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盟圣女,代表了天元道律的絕對圣潔,對形象和氣質要求很高。
對圣女修為的要求反而沒那么高,最低有個分神境修為就可以了。
為了保證圣女不受辱,圣女的眉心與小腹,都被刻下了高階圣印。
其刻印者,為第一圣女,擁有大乘修為、精通法印的,瑤光圣女。
因此,圣印也被稱為瑤光圣印。
圣印,給了圣女在絕大多數強者面前,都能維持圣潔體面的力量。
圣印集成了多種形式的力量,譬如圣焰,圣光,圣魂…
這些力量對域外天魔殺傷最強。
對妖與魔的殺傷次之。
對人類修真者再次。
凡人排在最后。
圣印可由圣女主動施展,也可以在圣女被冒犯時被動釋放。
蕭白第一次以共鳴神識檢查紫宮圣女身體時,眼睛就被圣印燒成倆窟窿,拍恐怖片都不用化妝了。
萬幸,當時他并非出于好色,而是好奇,共鳴神識也極其隱蔽,觸發的圣印等級不高,只是被燒了眼睛而已。
如今與圣女直接有了身體接觸,按照冒犯程度,會受波及全身的焚刑。
但顯然,施加在蕭白身上的已經不是簡單的焚刑了,而是瞬間的死刑。
一波圣光直接給他氣化了…
蕭白一瞬間的本能共鳴防御只延伸到骨骼,人就沒了。
防御再慢點的話,他只剩一顆蒸不爛、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響珰珰的金丹。
果然,不管活在那個世界,圣光都是蕭白的一生之敵。
要知道,為了防止誤傷誤殺,圣印的強度控制的很嚴。
除非你真去調細圣女身子,否則是絕不會輕易殺人的!
為什么會這樣?
難道說,嚴格意義上,蕭白也算是一種域外天魔?
一般的域外天魔,指的是來自天元大陸外的天魔。
而蕭白,是來自真正的域外,位面之外,魔性深重啊!
當然,這只是瞎猜的。
圣印不過是個高階時刻法印,沒道理會識破他的穿越者身份。
他與域外天魔的體質,有著本質區別,不可能會觸發最高等級的圣印。
那么,答桉只有一個。
蕭白不緊不慢的穿上衣服,無形中秀了下肌肉,慢悠悠的說:
“我猜,圣印對天命之子的殺傷才是最強的,畢竟天命是殺不死的,而我又不是什么域外天魔,圣女大人不必緊張。”
紫宮圣女漠然瞥了眼蕭白身子,內心毫無波動。
古貞老師在當圣女前,可是名滿書院的御獸師,對動物身體了若指掌。
在她看來,蕭白的身體似乎帶了些原始的野性,頗有些猿類的雄武感。
“據本宮所知,道首大人和羅天主裁皆為天命之身,瑤光大人故意結圣印防著他們,你的意思是說,兩位天命大人心術不正?”
“那倒不至于,道首大人和羅天主裁是屹立天元之巔的強者,何況與我一樣都是背負天道使命之人,怎么可能對圣女有邪心?”
蕭白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紫宮圣女又道:
“那你的意思是說,瑤光大人對道首大人與羅天主裁不敬?”
“希望如此啊!”
“嗯?”
蕭白一愣,竟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要是第一圣女對道首不敬,那可就是反派女人,大乘境壞女人,嘖嘖嘖。
“不是不是,我是說,總有天命之子自命不凡,覺得自己死不了就肆意妄為,比如某伶舟天命,我敢說,要是她來了,給圣女衣服掀了都有可能。”
此刻,遠在百草峰池子里認真讀書的一劍狐,莫名打了個噴嚏…
紫宮圣女搖了搖頭,難掩淺笑。
伶舟月在書院的名聲,她當年就聽說過了。
“這么說,你對圣女是尊敬的?”
