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宗。
臨行之前,蕭白又去了趟地宮,與暮昀道別。
蓮心蓋飯固然美味,但對縷縷被綠的暮昀小棉襖來說,單獨的安慰也是很有必要的。
心理道別,靈肉道別,語言道別都必不可少。
事后。
手撫血紋密布的長藤細腿,沁吻雨打風吹的亂顫花心,蕭白告別道:
“我要走了,睽羽讓你留下來,重建天魔宗。”
暮昀知曉師尊的意思,乖巧的點頭道:
“嗯,我在百草峰還留有一個花藤分身,與我本體一脈相連,只是神識有些許延遲。”
蕭白不禁幻想,若是半夜與分身來事,暮昀會不會早上才獲得快樂?
有趣。
“那我走了,很快回來看你。”
蕭白穿好衣服,起身出浴道。
暮昀不忘提醒他:
“對了,你的魔氣太明顯了,去找師尊,教你一些抑制魔氣的功法。”
“嗯。”
蕭白差點忘了這件事,轉身去蓮心宮找睽羽。
連睽羽的本命魔功紅蓮都學了,其余小小魔功他也懶得學,不如來套圣印一步到位。
他的不恥下問,讓睽羽微微一驚,冷眼蹙眉。
“你一個男人想學圣印?”
圣印,那是道盟圣女的專屬力量。
蕭白也覺得有些尷尬,但似乎,只有圣印可以完美的掩蓋魔氣。
“這不是想掩蓋魔氣嘛。”
睽羽搖了搖頭,本還以為蕭白有什么圣潔的宏愿。
“圣印,需要瑤光圣女親自刻印才行,我教不了。”
蕭白其實只想想學那種不在身上刻銀紋的偽圣印。
不求用來戰斗,掩蓋魔氣足矣。
“那是全套,我弄個半套就行。”
睽羽皺眉,琢磨好一會兒才大致明白蕭白的意思。
“你當圣印是兒戲嗎?若想抑制魔氣,本座可以教你幾個精妙的魔功。”
“你都說了是魔功,拿魔功抑制魔氣,不是掩耳盜鈴嗎?”
蕭白兩手一攤,侃侃而談。
“圣印,是正道的光,只有正道的光才能完全抑制魔氣,而我有辦法讓圣印之力與魔氣融為一體,不會互相凈化消耗,就像你眉心的圣痕一樣。”
話雖如此,可睽羽對教授圣印之力還是一籌莫展,冷冷的喝著茶。
“我不知道怎么教…”
“你盡管拿圣印劈我好了。”
蕭白笑道。
既然睽羽趕在紅毒蛇之前變成第五女主,教學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
睽羽細眉結霜,微微蹙起。
“拿圣焰劈你?”
蕭白點了點頭。
“嗯,但你的動作要輕一點,慢一點,讓我看清圣印從驅動到釋放的施展過程,靈壓要從低到高,循序漸進,可別直接把我劈死了。”
也就說,還是有被劈死的可能…
睽羽無奈,感覺蕭白像個孩子。
但是仔細看蕭白的眼神,又會覺得他成竹在胸,并非兒戲。
眼下,除了陪他無理取鬧也別無他法了。
“好吧,伱別死了。”
睽羽放下茶盞,起身面對蕭白。
一身暗紅袍子撐起巍峨的胸襟。
居高臨下的氣勢讓蕭白著迷,在巍峨與冰冷中,又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睽羽揮袖張起一層神識隔絕陣法,籠罩了蓮心宮。
畢竟,圣印太敏感了,不好在魔宗弟子面前施展,只能在蓮心宮里示范教學了。
圣印的力量,有三種釋放方式:
圣焰。
圣光。
圣魂。
圣焰是一種直接施加在目標肉身上的焚刑,是無法躲避的,只能接受純潔熾熱的凈化。
蕭白沒有穿護甲,直接硬抗睽羽釋放的最低程度的圣焰。
但由于是天命之軀,受圣焰殺傷極強,他的身體處于不斷被氣化與不斷重組的過程中。
衣服早就燒沒了。
整個人,處于皮肉、血霧與骨骼的動態平衡中。
睽羽的圣焰火候控制的很好,甚至聞到蕭白焦糊的肉香。
“圣焰的殺傷程度可以檢驗你的邪惡程度,看來,瑤光圣女認為,你的天命之軀比我們魔族還要邪惡。”
這一點,蕭白在被紫宮圣女圣焰燒成骨王的時候就知道了。
“天命之軀可以奪舍圣印,當然是最邪惡的…但最頂級的奪舍者,又怎會在乎區區圣印呢?或許,這叫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睽羽微微頷首,蕭白說的雖然有些道理,但在他印象中,瑤光圣女與道首和天裁院的關系不算好。
甚至有些冷漠…
也許,只是她單純的看不慣道首和羅天大主裁的天命之力。
接下來是圣光測試。
圣光,本質是一種防御陣法,既可以凈化妖氣、魔氣,也能阻隔靈力。
睽羽眸光一動,揮袖展開最低限度的圣光,宛若圣女下凡,不可方物。
就是近看有些刺眼…
蕭白毫不憐香惜玉,各種法術招呼上去。
可是不管施展什么手段,他都無法破防。
最后,蕭白只好上體術。
這次奏效了。
剛從圣焰里恢復的赤身,一個虎撲將睽羽撲倒在地…
蕭白自帶一階共鳴,化身無情的腰振小王子。
轟隆!
