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軍和小當對杜飛的印象還停留在四合院的街坊這個層次。小軍的印象更深,當初他雖然年紀小,卻相當早熟。記憶中的那個妹妹病的迷迷糊糊的夜晚,杜飛和朱婷的出現改變了他和妹妹的命運。后來他知道,那個人是住在后院的,是街道辦的干部。即便接觸不多,他也一直牢牢記著這個恩人,直至杜飛結婚,從院里搬出去,就幾乎沒了見面的機會。再后來一大爺調到8270廠成了副廠長…相比起來,小當對杜飛的印象最深的則是杜飛教育她哥的場景。她那個比牛還倔的大哥,誰也不服,就服杜飛。這兩年各自上學,分開了,還差著,原先棒桿兒在沒人的時候‘杜叔杜叔’的掛嘴邊上,仿佛杜飛放個屁掉地上,他撿起來聞聞,都得說是香的。就在小軍和小當嘀嘀咕咕說著杜飛的時候,杜飛一行人已經進了技校里面。杜飛是第一次來,里邊跟這個年代的學校差不多,教室和宿舍是一趟趟的尖頂平房,冬天沒有供暖,還在燒火爐子。房子頂上冒著一溜溜灰色的煤煙,空氣中帶著些微嗆鼻的味道,混雜著冬天特有的寒冷味道,并不難聞。進門后,不遠處是操場,有一個班正在上體育課。讓杜飛微微詫異的是,特么上體育課就上唄,一個個都背著槍是幾個意思?清一色的56半自動步槍,雖然隔著挺老遠,但杜飛的眼神好,看出那些槍保養的都不錯,不是樣子貨。操場地面更不可能是塑膠的,是用灰色的爐灰渣滓墊平了,再夯實的。這種操場杜飛穿越前很小的時候見過,卻一直不大理解,為什么用爐灰渣。這東西起土不說,還有不少棱角,不摔跤還好,只要摔了跤,衣服磨破了是小,弄不好就得掛彩。杜飛在校園里轉了一圈,還扒窗戶看了看教室里面的情況。沒等走完一半,心里就已有了決定,這邊的學校沒什么保留的必要了。不管是場地大小,還是各種硬件設施,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工廠技校,沒有給杜飛帶來任何預料外的驚喜。唯一比較滿意的,就是學校里的教學秩序不錯,教室里老師講課,學生聽講,都很規矩,并沒有出現一些幺蛾子。轉完了一圈,趙校長連忙道:“領導,您能蒞臨指導工作,是我們學校的榮幸,請您到會議室給我們學校的教職工講幾句。”杜飛卻擺擺手道:“講幾句就算了的,以后有機會。”趙校長有些失望,卻不甘心,忙又道:“那您看,這眼瞅著中午了,要不今天在學校食堂吃一口?也了解一下咱們學生的伙食情況。”杜飛笑了笑,這個趙校長五大三粗的還怪會說話,留吃飯不說留吃飯,還了解學生伙食。真要留下,給杜飛準備的,能跟學生們是一樣的?杜飛卻沒心思在這里吃那一口,再次道:“吃飯也算了,今天還有別的事,不過趙校長,近期咱們公司會有大動作,其中會有涉及到學校的,你可得有心理準備。”趙校長一愣,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了主管后勤的副廠長,心里有些忐忑,不知是好是壞。杜飛拍拍他肩膀,笑著道:“別擔心,是好事,我準備擴大咱們學校的規模,爭取升一升格,直接改成大學。”在場的人一聽全都驚了一下,杜飛來之前并沒透露這個想法,包括楊廠長在內都給打個措手不及。趙校長有些懵,直至看著杜飛要走,才回過神兒來,連忙送了出去。再次回到車上,跟杜飛同車的楊廠長不由問道:“領導,您剛才說…要把咱們廠的技校升級成大學,這…”雖然每個字都聽清楚了,但楊廠長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畢竟這可不是小事。廠子里辦一個技校這都沒什么問題,但是正經的辦一所大學,那是需要經過上級部門,一層層審批的。再就是師資力量,對于消防器材公司來說,錢什么的完全不是問題,甚至單是8270廠的賬上,就躺著好幾千萬存款。