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杜飛的提醒后,小烏張開大嘴,猛地叫了一聲。迎著面前「熊熊燃燒」的烈火,義無反顧的撲了上去。
在下一刻,砰的一下,小烏狠狠撞在了那只狐貍的屁股上。
那狐貍沒想到,小烏竟敢往火里沖,撅著屁股不斷晃動尾巴,還在沾沾自喜,就被爆了菊花。小鳥的力氣極大,體型雖然沒有這只狐貍大,份量可也不輕,登時人仰馬翻。
在小烏的眼中,周圍的火焰倏地消失,只剩下近在咫尺的狐貍屁股。小鳥毫不猶豫,上去就是一口。
那只狐貍沒想到,這只大花貓竟然不講武德,使用鬣狗的掏肛絕技。
疼的狐貍尖叫一聲,猛地回頭反咬,卻迎上了小烏大爪子,一下乎到了狐貍臉上。剛才打到頭頂,因為骨骼堅硬,雖然掛彩卻沒大礙。
這次卻不一樣,狐貍那尖尖的鼻子差點給打歪了,頓時頭暈目眩。這才是腦袋屁股兩頭疼。
小烏瞅準機會,撲上去又是一套貓貓拳。
雖然因為升級強化,那兩只堪比猞猁的大爪子,揮舞出去沒有一般的小貓快,但小鳥這倆前爪分量十足,相當于拿了兩塊大板磚,再加上鋒利的爪子加持,只是一個回合,就把狐貍廢了。
這只紅毛狐貍渾身是血,根本招架不住。
小鳥打了一套貓貓拳,對準狐貍咽喉,就要一口下去,直接結束戰斗。卻在這個時候,杜飛心念一動,立即讓他停止。
小烏驀的一頓。
趁著這個機會,下面那只狐貍拼命掙脫出去,順著剛才進來的窗戶猛地沖了出去。隨即一個閃身,跳上了樓頂,顧不得渾身是傷瘋狂逃竄。
狐貍時不時倉惶回顧,發現小烏并沒有追來。卻沒注意到,夜幕下一只烏鴉已經尾隨而至。杜飛感覺到小烏委屈的情緒。
剛才要不是杜飛阻攔,它已經把狐貍咬死了。杜飛稍微安撫。
剛才的戰斗他也始料不及。
本來想等狐貍出來,看它回什么地方。
誰知這狐貍這么警覺,只好把它胖揍一頓。傷成了這樣,肯定要回去找人救命······另外一頭,朱婷恍恍惚惚坐在車里。
吉普車越過機關大院,往前不遠一個轉向往北駛去。
離開復興路,街道上的人明顯少了。
開車的「小趙」時不時順著后視鏡看一眼朱婷。
見她渾渾噩噩的,不由撇嘴一笑,伸手從汽車中控臺的儲物盒里拿出一個小小的金屬瓶。瓶子比鼻煙壺大不了多少,表面篆刻著花紋,看起來十分精致。
瓶口的翻蓋打開著,小趙用大拇指闔上按緊,放進兜里。完事又順著后視鏡看向后座的朱婷。
卻赫然對上一雙清明冷靜的眼睛。
小趙心里悚然一驚,他想不通朱婷明明中招了,為什么突然醒了?更想不通,那種百用百靈,無色無味的藥香為什么失效了?
