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視野同步過去,立馬看見王參軍他們。
此時正在精密儀器廠,東墻下面的一趟廠房前面。
劉偉蹲著懷抱著躺在地上的董成,正在激動的叫喊。
可惜杜飛聽不見聲音,但也不難猜測,肯定是“你醒醒老董,你不能死”之類的話。
老董身上則觸目驚心,整個人跟個血葫蘆一樣。
單是一打眼就能看出來的刀傷就有六處。
好在敵人用的應該是那種特別輕薄的快刀。
刃口雖然鋒利,但刀身重量欠缺,殺傷力不算太大。
又正趕上冬天,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襖棉褲。
如果是夏天,估計現在董成已經死了。
即便如此,看著也相當不樂觀。
而在他的手里,還死死握著手槍。
剛才那一聲槍響,應該是他拼盡最后的力氣打出來的。
再根據從這里往辦公樓這邊,路上遺留了不少鮮血。
杜飛估計,董成很可能是被敵人打個措手不及,沒等掏槍就受了重傷。
好在對方也是驚弓之鳥,在干掉李長江之后,有些無心戀戰,留了董成一命。
杜飛根據現場的情況,大略估計出剛才事發情況。
與此同時,王參軍快速從兜里摸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上邊蓋著綠色膠皮蓋子。
黃色帶粉邊的標簽上,赫然是‘云n白藥’四個字。
王參軍將瓶子打開,先從里邊倒出一個紅色的小藥丸。
正是云南白藥的救命丸,塞到董成嘴里。
然后就是在傷口上灑藥粉止血。
不過董成身上的傷口太多,一瓶藥撒下去硬是沒夠用。
王參軍正著急,旁邊的大張兒和小趙兒不約而同,一人摸出一個一模一樣的藥瓶。
而抱著董成的劉偉稍微慢了一步,也往兜里掏去。
杜飛一看,這幾位還真是,居然全都帶著加血的‘紅瓶’!
止血及時,董成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杜飛立即讓小黑繼續往前飛,看看還能不能找到那名殺手。
從董成開槍到現在,差不多有五分鐘了。
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可也不斷,足夠那名殺手翻墻出去再跑幾百米。
所以杜飛也沒指望小黑追出去能追上對方。
算是盡人事,看運氣吧 可惜,這次杜飛的運氣實在一般。
小黑在外面兜兜轉轉好幾圈,也沒發現可疑的人。
杜飛也只能作罷,斷開視野同步。
又過了一會兒,王參軍帶著大張兒、小趙過來,看見李長江的尸體,臉色更加陰沉。
這次專桉小組無疑吃了敗仗。
在戰略上,暴露了自己的意圖,敵人已經警惕起來。
在戰術上,李長江被殺,董成身受重傷。
相當于被敵人越塔強殺,拿了一血。
令之前拿下張野、包偉、黃東,所積攢的優勢瞬間歸零。
不過王參軍也算身經百戰,面對挫折很快就調整好心態,深吸一口氣,看向杜飛道:“顧問,您還有什么主意?”
杜飛早有腹稿,沖儲物間里邊努努嘴:“先查他家。”
既然已經打草驚蛇了,索性也不用畏畏縮縮了。
其實之前不想驚動駱先生那邊,還是杜飛他們有點貪大求全了。
如果能搶在敵人察覺之前,把整個桉子的來龍去脈查清,就可以因勢利導,借機設套。
有希望把駱先生這撥人一網打盡。
可惜,天不遂人愿。
既然如此,那就擺明車馬,正面較量一番。
王參軍點了點頭,他也跟杜飛想到一塊兒去了。
只不過他不知道,杜飛所謂的‘查他家’比他理解的更加徹底。
這天晚上,杜飛第一次參與加班。
畢竟組里的同志掛了彩,雖然送醫院之后,大夫表示沒事。
但董成身上卻被實打實縫了七十多針。
如果這時候杜飛還無動于衷,以后也不用跟專桉小組這幫人打交道了。
從精密儀器廠出來,王參軍立即帶人搜查了李長江的家,并把他愛人和兒子帶回來問話。
可惜,李長江根本沒跟他們提過‘偷渡去香江’的事情。
剛被問到這件事,李長江的妻子和兒子都懵了。
尤其是他兒子,更是不敢相信。
因為他已經結婚了,并且妻子去年剛懷孕,今年夏天就要生了。
他怎么可能拋妻棄子,跟他爸一起去香江,簡直開玩笑!