真正的難題其實是老師,要想撐起一所大學,就憑現有的這些老師,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尤其是這種新開張的學校,至少要有一名國內頂尖,甚至國際知名的專家領銜,再加上一批行業內的專家大牛,才有可能把這一攤子支起來,再經過十幾年發展,才能獲得認可。然而,杜飛這里卻輕描淡寫的點點頭:“是,我就是要辦大學,以理工科為主,尤其是工科,有針對性的,培養我們需要的工程技術人員。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消防科技大學,初步投資一億元…”楊廠長聽到這里,不由得一臉愕然,后面杜飛說了什么都沒太聽清。要說一億元對于整個8270廠來說也不是多了不得的大錢,可是拿這筆錢來辦學校,還是有點夸張。現在國內最頂尖的燕大、水木才有多少錢,杜飛甩手就是一億。杜飛則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道:“這是先期資金,隨后每年投入科研和技術改進的資金都不會少于五千萬。”如果按照工資計算,這時候三十元錢差不多相當于后世六千,一年五千萬可就是上百億元的科研投入。這筆科研資金在全世界或許排不到前面,但在這個年代的國內,絕對是首屈一指的。如果真能做到,就算拿錢砸也能砸出一個一流的大學。從8270廠回來已經是下午了。杜飛中午跟楊廠長幾個人吃了一頓工作餐,四菜一湯,相當簡單。完事回到單位,卻沒回辦公室,而是一拐彎進了沈佳寧的屋里。“佳寧姐”杜飛叫了一聲。沈佳寧正在低頭看資料,到冬天建筑公司雖然都停工了,但是明年的規劃,開春的工程安排,還有等等等等,都需要沈佳寧把關。尤其住宅樓不同于別的,這是讓老百姓去住的,而且一住就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決不能出錯。這個時候,在房子上并沒有其他的想法,至少在沈佳寧這里,蓋房子必須萬年牢,一房傳三代,人沒了,房還在。至于說過一二十年就換新房,那不存在。“嚇我一跳,干啥呀?風風火火的。”沈佳寧抬起頭。杜飛嘿嘿一笑,一屁股坐到沈佳寧的辦公桌對面:“姐,跟你商量個事兒。”沈佳寧看他這樣就知道沒憋好屁,撇撇嘴道:“有事兒就說,別給我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杜飛身子前傾,雙手疊放在辦公桌上,好整以暇道:“姐,我想把水木和燕大旁邊的地拿下來,規劃一個新校區。”沈佳寧皺眉,沒搞懂杜飛的意思:“什么新校區?”杜飛這才仔細解釋,把技校升級成消防科技大學,校址就放在燕大和水木旁邊。沈佳寧乍一聽還以為杜飛開玩笑,但是看他的樣子,似乎不太像,確認道:“你是說真的?”杜飛道:“當然是真的,這是我們的大學,專門為我們培養需要的人才,未來在校人數會超過四萬,每年畢業生超過一萬人,我們可以優中選優。初期我準備投入一億元,就建在水木和燕大旁邊,新校區的面積要比他倆架起來還大!所以,姐,你無論如何一定要幫我把地給拿下來。”聽到一億元,沈佳寧倒是沒吃驚,卻也明白杜飛并不是開玩笑。不由得皺眉道:“搞大學可不容易,土地校舍這都不難,可問題是老師從哪來?總不能把8270廠的技校遷到燕大旁邊,掛上一塊牌子,就成大學了吧”杜飛卻早有打算,壓低聲音道:“要不說現在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呢你說這些我都想好了,直接讓人在京城邀請理工科的專家教授,再就是那些身份比較特殊的,可以從外地找回來,先用校工的身份,工資待遇全都正常,比照教授副教授發放…”沈佳寧聽他吧啦吧啦,滔滔不絕,還真是深思熟慮過。而且杜飛說的沒錯,要是別的時候,想辦這個大學,還真是不容易。畢竟人才難得,一個蘿卜一個坑,輕易上哪弄那么多專家教授去。