整個蓮心宮都被震碎了。
睽羽一臉驚愕的看著他。
驚愕的眸子里透著冰冷。
冰冷里又似克制了什么。
二人被蓮心宮的廢墟埋在了地下。
肌膚相貼,四目相對,連寒冰也會起漣漪的…
蕭白手握冰山之巔,進入了圣光。
事實證明,最簡單的共鳴體術,圣光防不了。
不過強行進入圣光,依然會被圣焰反噬自身。
導致他血骨不存,唯有劍道永恒。
至于圣魂。
主要是傳道、或洗清罪惡用的,戰斗中很少使用。
圣魂不像蕭白的共鳴鎮魂,可以一瞬間震懾對手。
圣魂的力量比較柔和。
如沐春風,高潔如雪,而且自帶正義屬性,用來應付道盟問心,或是聊天把妹,或許有妙用。
事畢,蕭白低首說道。
“好美…這么多年過去,你還是有顆圣女的心。”
可惜圣魂之力無法融化睽羽心中的堅冰,雙休都不帶出汗的。
不過下面…
冰冷的兩指推開蕭白的嘴,睽羽眸光冷冽,漠然開口:
“你可以走了。”
蕭白有些委屈。
好在修改器安慰他:
叮——恭喜宿主習得女主睽羽傳授的圣焰、圣光與圣魂,已自動推衍至滿級,為了最大程度的發揮三者力量,請盡快在身上刻下圣印!
沒辦法,蕭白只能學技巧,虛擬圣印施展圣焰、圣光和圣魂。
不過,也許哪一天真能遇到瑤光圣女本人,接受神圣的刻印。
然后成為一名…
圣男。
蕭白拔初深淵,帶著圣光走了。
剛離開一個深淵,馬上又跳進了另一個深淵。
或許,這就是男人的宿命。
睽羽的本命蓮舟一進深淵,便吸收周圍飄渺的冥氣與血霧,變成一丈寬的巨型蓮葉。
蓮葉周圍覆蓋一層暗紅色的魔氣防御罩,載著蕭白,在深淵里徐徐游弋。
蕭白只需要向蓮葉魔紋中注入些許啟動魔氣,再錨定百草峰的位置,就可以實現蓮葉的自動駕駛了。
像是一艘行駛在深淵里的帆船,蓮葉驅動與防御陣法全靠深淵里的冥氣與血霧提供能量,能耗極低,堪稱居家旅行必備的神器。
以一葉蓮舟橫渡無垠深淵,蕭白剛開始是興奮的。
駕馭不可一世的魔尊后,又駕馭了她的本命行舟…
這種感覺讓蕭白很滿足。
尤其是那冷漠眸光、冰冷身軀與熾熱漣漣的深淵…堪稱冰與火之歌。
不過,真正的深淵很快便向蕭白圍了過來,讓他感到了一點點的恐懼。
被無垠的黑暗與血霧包裹,幽閉恐懼癥容易發作。
但是很快,這種緊張的幽閉情緒就會變成了無聊。
深淵的風景極為枯燥,幾乎是完全的各向同性,分不清乾坤與東西南北。
漫無邊際的冥氣與血霧千篇一律,甚至讓蕭白感覺不到蓮葉在移動。
只有偶爾路過的幽冥,才能解乏。
蕭白每次看到幽冥,都加大馬力,興奮的沖了過去。
他并不會施展圣印凈化幽冥,那樣太殘忍,太浪費,也太不解乏了。
蕭白跳出蓮舟,也不帶護甲,直接肉身橫渡深淵…抓住十幾丈長、宛如腐鯤的漆黑幽冥,迎頭一通暴打。
這既是解乏,也是狩獵,更是一種模擬與域外天魔戰斗的實戰練習。
幽冥的黑皮仿佛是某種空間壁,黑到沒有顏色,像是個魚形的空洞。
通體沒有味道,也沒有觸感。
蕭白的靈力會被黑皮吸收,肉身會被其消化,精神也被其摧殘。
共鳴靈力大打折扣,神魂共鳴對宛如智障的幽冥更是毫無作用。
唯有一階的機械共鳴之力,才能保護蕭白的肉身并攻擊到幽冥本體。
蕭白以手為劍,于指尖施加了一個空間共鳴,一劍撕裂了幽冥肉身。
旋即,以空間共鳴之力,輕而易舉的在幽冥體內定位溯源,迅速找到了冥核的位置。
冥核意外的不大,兩個拳頭大小。
外面漆黑黑的,被不斷增殖的血紅肉瘤包裹。
神識向內,發現里面居然是某種介于魔氣與靈力之間的中間存在,格外精純的氣海!