其實這個疑點,杜飛和王參軍也注意到了。
因為李長江死了,到現在他打算偷渡的事情,除了黃東口述,再沒別的證據,反而說不清了。
但杜飛相信,如果李長江真有偷渡的打算,即使沒告訴家人,也一定會有所準備。
搜查他家就成了重點。
杜飛和汪大成也跟著去了。
但一通翻箱倒柜下來,卻沒任何發現。
一時之間,案件進度陷入僵局。
杜飛能感覺到,因為董成受傷,令專桉小組的人有些心浮氣躁。
好不容易找到了這條突破口,他們不希望線索斷了。
杜飛當然也不希望。
而且,有些東西找不到,不等于它不存在。
專桉小組的辦公室內。
杜飛抬手看了看表,眼看已經九點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同志們,休息是為了更好的戰斗,今天就到這兒了,回家好好睡覺,沒準兒到明天就柳暗花明了。”
眾人一聽,也只能如此,再咬牙熬夜也沒什么意義。
只有劉偉站起來道:“我留下值班。”
杜飛看了看他,也沒說什么。
他想留下就讓他留下唄。
今天劉偉表現的的確有些拉胯。
先是抓黃東被敵人發現,后來又因為擔心董成,貿然鳴槍示警,險些造成混亂。
雖然最終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后果,但他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杜飛不是知心大姐,沒有義務去開導他。
把該說的說完了,杜飛招呼汪大成和其他幾個人一起走了。
如果單是他一個人,肯定顯得突兀。
但大伙兒一起走,就誰也不用說誰。
坐著汪大成的摩托車回到四合院門外,杜飛從挎斗里出來。
在發現李長江被人殺了,汪大成一開始也有些擔心。
后來他卻發現杜氣定神閑。
別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跟杜飛是老相識,知道杜飛秉性,臨走問道:“兄弟,你是不是已經有法子了?能不能給透個底?”
杜飛笑道:“現在還不好說,明天再看看吧”
汪大成心領神會,這樣說就是的確有法子。
這令他松一口氣。
卻更好奇,杜飛能想出什么法子。
反正以他的經驗,這個桉子到了這一步,差不多進了死胡同。
想要有所進展,非得出現新的線索或者證據不可。
但李長江一死,再找新的線索談何容易!
汪大成并不知道,杜飛其實是在等小紅那邊的進展。
就在今天白天,搜查李長江家無果之后。
杜飛找個機會,去了一趟什剎海大院兒。
把小紅和它的一眾部下裝到箱子里,放進隨身空間,弄到李長江家。
打定主意,要挖地三尺!
這次因為時間緊任務重,杜飛一口氣裝了三大箱子老鼠。
每個箱子都塞的跟沙丁魚罐頭似的,加在一起足有將近三千只!
這幾個月,小紅在什剎海大院這邊發展的相當不錯。
麾下直接管轄的老鼠軍團數量已經超過五千大軍,這次一下就運過來了一大半。
被杜飛找個機會,全都放到了李長江的家里。
因為貼了封條,暫時沒有人打擾。
小紅和它麾下這群老鼠從箱子里鉆出來,一轉眼就擠擠擦擦的在地上鋪了一層。
而杜飛額命令只有一個。
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這間屋子里的密室或者暗格。
而且只給小紅一個晚上,到明天一早,必須找到!
小紅的智力在幾個寵物里邊最高,一聽杜飛只給一天時間,頓時就炸毛了。
“吱吱吱”的亂叫,情緒強烈波動,表示這不可能。
結果杜飛二話不說,直接從隨身空間里拿出一瓶二鍋頭頂上。
只要完成任務,這瓶二鍋頭就是獎勵。
小紅這貨當即不嗶嗶了,只顧盯著二鍋頭的瓶子流口水。
杜飛卻心念一動,又把二鍋頭收了回去。
小紅驀的回過神來,滿是戀戀不舍的情緒,也不提時間緊任務重了,當即命令‘小的們’干活兒!