蕭白被圣女莊嚴容顏上的一抹笑意給驚艷到了。
這才意識到,紫宮圣女竟已經掀開了面紗。
要知道,圣女是很少掀面紗的。
也許,是為了更仔細的檢查他的錚錚白骨。
當然,身為靈長類的人類分身,更是剛當上圣女不久,她也沒那么在乎繁文縟節。
蕭白這才看了眼紫宮圣女的臉。
一頭青絲背著梳入與黑絲層疊的如云白紗。
額間的紫色花印隱隱發光,散出澹澹光芒。
峨眉澹掃,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頸間一紫玉晶鏈,愈發襯得鎖骨清冽。
論美貌,蕭白的直覺是,這位紫宮圣女,或古貞老師,比不了玉壺老婆和一劍狐。
身材與緋月相彷,眉宇間與南宮婉兒有些類似,但是氣質完全不一樣。
第一眼看到的是,莊嚴與圣潔。
但可能是她剛成為圣女的原因,仔細看的話,還保留著濃濃的書卷氣。
如空谷幽蘭,知書達禮,嚴肅又耐心,像是蕭白前世某個漂亮的語文或生物女老師,或許配一副眼鏡才更符合她的氣質。
總體而言,大概是三四十歲孰女的氣質,戴上面紗時之所以散發著老女人氣息,似乎是刻意表現巍峨與莊嚴。
近看的話,不止圣女,圣女服看起來也極仙美,極莊嚴,圣潔而飄渺。
蕭白生怕自己再被燒沒,不敢再看下去了。
紫宮圣女之所以掀開了面紗,確實是為了更直白、更深入的觀察蕭白。
嫻雅的眸光在蕭白身上掃了掃。
她看的不是身子與長相,而是蕭白的氣質。
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的眸子里明明是好色,卻有一種了悟大道之后的渾然與通透。
甚至在蕭白飄忽的眼神里,她看到一種與道盟立場并不一致的正義感。
聽紅毒蛇大人說,他曾經救過三十三個被囚禁的半妖少女…
難怪有一位人類分身主動請纓向他獻了身。
甚至連玉壺也在這個男人身上傾注了心血。
蕭白見紫宮圣女看他看的入神,覺得也許會通過綁定分身女主,間接綁定了本尊。
“你的眼睛,像我一個朋友。”
蕭白輕聲道。
一句話,嚇得紫宮圣女瞬間想起自己的身份,忙蓋上面紗轉回身子。
“時間不早,我們要上路了。”
蕭白心想,九嬰的本尊和分身詫異蠻大的,尤其是這些人類分身,只能算半分身,性格都不一樣。
要是將來有一天綁定九嬰本身,自己豈不是多了一群老婆?
這樣想著,蕭白取出卍靈劍,用繩索拴在了圣劍的劍柄后。
他盤膝坐在卍靈劍上,以本命共鳴才穩住身姿,飛速前進。
二人便以這種鐵索連舟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向東直奔混沌城。
即便如此,此去混沌城,也要一兩個時辰,蕭白閑極無聊,看了下時間,離開百草峰超過半天了。
閉目遙感數十萬里外的一劍狐,發現她還在池邊看書。
從沒見過她這么認真學習,有點像前世高考前一個月的他。
蕭白尋思著,是時候給她遠程補充營養了。
于是暗暗通過汲靈陣法,施展千里魔音,遠程潤澤一劍狐。
百草峰東崖池邊,一劍狐忽然身子一暖,挪了挪豐實的大腿和屁谷,繼續看書了。
蕭白明目張膽的運功,幾乎沒有任何掩飾。
紫宮圣女暗暗觀察了半天,才道:
“在圣女面前施展魔功,你真的不怕死嗎?”
蕭白撇了撇嘴,毫不留情的指出了圣女的錯誤。
“身后,我是在你身后運功的,圣女大人。”
蕭白當然不怕,畢竟紫宮圣女是靈長類的分身。
何況自己手里還握著她的把柄,翔太…不對,魔鶴。
果然,紫宮圣女皺了皺眉,便沒再管他了。
小半日后。
二人終于抵達了混沌城。
混沌城突出一個字,大。
一個城市比整個寒武國還大!
