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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別靠的太近

  王老二咧嘴笑了。

  舉著小木人,“我撿到了。”

  小女娃嘆息,“肉干呢?”

  “沒吃。”

  “為啥不吃?”

  “留著!”

  “你要去哪呀?”

  “我要回去了。”

  “回哪里?”

  “回陳州。”

  “陳州嗎?父親說陳州好有錢。”

  “你想去?”

  “想呀!不過,那邊不許我們去。”

  那個兇神惡煞的唐軍將領竟然偃旗息鼓了,笨拙的蹲在那里,陪著部族中的一個小女娃說話。

  首領有些懵,招手,把小女娃的父母叫來。

  “冬陽,你那孩子,認識他?”

  “半路遇到過。”男子紅光滿面,“還說了許久的話。”

  首領心中一松,“好生哄走了唐軍,回頭,給你十頭羊。”

  冬陽歡喜不已,趕緊道謝。

  “你女兒叫做什么?”首領問道。

  “二羊。”

  “好名字!”首領贊道。

  冬陽笑道:“二羊生來便是有福氣的。”

  首領點頭,“是啊!正好,我小兒子六歲,結個親吧!”

  和首領成為姻親,以后自家在部族中將會成為最頂尖的幾個人家之一!

  冬陽看著前方和王老二說話的女兒,有力點頭,“好!”

  王老二伸手摸摸二羊的頭頂,“那就去吧!”

  好像,事情不大對啊!冬陽:“…”

  首領:“…”

  二羊回身,用力喊道:“父親,他問,我們去不去陳州。”

  陳州,那是草原人心中的圣地。許多人一邊咒罵著陳州,一邊幻想著自己能和那些商人一樣,定居在那里,享受繁華。

  可他們只是普通人,而能定居陳州的,都是部族豪商。

  陳州的主宰楊狗,不,楊使君,那是草原人心中的神靈。

  作為對手時,他們恨之入骨,懼之如虎。

  但那些商人偶爾回來收東西,會得意的說在楊使君的庇護下,是如何的愜意。

  這事兒,怎么說的…冬陽看看首領。

  什么聯姻!

  和聯姻相比,當然是做楊使君的子民更好啊!

  “去!”

  于是,晚些王老二的身后就多了一家人。

  首領帶著人揮手。

  “記得回來啊!”

  周寧進入待產期了。

  楊玄依舊從容的每日往來于州廨和家中。

  “使君,大氣!”

  盧強贊道。

  “當初娘子第一次待產時,老夫心中忐忑之極,既怕娘子出事,又怕孩子出事。一時間,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無心做事。”

  曹穎笑道:“所以郎君是刺史,你我只是上佐。”

  楊玄進來了。

  “使君。”

  楊玄頷首,“桃縣那邊給了征伐之權,有了就要用。太平那邊來了一批人犯,把精壯挑出來,編入敢死營。”

  “用不著了吧”盧強說道:“如今咱們陳州不差那幾個人。”

  “那些多是人渣,丟到敢死營去,也算是贖罪。”

  數十人犯被押解著到了陳州。

  “這里便是陳州?”

  “看著,不怎么樣啊!”

  當到了太平后,人犯們都驚呆了。

  “這…邊塞小縣城,竟然能如此繁華?”

  進了縣城后,縣令甄斯文來了。

  “這是甄明府!”小吏喝道。

  “見過明府!”

  人犯們行禮。

  甄斯文問道:“這里,誰是冤枉的?”

  “冤枉!”

  所有人都舉起手。

  甄斯文點頭。

  眾人心中暗喜,心想,這是要給優待嗎?

  “都送去敢死營!”

  一群人犯愕然。

  “敢死營,一聽這名字就不對啊!”

  “是去送死的地方!”

  “我等冤枉啊!”

  一群人犯嚎叫著。

  “我看過你等的卷宗,沒一個是冤枉的。按照使君的說法,都是人渣。”甄斯文冷著臉,“若是有人沒喊冤,沒舉手,那么,說明此人還有廉恥,還值得挽救。可惜,人人舉手,都是人渣。”

  一群人犯被帶走了。

  “明府,陳州來人了。”

  一個小吏急匆匆的趕來。

  “使君令太平出兵。”

  “去何處?”甄斯文精神一振。

  “去威懾鎮南部。”

  送走使者,甄斯文站在城外,興奮的道:“使君終于想起我了嗎?”

  太平出兵了。

  “糧食差多少只管開口!”

  幾個大糧商拍著胸脯發誓,若是讓太平軍缺衣少食,他們就從城頭跳下去。

  時至今日,太平已經成了北疆的一顆明珠,每日商貿不絕,物資進出巨量。

  我是差那點糧食的人嗎?被使君知曉我收了你等的糧食,不夠丟人的…甄斯文淡淡的道:“無需。”

  太平軍集結,隨即出擊。

  “甄斯文畢竟未曾獨立領軍,就怕出岔子!”

