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的心中一凜,皺眉看著王超:“張…科長?查我?”
王超一笑,沒再說話。
杜飛也跟著干笑一聲:“這不能吧我跟張科長,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他…他何必呢?”
王超卻沒再多說,而是點到為止:“老弟呀你還是年輕,把人心想的太好了。反正我話已至此,你自個仔細品。”
說完了這個,王超又跟杜飛說了一些閑話。
那邊兩個女人說了半天懷孕生孩子的經驗。
王超愛人不愧是中醫世家,朱婷差點就拿小本本記筆記了。
待了快一個小時,王超兩口子才告辭離開。
杜飛一直送到樓下,看著他們走遠。
再回到家里,朱婷已經換了睡衣。
看他一進屋,便問道:“王超找你到底啥事兒,在單位不能說,還特地來家里一趟。”
杜飛道:“還能有什么事兒,爭副處長唄”
朱婷皺眉:“這事兒,他找你有啥用呀?”
杜飛一邊脫了大棉襖,一邊笑著道:“我是管不了副處長的人選,但我能給人拖后腿呀這就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朱婷立刻明白了:“你說他想讓你去對付張發奎?”
杜飛點頭:“應該大差不差,他們倆現在勢均力敵,缺的就是壓倒對方的最后一個砝碼。只要我能給張發奎造成一些麻煩,王超自然能趁機確立優勢。”
朱婷問道:“那你準備怎么辦?還像現在這樣,兩不相幫?”
杜飛眼睛微微一瞇,沉聲道:“那就看張發奎是什么態度了。在機關想當老好人可不容易,我是不想得罪他們,可他們怎么想,我可控制不了…”
隨后幾天,單位那邊也沒什么動靜。
至于,王超說張發奎在查自己,杜飛并沒全信,但也沒不信。
在杜飛身上,勉強算把柄的,也就是秦淮柔和王玉芬這倆女人。
但男女關系這種事兒,說起來好像挺嚴重,但實際上,也就那樣。
但像杜飛這種,即便不考慮朱家,也不是隨便來個桃色新聞就能拿下的。
所謂‘抓賊抓臟,捉奸捉雙’。
要想利用男女關系把一個干部扳倒,只有兩種辦法。
第一,由女方上告,而且必須得有證據。
第二,就是讓人抓了現行,那就沒什么可說了。
除了這兩種,很少有人因為男女關系栽跟頭。
至于有一些案例,好像女的一告一個準。
也得分告的什么人。
而且,大部分另有隱情。
有些人其實犯了別的事兒,因為身份或者別的原因,不能直接公布出來。
就給按上這個罪名。
至于說張發奎,為什么在這個時候調查自己,杜飛暫時也想不通。
估計應該跟他背后的靠山有關。
表面是沖杜飛,其實卻是沖魯光,或者沖朱家來的。
又過幾天,到了二月下旬。
2月24號,星期六。
新處長依然沒有到位。
杜飛天天接送朱婷,已經形成了習慣。
那輛挎斗摩托,騎上手了之后,比原先騎自行車可快多了。
這天上午,杜飛接到王玉芬的電話,讓他下午抽空過去一趟。
自從年前,知道朱婷懷孕了。
杜飛一直圍著媳婦轉,倒是有些冷落了王玉芬。
正好杜飛也有個事兒,就算王玉芬不來電話,他也打算這兩天過去一趟。
正好倆事兒并一事,今兒下午過去一趟。
這幾天,趕上鮮卑利亞寒流南下,京城氣溫驟降,天氣特別冷!
好在始終沒怎么下雪。
杜飛在路上把摩托車開的飛快。
這個年代,大馬路上的機動車真是不多。
唯一需要小心的,因為機動車不多,騎自行車的總愛沖到機動車道上。
下午快三點,杜飛騎摩托來到王玉芬家附近。
因為摩托車太扎眼了,他并沒直接騎過去。
在附近找了個地方,直接停在了胡同邊上。
小偷小摸的,輕易不敢動這種大件兒。
能騎摩托車的,都不是好惹的。
如果遇上那種流竄的大賊,又有可靠的出手渠道,就只能認倒霉了。
至于直接收到隨身空間里。
雖然最保險,卻容易暴露。
摩托車塊頭太大了,萬一讓路過的看見,解釋都沒法解釋。
杜飛來到王玉芬家,敲了敲門。
里邊立即有人開門。
卻不是王玉芬,而是小葡萄,正在院里玩,聽到敲門聲就跑過來問了一聲“誰呀”?
聽到杜飛應聲,這才笨拙的拔開門栓,奶聲奶氣道:“杜叔叔好”
這時,屋里人也聽到動靜,先后走了出來。
于嘉嘉皺眉,斥責道:“葡萄,媽媽怎么跟你說的,不要隨便開門,不要隨便開門!”