兩個字,混亂。
除了城中央的幾棟參天巨閣與高塔外,其余地方都是混亂的聚集區。
乍看上去,什么建筑風格都有,五花八門沒有秩序感。
地上房屋大多很低矮,有錢人的地下修的跟皇宮一樣。
混沌城的天空整天霧蒙蒙的,看起來很壓抑,但熱鬧還是很熱鬧的。
哪哪都是人,給人一種詭異的末日熱鬧感。
市民大多步行,穿衣打扮與野人無異,看起來面黃肌瘦,印堂發黑,但眸子里卻是精亮的很。
蕭白心想,這大概是不屈于道盟淫威的自由,不過,這種自由蕭白還是難以消受。
核心城區外建了一圈森林,名為黑暗森林。
本來是為了保護混沌城水土,吸收毒霧的。
隨著不斷有人投靠混沌城,城市越來越大。
很快只留下一圈護城森林,其余部分全部砍伐建了新城。
天驕大會首次聚集地,是位于混沌城核心城區一家名叫“仙林酒家”的高檔酒肆。
仙林酒家在混沌城核心區東邊,是混沌城最高檔的酒肆。
酒肆有九層高閣,據說有八大世家的股份。
頂層是露天的包場,通過陣法清除了周圍的灰霧,變得靈氣盎然,宛如仙山之巔。
有天工假山,有名貴花草,有流瀑飛瀉,有靈獸飛舞,宛如一座懸浮的空中園林。
這里,便是本屆天驕大會的臨時集合地。
閣頂露天園林的中間,有一座白玉石圓桌,足有一丈來寬。
修真界很少有正餐類的大圓桌。
由此顯出混沌城的包容與自由。
眼下,蕭白與圣女還沒到。
圓桌前已經坐了兩男一女,三個年輕人。
白衣女子在旁邊安靜喝茶。
一高一矮的兩個男人,坐在白玉大圓對面隔空下棋。
矮個男人道:
“牧兄第一次來誅魔海吧?”
“這種鬼地方,誰還想來第二次不成?”
高個男人像是吃了火藥一樣,棋路身陷令圄,嘴上喋喋不休。
“我不明白,為什么誅魔海的露天酒樓要開這么個排氣陣法?”
“你都露天了,為什么不讓我們外地人享受一下毒霧呢?怎么說也是誅魔海的特產,毫無待客禮儀!”
說話的,是個身高極高,穿著一身青色龍鱗長衫的年輕男人。
五官倒也不算特別帥,但是勝在個子高,鼻梁挺,眉宇之間隱約有一種龍騰之氣,顯得人器宇軒昂。
其人名為牧翔子,來自南海御龍家族,修為是元嬰中期,正是參加本屆天驕大會的天驕之一。
南海御龍族主要產業是漁獵,尤以狩獵蛟龍為主,富可敵國。
牧翔子天賦只能說是湊合,但勝在家族資本雄厚,靠各種資源強行堆出了個百年元嬰的天驕。
為了拿到天驕名額,牧家甚至還給道盟多交了不少稅。
相當于向全天元大陸打個廣告,有利于家族海產生意。
不過,牧翔子對此并不很上心。
“想不到牧兄一表人才,竟是個喜歡受虐之人,依我看,牧兄棋術比我高明的多,卻屢屢身陷令圄棄子纏殺,現在又饞起誅魔海的毒霧來,有錢人的心思還真是難以捉摸!”
說話的矮個年輕男人,身穿草編大氅,一柄草捆的長劍靠在椅邊,五官凌厲,又帶些狡黠的痞性。
一頭倒豎起來的黑色亂發,宛如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焰,夸張的很。
本名未知,外號游俠,是誅魔海知名散修,私下也接點白影的活。
若不是某個布條男橫空出世,他可能已經晉入白影五影了。
游俠的修為是分神初境,作為一個不足百歲的年輕人來說,是和李牧云一個等級的天才,道盟多次拉攏未成,這次卻意外參加天驕大會。
大概也是因為被某個布條男擠掉五影位置后,郁郁不得志。
抑或是,覺得這次天驕大會有特殊任務,獎勵定然很豐厚。
棋盤上,牧翔子一番血戰后,看似得勢,戰況卻慘烈無比。
殺敵一千,自損了九百九十九。
“游俠兄過譽了,誅魔海這點灰霧對我們修行者來說,也是一種磨礪。”
“我在南海天天吹風不過元嬰,游俠兄在誅魔海天天品毒,年紀輕輕就分神了,比不了,比不了。”
游俠臉色微僵,心想富家子弟說話都這么氣人的嗎?
不等他回話,牧翔子又喋喋道:
“當今修真界早已一泡污,如何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是一門學問,就像慕容師妹這般,人看起來坐在這里,心不知飄向哪座仙山、哪個俊才身上去了。”
白衣女子話不多,只顧著喝茶和吃點心,根本沒細聽牧翔子說的內容,便本能的點了點頭:
“嗯。”
游俠和牧翔子面面相覷。
這個來自大河門的一代天驕,看起來合群,其實一點也不合群。
牧翔子搖頭嘆息,感覺這屆天驕實在太有包容性了。
一個個境界都這么高嗎?
