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劉備要突圍?”呂布帥帳中,看著去而復返的陳宮和楚南,呂布皺眉道。
“小沛已無力再守,劉備乃世之英雄,既不能勝,必然不會死守。”陳宮點點頭道,楚南的話提醒了他。
“公臺之意是…”呂布看向陳宮。
“劉備不除,久后必為所害。”陳宮肅容道:“事已至此,溫侯當做了斷。”
呂布點點頭,再看向楚南:“子炎以為如何?”
“若全力留下劉備,不知溫侯有幾分把握?可能將其絕殺?”楚南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呂布沉吟半晌后搖頭道:“那關張二將皆是當世一流,若一心要走,怕是難留。”
關羽、張飛聯手,呂布未必能勝,再加一個劉備呂布也得撤,當然,還有張遼、高順二人,但要防劉備突圍,他們肯定得分開,劉備是突圍,又不是開戰,要敗他們容易,但要將他們徹底留下卻難,或許可以留一兩個,但呂布也得做好折損一員大將或者自己受傷的準備,付出的代價太大。
“子炎是說…”陳宮看向楚南問道。
“既無法強留,不如做個人情,日后也好相見。”楚南思索道,最好能不讓劉備和曹操合一,這樣呂布還有些機會,至少能多些時間。
既然打不死,那就別把人得罪死,為以后留些余地。
“也罷,這便派使者前去,告知那劉備,讓他滾出徐州。”呂布想了想,也覺的楚南說的不錯,內心里,他對劉備是有所虧欠的,也不想把事情做絕。
“若是依子炎之策,要將此事做成人情,尋常使者怕是不成。”陳宮想了想看著呂布道:“需有人能為劉備陳述厲害,尋常使者怕是難以做到。”
倒不是尋常使者做不到,而是呂布手下能做到的人不多,呂布手下這些人,傳個話還行,但要根據境況,將劉備勸出徐州恐怕就不行了,還讓劉備記下這個人情,那恐怕就不是一般使者能做到的。
呂布點點頭,目光不由再看向楚南,既然是楚南提出來的,那這事兒便交由楚南吧,而且既要做自己女婿,總得有些功勞、名聲才行。
陳宮也將目光看向楚南。
楚南:“…”
“我去?”楚南看著二人,懷著幾分僥幸。
“此事恐怕也只有子炎能夠勝任了。”陳宮微笑著點點頭。
楚南突然想扇自己個嘴巴,沒事裝什么蒜吶!干笑道:“如今那劉備軍方經敗仗,此時我去,怕不會被殺來泄憤?”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萬一呢?張飛可是個渾人,而且不用猜都知道劉備現在心情很不好,若將自己滅了再走,呂布又能如何?
“子炎放心,劉備雖為敵對,然此人還是有些氣度的,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陳宮微笑道。
“去吧。”呂布話不多,但直接就將這事定下了:“他若敢亂來,某定為你復仇。”
人都死了,就算你把他們都殺了又有何用?楚南有些無奈,卻也只能點頭答應下來,早知道就不多這么多廢話了,不過劉備應該不會殺人吧?
另一邊,小沛。
隨著呂布軍的退去,看著殘破的城墻,一個個灰頭喪氣的將士,劉備有些無言。
高順的陷陣營尚未出手,呂布、張遼也未動手,但自己這邊已經有撐不下去的跡象,這再打下去怕也是毫無勝算。
就算再守個一兩日又能如何?
劉備有些茫然的看向夜空,淡淡的失落感縈繞在心頭,自己去路何在?
“兄長。”關羽和張飛來到劉備身前,看著劉備這副樣子,張飛心中莫名的生出幾分愧疚,若非自己貪酒誤事,何至于有今日之局?看著劉備失落的模樣,此刻張飛心中比劉備都要難受,對著劉備一拜道:“小弟明日便出城戰那呂布,拼死也要給兄長拖上幾日。”
劉備回頭看向自己兩兄弟,搖了搖頭道:“翼德不必如此。”
多幾日小沛也守不住,他們又沒有援軍。
“兄長,若無援軍,這小沛怕是守不住了!”關羽看著劉備,無奈道。
“且先回去,招眾人商議吧。”劉備嘆了口氣道。
“喏!”
一行三人回到衙署時,孫乾和糜竺已等候多時,見三人回來,連忙起身相迎。
“如今小沛之勢,已不可守,諸位…”說到最后,劉備已經說不出話來,他兄弟三人自當年黃巾之亂時便已起家,輾轉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塊兒立足之地,如今卻眼看著要丟掉,昔日壯志青年如今已年近過四十,卻一事無成,饒是以劉備的心性,此刻也有些難以接受。
“主公。”糜竺想了想道:“既不可守,不如早做打算。”
“天下之大,何處可去?”劉備茫然道。
孫乾道:“曹操所恨者,呂布爾,昔日呂布于濮陽逼的曹操險些走投無路,不如棄城走許都,投奔曹操借軍破呂布?”
也只有如此了!
劉備想了想,默默地點點頭,雖然不舍,但他能夠決斷,當下點頭,正要說話,卻見夏侯博進來,對著劉備一禮道:“主公,有呂布使者在城外求見。”
“呂布?此時派使者來莫不是想羞辱我等!?”張飛現在一聽呂布的名字就有些上頭,當即起身道:“我去斬了那使者。”
“翼德不可胡來!”劉備皺眉喝道:“兩軍交戰尚不斬來使,如今我軍勢弱便殺人使者,豈是仁義之道?”
“跟呂布還講何仁義!?”張飛不滿道。
“去將使者請來。”劉備沒理他,讓夏侯博將使者帶來。
“喏!”夏侯博答應一聲,轉身離去,不一會兒便帶著一少年進來。
“哼!”對方剛剛進門,卻見張飛悶哼一聲,卻是暗中用上了神通。
一聲冷哼,落在楚南耳中就如天雷灌耳一般,重錘錘頭一般,臉色霎時一白,忍不住退了一步,大腦中一片混沌,耳畔只聽到一聲呵斥,卻沒聽清楚說什么,許久方才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