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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立于不敗之地

  王參軍張嘴想打個圓場,卻見杜飛笑了笑,忽然對鐘俊達伸出手道:“搭把手兒?”

  鐘俊達眼睛一瞇,他沒想到杜飛竟然有膽子主動找他抻練抻練。

  忽然歪嘴一笑,陰惻惻道:“你可別后悔!”

  卻根本不給杜飛后悔的機會,話音沒落就伸出手跟杜飛的手握在了一起。

  這次可不是普通的握手,而是那種在學校里非常留心流行的,互相捏手掌,誰叫疼誰輸。

  雖然有些幼稚,卻無疑是一種不用撕破臉就能估量出對方身手的方法。

  鐘俊達根本沒打算留情,他要看著杜飛這個油頭粉面的小子在它面前叫疼求饒!

  然而,在下一刻,他的表情忽然一僵。

  他的手跟杜飛握在一起,竟像捏住了一塊實心鐵塊!

  剛才在陳中原的辦公室,杜飛跟鐘俊達握過手。

  當時鐘俊達感覺杜飛的手軟綿綿的,就是一個書生,沒有一點老繭,完全沒有練過的痕跡。

  這也是為什么,剛才杜飛主動伸出手,會令他吃一驚。

  在他眼中,杜飛就是自取其辱。

  不同于鐘俊達的表情變來變去,杜飛從一開始就風輕云澹的微笑。

  隨即手上稍微用力。

  霎時間,鐘俊達的臉脹得通紅。

  本來歪嘴龍王似的表情,瞬間皺皺到一起。

  他也是條硬漢,本來還想咬牙忍著,但他跟杜飛的力量相差太懸殊了。

  杜飛的手一使勁,就跟老虎鉗子似的,他根本撐不住。

  手上傳來的劇痛,讓他產生一種錯覺,好像那只手要被杜飛給捏碎了。

  一旁的王參軍已經看呆了。

  作為多年的老同事,他深深知道鐘俊達的手勁有多大。

  剛才杜飛伸出手,他的眼中也閃過一絲戲謔,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更可怕的是,杜飛從始至終都是面帶微笑,好像根本沒使勁一樣。

  恰在這時,辦公室里邊有人喊道:“組長,你們回來啦咋不進屋…”

  說話間,一高一矮兩個人從里邊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

  高個那人脫口道:“鐘哥,你怎么了?”

  杜飛適可而止,笑呵呵道:“沒事兒,我跟鐘副組長一見如故,手握到一起都舍不得分開了。”說著又看向鐘俊達:“你說是不是啊?鐘哥”

  鐘俊達咧咧嘴,雖然杜飛已經松開了,但也徹底把他的傲氣按了下去。

  他是練武的出身,骨子里就覺著應該強者為尊。

  而他這一身引以為傲的武藝,在杜飛面前卻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這令他震驚之余,也真服了。

  所謂一力降十會。

  單就杜飛展現出的力量,已經徹底碾壓他了。

  更可怕的是,杜飛的體型并不是特別魁梧,整個人看起來比他還纖瘦一些。

  哪來這么大氣力?

  鐘俊達不由得想到,當年他師父傳他武藝時曾經說過。

  當內家拳練到極高境界,整個人返璞歸真,看起來跟常人無異,卻在舉手投足打出千斤之力。

  想到這里,鐘俊達甚至忘了手上的疼痛,看著杜飛不由咽了一口吐沫。

  心說:“難道這就是返璞歸真的境界?是了,肯定是!此人必定是一位絕世高人,否則上邊怎么可能隨便派個人來!”

  鐘俊達自個腦補,已經把杜飛想象成了將內家拳練到極限的絕世天才,返璞歸真,舉重若輕。

  自個嚇唬自個,不由一陣肝顫,連忙抱拳道:“在下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剛才開罪了前輩,請前輩恕罪!”

  學無先后,達者為師。

  以杜飛展現的實力,鐘俊達覺著叫一聲前輩不虧。

  霎時之間,在場的幾個人全都愣了。

  尤其王參軍和汪大成。

  他們倆全程見證,從一開始鐘俊達陰陽怪氣,再到杜飛要搭把手兒。

  然后…就這樣了!

  王參軍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鐘俊達,心說:“這小子怎么回事?這就認慫了?”

  汪大成則更震驚。

  他認出鐘俊達,部里有名的能打,曾經到市j指導過徒手格斗。

  這樣的牛人,在竟然被杜飛捏一下就服軟了!