游俠換個話題,試探性的說:
“今年道盟夠狠,提前集結五大天驕,集合后馬上接實戰任務,這不是白嫖戰力嗎?”
他想探探口風,看牧翔子知不知道一些內幕,比如,道盟獎勵幾何?
牧翔子抿了口茶,想了想道:
“緊急任務應該不難,可能是一種新的試探與拉攏,道首和主裁們亟需新鮮血液制衡八大世家,連游俠兄一個殺手都愿吸納,任務獎勵一定會比白影給的高的多。”
連游俠兄一個殺手…
游俠挑眉不語,心想這家伙說話有點氣人,感覺總在挑戰他的極限。
要不是他從不免費殺人,早給他現場宰了,眼下,也只能在棋盤上殺一殺他的威風。
可是這家伙修行一般,棋力卻高的離譜,每次殺敵一千自損九百九,始終保持著微弱的優勢,這似乎也是在挑戰他的極限。
游俠搖了搖頭,喝口茶清心,又換個話題道:
“殺手怎么了?”
“聽說這次的五位天驕中還有一個更橫的,殺了道盟巡察使居然還能被選為天驕,簡直離譜。”
“更離譜的是,聽說這家伙還只有金丹修為…”
牧翔子低頭弄棋,冷哼一聲道:
“人家是那叫不畏強權,乃天命所歸,跟你一個收費殺人的混子,不可同日而語啊!”
“你——”
游俠氣的差點虧本殺人,最后咬牙摔了棋子。
“不下了!”
轉頭又對白衣女子道:
“慕容師妹能不能花錢雇我宰了這家伙,我只收你一塊靈石。”
白衣女子掏了掏口袋,這才想起:
“我的納戒被師尊拿走了,聽說誅魔海兇險萬分,師尊擔心我被騙。”
游俠無語了,他還真沒在白衣女子身上看到納戒,就帶了柄本命劍,還是纏在她腰上的清水軟冰劍。
一個喋喋不休的受虐狂,一個出門怕被騙不帶納戒的沒頭腦…
搞得他一個白影殺手,竟成了三人中更正常的那個。
看來,這屆天驕大會任務不好帶,早知道不該來的!
道盟本部天驕一定無趣的很,眼下他唯一的期待,就是那位殺了道盟巡察使的金丹天驕了…
這時,牧翔子認真的伸出兩指。
“我出兩塊靈石,雇游俠兄殺我如何?”
游俠:
“滾!”
牧翔子也不置氣,老老實實的擺好棋盤,又繼續與閑極無聊的游俠殺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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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俠快要崩潰了。
正在這時,一道金光從西邊飛來。
那是圣光的顏色!
一眨眼,圣光落在樓頂。
光華褪去,正是新任紫宮圣女帶著一位年輕男子過來了。
雖然三位天驕對道盟多多少少都有些意見,但見到圣女,還是老老實實的恭敬作揖,齊聲喚道:
“見過圣女大人!”
畢竟,圣女并不常見到的。
比如白衣女子,便是第一次見到圣女真身,顯得很新奇。
紫宮圣女與蕭白單獨相處總感覺有些不太自在,容易繃不住情緒,眼下人一多便迅速恢復了巍峨與莊嚴。
“本座乃新任紫宮圣女,這位是寒武國蕭白,這三位是…”
不等紫宮圣女介紹,三人便一一躬身,自我介紹起來。
“誅魔海散修,游俠。”
“大河門,慕容魚。”
“南海牧家,牧翔子。”
其中,尤以牧翔子姿態最謙卑,語氣最禮貌。
然而剛打完招呼,他竟突然變臉,一臉桀驁的打量起蕭白來:
“蕭師弟好大的架子,明明修為突破了歷屆天驕的下限,卻要圣女大人親自去接,成何體統?”
蕭白這人感覺怪怪的,只攤手道:
“難道不是正因為修為最低,才更需要圣女大人親自來接嗎?”
