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瘋了,絕對瘋了

　　杜飛看得出來，撒大木還在遲疑。雖然心里已經決定要報復優泰人，但報復到什么程度他還沒有想好。到底是擺擺姿態，還是真往死里搞，差別是非常大的。撒大木并不是瘋子，他在權衡利弊。杜飛卻不打算給他留余地，似笑非笑道：“我還是那句話，一不做，二不休。難道你殺人的時候，捅一刀和捅兩刀有什么區別嗎？就算你只捅一刀，捅了就是捅了，敵人只會恨你，不會因為你手下留情而感恩戴德。”撒大木沒有應聲。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問題是他壓根兒也捅不死優泰呀！就算把手里的所有飛毛腿都發射出去，也不可把優泰給抹除了。而且都打出去，波斯怎么辦？難道就不管了？還有阿美莉卡的態度呢？如果他打太狠了，阿美莉卡翻臉怎么辦？杜飛這邊能靠得住嗎？盡管杜飛信誓旦旦保證，但大家都是千年的狐貍，誰也別跟誰玩聊齋，真到關鍵時候，面對阿美莉卡，杜飛能站出來嗎？撒大木深吸一口氣，正想組織語言說出他的顧慮，沒想到杜飛先說話了：“我知道你有你的顧慮，但在這個時候正是體現你的魄力和價值的時候。只要你拿出魄力，就算阿美莉卡翻臉，莫思科也會調整對你的看法，再加上我們…”說到這里，杜飛伸手重重拍拍撒大木的肩膀：“我的兄弟，不要只考慮敵人的強大，更應該看到敵人強大外表下面是虛弱的本質。如果你是阿薩得，或者是母巴拉克，亦或是卡大佐，我不會勸說你。”撒大木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杜飛的意思。杜飛接著道：“那些人雖然也是一時梟雄，卻沒有成為阿拉白世界領袖的資格，唯獨你撒大木·侯賽因，新巴比倫的王，有機會成為中東，乃至北非的眾王之王。你雄踞兩河流域，向東抵擋波斯，向西威懾優泰，是最有希望重振阿拉白帝國的天降雄才。”撒大木的呼吸一滯，雖然他有野心，也聽慣了恭維，但像杜飛這樣，將他上升為‘眾王之王’‘天降雄才’的級別還是第一次。更何況杜飛不是他手下那些阿諛奉承之輩，以杜飛的身份地位根本沒有恭維他的必要。所以，這些話從杜飛的嘴里說出來才更令他激動。然而下一刻，杜飛話鋒一轉：“不過天將降大任之人，必定不會一帆風順，要經歷一些列磨難，考研你的意志、膽量、智慧、責任…就像當年我們剛建果，要是沒毅然打了高麗戰爭，就不可能有現在的花果。”撒大木的眼睛微瞇，腦子里不斷涌現出各種思緒。杜飛接著道：“而你…要想成為復興巴比倫的英雄，同樣不能瞻前顧后…”杜飛說到這里，終于不再言語。他已經把能說的都說了，最終撒大木怎么選擇不是他能左右的，如果撒大木就是慫了，就算磨破嘴也沒用。撒大木盡量控制著心跳，腦中想著杜飛說的一切。道理很淺顯，就算杜飛不說，他也不是不明白。可是明白是一回事，關鍵時候能做到卻是另一回事。現在究竟該怎么辦？是意思意思打發枚導彈警告優泰，順便展現一種姿態，還是按照杜飛意思，給他來個狠的？至于杜飛為什么使氣白賴拱火兒，也有他的目的。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進一步壓縮阿美莉卡武器在巴比倫的份額。雖然從戰爭開始到現在，杜飛已經賺了不少了，但真正拿大頭的，還是阿美莉卡。這個結果取決于實力和對地區的影響力。不過通過杜飛的努力，阿美莉卡的優勢并不大，從合同總額上比杜飛這邊多不多少。然而接下來情況很可能會出現變化。因為撒大木把自己的錢花光了，但仗還得打下去，他就只能借錢。當然，借錢對他來說不難，科委特、殺特這些大戶都愿意借給他打波斯。但這樣一來對杜飛的影響就很大，之前是撒大木的錢，他想怎么花怎么花，日后借來的錢可不是他說了算了。