難怪域外天魔的魔核與冥核,都能在黑市上賣上天價。
不得不說,蕭白的天命之力簡直是幽冥與天魔的克星。
難怪那無極魔君能操控幽冥,合成一個人造分神大冥。
可惜,蕭白徒手抓的這頭幽冥,只有金丹境。
要是有元嬰境的幽冥,取其冥核拿給玉壺鹵一鹵,再反過來贈與他,或許就能生吞冥核升階…
正想間!
蕭白頭頂一黑。
一頭巨大的元嬰幽冥俯沖向下,將他和金丹幽冥的殘軀一口吞掉了。
蕭白嚇了一跳。
迅速冷靜下來。
幽冥內部像是一個小型深淵,無限無邊,還有隱匿冥核的拓撲空間。
幽冥內部吸收靈力與消解物質的速度比深淵快太多了。
精神攻擊也瞬間拉到最大化…
黑壓壓的恐怖氣息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仿佛能看見鮮血連成的內臟,掙扎,撕扯,血腥,恐怖,綿延不絕,猙獰凄慘,發出一道道恐怖的音節。
蕭白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狀。
要開圣焰或圣光嗎?
那樣會燒了冥核的…
蕭白三階共鳴全開!
神魂共鳴直接與幽冥的精神攻擊同步,當你全盤接受恐懼,甚至與恐懼共舞,就一點感覺也沒了。
靈力共鳴被干擾很多,但可以減緩靈力與肉身消弭的速度。
而機械共鳴,則能夠與拓撲的空間共鳴,找到冥核的位置!
確定冥核位置后,蕭白的身法運動依然要靠機械共鳴驅動。
以金丹巔峰修為驅動的一階共鳴之力,比蕭白剛習得一階共鳴時,強太多了!
腳底一震,蕭白瞬間了蕩開一圈圈的空間波紋,踏浪而行。
這一招雖然有些消耗體力,但速度很快,很快找到了冥核。
元嬰幽冥的冥核有人頭大,造型與金丹境的幽冥冥核相仿。
不像人類修士,金丹似鐵球,元嬰似嬰身。
蕭白揮手切斷與冥核相連的一根根黑瘤密布的血管,將其強行摘入納戒。
結果發現,在幽冥內部,納戒裝不了冥核。
這可能與周圍的拓撲空間有關系。
也是防了人類修士一手。
好在蕭白有修改器,便將冥核強行放入修改器物品欄。
伴隨著一聲宛如爆炸的尖嘯,與綿長恐怖的哀鳴,吞噬蕭白的大冥瞬間變成了泄了氣的氣球…
拿到冥核后,蕭白一躍沖出大冥肉身,回到了蓮舟上。
這一戰很有趣。
顯然,他根本不需要動用圣印的力量,就能單方面吊打元嬰幽冥了。
這意味著,他可以單方面的吊打任何人類元嬰境修士。
因為共鳴之力對天魔的壓制,他甚至能獨自應對元嬰境的域外天魔!