隨即就聽見朱婷冷冷道:「停車!」同時一把手槍已經瞄準他的腦袋。
小趙干笑一聲:「姐,你這是干啥?別開玩笑······」朱婷再次喝道:「少廢話,停車!」
小趙索性不裝了,冷笑一聲:「居然被發現了~」說話聲音跟之前的小趙截然不同,正是王大龍!朱婷抿著嘴唇,知道小趙恐怕兇多吉少。
剛才她被人追的急了,沒有注意到小趙開車回來的蹊蹺。等到上車才反應過來,時間根本對不上。
而且小趙開車非常規局,雙手從來都在方向盤上,只有換擋的時候才放在檔桿上。這個人開車卻習慣把手放在檔桿上很長時間。
當時朱婷就斷定這人不是小趙。
然而,這個時候 在迷香和街上的路燈聯合作用下,朱婷已經有些恍惚。她這種狀態,沒敢輕舉妄動。
兜子里的手槍是她最后的底牌,必須確保翻盤。朱婷冷靜的沒動。
她跟杜飛在一起,受到隨身空間的滋養,體質非常強。發覺不對之后,立即咬住舌尖,利用疼痛保持清醒。直至汽車離開復興路,路邊昏黃的路燈沒有了。
相當于催眠術拿走了晃動的懷表。
僅憑汽車里的迷香,不足以制住朱婷,她終于恢復過來。
感覺到手腳沒有麻木僵澀的感覺,朱婷當機立斷,從兜子里拿出槍,指向開車的王大龍。
王大龍也不裝了,雖然吃了一驚,卻并沒有慌,笑著道:「別開玩笑,我在開車,你開槍是要跟我同歸于盡嗎?」
他算準了,朱婷不敢輕易開槍。然而,朱婷豈是那么好拿捏的。
他的話音沒落,就是「砰」的一槍,子彈貼著王大龍的臉頰過去,直接打碎了前邊的風擋玻璃。
王大龍沒想到朱婷這么果斷,說開槍就開槍,耳朵震得嗡嗡直響,臉上也火辣的疼,被子彈擦傷了。而在后視鏡里,朱婷異常冷靜,沒有歇斯底里的瘋狂。
在王大龍看來,那種激動的狀態并不可怕。激動、憤怒、瘋狂的情緒很容易讓人犯錯。他只要抓住一次機會,就能逆襲反殺。
但朱婷太冷靜了,她是在完全冷靜他的狀態下開的槍。王大龍暗暗咋舌,知道難辦了。
朱婷仍冷冷道:「停車!」同時,槍聲驚動了附近人。
這里雖然離開復興路,但在這個年代全民皆兵,聽到槍聲立即有人抄著家伙出來查。王大龍抿著嘴不為所動,沒有搭話更沒有停車,反而猛地加速。
他在賭,賭朱婷不敢真開槍打他。
這個時候車速越快,朱婷的壓力越大。但他還是低估了朱婷身上的戰爭底色。
朱婷出生在延按保育院,47年延按被占,朱婷已經記事了。
見過戰爭,見過尸體,見過敵人扔炸彈的飛機,也見過大炮轟鳴······眼見第三次喊出「停車」,王大龍不為所動。
朱婷直接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貫穿了汽車座椅,擊中王大龍的肩膀。經過杜飛改造的手槍威力遠超原版。
直接穿透了王大龍的肩胛骨,撕裂了韌帶和肌肉,從前面肩窩射出,把汽車的儀表臺打出個洞。王大龍沒想到朱婷說打就打,劇痛難當,猛打方向。
吉普車頓時失去控制,側滑翻車,砰的一聲,撞在路邊的一棵樹上才停下來。在車里面王大龍摔得七葷八素。
這個年代人們沒有系安全帶的習慣。
在翻車的時候王大龍下意識握緊方向盤,卻因為肩膀受傷,根本握持不住,被甩出駕駛位,胸口狠狠撞在方向盤上。
反而朱婷,在開槍的同時,另一只手死死抓著車門上面的把手。
朱婷的力氣非常大,再加上她開槍果斷,王大龍沒把車速提的太高。
在翻車撞擊的時候,雖然也撞了一下腦袋,卻沒太大問題。
只有抓著把手的右手,為了盡量穩定身體,承受了巨大的拉力,被拉傷了,有些酸疼。朱婷渾然不顧,瞧見前座的王大龍哼哼唧唧的緩醒過來。
對準他腦袋一腳就踹過去。
一邊踹一邊罵:「,讓你暗算老娘!」咚的一聲,王大龍狠狠撞在方向盤上。
這貨也真抗揍這樣還沒暈過去!