  盧強有些擔心。

  “他跟著我出征數次,總得有獨掌一面的時候。”楊玄需要培養自己的嫡系獨掌一面。

  “那辛無忌,可不是善茬!”盧強幽幽的道。

  半路,太平軍就遭遇了聞訊趕來的鎮南部軍隊。

  春風吹的辛無忌臉上的刀疤發癢,他看著前方的陣列,說道:“楊狗一心想收拾馭虎部,為何派兵來了?”

  “可汗,他們人少,要不,給他們一下?”有人建言。

  “那,你去試試。”辛無忌從善如流。

  那人卻興奮異常,“是。”

  有人問道:“那是陳州軍。”

  “可楊狗不在,我怕了誰?”

  千余騎呼喊著沖了出去。

  “可汗,對面沒動。”

  對面的唐軍紋絲不動。

  和他們的主將甄斯文一樣。

  辛無忌的心腹當牙說道:“可汗,沒弩箭?”

  唐軍例行的弩箭沒出現,讓沖陣的千余騎狂喜。

  辛無忌說道:“甄斯文,沒怎么聽聞過。”

  “無名之輩!”當牙說道:“不過,楊狗怎地對咱們下手了?若是他想靠著太平軍滅了咱們,那不可能。那么,他們來作甚?”

  “威懾!”辛無忌說道。

  “是了。”當牙說道:“看來,楊狗是想對馭虎部動手了。在此之前,他希望能敲打一下咱們。

  可汗,此戰不好打。若是勝了,楊狗會掉轉頭,先收拾咱們。”

  辛無忌點頭,“所以我并未全軍出擊。”

  不過,就怕甄斯文頂不住。

  這事兒真的有些荒謬,作為死對頭,竟然希望對手能頂住。

  當牙有些懊惱,“若是早些想到楊狗的心思,咱們就該避一避,讓他去和章茁拼個你死我活。”

  “到了這個時候,說這些有何用?”

  辛無忌在盯著前方。

  主人去了臨安,曾經的太平軍可還是那個太平軍?

  一支軍隊會留下主將的烙印,主人用兵神出鬼沒,令人畏懼。可甄斯文…

  “此人原先是個小吏,是楊狗一手提拔起來的,堪稱是心腹中的心腹!”當牙說道。

  “不知是什么性子。”辛無忌說道。

  “從用兵上能看出來。”當牙說道,“看,開始了!”

  對面,甄斯文舉起手。

  “弩弓,弓箭手…”

  敵軍已經接近了。

  這時候甄斯文才令麾下準備動手。

  太平軍的將士也頗為愕然。

  這人用兵怎地和使君不同呢?

  “放箭!”

  就在敵軍逼近時,甄斯文猛地揮手。

  弩弓和長弓的箭矢一起發射出去。

  “出擊!”

  箭矢還在半空,甄斯文就拔出橫刀。

  “殺啊!”

  “這…”

  太平軍的幾個將領都傻眼了,但本能的喊道:“殺啊!”

  兩波箭矢讓暗自慶幸的敵軍蒙受了沉重的打擊。

  他們還未從箭矢的打擊中清醒過來,太平軍就到了。

  騎兵猛地沖了進去,不斷擴大突破口。

  步卒列陣,用一排排長槍把敵軍刺落馬下。

  懵了!

  先前豪言壯語的敵將,此刻下意識的喊道。

  “撤!”

  他發誓,自己從未遭遇過如此狂暴的打擊。

  沒有按部就班。

  沒有什么規律。

  就是一波沒頭沒腦的打擊,接著全軍壓上。

  你服不服?

  敵軍留下一地尸骸,倉皇撤了。

  眾人看著甄斯文。

  “明府,出擊?”

  “列陣。”

  甄斯文不是棒槌,真要全軍壓上,辛無忌能用游斗的法子來牽著太平軍走。

  騎兵的優勢就在于此。

  兩軍對峙。

  “左翼襲擾。”辛無忌下令。

  “右翼,弓箭手集結。”甄斯文下令。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幾番你來我往后,辛無忌收兵。

  隨后,單騎上前。

  “請甄明府一會。”

  “明府,小心有詐。”

  “是啊!明府你沒修為…”

  你去了就是送菜啊!

  甄斯文卻淡淡的道:“安心。”

  甄斯文策馬上前。

  楊玄的命令是震懾,也就是敲打鎮南部。

  按照甄斯文對楊玄的了解,這等事兒楊玄更愿意出動陳州軍。大軍鎮壓之下,若是順利,順手就滅了鎮南部。若是不順利,也能有力的震懾鎮南部,讓他們遠遁。

  但,既然安排了我甄斯文,那么,就算是死,我也得令辛無忌抖三抖!