  原先汪大成就覺著杜飛,有背景,會辦事,人也不錯,是個可交的。

  倒是沒想到杜飛還有這一手能耐。

  杜飛笑呵呵道:“鐘哥,別鬧了,開玩笑也得適可而止。”

  說著再次伸手,把躬身抱拳的鐘俊達扶起來。

  這次杜飛沒使什么勁,鐘俊達卻吃一塹長一智,發現杜飛要扶他,連忙主動收手。

  生怕杜飛再給他來一下更狠的。

  實話實說,剛才右手被杜飛捏住那滋味真不好受。

  就跟分筋錯骨似的,他可不想再來一次。

  為了掩飾尷尬,立馬跟屋里出來的倆人叫道:“哎大張兒,小趙兒,你倆來的正好,這位是部里給我們新派來的專家顧問杜飛同志!”

  從屋里出來那一高一矮,知道王參軍和鐘俊達去干什么了。

  原本心里也有些不痛快,但能進專桉小組的可沒有草包。

  雖然不知道來龍去脈,但一看也明白,鐘俊達吃虧了。

  眼看著副組長都服軟了,他們倆立即識時務者為俊杰。

  王參軍也趕忙笑著接茬:“那個大張兒,你把劉偉他們叫上,咱上隔壁去,這屋里弄的,烏煙瘴氣的。”

  名叫大張兒的高個兒連忙應了一聲,向屋里喊了一聲。

  等幾個人來到隔壁的辦公室坐下,杜飛又見到了專桉小組的另外兩個人,一個叫劉偉,一個叫董成,都是三十多歲正當壯年的漢子。

  其中大張兒跟董成關系不錯,杜飛注意到出來的時候,他們倆耳語了幾句。

  之后董成看了他好幾眼,有好奇也有忌憚。

  明顯大張兒提醒他什么了。

  除了這些人,組里還有兩個出外勤,一個叫錢大陸,一個叫吳勇。

  雖然氣氛有些尷尬,但有了剛才杜飛拿鐘俊達立威,倒也沒人敢小瞧他這個上邊塞進來的顧問。

  不過杜飛也沒因此就吆五喝六的,指揮這個,指揮那個。

  他現在初來乍到,不了解這邊的具體情況,未免鬧出笑話,必須謹言慎行。

  至于街道辦那邊,楚紅軍直接跟王主任打了招呼,杜飛算是借調過來,暫時不用去坐班了。

  接下來一整天,杜飛沒干別的,就是拿著卷宗看了一天。

  王參軍他們一開始還以為,杜飛年輕氣盛,又被上面重視,非得雷厲風行不可。

  誰知這小年輕穩得一批,硬是有一天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

  直至晚上下班。

  汪大成白天沒什么急事,回了一趟單位把他那輛挎子開過來。

  這段時間他跟杜飛都得上這邊上班來。

  杜飛懶得大冬天的,起早貪黑騎車子,干脆讓汪大成接送。

  原本下班時,王參軍張羅給杜飛接風,卻被杜飛給拒絕了,說等破了桉子,大家再慶功。

  王參軍一點就透,知道杜飛這是暫時沒打算跟他們深交。

  反倒是跟汪大成,倆人坐著挎斗摩托,徑直來到了白老四家。

  白老四十分熱情,親自把倆人讓到后邊,一邊擦桌子一邊笑著道:“今兒您二位算是來著了,我昨天新壓了一個牛頭,正好給您二位下酒。”

  杜飛一聽,倒也來興趣:“嚯四爺,您這買賣行呀,牛頭都敢壓啦!”

  倒不是杜飛調侃,一個大牛頭壓出來可得不老少,要是沒點客流頂著,時間長了賣不出去,那可就賠了。

  所以一般的小館子可不敢弄這么大件的東西。

  白老四嘿嘿道:“您又拿我開涮,這不天冷嘛,能多放幾天。”

  杜飛道:“給我們哥倆切一盤,真要好吃等會兒我多買點帶走。”

  “得嘞”白老四應了一聲。

  其實他敢壓牛頭,還真跟杜飛有關。

  認識這么長時間,白老四也摸出一些門道。

  杜飛真碰上愛吃的,那是真不差錢兒,而且買的還多。

  他猜測,應該是杜飛人脈廣,這兒送點兒,那兒給點兒,就沒了。

  卻不知道,其實都被杜飛丟到隨身空間了。

  而他這個壓牛頭,正是迎合了杜飛的口味。

  因為事先沒打招呼,小鍋羊肉肯定來不及做了。

  杜飛跟汪大成要了二斤包子,兩個炒菜。

  不一會兒,白老四媳婦就把壓牛頭端上來,一起上來的還有一壺酒外加一盤下酒的花生米。

  酒是燙好的,還冒著熱氣。

  壓牛頭帶著醬油色,晶瑩透亮的看著就很有食欲。

  在盤子邊上放著蒜碟兒。

  夾一塊,沾一下,放到嘴里,十分勁道彈牙,味道還真不錯!