很可能殺特、科委特給他的貸款，到撒大木手里就直接變成了武器彈藥。而殺特和科委特的跟杜飛可沒什么交情，屆時杜飛再想拿大訂單就不容易了。他必須未雨綢繆，最好利用這次優泰襲擊巴比倫，讓阿美莉卡不得不選邊站隊。而在巴比倫和優泰之間，阿美莉卡不可能選擇巴比倫。同時將戰爭擴大化，把沙特、科委特，以及其他阿拉白果家拉下場。到時候殺特、科委特考慮輿論影響和民心所向，將不得不保持與阿美莉卡的距離。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杜飛的消防器材公司才能拿到更多訂單。撒大木作為中東地區最頂尖的人物，當然能想到杜飛這些心思，卻并不影響他在這件事上的決斷。最終，事態擴大化，還是大事化小，仍取決于他自己的利益。而杜飛給他畫的，成為重振阿拉白帝國英雄的大餅，該說不說威力實在太大了。雖然杜飛從頭到尾只字沒提‘皇帝’，卻又時刻暗示撒大木，一旦他這次成功了，不僅會成為英雄，更會親手締造一個全新的阿拉白帝國，而他…將會成為莫哈默德之后，又一個獲得真神認可的皇帝。這對撒大木吸引力實在太大了。原先的撒大木雖然有野心，但他的視野并沒有那么廣闊，更多還是盯著巴比倫內部的一畝三分地，最多也就想著把科委特變成他的一個行省。杜飛這次卻給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并且機會就在眼前。干還是不干！撒大木陷入了糾結，風險太大了！收益同樣誘人，究竟該怎么辦？一時間，兩人陷入了沉默，撒大木的臉色陰晴不定，眼神也變得飄忽，不知在想些什么。杜飛也沒催促，耐心等待他抉擇，實際上心里也很忐忑，后續究竟是喝湯還是吃肉就看今天了。一旦撒大木選擇大規模報復，很可能會徹底改變整個地區形勢，此時杜飛也沒法預料后續會發展成什么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中東的沖突加劇，對于花果來說，應該利大于弊。一旦把殺特、科委特這些果家都拉下場，阿美莉卡正在暗中推進的，讓沙特大規模增產石油，來平抑期貨市場的計劃，將會遇到更大困難。在杜飛穿越前的世界，阿美莉卡此舉一下把石油價格從40多美元打到10美元左右。而一旦殺特本身受到戰爭威脅，這一效果必然會大打折扣。期貨市場本身就是信心的博弈。屆時就算阿美莉卡親自下場，也不可能把油價打到10美元。維持石油價格相對穩定，目前對花果、速聯都有好處。大概十多分鐘，撒大木終于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終于下定決心，看相杜飛道：“杜，你說得對，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目前我手里還剩八十多枚飛毛腿，我給優泰打過去一半，剩下一半防備波斯。”杜飛聽了，嘬了嘬牙花子：“一半…四十枚導彈要我說，攏共還不到一百枚，還留什么一半，你剩四十枚導彈，能把波斯的怎么樣？還不如一口氣全扔優泰去，把氣勢打出來，讓人不知道虛實，更不知道你手里還有多少導彈。”撒大木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很有道理。可這一下都扔出去，他兩手攥空拳，總是心里不安。杜飛猜到他擔心什么，立即接著道：“至于導彈…我在古晉還有三十多枚，是我們自己用的，性能絕對比飛毛腿強，等下我打電話，都給你送過來。”杜飛沒提錢，撒大木也沒提，但倆人都清楚，這可不是白‘送’。即便如此，也讓撒大木眼睛一亮，花果自己用的導彈！有一說一，花果在導彈技術上肯定比不上阿美莉卡和速聯，但問題是阿美莉卡和速聯可不會把最好的導彈擺到貨架上。