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冰窟與雪炎宗相隔數千里,地處妖盟轄地,一劍狐的體力也不支持她像之前土遁一樣的速度。
二人從林中低空御劍,一直到第二天夜里,才回到雪炎宗。
一劍狐提溜著蕭白,一躍穿過護山大陣,來到百草峰東崖溫泉邊。
溫泉外圍有數層隔絕神識與物理的毒障陣法,
一般人是進不來的。
甫一落地,蕭白便看見暮昀在池中修養,沒有穿上次的特制浴衣。
光著身子。
一丈見方的不規則池子,被夭夭的桃林和光滑的黑石合抱在中間。
黑石中夾雜的螢石發出淡淡的暖色熒光,將飄零的桃瓣映照的宛如異國紅雪,天女霏霏。
隔著桃瓣,蕭白依然沒看清暮昀這小妮子的細節。
明明已經做過那種事情了…
可是要么穿著衣服,
要么化為花魔之軀,始終沒看到人體的酮身。
倒是冷俏的小臉被泉水泡的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見蕭白和一劍狐夜襲,暮昀嚇得趕緊升起了濃霧,雙手抱胸,縮在水中,不無嗔怒的說:
“師姐,你…我在沐浴,你怎么帶師公來了…你莫要被他騙了,還以為他是正經人。”
一劍狐眼下還不知曉,暮昀便是蓮生的本尊魔女。
其實,只要深思一下便能發現,但她那個被酒水灌滿的腦子,是不可能深思這點小事的。
不過,她不需要思考,就知道蕭白不是個正經人。
畢竟,她也不是正經人。
“你的意思是說,我一個人可以來的吧?”
見暮昀小可愛正一絲不掛的縮在汩汩泉中,
一劍狐本能的湊過身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她之前留下的月印沒了…
沒愛了。
再觀暮昀的氣息,正氣昭彰,渾然天成,竟與某人的氣質有些相似。
上一次碰她時,明明感覺她氣質不像人的樣子。
這就很奇怪了…
混沌的眸光里忽然閃過一抹銳色,冷不丁感慨:
“你看起來倒比我還像人了。”
暮昀以為一劍狐知道她的魔女身份了,干脆也不裝了。
杏眼中的眸光陡然凌厲起來。
“師姐這么說,怕不是什么神仙下凡吧?”
一劍狐抿了口酒,笑盈盈道:
“你這小嘴真是抹了蜜。”
暮昀斜眸盯著一劍狐,嬌口翹起了宛若月牙兒的唇彎。
“不若師姐仙姿絕顏招人喜歡。”
蕭白感覺氣氛有些緊張,仿佛聞到了后宮里的火藥味。
這令人窒息極限攻防,使得二人完全忘了自己的存在。
為了不冷落一個人回到雪炎宗的小老婆,蕭白站在桃樹下,遠遠問道:
“師姐好像受傷了?”
暮昀聲音一冷,還在氣頭上呢。
“沒有,女人的事少打聽!”
“女人的事得和女人訴說。”
一劍狐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當著蕭白的面,順勢脫了衣服,趟入水中,在暮昀對面坐了下來,長伸了個懶腰。
濃濃水霧,加上飄零的桃瓣,融合成該死的圣光!
讓蕭白有了一種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的遐想。
該死,怎么防君子呢?
我可是經掌門真人和監國大人雙重問心認證的絕對正義之士。
吾行吾心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為正義!
對君子設防的,無疑是包藏禍心、罪大惡極的壞女人!
不行,我得盯著你們。
他理直氣壯的開啟了遙感,從暮昀的角度近距離觀察她們的罪孽。
暮昀雙臂護胸。
嬌小纖瘦的胴體紅撲撲的,優點是可愛,容易讓人憐愛,新生偉岸的男子氣概。
不過,坐在伶舟師姐盛氣凌人的身段前,她只得雙臂暗暗的用力…
擠一擠,弧度還是可觀的。
對面,汩汩泉水,搖曳波光,漂亮的桃瓣,徐徐漫上巍峨的雪山。
櫻紅的桃瓣好死不死的停泊在不該停泊的位置,再一次成為圣光。
一劍狐長臂杵著側臉,頰帶微紅、略顯慵懶的清顏宛如一張流彩畫卷,唇邊沾著水露,眸子里映著紅月。
峭立的肩胛骨顯出一抹仙舟龍骨的弧度,肌膚白皙透紅,仿佛披灑著一層猩紅月光,散發著淡淡的酒香。
蕭白終于明白,伶舟月這個名字并不違和,是被她糟蹋的違和了。
他挺喜歡暮昀小可愛的,但一劍狐這女人真的是凌駕于人類之上,說一句仙神轉世不為過。
想要懲戒她,恐不是易事。
還需努力啊…
入水后泡了會,一劍狐感覺身體舒服多了,饒有興致的盯著暮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暮昀的身子受過和她一樣的詭異震感。
“暮昀師妹不必見外,師姐我也是女人,可以打聽女人的事,讓我康康你是不是來月事了。”
暮昀猜測一劍狐想確定她到底是不是魔女,語氣微冷,反唇相譏:
“師姐的宮體狀態一樣不太好,難道也是來了月事?”