上一次在誅魔海遭遇域外天魔時成功脫困,絕非偶然。
不過,抓幽冥、取冥核,還是太消耗體力了。
蕭白忽然靈機一動…我能不能垂釣幽冥呢?
他馬上動手。
平時的魚竿足夠當釣冥竿了。
他的魚線也足夠的長,輔之以一階共鳴之力,就算拽不動幽冥,拽個冥核還是綽綽有余的。
魚餌的蚯蚓可以換成靈獸肉。
他的物品欄里還有不少兔子肉、獨目章肉和老虎肉,這些靈禸在深淵里被消化的也不算快,可以垂釣幽冥。
他的魚鉤可是特制的,山路十八彎的超級螺旋倒掛絲型,紛繁復雜又結構精巧,甚至有種不可名狀的味道。
幽冥一旦吞食靈禸,蕭白可以傳遞溯源之力直達冥核,將山路十八彎的倒掛魚鉤震入冥核內,再往上一拽,就能將冥核拽出幽冥的巨口了…
完美!
蕭白說干就干。
十幾分鐘后,一個簡易的釣冥竿就做好了。
蕭白取出小板凳坐下,手持魚竿和保溫杯,放長線,釣大冥。
就這樣,他再也沒見過幽冥了。
不知過了多久,蕭白混沌的識海里依稀傳來一道冰冷的機械音。
叮——檢測到女主夏侯緋月疑似的邪惡行徑,宿主是否立即開啟遙感監控?
神識混沌、百無聊賴之際,看看群聊也不錯。
立即開啟。
寒武國,皇宮,坤雨宮。
緋月正在批奏折。
因為蕭白被魔宗俘虜,她一直心神不寧。
突然收到黑戒群消息,才陡然振奮起來。
抬手點了點右手食指的指背。
于是,蕭白的遙感神識錨定緋月的神識,跟她一起進入了黑戒空間。
蕭白腦中一嗡,眼前徐徐出現了一個飄在混沌虛空的聊天界面。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被溫玉書帶回道盟本部的蘭道子!
當然,之前也只是猜測,蕭白現在才算實錘了他的身份。
因為這小子直接求救了!
老魔童:我好像被抓到道盟本部了,即將接受解剖…雖然比不了諸位前輩,但我覺得我還是有一點點潛力的…有人來救我嗎?
蕭白回想起,老魔童剛從某個陳長老手里拿到黑戒,還對自己的身份諱莫如深,天驕小組襲擊天魔宗時,也只字不提自己就在天魔宗。
現在要被解剖了,終于顧不得隱藏身份,嚇得直呼救命。
呵呵,被解剖有什么可怕的?
蕭白一點也不怕。
黑戒群里沉默了半晌…
沒錢麻溜滾:你就是蘭道子?
老魔童:嗯。
俊子:難怪連名字老魔童三個字都懶得改,我早該想到是魔宗弟子。
沒錢麻溜滾:倒是比你的前任更適合這個名字。
老魔童:名字不重要,有哪位好心人能救救晚輩嗎?
狂獵:這么說,老夫那日在天…在深淵里差點遇到群友同志了?
俊子:前輩也去天魔宗了?
狂獵:沒有。
狂獵:我只是半路看到天階巡道船。
俊子:沒想到前輩看到天階巡道船還能放過它…
狂獵:我當時準備去地煞宗抓無極魔君,沒那閑工夫!
俊子:可是…
狂獵:你想找死?
俊子:…
蕭白差點被這倆人給笑死。
狂獵老頭實力足夠強,資格也很老,但不知道為什么,在黑戒群里一點逼格也沒有。
也許,是凡爾賽過多了吧…
老魔童:我也沒找死呀,為什么要死了,誰來救救我呀!
蘭道子仍在呼救,但畢竟是新人,似乎也沒誰關心他的安危。
靈長類:解剖就解剖,沒什么大不了的,道盟舍不得殺你,只會把你囚禁起來,不停的提取魔氣。
蕭白:是的,你將成為榨氣姬。
老魔童:我覺得睽羽大人的魔氣比我更精純,道盟怎么不抓她呢?
這一點,蕭白也深有感觸,尤其是雙休時那種精純到無以復加的魔氣,有種黑到深處自然白的圣潔感。
靈長類:睽羽的精純魔氣被圣印污染,很難用于制造天命之軀。
好家伙,蕭白還是第一次聽說魔氣被圣印污染了…到底誰黑誰白?
老魔童:唉…這么說,沒人救我了嗎?