小葡萄委屈巴巴的撅撅嘴,小聲嘀咕:“我聽到是杜叔叔”
杜飛伸手把她抱起來,笑著道:“于姐,別說孩子了,小葡萄聽出是我才開的門。”
杜飛都說話了,于嘉嘉不好再說,只能在心里暗暗合計,回頭要好好教訓小葡萄。
隨隨便便就給人開門還了得!
同時出來的還有王玉芬和另外兩個人。
兩人都是女人,一個年紀較大,大概四十多了,另一個是個姑娘,也就十六七的樣子。
兩人應該是母女。
那姑娘長的特別漂亮,五官精致,亭亭玉立,忽閃著大眼睛看著杜飛。
杜飛心頭一動,倒不是見色起意。
而是覺著這母女都有點眼熟,好像似曾相識。
問道:“這兩位同志是…”
王玉芬沒搭茬兒,明顯這倆女人跟她沒關系。
于嘉嘉道:“這是我大姨,你們應該見過的。”
杜飛一聽,忽然想了起來。
可不是見過么!
當初在飯店,他跟周鵬第一次見到于欣欣母女。
當時除了于欣欣一家,還有一個氣質超群,且十分漂亮的女人。
年紀大的女人伸出手跟杜飛握握手:“小杜,您好,我叫王佩,玉佩的佩。”
杜飛笑著道:“我想起來了!那我應該跟你叫一聲王姨。”
王佩上門求人,讓杜飛叫她姨,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但不叫王姨,似乎也沒合適的稱呼。
直呼名字不禮貌,叫王佩同志太刻板,叫王姐在于嘉嘉這兒,還有陳方石和王桂英那邊就都亂套了。
想了想,還是王姨比較合適。
又介紹旁邊的姑娘:“這是我女兒儲琳…小琳,你叫杜飛哥。”
儲琳乖巧的“嗯”了一聲,低著頭叫了聲“杜飛哥”。
杜飛嘴上應著,心里卻更奇怪。
如果說當初他跟王佩有一面之緣,這個儲琳肯定沒見過。
但為什么會覺著眼熟呢?
杜飛想來想去,直至跟眾人一起回到屋里,忽然腦袋里邊靈光一閃。
終于想起來了!
儲琳這丫頭,竟然跟《西游記》里邊的女兒國國王有九分像。
只不過年齡不一樣,現在看著還十分青澀。
杜飛恍然大悟,難怪看著眼熟。
等到屋里坐下。
杜飛猜到,今天王玉芬叫他來,應該就是這母女的事兒。
果然,是于嘉嘉懇求王玉芬打的電話。
其實于嘉嘉本來不想麻煩杜飛。
她自己都是寄人籬下,哪有資格去求人。
但王佩這邊沒法推卸,只好硬著頭皮去求王玉芬。
杜飛則看向王佩和儲琳,示意她們說話。
王佩也有些尷尬。
她本來是個很驕傲的人。
如果為了自己,說什么不會為難于嘉嘉,拐著彎兒來求杜飛。
但為了女兒,什么驕傲、尊嚴,都放下了。
事情很簡單,就是儲琳想要進文工團卻被人卡住了。
名義上說儲琳的家庭成份不好。
其實王佩心里清楚,有些事情其實是沖她來的。
即便到現在,她仍是個相當有魅力的女人。
更遑論年輕時候,難免有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
杜飛聽完,看了看儲琳。
這倒不是什么大事兒,但自個憑什么幫忙呀!
就算看陳方石的面子,幫助于嘉嘉母女就到頭兒了。
現在又突然冒出一個大姨,著算什么事兒 這次幫了,等過兩天再來個二舅、三舅、七舅姥爺又怎么算?
想到這里,杜飛不滿的瞅了于嘉嘉一眼。
于嘉嘉有些心虛,對上杜飛眼神,立即低下了頭。
一時之間,屋里誰都沒說話,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王佩明白,杜飛這是不想幫忙。
她也沒慌,早就預料到,非親非故的,杜飛不可能幾句話就幫她們。
真要那樣,她反要擔心杜飛別有所圖了。
于嘉嘉最多是塊敲門磚,真正要辦事,肯定指不上。
在這之前,王佩已經從于嘉嘉嘴里知道他們家跟杜飛的關系。
要是王桂英在,沖陳方石的面子,杜飛肯定不會推卸。
但現在,陳方石、王桂英遠在香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動之以情,誘之以利。
既然沒法講人情,就只能談好處了。
想到這里,王佩咬了咬牙,從衣兜里拿出一個藍布抱著的東西。
遞給杜飛:“那個…我聽嘉嘉說,你喜歡這些東西。我家正好有些,我就拿了一件,不知道能不能入您的眼。”
說著,王佩一手托著,一手慢慢剝開包裹的藍布。
在下一刻,'唰'的一下,屋里竟然閃了一下!
杜飛不由瞪大了眼睛,看著王佩手心,一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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