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全是虛的,沒一點實質東西

　　杜飛滿臉笑容，迎上去道：“我親愛的崔西，你還是這么漂亮。”崔西笑著跟杜飛擁抱，說了一聲“謝謝”。隨即杜飛看向同行的愛德華，兩人也擁抱了一下：“愛德華，好久不見，祝賀你成為能源部的首席法律顧問。”愛德華微笑著，一身西裝看起來更加儒雅沉穩。雖然尼可卸任了，但他的正治資源還在，相比杜飛穿越前的世界，尼可家族的子侄發展的更順利。像愛德華，雖然也在幾年后拿到了能源部的項目，卻遠不如現在早早成為首席法律顧問，為日后成為議員或者競選州長夯實基礎。寒暄后，三人落座。崔西開門見山：“杜，你應該知道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杜飛放松的靠在沙發上，聳了聳肩：“當然，你不用向我道謝。”崔西一愣，跟丈夫交換一個眼神，有些莫名其妙。杜飛解釋道：“是你父親開創性的打破了固有的藩籬，令花果與阿美莉卡實現破冰，這是尼可大統領最大的正治遺產。”說到這里杜飛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所以，阿美莉卡與花果打交道永遠繞不開尼可家族，你和愛德華才會出現在這里，難道不是嗎？”崔西嘴角抽了抽，她不得不承認，杜飛說的沒錯。杜飛接著道：“如果我沒猜錯，在咱們見面之后，尼可閣下很可能再次造訪京城。”崔西夫婦心中一凜。杜飛的確猜對了，面對杜飛突然在殺特出牌，阿美莉卡的反應非常快，崔西夫婦只是打前站，接觸杜飛，試探態度，后續尼可極有可能以前大統領身份出面斡旋。以阿美莉卡的正治生態，這次讓崔西夫婦出面，后續請動尼可前大統領，各方都要付出相應的籌碼。所以杜飛才說不用謝，因為這次杜飛在中東的做為，客觀上極大加強了尼可這位前大統領在萬圣屯的影響力。崔西無奈，看向丈夫。愛德華笑呵呵道：“杜！我們是最親密的朋友，所以來這里的才是我和崔西。不得不說，你這次真是…太突然了，讓我們很難辦。你是知道的，殺特與阿美莉卡的關系…”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很清楚，殺特是禁臠決不允許任何人染指。杜飛當然知道阿美莉卡的能源集團有多強大，在殺特牽扯的利益有多大。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盯上殺特，沒有足夠多的利益牽扯，阿美莉卡怎么肯上牌桌呢他們要是不上牌桌，怎么保障杜飛后續的計劃。現在的世界規則是二戰后雅爾塔體系的延續，本質上是阿美莉卡和速聯聯手維系的世界規則。在這個體系下，過去的英果、法果建立的殖民帝國必然崩解。作為未來具有發展潛力的花果，必須是混亂且衰弱的。然而，花果卻是戰后，唯一打破這一體系規則的存在。趁著46年到49年的短暫窗口，以雷霆萬鈞的勢頭，完成了果家的蛻變，繼而借助意識形態，獲得了速聯的短暫支持。但這種支持必然是短暫且不可持續的，因為本質上花果的存在，就是現存體系的一個bug，阿美莉卡和速聯都想處理掉這個bug卻處理不掉。現在阿美莉卡和速聯已經默認了花果的地位，既然除不掉就只有把‘不合理’變成‘合理’納入體系，才能繼續維持整個體系的運行。現在正是這個階段，從1971年恢復聯合果席位，一直延續到現在。為了整個體系的穩定，阿美莉卡和速聯都會付出一些利益。這次杜飛敢在殺特伸手，就是基于這一形勢做出的判斷，同時也是對阿美莉卡的一次極限試探。他要看看阿美莉卡底線在哪里。如果最終在殺特讓步，說明阿美莉卡的真正情況遠沒有看起來那么好。