等晚上杜飛回到四合院。
李長江的家,從地下到墻壁,再到房薄上面,已經被老鼠挖掘出無數耗子洞。
看著汪大成騎摩托走了,杜飛也沒去叫門。
這時院子大門已經落鎖了。
杜飛徑直繞到側邊,在進后院的月亮門邊上翻墻進來。
這個時候,院里大部分家里都關燈了。
后院這邊,只有對面的許代茂和婁筱娥屋里,傳出孩子的哭聲。
杜飛看了一眼,轉身回到自個家。
點上爐子,等屋子暖和起來,簡單洗漱一下,就上二樓,鉆進被窩。
再過兩天就是‘大寒’節氣。
這兩天的天氣越來越冷,因為剛點上爐子,熱乎勁還沒上來,被窩里涼冰冰的。
好在有小烏在。
杜飛不懷好意的看向了趴在一邊,已經攢成圓的小烏。
“喵嗚”
小烏在睡夢中感覺到危險,警覺的仰起頭。
卻被杜飛這貨一伸手給拽過來,塞進了被窩里。
小烏一臉無語,卻知道這時候反抗肯定沒好果子吃。
干脆隨遇而安,把腦袋從被子下面鉆出來,身體則充當了暖寶寶的作用。
貓咪通常比人的體溫高,杜飛把臭腳丫子伸到小烏的懷里,暖呼呼,毛茸茸,還真挺舒服。
“喵嗚”
小烏頓時叫了一聲。
杜飛聽出它的不滿,卻并沒收斂的意思。
而是把手伸出被窩,拍了拍身下的虎皮褥子,威脅的意味兒不言而喻。
小烏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斑斕的虎皮,又看看杜飛,不由咧咧嘴,趕緊把毛乎乎的大腦袋伸過來,十分狗腿的舔舔杜飛的手指頭。
杜飛嘿嘿一笑,揉揉小烏的大腦袋,心里卻仍惦著李長江的家里。
雖然他十分篤定,如果李長江決定偷渡去香江,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而且傾家蕩產跑出去,這可不是什么小事,李長江不是小孩兒,不可能拍拍腦門做決定。
還有他與駱先生的關系。
到了現在,可以斷定,李長江本身并不是間諜,他與駱先生只是買賣關系。
也就說,他們之間并沒有信任基礎。
李長江憑什么相信一個素昧平生的人?
這個人能從工程師一步一步干到副廠長,肯定有點手腕。
不可能不留后手。
這也是杜飛為什么十分篤定,能在李長江家里有所發現的依據。
但小紅那邊已經干了七八個小時,卻仍然沒有發現。
杜飛正想視野同步過去看看情況。
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感應到小紅那邊傳來強烈的情緒波動。
這令他的心中一凜:“難道有發現了?”
立馬開啟視野同步。
在下一刻,倏地一下,眼前已經變成了一片黑黢黢的。
小紅正順著一條耗子洞快速爬行。
杜飛在地底下也分不清方向,只能跟著小紅。
不大一會兒,耗子洞到頭,出了洞口來到一個約有三米見方的地下室。
杜飛喜出望外。
這里的建筑手法,跟原先李家下邊那間密室如出一轍,深度至少在地下兩米以上。
里邊不僅擺著木床木桌,還儲存了一些生活用品。
還有三四個大鐵盒子,估計里邊裝的應該是糧食之類的。
“果然有密室!”
杜飛心中暗喜,他早猜到李長江家里有密室或者暗格之類的地方。
只是這個地下密室的規模,超出了他的預計。
杜飛正想讓小紅找一找,看看是否能找到有用的東西。
卻在這個時候,小紅突然傳來一陣情緒波動。
緊接著就飛快順著原路返回。
杜飛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反正還有一宿時間,倒也不急搜索下面。
跟著小紅,很快就回到地面上。
隨后又順著墻壁里挖出的耗子洞,來到房薄上面。
李長江家的房薄是用木板吊的頂,比一般紙湖的吊頂更結實好看。
但在吊頂上面,小紅卻早就挖出了小孔,可以容它把腦袋彈出去看下面情況。
隨著小紅往下看去,杜飛的視野也調整角度,看向李長江家的屋里。
李長江家一共有三間廂房加一間耳房。
在這個年代,算是相當寬敞了。
此時,一個黑影輕手輕腳的噴濕了封條,小心翼翼開門進來。
原來剛才小紅是收到了上邊部下的報告,說有人進屋了,這才急著上來。
杜飛的心里也興奮起來。
立即想到這人可能是白天在精密儀器廠行兇的殺手。
晚上居然還敢上這來。
真不知道該說他缺心眼,還是膽大包天呢!
但杜飛一邊想著,一邊居高臨下看下面鬼鬼祟祟那人。
忽然覺著什么地方不對勁。
這個人的動作和手法明顯有些笨拙!
“不對”
杜飛默默皺眉。
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砰”的一聲,剛被隨手關上的房門讓人一腳踹開。
緊跟著就是兩道手電光照射進來。
幾乎同時,鐘俊達已經從外邊闖進來,身手矯健,宛如獵豹,一腳就把屋里那人踢個跟頭。
因為有白天董成受傷的教訓,鐘俊達下手非常狠。
那人被踢的狠狠撞到墻上,又反彈回來,趴到地上。
當時就爬不起來了。
杜飛一看,就知道這貨不是白天那人。
下午在醫院時,董成醒過來,曾經說過。
那人的功夫相當厲害,不遜于鐘俊達。
就算被打個措手不及,也不至于被鐘俊達一腳給秒殺了。
杜飛早知道,鐘俊達和小趙兒在這里打埋伏。
剛才發現有人進來,杜飛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
不過從結果上看,這人恐怕跟李長江的桉子沒什么關系,多半是附近的小蟊賊,發現這里貼著封條,以為有機可乘,想來偷點東西。
鐘俊達緊跟著上去,膝蓋頂住那人后心,拿出手銬就把那人反剪雙手銬住。
全程鐘俊達都非常小心,生怕對方突然亮出刀子。
但最終無驚無險,剛才他那一腳差點把這人踢個半死。
抓住了人,鐘俊達和小趙兒的臉上卻沒什么喜色。
他們不是菜鳥,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意識到抓住這個肯定不是目標。
杜飛卻是靈機一動。
剛才他就覺著這蟊賊來的蹊蹺。
下午剛貼上封條,他晚上就跑過來,消息怎么這么靈通?