所以在外貿市場上，實際杜飛這里出去的導彈，與阿美莉卡和速聯的外貿型號也大差不差。而這次杜飛這三十多枚自用的型號，性能自然要比外貿型號強大。打消后顧之憂，撒大木終于下定了決心。…三天后，東地中海的海灘上，許多優泰人正在享受星期日下午的愜意時光。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正在海里游泳的中年男人在并不深的海水里站起來，露出了滿是胸毛的上半身。他愣愣的仰著頭，看向西東邊的天空。旁邊一個比基尼大媽似乎想跟他搭訕，發現男人的表情不太對勁，也跟著仰頭看去。隨即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此時有更多人看到，從東邊的天際先冒出幾個亮點，緊跟著就是拖曳的熾熱氣流。對于三面皆敵的優泰，人們很快反應過來那是什么，尖叫起來：“導彈！那是導彈！”霎時間整個海灘都躁動起來。與此同時，在特拉維的街道上，聽見防空警報的人們開始跑向附近的防空洞或者地鐵入口。雖然優泰號稱全民皆兵，又被西方媒體吹噓的民眾素質多高，多么臨危不亂。但真遇到這種情況，大部分人都是懵的，亂哄哄的尋找避難所。尤其第一枚飛毛腿落下來，擊中了一座城區中心十幾層高的大樓。重達一噸的戰斗部轟然爆炸，頃刻間熾熱的火焰吞噬了整個大樓，強大的爆炸沖擊波向四周擴散，附近來不及疏散的人被沖擊波卷起，好像被重型卡車撞飛，當場人就死了。大樓里的人大部分當場就被炸死了，其余的也被壓在了倒塌大樓的下面。僅僅十幾秒，距離這里大概一公里的地方，另外一枚飛毛腿導彈落下。這里是一處商業街，正在舉行某個大品牌的活動，在防空警報響起的時候，聚集在一起的人們，根本來不及跑。不少人因為混亂踩踏，還沒等導彈落下來，就先受傷了。哀嚎和尖叫聲不絕于耳，直至十幾秒后，轟隆一聲巨響，一切歸于安靜。這片商業街瞬間方圓百米成為一片死域…特拉維的郊區，優泰空軍的機場，在警報聲中防空炮和防空導彈同時開火。然而這個時候優泰還沒有鐵穹系統，面對巴比倫發射來的導彈，只能用這個年代還不那么可靠的點對點防空導彈和密集的防空炮火力抵御。一般情況，只有一兩枚導彈來襲，他們的防空還能發揮一些作用，但這回撒大木一次發射了幾十枚導彈，都集中在兩個重要城市，瞬間形成了飽和打擊，八十多枚飛毛腿導彈，最終被防空導彈和防空炮摧毀的只有九枚。其余的，有三枚出現故障半路墜毀，剩下七十二枚導彈全落在目標范圍內。…特拉維地下十幾米，目前掌握優泰權力的梅納赫臉色鐵青，氣急敗壞的咆哮：“究竟是怎么回事！該死的…”一分鐘前，他被特勤人員狼狽的帶到這里。一旁的，穿著半袖軍裝的官員也一臉懵，到現在也沒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從導彈來的方向猜測是從巴比倫打來的，之前他們剛襲擊了位于木塔茲的蘑菇工廠，撒大木完全有理由對此進行報復。這時，地面上的導彈爆炸還持續，八十多枚飛毛腿導彈前后分成兩個波次，雖然這處指揮所在地下十幾米深，依然能夠感覺到地面的動靜。梅納赫陰沉遮臉，已經認定了這是撒大木的報復，在中東沒有其他人能一次拿出這么多地對地導彈。“該死的，撒大木那個碧池，他瘋了嗎！”梅納赫牙齒咬的咯吱吱直響：“阿美莉卡人呢他們不是保證，撒大木不會報復嗎？”一旁的眾人啞口無言，在這之前他們也堅信，有阿美莉卡的威懾和斡旋，撒大木吃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沒想到會弄成這樣，此時他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撒大木瘋了，絕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