這個年代的專家教授可不是將來那種名聲臭了的,這時候但凡提溜出來一個,能力和操守都是一等一的。而且杜飛也考慮到現實情況,先不給職稱,待遇上找補。首先就是在新校區內規劃三十棟教工住宅,一棟樓三個單元五層,一共三十戶。不算公攤,每戶三室一廳,居住面積都在一百平米以上。三十棟樓就能解決一千名教職工的住房問題,不說旁的,單是這個,就足夠有吸引力。現在京城多少大學老師擠在雜亂的筒子樓里,好幾戶共用一個衛生間,在走廊里搭爐子做飯。更別說那些因為種種原因,已經下放到外地的。再就是那些知名的專家,如果實在挖不來,也可以兼職上課,反正咱們有錢,按課時給算錢。沈佳寧稍微往后靠了靠,防止杜飛的吐沫星子崩她臉上。提醒道:“這不大好吧咱們這么挖人,別的兄弟單位怎么想?”杜飛撇撇嘴:“管他們怎么想,同行之間才是赤裸裸的仇恨。”沈佳寧一愣,噗呲一聲笑了,嗔道:“凈是歪理,到外邊可不敢這么胡說八道。”杜飛嘿嘿,接著道:“其實真沒什么不好,這些同志的知識都是果家寶貴的財富,讓他們發揮更大的價值是我們的義務,只在一個地方教學,怎么發揮全部價值。”沈佳寧無言以對,只能表示你說的對。杜飛趁機把建設規劃新校區的事,一股腦的全都交給她了。首先就是土地的問題,剛才杜飛痛快,直接大手一揮,要比水木和燕大加起來都大,但能不能批下土地,卻不是他說了算。沈佳寧才反應過來,合著你上我這來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具體吃苦受累的活兒全讓她去做。“你想啥呢”沈佳寧沒好氣道:“你當規劃局是我開的,你說要土地就要土地,還比人家加起來都大。”杜飛混不吝道:“嘿嘿,這不是有你嘛”沈佳寧白了一眼,都看不見黑眼仁了,真是拿他沒轍,最終只好答應:“等今晚上我回去問問干媽,能不能行我可不敢給你打包票。”杜飛一聽,就知道這事兒八九不離十,要是真不成沈佳寧不會去驚動姜主任。等杜飛心滿意足走了,沈佳寧才“唉”了一聲,心尋思今天晚上回去怎么說。別看她剛才答應的痛快,其實這件事可一點也不簡單。…晚上,不到五點外邊天色就擦黑了。沈佳寧先給她姐打個電話,說晚上回姜主任那邊,不用給她留飯了。沈佳興也沒多問,只在電話里應了一聲。沈佳寧在單位讓司機送她一趟。等到地方,外邊的車不讓進,沈佳寧從車上下來步行進去,進門叫了一聲“媽”。事先通過電話,姜主任知道她來,正跟屋里包餃子,笑著道:“快洗手去,跟媽一起包餃子。”沈佳寧應了一聲,麻利兒的脫了大衣,到衛生間洗干凈手,笑瞇瞇道:“媽,什么餡兒的?”“芹菜豬肉,你最愛吃的。”姜主任一邊說著,一邊捏了一個餃子放在蓋簾子上。沈佳寧說了聲“謝謝媽”,伸手跟著一起包。姜主任問道:“今兒不年不節的,突然要回來,是有啥事兒?”沈佳寧也沒拐彎抹角,直接把杜飛要辦大學的事兒說了,末了道:“我也是拗不過,只能被他央著來找您。”姜主任笑道:“他倒是規劃長遠,居然要建大學!”沈佳寧道:“媽,您覺著這事兒能成嗎?我怎么總覺著有點虛呢?”姜主任放慢手上動作,沉吟道:“能不能成不好說,不過…那么多錢砸下去,總歸能有個動靜。說起來,他還真是有能耐,出去兜了一圈,就能帶回來十好幾億,還是美元。”提起這個,沈佳寧也來了興致,小嘴兒吧吧兒的說起來:“早前我也覺著他那些事兒有夸大其詞的嫌疑,但自從去了他那個公司,還真是…別的不說,就他甩給我那個建筑公司,咱們過去,一建、二建、三建,這么些個單位,蓋樓蓋的也不少,哪個玩出新花樣來了…”沈佳寧吧啦吧啦的說,沒注意姜主任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忽然打斷道:“佳寧,長這么大都沒聽你這么夸過一個男人。”沈佳寧戛然而止,臉頰緋紅,嗔道:“媽您說啥呢人是有家的人,我…我哪有別的想法。”