蕭白收回遙感,有點想逃。
后宮的火藥味令他窒息,一點遙感的樂趣也沒有了。
萬幸,正在這時,他的玉壺小救星來到了池邊。
“沒那么巧。”
一身氣勢斐然的青白大氅,雍容端莊的飄云髻,純欲雜糅的眸子,無不彰顯了正宮的威嚴。
論女人味,一劍狐和暮昀加一起也不夠她打的。
來到池邊,清冷寡薄的眸光在一劍狐身上輕輕一掃。
她本以為,一劍狐會在玄梟的試探中受傷,沒想到,她竟能帶著蕭白無傷逃回百草峰。
唯一不算傷的傷,竟是宮體劇烈收縮留下的后遺癥!
正常的潮汐之力是不會造成這種收縮的,除非…
她取出一枚紅色的丹藥,隔空丟給了給一劍狐。
“這種事對你來說太危險,最好別有下一次了。”
一劍狐沒動手,張口一接,便將丹藥吞入腹中。
這才感覺下身溫熱了些許。
“那你得問問你的好夫君。”
你還真敢說!
蕭白臉都嚇白了,忙朝大老婆舉起雙手,以示清白:
“弟子對天發誓,與伶舟師姐是清白的!”
玉壺斜眸看了眼蕭白。
筑基了,但重要的不是筑基。
而是那種渾然天成、與自然融為一體的曠達。
以至于,明明他的姿態、表情都很狼狽,卻有一種屹立天地,道心無愧的迷樣雄渾。
“你脫水太嚴重了,需要補鹽,隨我來。”
這樣說著,玉壺轉身步入竹林。
蕭白這才松了口氣,心道,還是上了年紀的女人會疼人。
便屁顛屁顛跟了過去,從小老婆和未來老婆的對峙中抽身,回到大老婆豐腴的懷抱中。
入竹舍。
進書房。
一路跨過書櫥暗門,直通潤澤的羊腸小徑,這才入了丹房。
蕭白前腳進了丹房,后腳就被一根雪白的狐尾給捆起來了。
懂的都懂:小別勝心婚,夫君又被兩個女人在外搶了風頭,正宮用這種捆綁玩法收回男主人的心…
蕭白喝了一肚子混合了某女人酒汗的冰水,體內嚴重缺鹽。
以這種品嘗上等海鮮的方式補鹽再好不過了!
銀白色的柔軟狐尾將蕭白憑空懸吊起,徐徐放在黑石臺上。
正是蕭白曾經被解剖的黑石臺,光滑的臺面,冰冷的觸感,還有旁置的竹簽,刀剪,藥囊…
蕭白感覺不太對勁。
一轉眼衣服也被狐尾扒了…
好在玉壺本人這次對勁了:她竟只手褪去了清白大氅,露出一抹肩猾。
蕭白看呆了,今天什么日子啊?
浩瀚無垠胴體撲面而來,比例之完美,之夸張,非人類所能發育,只能以妖族天賦來解釋。
給蕭白直觀的感受就是,比一劍狐矮,比一劍狐瘦,卻比一劍狐浩瀚!
簡直是魔鬼比例,好在她的臀圍比較清秀,茭白的雙腿纖細、修長,總體看起來還很仙的。
一劍狐是另一種比較大氣的美。
但論杏的魅力,正宮還是正宮!