還是有人故意拿他‘投石問路’?
想到這里,杜飛當即將視野切換到小黑身上。
白天出事之后,杜飛就把小黑派到李長江家里盯著。
此時,鐘俊達和小趙兒身為公an中的精英,也展現出了驚人的素質。
跟杜飛想到了一起。
鐘俊達來不及多說,立即舍了剛拷上那人,起身就向門外沖去。
經過小趙兒身邊時,只說了一句“掩護我”。
小趙“嗯”了一聲,默契的等了兩秒,握著槍跟著鐘俊達沖出去。
這個時候,杜飛通過小黑的視野,居高臨下已經發現了在李長江家對面的屋頂上趴著一個人。
杜飛正想想法子提醒鐘俊達和小趙兒。
沒想到鐘俊達竟相當了得!
到院子里往四周快速掃了一眼,就發現了那個穿著一身黑,趴在房頂上的人!
他也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槍。
房頂上那人沒想到鐘俊達這么狠,喊都不喊一聲就直接拿子彈招呼。
杜飛卻知道,白天董成重傷,差一點就沒命了。
領專桉小組的人心里憋著一股邪火兒。
雖然大家都是從各個單位抽調來的,但這些天在一個鍋里攪馬勺,就是一個戰壕的戰友。
鐘俊達又是練武出身,血氣比常人更壯,脾氣也更火爆。
所以發現房頂上趴著人,斷定十有八九是白天殺死李長江那人。
瞄準對方的下半身,只要打不死就行。
鐘俊達功夫了得,槍法也不遜色。
黑燈瞎火的,他這一槍一半靠瞄準,一半全憑感覺。
卻一槍就釘在那人大腿上。
那黑衣人悶哼一聲,卻不顧受傷,一個懶驢打滾,從房嵴上骨碌過去,順著坡屋頂往下直接落到院子外邊的胡同里。
然后一瘸一拐,捂著大腿上的傷口,飛快的順著小胡同逃跑。
鐘俊達則三步并兩步,行云流水般踩著一個倒扣在院里的水缸,猛地往上一躍,伸手把住房檐,翻身上了屋頂,緊隨其后,追了上去。
小趙兒雖然能力不弱,卻沒有這種飛檐走壁的能耐。
只能跑到邊上,從比較矮的圍墻翻出去。
但經他這一耽擱,鐘俊達和那黑衣人都已經沒了蹤影…
這個時候,杜飛利用小黑的視野,從上面往下看著。
復雜如迷宮的小胡同,在上帝視角下一目了然。
有一說一,鐘俊達的追蹤能力還真厲害!
已經過了三四個岔口,他幾乎沒有停留就做出選擇。
竟然一次也沒出錯!
那名黑衣人卻因為大腿受傷,跑不了太快。
眼看只差一個拐角就要進入鐘俊達的視線。
其實,在杜飛而言,反而不希望鐘俊達追上。
如果放這黑衣人跑掉,杜飛正好順藤摸瓜,找到對方老巢。
但眼下,杜飛也沒什么阻止鐘俊達的辦法。
索性由他們各憑本事。
如果黑衣人能逃走,他就在后邊順藤摸瓜。
如果鐘俊達技高一籌,能抓個活口也不錯。
而且還有一種可能,這個人就是駱先生本人。
雖然這種概率不大,但也不是沒可能。
反正兩種情況,哪個都不虧。
而在這時,鐘俊達已經轉過前面的胡同口,正好看見黑衣人一瘸一拐的跑。
他大吼一聲“給我站住”!
前面那人反而加快速度。
鐘俊達心里一發狠,抬手又是一槍。
反正一槍是打,兩槍也是打。
那黑衣人另一條腿再次中槍,當即悶哼一聲,撲倒在地上。
兩條腿都傷了,肯定跑不了了。
但鐘俊達仍不敢大意,舉著槍小心翼翼靠近。
那黑衣人沒再試圖逃走,側著身子回頭盯著鐘俊達。
在杜飛的角度,第一次看到這個人的容貌。
那是一張長相平平的大眾臉,即使到了現在,眼神依然兇悍,死死盯著逼近過去的鐘俊達。
活像一頭受傷的野獸,準備臨死之前,搏命一擊。
杜飛的第一印象,這人不是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