提起這茬兒,姜主任嘆一口氣,順手又捏了一個餃子,低頭道:“佳寧,這些年苦了你了,還有你姐,我疏忽了,沒早給你們定個良配,弄到現在…”沈佳寧有一瞬間的不自然,立即掩飾過去,噘噘嘴道:“媽,您說啥呢我一輩子陪著您。”姜主任笑道:“說什么傻話,我都土埋半截子了,你還年輕,日子還長,陪著我干啥。”沈佳寧低著頭包餃子,沒做聲。姜主任又問:“你實話跟媽說,真喜歡杜飛?”沈佳寧一跺腳:“媽您還說,我可真生氣了!都說了人杜飛是有家的,難道您讓我犯錯誤?”姜主任撇撇嘴道:“那小子是什么德性別說你不知道,軋鋼廠那個小寡婦,怕是還不止吧再說,自古英雄配美人,你要是真想,干媽給你做主。”沈佳寧心里一凜,有些慌,連忙道:“媽,我真沒有,再說…我都啥歲數了,這輩子也不指著嫁人,對他就像看弟弟一樣,真沒別的心思。”姜主任見她說的堅定,無奈道:“罷了,且由著你吧,男女這些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到底是什么心思你自個知道。媽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要是真沒那意思,你慌什么?是怕捅破了窗戶紙,弄不好連現在的關系都維系不下去了?”沈佳寧被說破了心事,低頭不吱聲,半晌小聲道:“媽,現在就挺好,真的!”姜主任又嘆一聲:“你自個將來不后悔就好,咱們女人漂漂亮亮的也就這幾年,別誤了自己。”“嗯”沈佳寧蚊子似得應了一聲。…第二天,杜飛一早上來到單位。昨天夜里又下了雪,雖然下的不大,地面卻特別滑,一路上過來看見好幾次自行車滑倒。正趕上上班,人特別多,那真是一摔一大片。好在這時候人皮實,冬天穿的又多,倒也沒人受傷。杜飛走進單位,正好遇上沈佳寧也剛來,不知怎么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匆匆打聲招呼就進屋了。杜飛也沒多想,現在他腦子里全是技校升大學的問題。要把一個廠辦技校變成一所大學,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最主要的還是‘人’。就像當年的‘西南聯大’一路從京城到長紗,又從長紗到云省,顛沛流離,卻凝而不散,只要人在,學校就在。與之對比,曾經的東北交通大學,當年也風光一時,但人都被東洋鬼子打沒了,死的死,散的散,即使學校的校舍還在,學校卻沒有了。杜飛思忖一夜,最終還是得從東北入手。拿起電話撥了出去,轉接了一次后,終于打通了:“喂,趙哥,我杜飛…”電話那邊,趙玉田沒想到杜飛會給他去電話。自從上次通過趙玉田在北大荒找到火炮專家譚志高,杜飛就沒怎么跟那邊聯系。倒不是杜飛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主要是太忙了,隨著身份變化,不可能一直維系原先的社會關系。比如之前,跟杜飛關系都不錯的,汪大成、牛文濤,到現在已經鮮少聯系了,甚至楚成那邊,也差不多。層次不同了,硬往一起湊都會覺著別扭。這也是為什么在中學畢業的時候,都信誓旦旦說要常聯系,到了大學后卻漸漸斷了。不同的生活環境,不同的人生機遇,已經很難找到共同語言了。趙玉田有些驚喜,杜飛主動打電話給他,肯定是有事兒,不會找他閑談。而現在,能給杜飛幫忙,對他甚至整個趙家都是難得的機會,這是非常珍貴的人情往來。杜飛沒客氣,簡單寒暄后直接問道:“趙哥,你那邊的農場…放下去的人…對,不要文史類的,只要理工科的…”趙玉田聽明白杜飛的訴求,奇怪道:“我說,你要這些人干啥?這嘎達是啥情況你比我清楚,輕易可不敢碰。”杜飛聽出趙玉田的好意,笑著道:“趙哥,謝謝你,我知道分寸…”就把準備把廠辦技校變成大學的想法說了,并且再次強調,只要理工科專業。趙玉田松一口氣,如果只是理工科倒也沒什么打緊的,再說以杜飛的能耐不至于踩到這種坑里,索性拍著胸脯答應:“你放心,這事兒包我身上,你要多少人?”