牧翔子語氣一窒,一時無言以對。
蕭白朝三人大致掃了眼。
誅魔海散修,游俠,應該就是雙劍男修說的白影天驕。
個子不高,年紀不大,竟有分神修為,就是這造型有些過于不修邊幅了。
這才是純正的邋遢,完全掩蓋了他身為分神修士的強大氣場…或許,這也是一種職業需要。
與之相比,一劍狐的邋遢已經算是干凈了,完全掩蓋不了她那宛若仙神的容顏與不凡的氣場。
南海牧翔子,個子快兩米,修為是元嬰中期,比游俠弱了不少,天賦也一般,感覺有些拉胯。
不過一身明顯的富二代氣質,也算是器宇軒昂,形如蛟龍,臉上卻始終掛著一種欠揍的表情。
至于大河門慕容魚,蕭白剛穿越過來時,有聽過她的大名。
或者說,他主動搜集過天元大陸年輕貌美女天驕的資料。
大河門慕容魚,便是其中佼佼者。
大河門是天元時代至今,唯一屹立不倒、獨立運營的天階宗門。
門內有大乘老祖坐鎮,掌門也有合體修為,門內長老分神起步。
大河門控制了整條綿延十萬里的大河,與雪炎宗不可同日而語。
慕容魚則是大河門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美貌與天賦并存的天驕。
現在看,美貌是肯定比不了玉壺和一劍狐的。
一身白衣未束腰,空蕩蕩的沒什么裁剪可言。
頭頂橫插的道髻很顯眼,也漂亮,卻給人一種過于任性的感覺。
水紋眉,嫣紅寶石眼,面如無暇白玉,妝容也極樸素,極干凈,一副妥妥的高冷范。
仔細看方知是個美人坯子,而且越看越有種難以言喻、深入靈魂的內斂通透感。
身段應該是纖瘦的類型,寬敞的白衣外只能看出一點臀盤弧度。
不過,這女人有一個特別之處。
極其靈動,看似盤膝靜立不動,卻又感覺她正再飄游天地,變化萬千。
似以另一種方式融于天地,全身上下有種動靜合一、道法自然的大美。
像是懸在水里一動不動的魚,你撩她一下動一下,然后又靜止不動了…
這種女人,其實是比較少見的。
或許是個實戰利器也猶未可知。
只可惜,大河門怎么說也是道盟加盟宗門,慕容魚注定是個正派女子。
與他也沒啥關系。
仔細看,慕容魚初見到他時,微微一怔,旋即又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喝茶吃點心,稍稍給他一種天然呆的感覺。
她的情緒根本沒有修改器反應。
明顯是個好女人。
游俠也在看蕭白。
看來看去,只覺這家伙眼里只有女人,完全沒把他和牧翔子放在眼中。
他坐回桌前,杵著劍,喝著茶,有些不爽的說:
“既然有圣女大人親自去接,為何還是遲到了?”
蕭白道:
“因為有人半路把我抓去你們白影了,我喝趴了你們那位雙劍修士,才越獄逃了出來。”
游俠無話可說,只得默默吃點心。
一旁牧翔子卻沒打算認慫,他繞著蕭白來回踱步,仔細打量,眼神不善。
“聽聞蕭兄殺了道盟巡察使還能被選為道盟天驕,實在是驚為天人。”
蕭白微微頷首。
“過譽了。”
牧翔子話鋒一轉,冷聲說道:
“莫非蕭兄是靠走后門被選上的天驕,你該不會是圣女大人的親戚吧?道盟真是墮落了,若與金丹初期修為的庸才為伍,我等元嬰天驕顏面何存?”
游俠一愣,心道不對啊,剛才你把人夸成花,怎么轉頭就懟上去了?
圣女蹙眉,隱忍未發。
蕭白感覺今天是碰到傻子了。
不過,他還是禮貌的回應道:
“靠女人上位也得有本錢啊,本錢難道不是實力的一部分么?”
圣女一聽,感覺哪里不對味。
突然!
牧翔子氣勢暴漲,大笑著說:
“你這是在侮辱圣女啊,侮辱圣女便是在侮辱道盟,牧某今天倒要瞧瞧蕭兄到底有何本事能狂到這種程度!”