  二人接近。

  “甄明府此來,意欲何為?”

  辛無忌是靠著殺戮坐穩了鎮南部可汗之位,個人修為不低。

  若是他真要動手,甄斯文覺得只是抬個手,就能弄死自己。

  但他依舊鎮定的道:“最近老實些,若是看到鎮南部的人出現在陳州范圍之內,那么,使君便會認為鎮南部想與馭虎部勾結,圖謀陳州。那么,不死不休!”

  主人這話是在暗示我什么?

  遠離馭虎部?

  可我早就遠離了啊!

  “本汗,知曉了。”

  甄斯文點頭,“知曉就好,不知曉,或是反悔,那么,陳州軍將會用刀槍讓你付出代價。”

  辛無忌冷哼一聲,策馬回去。

  甄斯文看著他的背影,幾個軍士趕過來,一人問道:“明府在想什么?”

  “我在想,用什么法子弄死他!”

  辛無忌回去,隨即退兵。

  半路,他叫來了楊玄留下的侍衛。

  “主人那邊怕是在準備收拾章茁,先前甄斯文說,讓咱們別去摻和。你覺著可是這個意思?”

  護衛聽了他說的話,想了想。

  “郎君的意思,是告訴你,別靠的太近,免得傷到你。”

  王老二回來了。

  帶著一家子。

  路過雜耍時,二羊止步,羨慕的看著在木架子上翻跟斗的梁花花,“二哥,她好厲害。”

  “二哥。”陳德和錢氏過來。

  “咦!這個女娃不錯!”

  見到二羊,錢氏蹲下,伸手捏捏她的身體。

  “二哥!”二羊有些怕。

  錢氏訕訕起身,“二哥,這女娃有些天賦。”

  王老二撓撓頭,“二羊,你可想學?”

  “想!”

  于是,二羊就成了陳德雜耍班子的一員。

  黃二說道:“咱們尋了許久都沒尋到花花的接班人,這個女娃雖說有些天賦,可還得再看看吧?就這么定下了,若是練不出來呢?”

  陳德說道:“必須練出來!”

  錢氏自信的道:“就算是一頭豕,只要是二哥給的,老娘就能把她操練成掌上飛!”

  “二哥,他們說要打馭虎部了。”

  梁花花和王老二坐在一起。

  “嗯!”

  這事兒不是什么秘密,楊玄為了立威,甚至故意令人傳話,說自己準備滅了馭虎部。

  “你去不去?”

  “去。”

  “二哥,他們說你每戰必然沖殺在前,可刀槍無言呢!你要小心些!”

  “我就是去做買賣。”

  “買賣?”

  “是啊!就是做買賣。”

  等王老二走后,梁花花尋了二羊說話。

  一番問話,得知她認識王老二的經歷后,梁花花說道:“你的運氣真是不錯。”

  “二哥是好人,就是有些笨。”二羊說道。

  “二哥不笨,只是不想聰明。”梁花花笑著捏了她的小臉一下。

  “花花姐。”

  “啥?”

  “你好兇。”

  “我哪里兇?”梁花花覺得自己是個和氣的人。

  “你先前看著二哥,看著,像是要吃人。”

  此行打探到的消息匯聚到了楊玄這里。

  “章茁看來頗為自信。”

  曹穎說道。

  “他覺著潭州能救自己。”盧強不屑的道:“他就是狗,卻不知曉主人的想法。”

  “三大部對于潭州亦是威脅,所以,利用和防備具存。另外,這些年潭州不管是誰執掌,都一直在打壓三大部,讓他們的勢力不至于膨脹的太厲害。”

  楊玄笑道:“被夾在大唐與北遼之間,也算是他們的命數。”

  盧強問道:“接下來,何時出兵?”

  “先等春耕。”楊玄說道:“斥候和游騎,撤一半回來。”

  這是一段難得的悠閑時光,楊玄說道:“我去城中巡視一番。”

  等他走后,盧強說道:“你說,今年可會有人來破壞春耕?”

  曹穎正在看文書,沒抬頭的道:“誰敢?”

  “也是。”盧強拿起一本冊子,看著楊玄的背影,突然捂額,“這從何時開始,咱們竟然不再擔心三大部了?”

  “從使君來了開始。”曹穎說道:“其實,你該看出來了。使君令撤回一半斥候和游騎,便是在慫恿鎮南部與馭虎部…”

  來啊!

  大好機會,你們還在等什么?

  盧強苦笑,“老夫敢打賭,今年,是陳州春耕最為平靜的一年。”

  “自然是。”

  盧強沉默良久,突然說道:

  “老夫越發期待郎君去桃縣了。”

  六一兒童節,沒想著刀大家。至于說修改劇情,不存在的。二羊本就不是盒飯角色,以后有不少戲份。另外,我想說:世間不但有刀,更有無數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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