怨。”楚南端起酒觴,微笑道:“或許是因出身卑微,看不到所謂大局。“看來子炎對司空成見頗深。”文士舉觴微笑道。“身如螻蟻,命如草芥,談何成見,人踩死螻蟻時,多半也不會有何感觸,在下只是有感而發,并無不敬之意,還請司空勿怪。”楚南飲了一觴,對曹操笑道。“子炎真乃性情中人。”曹操也舉起了酒觴,屠城之事,他顯然不想拿出來說,看著楚南道:“過去之事便不談了,孤此前上書陛下,表奉先為平東將軍,以表彰其功績,卻不知奉先為何反要屯兵小沛莫不是不滿朝廷封賞”“怎敢”楚南搖了搖頭,肅容道:“岳父雖乃武夫,或許在司空看來粗鄙,然岳父卻一直心懷漢室,最近聽聞司空兵敗于南陽,被那張繡欺辱,深恐那張繡犯闕,是以屯兵小沛,非是對朝廷不滿,實擔心朝廷難以應付,一旦朝廷有難,也可隨時支援,徐州距此雖有千里之遙,但只要司空一句話,岳父便可帶十萬徐州義師馳援徐州,以岳父之能,一日間便可抵達許昌,助司空平叛!”曹操聞言扭頭看向楚南,楚南微笑以對。“哈哈,奉先忠勇,操深知矣,張繡雖據南陽,但不足為懼,此前雖略有小勝,多有僥幸,可告知奉先無需擔憂。”曹操深深地看了楚南一眼。“朝廷之事,怎能是小事,司空雖強,亦有濮陽、南陽之敗,濮陽、南陽之敗,尚有回旋,但若朝廷有失,卻是社稷動蕩之危,司空不可不查!”楚南搖頭,一臉認真的道。這小子真討厭,話里帶刺,專往人心窩子里捅“罷了,這些事,明日朝堂再議,今日招子炎前來,非為公事,不提這些。”曹操算是看出來了,楚南這次是不見好處不松口的,他也不能真把楚南怎么樣,名聲先不說,就如楚南所言,呂布是真有一日奔襲許昌的本事,這根刺,必須盡快拔除啊!楚南端起酒觴,微笑應和。接下來,曹操沒提小沛之事,楚南也沒再找不自在,也知道眼前文士便是程昱,接下來的交流中,以學術為主,實際上也是對方在探自己的底。不談政事之后,雙方的氣氛輕松了不少,直到下午,楚南見天色不早,方才起身告辭。“仲德以為此人如何”送走了楚南,曹操向程昱問道。“有小才,卻非智者,所學有限。”程昱笑道:“所學頗雜,倒是于商道頗有見解,余者平平無奇。”一個人裝的再牛,在真正專業人士面前,說幾句就露餡兒了,就今日的交流來看,楚南除了在商業上見識不凡之外,其余于執政、軍事上的看法和表現都頗為幼稚,這跟出身有關,按照陳登所說,楚南在成為呂布女婿之前,只是個游商,所謂游商,說白了就是高買低賣,吃些小利,雖然商人大抵都是如此,但真正的豪商,玩兒的是壟斷,看不上游商這點兒蠅頭小利。“可惜了。”曹操嘆息一聲,楚南一些觀點讓他有種眼前一亮之感,但也都是零零碎碎,不成體系,可能楚南真的有天分,但出身限制了楚南見識、認知,沒有系統的學過,也沒有執政經驗,讓他無法將那些東西真正化成自己的東西:“若此人生于世家,或許未必弱于元龍。“萬事天定,不過此人怕是很難招攬。”程昱笑道。楚南之前的表現來看,對曹操排斥感很強,這跟其出身有關,再者又是呂布的女婿,曹操要招攬楚南不是不能,只是代價太大,不值得,至少楚南不值。曹操點點頭,他自然是惜才的,楚南今日言談之中來看,此人更多的是善辯,但真才實學不多,最精通的還是商業那點兒事兒,或許很有潛力,但潛力在轉化為能力之前,也只是潛力,加上因徐州之事不可調和的矛盾,這個未來可能有些成就的人才是注定不可能為自己所用的,念及此,曹操也有些遺憾,至于后悔,就算有過也不是因楚南。“看來此番,不給那呂布些好處他是不會罷手了。”曹操看著門外嘆道,對于這件事,他是真有些后悔,若在南陽時,自己不是那般昏心,何至于如今被呂布一個莽夫拿捏“主公已有對策”程昱笑問道。“你說,封那楚南為下邳太守如何”曹操看著程昱,也笑了。“主公高見!”程昱聞言,臉上露出會心笑意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