朱婷跟著又是腳,雖然汽車翻過來,車里空間逼仄不太好發力,卻架不住朱婷那大長腿有勁,連著踹了好幾下王大龍終于不動了。
婷這才松一口氣,順著破碎的車窗往外爬。
212吉普的軟頂已經壓變形了,車門的窗戶也掉了。朱婷從里邊爬出來,呼呼喘著粗氣。
這時才覺右邊眼前遮著一片紅色。她伸手抹了一把,手上全是血。
帶著鐵銹的血腥味兒讓她往地上啐了一口。
左手緊了緊掌心的手槍,在剛才這種情況下,她拼命緊握著手槍。沒有大驚小怪的去管掛彩的傷口。
轉而警惕的看向車里。
剛被她踹暈的王大龍在里邊一動不動。朱婷皺了皺眉,并沒有過去。
她不確定王大龍現在的情況,沒必要冒險把他從車里拉出來。
別說現在汽車沒有著火,也沒爆炸的危險,就是真著火了,朱婷也不會去。對方心懷叵測來算計自己,自己還去救他,燒死了算便宜。
朱婷往左右看了看。
因為王大龍加速行使,這里距離剛才開槍的地方有二百米左右。那邊因為槍聲已經有人打著手電出來。
最先趕到現場的應該都是民兵,手里長的短的,都拿著家伙。但是道路太黑,沒有路燈。
再加上吉普車翻了之后,大概撞壞了電路,車燈都滅了。那邊的人沒注意到這里。
朱婷抿著嘴唇,感覺自己身體沒什么大礙,正打算過去叫人。卻沒想到,忽然從前面的拐角出來一個人。
這人身材很高,有將近一米九,穿著藍色的工作服,看見倒扣的汽車,立即走了過來,叫道:「同志?你沒事兒吧?車里還有人嗎?」
朱婷瞅了一眼,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這個人的身高很有壓迫感,再加上半夜三更的,出現的很蹊蹺。朱婷沒放松警惕,她不知道王大龍是否還有同伙。
然而,在下一刻,隨著那人過來,朱婷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鈴聲。有些像過去戰馬掛的鑾鈴。
朱婷心中一凜,暗叫一聲不好。
卻已經來不及了,聽到鈴聲之后,她的身子一僵。
就跟剛才在車上,王大龍利用藥香和路燈使的法子一樣。只不過這次這人明顯更高明。
竟然沒用藥香,只憑一陣鈴聲,就能讓人中招。
朱婷心中一凜,使出渾身力氣,額頭青筋都繃起來。
剛才磕破的傷口再次出血,糊住了她的右眼,眼前一片猩紅。即便如此,朱婷仍咬牙克制著內心慌亂,拼命扣動手指。
只要槍響,就能驚動遠處的民兵。從那邊過來,不到二百米。
那名高大壯漢看出朱婷的意圖,卻仍不慌不忙。
明顯對自己的手段非常自信,輕哼了一聲:「不要白費力氣了,我可不是王大龍那個廢物。」這人長的五大三粗的,說話卻帶著明顯的吳依軟語的口音。
朱婷不由心頭一沉。
這個時候,遠在錦洲的杜飛面沉似水。他沒想到朱婷那邊會出現這種緊急情況。
在來之前,留下丁思甜和小黃,又給朱婷升級了手槍。杜飛本以為足夠了。
沒想到,對方膽大包天,敢在京城公然動手。
偏偏他距離京城好幾百公里,就算能通過精神鏈接和視野同步洞悉那邊的情況,卻因為距離遙遠消耗極大,沒法掌控全局。
杜飛雙手握拳,暗暗咬牙。早知道,就應該把慈心留下。
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只能不斷催促丁思甜和小黃。
同時,在錦洲市內,剛被小烏一頓胖揍的狐貍從市局逃出來,乘著夜深人靜,順著馬路,拼命逃竄。雖然杜飛阻止了小烏的最后一擊,這狐貍仍傷得不輕。
從市局出來,逃跑的速度就降下 來,在地上留下了一串帶血的腳印。
順若解放路往東,不一會兒來到了二輕局附近。
倒是能跟老趙給那個電話對上。
不過接下來這只狐貍并沒有去之前二輕局收發室那人,接到電話后去的地方。而是來到了附近的另一個院子。
到了這里,它已經精疲力盡,拼勁最后的力氣,試了兩次,才跳進去。杜飛居高臨下,通過視野同步注視著這個院子。
房子里亮若燈。
狐貍落地的動靜驚動了里面的人。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穿著毛衣毛褲的男人從屋里推門出來。看見墻根下的狐貍吃了一驚,立即跑到跟前。