蕭白穩住心緒,盤膝坐在冰冷、光滑的黑石臺上,下意識揉了揉鼻子。
“弟子身體已經缺鹽,長老若是再這樣,弟子可要缺血了。”
殊不知,此刻在玉壺的眼中,蕭白一絲不掛、盤膝而坐的姿態,竟宛如一位通天徹地、了悟大道的絕世強者。
清澈寡淡的眸子里,桃影翻飛,竟不可自抑的泛起了克制多年的媚色。
她勾身如狐,徐徐爬上了石臺,也爬上蕭白的偉岸的身軀。
如此,一人一狐便在黑石臺上,坐而論道,盤天纏地。
墻上的九尾投影搖曳不止,動靜相宜,栩栩如生。
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蕭白耳邊突然傳來一聲:
“五行均賦能筑基不容易吧?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蕭白剛想回話,一把明晃晃的刀影,落在他的臉上。
潤紅的五官霎時蒼白!
蕭白忙道:
“老婆你誤會了!我與伶舟師姐真是清白的!”
玉壺手持銀色短劍,面無血色,呼氣自寒。
一劍剜入蕭白小腹,冰涼的刀刃直入內臟…
蕭白倒是感覺不到疼,但這場面真的嚇人。
仰首看去,白淅皎嫩又浩瀚無垠的辱光搖曳不止,臉上仙姿與眸中魅色交織在一起,竟融合成一種難以言喻的杏奮媚態。
嬌潤緋紅的薄唇湊到他耳邊,輕聲如雪落:
“魔女的滋味如何?”
蕭白臉色大變,嚇得直喊:
“暮昀救我——”
可惜,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老實說,即便此刻,蕭白也并沒有感到任何疼痛,視聽與觸覺無一不是頂級體驗。
就是感覺腦子里涼颼颼的…
好怕。
“暮昀?”
玉壺微微一怔。
“看來,暮昀告訴你她的真實身份了。”
蕭白自知語失,縱有一身力量也只能乖乖就范,不敢再反抗。
劍刃融合詭異的藥靈,在他體內筆走龍蛇,精準的避開了血管與神經,與一切致命傷都差之毫厘。
劍尖直達小腹,于丹田外壁止劍。
玉壺再一次見到了這個連她也覺神奇的丹田。
“完美筑基,與之前的完美煉氣一樣,沒摻雜一絲雜質…完美的像是從未修煉過,仿佛被天道法則直接修改了修為一樣。”
蕭白嚇得不敢說話…
您也太專業了!
一劍狐靠直覺,你靠專業知識,就不能讓我穿越者留點隱私嗎?
如此看來,還是暮昀小可愛讓人心安。
身形搖曳,九尾噴薄,玉壺媚眼如絲,竟繼續分析道:
“倒是丹壁外,還殘留著細微的魔氣,要知道,我的妖力在你身上可是一點也沒看見啊…”
蕭白一聽,忙解釋道:
“不是,老婆,這道殘留的魔氣其實是一種魔功,能在人嘴里瞬間開花的那種,我特地留著施展呢,就像你的回心散一樣,關鍵時能保命。”
等等,蕭白忽然從玉壺聽到了一個不該說的詞匯。
我的妖力?
蕭白沒法假裝沒聽見,故作驚愕的盯著玉壺的臉。
“等等…長老你…是妖嗎…”
魅色如櫻紅的桃花,在玉壺眼中綻開。
“我以為你在朝歌城救那些半妖少女時,心里定是在念著我呢,原來你竟不知我是妖嗎?”
蕭白強行穩住心神,盡管他本來就很平靜。
“妖也有妖的好…雖然做了道盟監捕,但我理想的世界是不分種族,天下大同。”
玉壺心中很欣慰,伏在蕭白懷中。
“不必多說什么,自我見你的第一夜,便知你心意了。”
蕭白松了口氣,那句投名狀起了大作用了!
玉壺伏在他胸口,像是個小嬌妻。
“我只是有點好奇,你是怎么做到把伶舟身體弄成那般的?至少從你的丹田狀態我看不出來。”
蕭白貼身緊抱著玉壺,深感宇宙之浩瀚,正宮之包容。
“我最近領悟了一種至高無上的心法,叫做共鳴心法,大概可以感知天地萬物的氣息,與之產生共震,長老要不要試試?”
玉壺語氣嬌嗔,略帶醋意的說:
“你領悟心法,原來是為了討好女人么?”
蕭白搖了搖頭。
“不要小看了這心法,威力強到你無法想象,可能比伶舟師姐的潮汐之力還強。”
作為一名鉆研草藥的狐妖,玉壺對心法并無特別研究,并不知曉天地間還有這等奇詭的心法。
醋意與好奇交織在一起,化為眸子里泛起的妖靨魅色。
“口說無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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