如果阿美莉卡態度強硬，杜飛也不會一味堅持跟殺特的合作，反正他本來也沒付出什么，全憑一張嘴忽悠。杜飛道：“當然，愛德華，我非常尊重阿美莉卡在全世界范圍的領導地位和利益訴求。”愛德華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這句話杜飛經常掛在嘴邊，要是不知道這貨的所作所為，還真會誤以為他對阿美莉卡有什么特殊感情。但愛德華知道，杜飛這個家伙只是順嘴一說，承認阿美莉卡的領導地位和利益訴求的前提，是不能損害他自己的利益。愛德華道：“杜，我們是朋友，我和崔西這次來也是以朋友身份來找你。你應該知道這次你在殺特的行為動了許多人的奶酪，甚至有些人已經在叫囂…”杜飛笑著接茬道：“叫囂要把我人道毀滅？”愛德華攤開手算是默認了。杜飛不以為意道：“那些老混蛋，他們瓜分對越果的戰爭撥款時都說我是最忠實的朋友來著，因為這點事兒就要翻臉？預算委員會每年對越果的撥款有多少你們比我清楚，最后到我手里的只有五千萬，這點錢怎么打仗？這筆錢京城肯定不會承擔，我再不想點辦法，早就打不下去了。”愛德華和崔西倒是沒想到杜飛把這兩件事聯系到一起了。言外之意就是威脅要撂挑子。一旦真臘戰事結束，這筆戰爭撥款自然也就沒了。阿美莉卡每年只給五千萬美元，讓杜飛在真臘跟越果打仗，明眼人都知道，那根本不夠。杜飛偏偏就打了，而且一打就是幾年。這場戰爭的勝負，在阿美莉卡有些人眼中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每年的果會撥款。十多億美元的預算撥款，最終落到杜飛手里的只有五千萬，其他錢哪去了？這也是杜飛敢在殺特伸手的一個原因。在阿美莉卡內部，有不少人因為他吃到了好處，形成了利益鏈條。這還不包括杜飛主導的，從波斯向外運輸石油的業務，以及勾連崔西等權貴子弟合伙的新石油公司…所以此時找來的才是崔西夫婦，而不是clA或者摩撒的。當然，即使是clA或者摩撒的來了杜飛也不怕。…與此同時，哈立德國王的辦公室內。薩拉木王子敲門進去：“兄長，他們已經進了杜飛住的酒店。”這次關于杜飛的接待，以及相關工作由薩拉木王子全權負責，由他直接向國王匯報。哈立德挑了挑眉，本來有些昏昏沉沉的，一下子精神來。畢竟是七十多歲的老人，身體狀態和精力越來越差。但多年積累的經驗讓他堪稱老謀深算，跟杜飛見面商談的一些細節，就是他故意放出去的。他要看一看阿美莉卡的反應，從而做出下一步判斷。然而，哈立德心里預想了多種情況，強硬的，懷柔的，唯獨沒想到，會是崔西夫婦親自乘坐私人飛機過來。這是什么概念！尼可可不是一般的卸任大統領，他現在才六十六歲，而且身體非常健康，卸任后幫助現任大統領上位，本身依然擁有非常高的聲望和影響力。崔西夫婦不可能是擅自行動，他們代表的是尼可家族。哈立德國王地垂下眼眸陷入思忖，此時他才真正意識到，關于杜飛的提議，并非天馬行空，而是真正的，具備可行性，只是到目前，這種可行性的概率依然不高。后續還要看阿美莉卡的態度，以及杜飛能不能頂住來自各方的壓力。過了半晌，哈立德國王只回了一句：“知道了”薩拉木王子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也沒敢多問，只能退了出去。…另一方面，杜飛這邊。崔西和愛德華在確認杜飛關于向殺特提供雇傭軍的態度后，并沒有在這件事上一味糾纏。實際上他們兩個就是打個前站，真正決定事態發展的既不是他們，也不是杜飛。因為這件事已經上升到了戰略高度。早就不是五萬人和每年二十億美元的事情了。下一步，尼可私人訪問京城才具有決定性意義。