緊跟著屋里又出來一個女人,從杜飛這個角度看不清面容,只能從身形判斷性別。很快兩人合力把狐貍抬進屋里。
杜飛斷開視野,留下烏鴉盯著,同時叫小烏過去盯著。睜開眼睛看了看時間。
按照這個速度,還得兩個小時才能回到市里。杜飛不由懷念起手機。
要是有手機,現在一個電話過去,陳中原就可以布置抓捕了。根據杜飛的判斷,剛才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馬三妹。
而在京城這邊,通過與小黃的精神鏈接,已經得知它和丁思甜到了。朱婷耳邊的鈴聲越來越大,身上的僵硬感就越強。
那個高大的男人一步一步走過來。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朱婷看清了他的容貌,卻覺著有些奇怪。這個人長的沒什么出奇,中等容貌,有些粗獷。
可他的眼神眉宇透著一股不自然的僵硬,說不好那種感覺。就是死氣沉沉的,有點不像活人。
可他偏偏還能活動說話。
但朱婷也只一閃念畢竟她這時候可沒閑工夫想這些。即使到了現在,她仍然沒有放棄自救。
從小就聽朱爸說,自助者,天助之。
不管遇到多大困難,自己不能認輸,如果自己認了,就徹底輸了。但今天,似乎有些不適用。
眼瞅著那人離她只有兩三米遠,朱婷絞盡腦汁仍束手無策。不由有些泄氣,心里想:「要是杜飛在就好了...···」
然而這時,突然從夜幕中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
聲音凄厲,宛如叫魂,在夜里格外刺耳。
朱婷聽到,頓時身軀一顫,本來僵直的身體竟有一絲松動!那名高大的男人驀的一頓。
停在原地扭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隨后把手伸到背后,取下來一個拳頭大的銅鈴晃動起來。剛才的鈴聲只是隨著他走路發出「叮叮咚咚」的動靜。現在擱手里搖動,聲音又急又響。
朱婷剛感覺松動,又被禁錮住了。偏偏這邊又是喊叫,又是鈴聲的。
遠處的人們跟沒聽見一樣,依然在那邊查看搜尋。朱婷暗暗著急。
她看不見是誰來了,卻可以肯定是來幫自己的。不過貌似敵人實力太強。
這時,又是一道白影子飛快奔過來,沖到那高大男人面前。剛才發出厲嘯的正是丁思甜,用的是薩滿教的一種祝由術。后來的則是小黃。
那壯漢立即抬腿去踢,卻被小黃靈活躲過,一個回身,翹起尾巴,沖那壯漢就放了個臭屁。因為離著不太遠,朱婷瞧見一股淡黃色的煙霧噴出來。
隨著夜風,快速擴散到周圍。
那個味兒呀!毫不夸張,勾點芡,就是屎。
豈料,那壯漢竟渾然不覺一點沒被熏到的意思。跟著又是一腳,踢向小黃。
這下小黃也沒料到,剛才它放這個屁可不簡單。不僅奇臭無比,還是它施展幻術的媒介。
沒想到這個壯漢竟 全都免疫!
既沒有被熏倒,也沒有陷入幻術中,反而趁它放屁的機會一腳踢過來。小黃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就地一縮把尾巴墊在后邊。
黃皮子粗大的尾巴形成「s'形,在身后模擬成彈簧,被那壯漢一腳像足球一樣踢飛出去卻沒受什么傷。
然而,一旁朱婷卻中招了,她跟那壯漢就離著兩三米遠,小黃這個臭屁放出來,瞬間就擴散過來。朱婷聞到,胃里一陣翻涌,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
然而,令她沒想到,被小黃的臭屁一熏,她鼻子竟一下通透了!
緊跟著肚子里傳來「咕嚕嚕」的動靜,本來僵直的身體,一下子運轉起來,從鼻腔到腸胃,最后「嘣嘣嘣」連若放了三個響屁。
朱婷身體一晃,身上的禁錮竟然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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