說罷,抬手聚集一股浩瀚的龍象之力,張手抓向蕭白的肩膀。
這家伙太離譜了…
蕭白看了那么多年小說,都沒見過這么無腦的反派紈绔。
搖了搖頭,蕭白身形一閃,恰好避開牧翔子的龍象之爪,抬手抓住他的后腦勺,向下勐地砸在桌上。
桌子完好無損。
閣頂完好無損。
帶起一陣橫向震波,瞬間散開,在四周灰霧中蕩起一圈漣漪。
乍看普普通通。
然而…牧翔子的腦殼碎了。
游俠微微皺眉。
他沒察覺到明顯的震感,只在茶杯里看到一圈圈漣漪。
可牧翔子的腦殼,真的碎了。
怎么說也只有金丹初期的修為,就算牧翔子奔著挨揍去的,沒太動真格,也不至于能一擊施展出這等力量…
一個金丹修士,竟在體術上壓過牧翔子一頭。
鮮血不住的往下流,在白玉桌沿匯成一道血色的瀑布。
牧翔子也很詫異,他是第一次見到同修為或低修為修士,能在體術上勝他一籌。
腦袋還被摁在血泊里,嘴上馬上認慫道:
“不愧是蕭兄,是牧某輸了,甘拜下風!”
蕭白沒在這人臉上見到絲毫屈辱。
最多有些驚訝。
更多的是竟是…
享受?
按理來說,腦殼被干碎,元嬰修士可以在三息內自愈。
但這家伙卻堅持用手捂著碎裂的腦殼,任由鮮血白流…
受虐狂?
仔細看,他的丹田竟有大乘境的蛟丹丹壁融合!
雖然融合的效果沒有自己好,但畢竟是大乘境的蛟丹,上古神獸,這家伙祖上太闊了。
不得不說,這家伙確實有本錢受虐。
別說自己,就算是游俠或圣女,都未必能瞬間殺他。
而且,自己這么一砸,無形中竟是在幫他打磨體魄,促進大乘境的丹壁融合度。
看來,不止是受虐狂,更是詭計多端的受虐狂。
蕭白稍稍松手,搖頭嘆息道:
“大乘境的蛟丹丹壁雖然寶貴,可惜醫師的手藝和你的天賦很有限,融合的不太行,這次算是我免費幫你打磨體魄,下次可要收費了。”
牧翔子也不覺得屈汝,或者說他在享受這種屈汝,尤其被蕭白懟臉裝逼,那種屈汝感,太棒了。
但是…還不夠!
“我就不信了,就算融合了合體境的蛟丹,你也不過是個金丹修士罷了,我不止修為碾壓你,就連融合的蛟丹也碾壓你,沒可能輸的!”
這樣說著,牧翔子瞬間張開嬰象。
近乎失控的靈壓,瞬間暴走,宛如一頭金色的飛騰龍象!
然而嬰象才張開一半,腦袋就再次被蕭白摁在了血泊里。
人,嬰象,乃至魂魄全被震麻了…
金身也隨之熄滅!
宛如一根剛燒熾的木炭被摁在了水下,嗞的一聲熄滅了。
發出嗚咽的余音…
靈壓歸于平寂。
全場鴉雀無聲。
蕭白伸出左手:
“給錢吧。”
牧翔子捂著臉。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全力嬰象,竟被一個小小金丹修士給壓制了…
太妙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命之子嗎?
區區金丹修為竟有這等力量,同時又不像被高階修士捶那樣有風險。
不得不說,這家伙簡直是幫他打磨肉身的專業人選…
一定要與此子搞好關系才是!
這樣想著,牧翔子頭一橫道:
“錢都賄賂道盟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你還真敢說!
蕭白服了,轉頭看向圣女,圣女面無表情。
又看向一旁的游俠和慕容魚。
二人皆攤手搖頭,既震驚于蕭白的力量,又震驚于牧翔子的無恥。
蕭白懂了,這家伙純粹是想借力打磨肉身。
就一白嫖客,跟看盜版小說的人一個尿性。
人家是學生,你也是學生嗎?
正在這時——
遮天蔽日的黑影徐徐落下來。
眾人抬頭看去,一艘巨大的道盟巡道船,從北邊灰霧中徐徐現身,飛臨酒樓上空。
一道溫潤的男聲從船內飄下。
“既然諸位這么有爭斗的雅興,何不與道盟本部的天驕試試?你們可以一起上的。”
“一起上?”
蕭白這才松開牧翔子的腦袋。
抬頭一看,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巡道船一躍跳出,疾墜而下。
那并非人身,分明是一臺覆蓋著一層黑色嬰象的巨型偃甲。
蕭白傻眼了,道盟也有高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