相信阿美莉卡要維護在殺特的絕對權威，阻止杜飛的雇傭軍計劃實施，就必然在其他地方讓渡利益。隨即崔西夫婦話鋒一轉，提到了杜飛向撒大木提供武器的問題。這才是他們這次來的真正目的。“杜，這次撒大木向優泰發射的飛毛腿導彈造成巨大損失…”崔西語重心長，眼睛注視杜飛的反應。杜飛心下了然，淡淡道：“我們有句諺語，叫打人無好手，罵人無好口。既然優泰先出動戰機襲擊巴比倫，就該做好遭到報復的準備，損失再大，死人再多，都是他們的抉擇，難道不是嗎？”屁股決定腦袋，立場決定態度。關于這件事，杜飛與崔西夫婦看法不在同一個頻段。愛德華道：“杜，你說的沒錯，但是…你應該懂的，我們與優泰的關系，有一些人希望你能停止與撒大木的武器交易。”杜飛“嗯”了一聲，似乎在等愛德華的下文，愛德華卻說完了。“完了？”杜飛挑了挑眉。愛德華露出一抹苦笑，他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他們要求杜飛停止跟撒大木的交易，卻并沒有提供對應的補償，以他跟杜飛打交道的經驗，根本沒戲。杜飛倒沒生氣，笑呵呵道：“還真是…崔西，愛德華，他們就沒說有什么條件？總不能他們動動嘴皮子，我就得乖乖聽話吧”杜飛并沒有針對崔西夫婦，他們就是傳話的。雙方關系不錯，還有利益相關的合作，沒必要因為帶個話弄得急頭白臉的。愛德華道：“杜，我很抱歉，但總有些人自以為是，認為全世界都該依照他的意愿運轉。”杜飛不以為意道：“我們是朋友，朋友就該互相體諒，我知道有些事你們不好拒絕。不過，你回去告訴那些人，問問他們知道我跟撒大木的交易能賺多少錢嗎？那是上百億美元！”說著視線轉向崔西：“親愛的，我不管他們是誰，華爾街的銀行家，還是什么狗屁參議員，誰攔著我賺錢，我就要誰的命！”崔西心中一凜，她第一次見到這種狀態的杜飛。之前交往，杜飛從來都是翩翩君子，面帶微笑，彬彬有禮，宛如一名紳士。此刻，杜飛雙眸中卻是化不開的殺機，宛如一頭擇人而噬的餓虎。但只一瞬，杜飛氣質一變，臉上復又露出笑容：“當然，如果他們愿意補償我的損失，也不是不能談，都是朋友嘛”這一上一下的，把崔西弄得不知道該說什么。愛德華深吸一口氣，早就預料到是這個結果。不過他這次跟崔西來也不是全無收獲。事實上，讓他們來就是最大的收獲，杜飛不會讓他們空手而歸。果然，杜飛在斷然回絕后，立即給出一顆甜棗。杜飛道：“關于雇傭軍的問題，在我眼中就是一門單純的生意，并不附帶任何正治條件和企圖，說白了就是用殺特的錢去補貼我在真臘戰場的消耗。”杜飛這話半真半假。繼續道：“這支雇傭軍是殺特王室買的一個心理安慰。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們。”崔西夫婦一愣，這話從何說起？杜飛解釋道：“要不是你們在波斯的吧列為出事后，采取的放任，綏靖的態度，讓殺特家族產生了危機感，壓根兒就不會有雇傭軍這事。”崔西夫婦面面相覷，心說合著都是我們自作自受唄杜飛又表示，理解他們的擔憂和關切，可以承諾雇傭軍在沙特期間，阿美莉卡可以派出一定數量的觀察員。與殺特和南洋聯邦組成三方小組，在聯合果的框架下對雇傭軍進行一定程度的約束。這是杜飛給崔西夫婦的面子，大老遠來一趟，別空手回去。而且這對杜飛沒什么影響。首先，雇傭軍計劃能不能成還在兩說，這方面給出一些讓步暫時都是空頭支票。再則，真要事情成了，就算杜飛不主動說，難道阿美莉卡就不派人監視了嗎？還不如索性放到明處，用聯合果的名義來做，還能有些牽制。說白了，全是虛的，沒一點實質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