杜飛就知道,先找趙玉田準沒錯,以趙家在黑省的人脈,絕對事情辦的妥妥的:“只要符合條件的,有多少,要多少。”趙玉田正偷空喝口水,一聽這話差點沒噴了:“我說,兄弟,這可得好幾百人吶!再拖家帶口的,得有好幾千,你能吃下來?”杜飛胸有成竹道:“這你放心,我準備在新校區先建三十棟教工樓,三室一廳的標準,只要來了,就給分房,另外工資待遇參照他們原先職稱再給加一級。”趙玉田一聲“我艸”脫口而出。特么他現在還沒混上三室一廳呢這個年代遠不像后世,即使是趙玉田這種出身,也得在規則內獲取資源,包括楚成在內,僅靠單位分房,也是兩室一廳,剛剛六十多平米。還有杜飛,單位分的房子也是兩室的。這個條件固然比一般人強多了,卻也沒拉開鴻溝。不存在‘有些人住著幾千平米的豪宅,有些人卻連立錐之地都沒有’的巨大差距。所以,聽說杜飛直接給分三室一廳的房子,趙玉田才會這么大反應。杜飛則是鐵了心千金買馬骨,為了把這個‘消防科技大學’搞起來,絕對不惜血本。順便也讓京城,乃至國內人看看,只要是有真本事,甭管多大年紀,什么出身資歷,來了就先給解決住房。非僅如此,杜飛的目光也沒死盯著國內。跟趙玉田打完電話,杜飛又打了另一通電話。大概四十分鐘,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消防器材公司的門前。麥凱金推門從車上下來,看了一眼門邊上白底黑子的牌匾。自從成為兩國合作項目的負責人,他只回阿美莉卡待了十幾天。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杜飛的影子,這個年輕的花果人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邁步走上臺階,很快來到了杜飛的辦公室。杜飛正等著,笑著迎上去給麥凱金一個擁抱:“麥克,看你的氣色,在我們這兒住的相當不錯啊”麥凱金道:“借你吉言,說真的花果菜實在太好吃了,我真不知道未來回到阿美莉卡該怎么辦。”這話不是恭維,體重就能證明,麥凱金的臉頰比當初圓潤多了。杜飛道:“這個好辦,那就一直留下來好了”麥凱金一愣,瞬間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比如杜飛要利用他的把柄軟禁或者威脅他。杜飛則稍微用力拍拍他肩膀,笑著道:“開個玩笑,在我這兒可沒有你在阿美莉卡那種大豪斯。”麥凱金干笑一聲,開始說正事:“杜,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二人坐到沙發上,杜飛叫張秘書倒了兩杯茶,也沒拐彎抹角,問道:“麥克,我準備要辦一所大學,能不能幫我在國外引進幾名教授?”麥凱金皺眉,為難道:“這…恐怕不大好辦。不是我不愿意幫忙,實在是…你知道的,我們那邊對你們的宣傳。”杜飛當然明白,即使現在跟阿美莉卡走近,雙方出現了所謂的蜜月期,但阿美莉卡的輿論傾向依然沒有太多改變。有些事情本身就帶有巨大的慣性,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這也是為什么,矯枉必須過正。杜飛也不急,等他說完不慌不忙道:“麥克,我當然知道,但各行各業的頂級專家不可能都在阿美莉卡…每個人一萬美元介紹費,怎么樣?”麥凱金眼睛一亮。杜飛則強調:“必須是行業的頂級學者,濫竽充數的我可不認。”麥凱金抿了抿嘴唇:“這個我可以保證,再說我也不敢騙你呀”這話倒是不假,麥凱金早就知道暹羅那位國王陛下的下場,當然明白杜飛不是好惹的。能把一位國王搞死,真想弄死他跟玩兒似得。麥凱金又道:“不過我只負責牽線,最終能不能談妥,就看你們能開出的條件了。”杜飛伸出手:“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