道可道:稍安勿躁,待劫龍時會一并帶你走的。
看來,黑戒群是真想在道盟本部劫走十二生肖之一的辰龍…
可狂獵、靈長類和俊子的力量真的足夠嗎?
老魔童:真的嗎?多謝前輩!
老魔童:說起來,各位前輩是怎么確定,匯集最精純的人妖魔三者之力就能合成天命之軀的?
老魔童:前輩們有過成功的案例嗎?
道可道:我們并未嘗試過,但很多年前,道盟書院里有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做過類似的實驗。
老魔童:成功了嗎?
道可道:有沒有成功不知道,那位教授在實驗室里自焚了,也燒掉了所有實驗資料和整個實驗室。
老魔童:那大概是成功了,被人謀害了。
道可道:據說,道首與羅天大主裁的天命之力,就是根據這個實驗結果奪來的。
蕭白的觀點和道可道差不多。
實驗,應該是成功了,但被道盟高層毀尸滅跡,在合成天命之軀上,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畢竟,天命之力等于核武器,只有五常才能合法擁有…
老魔童:唉,說起來,我從來只是單純的想習劍,為什么會有精純的魔氣呢?
沒錢麻溜滾:你是哪里人?
老魔童:我是被師尊在雪地里撿回來的,也不知道是哪里人。
沒錢麻溜滾:那得問問你的師尊魏山君了,關于你的身世,他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沒有告訴你?
關于這一點,蕭白也覺得魏山君隱瞞了蘭道子的身世。
畢竟,再天才的修士也不可能瞬間化魔的。
一般都是先有一點點苗頭,然后不斷被魔氣吸引,偷偷的修煉,一步步墜入深淵…
蘭道子這種觸劍即化魔的,很可能是有某種天生血脈。
難道是域外天魔與人類女子,或者人類男子與域外天魔愛的結晶?
蕭白光想一想就頭皮發麻。
不過,按照玉壺說的,人類和魔族結合,生出來的也是正常人類,魔族的基因是無法遺傳的…
這就很玄妙。
老魔童:如果還能活著見到師尊,我會好好問他。
蕭白等不那么久,決定這次回去就問魏山君。
一定要把他嘴里的秘密給撬出來!
沒錢麻溜滾:說起來,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劫龍啊?我有點等不及。
俊子:你是等不及賣情報吧?
沒錢麻溜滾:…
靈長類:單憑我們幾人,還不足以在道盟本部劫走辰龍,我們需要借用妖盟的力量。
靈長類:正好,在襲擊雪炎宗失敗后,酉雞本部又接連敗退,他們也需要劫走辰龍提振妖盟士氣。
靈長類:我們現在的第一步,是要確定關押辰龍的具體位置,附近的布防,以及天元城的布防…這些沒有幾個月時間做不到的。
老魔童:好吧,我就逼自己睡幾個月,希望別死了。
老魔童:對了,蕭師叔怎么樣了?
蕭白心想,你還挺關心我。
靈長類:被女魔頭俘虜了。
靈長類:但我猜他會沒事的,這是一個擅長賣身求榮的男人。
蕭白一愣…你猜人真準。
靈長類:何況,玉壺的親傳弟子夏侯暮昀,就是天魔宗弟子,她又怎么舍得自己的寶貝師公受苦呢?
叫我女皇陛下:…
緋月這才松了口氣。
似乎對暮昀沒告訴他這件事,多少有些不滿。
從她對蕭白的了解看,在魔宗幾乎不會有危險,不至于賣身求榮。
靈長類:通過這次突襲天魔宗的戰斗看,有一點毋庸置疑——蕭白天命之子的身份是確定無疑的,而且他的天命之力極有可能是奪舍來的!
俊子:前輩是怎么確定的?
靈長類:他幫睽羽奪舍了紫宮圣女的圣印。
狂獵:連圣印也能奪舍?
蕭白從狂獵的話中,能看出這老頭心中驚魂未定與心有余悸,慶幸自己跑得快,否則搞不好真被奪舍了。
沒錢麻溜滾:哈哈,我沒瞎說吧,價值一萬靈石的消息怎么會錯呢?
道可道:瑤光圣女的圣印對天命之軀殺傷極強,以天命之力奪舍圣印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靈長類:睽羽體內有意留下了圣印的力量,或許正是為這一天做的準備。
靈長類:就算沒有蕭白輔助,她最多無法奪舍圣印,但絕不會被紫宮圣女的圣印所傷。
道可道:辛苦你了。
老魔童:原來蕭師叔比一劍狐師姐還要離譜,難怪能贏我…
沒錢麻溜滾:關于蕭白,我免費告訴大家一個最新的消息!