  杜飛連著吃了兩片。

  汪大成則拿著酒壺把酒倒上。

  等白老四媳婦出去,立即問道:“我說兄弟,這桉子究竟怎么弄,你心里有數沒有?”

  今天杜飛看了一天卷宗,什么什么都沒做,令他有些擔心。

  杜飛笑了笑,拿起酒盅喝了一口:“我能有啥數,他們不知道咋回事,你還不知道?我這就是趕鴨子上架。那么多部里局里的精銳,都沒查出個子午卯酉,指著我一去就頂用?”

  汪大成一想也是。

  杜飛之前雖然屢屢有驚人表現,但畢竟不是能掐會算。

  可話說回來,現在鴨子已經上架了,接下來怎么辦呀?

總不能就這么走過場,磨洋工吧  杜飛看出他的擔心,多解釋了一句:“先看看再說,你沒看今天專桉小組那幫人嗎心里都憋著一口氣,上邊點我過來,等于打了他們的臉。”

  汪大成撇撇嘴:“自個無能,桉子沒進展,怪得了誰?”

  杜飛道:“話是這么說,他們心里也明白,但人心這個東西…呵呵”

  汪大成跟著點了點頭,要是換成他是專桉小組的,估計也差不多。

  杜飛接著道:“所以,我們一定要耐心,不出手則已,一旦要出手,必定要有所斬獲。”

  汪大成一聽,不由心頭一動,連忙問道:“兄弟,你給我交個底,是不是有方向了?”

  杜飛正要說,卻在這時白老四媳婦端著菜進來。

  一盤子醋熘木須。

  杜飛止住話頭,先拿快子吃了一口,等白老四媳婦出去才接著道:“汪哥,這個桉子的源頭就是那兩本日記,其中最關鍵的,就是那個琴姐。”

  這不是什么高深的道理,汪大成是老公an,心里當然明白。

  包括王參軍他們,也是按照這個方向走的。

  但到現在,浪費不少人力物力,卻什么都沒查出來,仿佛這個‘琴姐’壓根不存在!

  偏偏張華兵那邊又死硬,知道自己死定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至于說動大刑,那也不是杜飛應該考慮的。

  部里那么多刑訊專家,怎么也輪不到他。

  雖然是穿越者,但杜飛從來不敢小瞧這個時代的人,尤其是在專業領域,非要班門弄斧,只會自取其辱。

  所以,從一開始杜飛就沒想過,把張華兵當突破口。

  真正可行的,還是通過現有的信息,找到出那個神秘的琴姐。

  而杜飛的優勢,就是比王參軍他們更了解張華兵這個人。

  畢竟在此之前,他們曾經周旋了幾個月。

  至于說琴姐,杜飛第一次看到張華兵日記時,也只是通過字里行間的表述,推斷琴姐是他的遠房親戚。

  之后王參軍他們也做出了同樣的判斷。

  然而,派所的小張查不出來就算了,現在以專桉小組的力度,竟然也找不到這個人。

  說明前置條件肯定有問題。

  這令杜飛再次想到了潛伏在師大的張小琴。

  之前杜飛覺著,張小琴這個名字應該是假的,繼而判斷張小琴和張華兵不可能是親戚關系。

  基于這個,他排除了張小琴就是‘琴姐’的可能。

  但現在,如果琴姐不是張華兵的親戚,張小琴的嫌疑立刻又加大了。

  京城雖然大,四百多萬人口。

  但能潛伏下來的敵人卻不會太多。

  怎么就那么巧,兩個人的名字里都有‘琴’字!

  所以杜飛心里早就決定,就拿張小琴當突破口。

  如果真讓他猜對了,張小琴就是琴姐,自然最好。

  就算不對,張小琴也是個潛伏極深的間諜,能把她挖出來,仍是大功一件,照樣能凸顯出杜飛的能耐。

  可以說,有張小琴在那兒。

  這一局,杜飛從一開始就立于不敗之地了。

  只不過具體什么時候把張小琴拋出來,必須得拿捏好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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