俊子:你免費哪有好消息。
叫我女皇陛下:什么消息?
沒錢麻溜滾:八大世家中有好幾家都盯上了蕭白,比如參加這次天驕大會的偃甲,其駕駛者,便是澹臺家派人安排進去的…這次被蕭白殺了。
蕭白記得,澹臺家族可是八大世家中勢力最強的一家,自己與澹臺家好像并無瓜葛,為什么要盯上他呢?
沒錢麻溜滾:加上上一次南門家委托白影抓蕭白失敗…
沒錢麻溜滾:下一步,世家很可能與地煞宗合作,也許下一次來抓蕭白的,便是無極魔君了。
世家居然和魔宗合作?
這感覺和道盟與混沌城合作是一樣的道理…
蕭白人麻了。
無極魔君可是合體境的天命之子!
直接來抓他不合規矩吧?
不該讓他先發育幾年嗎?
起碼先派些手下,給他升級打怪練練手吧?
這家伙簡直不當人子!
難道…要給他師尊報仇嗎?
自己只是傷了朽目的一根麒麟臂而已啊,不會這么記仇的吧。
蕭白慌的一批。
道可道:看來,我們的計劃也要加快進程了。
老魔童:好耶。
俊子:莫名興奮起來了。
蕭白心想,自己也得加快變強的步伐了,千萬不要嫌棄任何強大的壞女人。
狂獵:區區無極魔君,要不是靠一個空納戒吸引我注意力,他已經死在老夫手里了。
狂獵:哈哈,誰叫我老夫這么喜歡收集戒指呢?這家伙很可能是聽聞狂獵的大名,專門對老夫有所防備了。
狂獵:看來,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一枚空納戒讓他撿了一條小命。
全場鴉雀無聲。
宛如長夜墓地一般死寂。
群聊到此結束。
蕭白也順勢退出遙感,感覺頭有一點漲。
這次遙感,大概是他橫渡深淵二百年的垂釣生涯里,唯一一次看到群聊消息了。
茫茫深淵,黑暗無垠。
一葉蓮舟緩緩游弋,仿佛在橫渡生與死的邊界,忘川與歸墟。
美味的獸肉換了一茬接一茬,幽冥還是沒有上鉤。
蕭白心如止水,感覺在深淵里橫渡了兩個世紀了。
通過釣魚和對深淵的感悟,他的人生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到了百草峰才發現,時間才過去兩天。
蕭白錨定的空間點是玉壺的丹房。
結果發現,蓮舟居然進不去…
于是悄咪咪的來到竹林。
身形完全融于天地之間,達到了近乎隱身的狀態。
暮昀的花藤分身盤膝坐在池邊,負責看護一劍狐。
蕭白自以為有了精純的魔氣,加上沉迷垂釣幽冥,這幾天竟忘了給一劍狐遠程輸送魔氣。
她人倒是生龍活虎的,天天嚷嚷著要去朝歌城的各大賭坊里一展身手。
身體的狀況似乎不是很妙…
不過,蕭白也不急于一時。
他先悄咪咪的來到竹舍,打開書房的暗門,進入芳香四溢的濕膶暗道。
回家,必須先向正宮報道。
當然,蕭白主要是好奇玉壺到底在偷偷研究什么…
結果剛走進暗道沒幾步,便聽暗道深處,傳來一道哀怨的嘆息聲:
“別鬼鬼祟祟的了,快點進來。”
蕭白無語,便直島皇龍,快步沖進了玉壺的丹房。
玉壺看起來還是老樣子。
她盤膝坐在蒲席上,手捧桃瓣茶,白發如瀑,紗衣輕裹,紅霧氤氳、純欲交織寡淡容顏上,總是一副寵辱不驚、坐看世界毀滅的感覺。
對,玉壺給蕭白就是這種感覺。
哪怕緋月,哪怕魔尊,哪怕無極魔君,哪怕狂獵…都沒給蕭白這種感覺過。
因為暮昀提前告知蕭白在天魔宗安然無恙的事,玉壺見到蕭白并無一絲驚色。
只是被蕭白渾然身姿中隱藏的神圣氣息笑到了。
“你是變成圣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