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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美人如畫

  日月流轉,時光飛逝,不知不覺又到了一年盛夏。

  華鈞洲,雷霆崖。

  千百艘仙家渡船,在港口云集,從婆娑洲折返的修士,陸續抵達,登上返鄉的船只。

  雷霆崖集市內,行人如流水,乾元街的后方,多了一座造型華美的三層高樓,周邊綠竹環繞,有身著鎧甲的鐵簇府弟子在外守候。

  樓閣的頂端,可以遠眺海景。

  屋脊上擺著一個小桌,放著小酒點心。

  姜怡抱著彩繪琵琶,隨手彈奏著小曲兒,目光一直放在北方,等待著負心漢的歸來。

  謝秋桃小酌兩杯,臉蛋兒已經紅撲撲,趴在小案上,依舊在孜孜不倦地說著:

  “我真不是做白日夢,謝家祖上那么闊,給桃桃我留點好東西很正常嗎…我對北狩洲熟得很,保準遇不上一點麻煩,我把東西偷偷拿了就走…”

  姜怡聽著這些言語,眼底難免有些無奈。

  自從幾個月前在絕劍崖,秋桃做了個夢后,就和著魔了似的,想回老家‘繼承家產’。

  這餿主意,屋里的姑娘肯定不會答應呀,先不說夢里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讓秋桃一個人往異族地盤跑,那不是作死嗎?

  左凌泉一回來,發現桃桃不見了,非得把她們一幫不管事兒的媳婦拾掇死。

  至于結伴過去,仇瓜瓜倒是仗義,想陪著秋桃去北狩洲看看,而家里管事兒的靈燁,自然不會允許。

  為防這倆不安定分子,私下合計偷偷跑了,靈燁還專門把倆人分開監管;黃靜荷盯著瓜瓜,她們輪班兒盯著秋桃。

  秋桃‘重振謝家榮光’的執念很深,到現在還在磨她和小姨,讓她們幫忙和靈燁說好話,把秋桃放出去。

  姜怡也是識大體的人,怎么可能答應,見秋桃一直念叨,就說道:

  “別急,等左凌泉回來,讓他陪你跑一趟就是了。他膽兒大,奎炳洲都殺穿了,再去趟北狩洲也沒啥。”

  謝秋桃是挺想和左凌泉一起出門尋寶,但她也說不準那個夢是真是假,有點遲疑:

  “唉,北狩洲有點遠,萬一跑回去,湖下面沒東西,豈不耽擱左公子時間,這么點小事兒,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嘛,嘻”

  “還‘嘻’。”

  姜怡略微翻了個白眼:“你都說不清真假,還敢腦袋一熱就往回跑?萬一亂跑被人拐了,我們以后怎么和謝伯母交代?”

  謝秋桃拍了拍還算飽滿的胸脯:

  “放心好啦,我走南闖北百來…百來個地方,遍地熟人,長這么大都沒吃過幾回虧。”

  姜怡說起來還真有點好奇桃桃到底多大,她正想找個由頭詢問,腰間的天遁牌,忽然亮起了流光,拿起來一看——是遠在九宗的靜煣。

  姜怡湊到耳邊傾聽,還沒來得及發問,就眼前一亮,連忙站起身來,拉起醉醺醺的桃桃:

  “走走走,老祖說左凌泉快回來了,去和小姨她們打聲招呼。”

  謝秋桃臉上的酒意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翻起來和姜怡一起下樓。

  但剛走出兩步,急不可待的姜怡又頓住腳步,收斂激動神色,做出波瀾不驚的架勢。

  謝秋桃早已了解姜怡的脾氣,推著她的肩膀道:

  “好啦好啦,再裝不想左公子,姜怡姐就得陪我當老幺了,瓜瓜姐下手又快又準,可不比靈燁姐省油…”

  姜怡表情一僵,本想嘴硬說句‘我本來就不是很想左凌泉’,但還未開口,就被桃桃抱著一起跳了樓…

  老祖用靜煣的身體,在九宗通知左凌泉回來的消息,那靜煣該在什么地方呢?

  這個問題,還得從早些時候說起。

  清晨時分,無盡碧海上,一只圓形的團團,如同沒脖子的鴨子般,緩緩飄過海面。

  嘩嘩——

  冰山之上,雅致庭院里沒有太多聲息。

  左凌泉來到大廳的屋檐下,瞧向天邊升起的一輪紅日,輕輕嘆了口氣。

  在永夜之地待了數月不見天明,再次見到火紅的太陽,自然有親切感,但說實話,又不太想看到這東西。

  有太陽,就說明來到了正常地界,太陰之力逐漸減弱,靈氣不再稀薄。

  靈氣不再稀薄,玉堂自然就不依賴‘插件兒’補魔,雙修頻率逐步減少,隨著實力逐步恢復,氣勢也越來越硬。

  而玉堂表現出女武神的矜持,瑩瑩姐自然也就不好意思浪了,非要玉堂修一次,她才跟著修一次,免得被堂堂恥笑。

  好在還能幫玉堂精進道行,若非如此,恐怕連欺師滅祖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左凌泉感知了下這片海域的靈氣濃度——十分稀薄,難以支撐功法運轉——就轉身來到了東廂門前,抬手敲了敲。

  咚咚——

  房間里傳來嗓音清冷的回應:

  “進來。”

  吱呀——

  左凌泉推開房門,略微掃了眼——身著龍鱗長裙的堂堂大人,在軟榻上腰背筆直盤坐,神色間帶著股拒人千里的威嚴。

  瑩瑩姐則要隨和許多,趴在了琴臺上,面前放著個朱紅酒葫蘆,臉頰酡紅閉著雙眸,珠圓玉潤的身段兒斜斜靠著,渾圓的蜜桃展露無遺,裙擺下探出的小腿,裹著細膩黑絲,從上到下都呈現出一股貴妃醉酒的美態。

  “前輩,此地不適宜修行,你恢復得如何了?”

  左凌泉走到琴臺旁,俯身穿過瑩瑩姐的后頸和腿彎,把她橫抱起來,走向睡榻。

  崔瑩瑩輕輕呢喃一聲,很配合地用手摟住了左凌泉的脖子,臉頰埋在胸膛上,輕輕磨蹭。

  上官玉堂睜開眼簾,瞧見左凌泉正兒八經的口氣,就知道他想助自己修行。

  “恢復的一般…從天色來看,接近九洲了,本尊先和靜煣打個招呼,問問情況。”

  說完,上官玉堂神色就定住,來了個時間靜止。

  左凌泉抱著瑩瑩姐,在床榻邊坐下,目光放在玉堂冷冰冰愣神的臉頰上,抓住機會就湊過去,在柔艷芳唇上點了下。

  啵——

  不講武德偷襲,雖然沒被玉堂收拾,但并非沒有代價。

  崔瑩瑩醉是醉了,但可沒醉死,裝睡無非是給左凌泉抱上軟榻的機會。

  此時崔瑩瑩坐在左凌泉懷里,軟成一汪春水,配合得和小奶貓一般。

  結果左凌泉放著懷里的她不親,竟然探頭去親上官玉堂!

  “嘶——瑩瑩姐…”

  “你膽子挺大嘛!”

  崔瑩瑩睜開眸子,擰著左凌泉的腰眼兒,雙眸氣惱:

  “趁長輩不備占便宜,你就不怕她知道了弄死你?”

  左凌泉被擰得直抽涼氣,連忙湊向崔瑩瑩慍怒的臉頰:

  “我錯了我錯了,我親瑩瑩姐。”

  “別碰我!”

  崔瑩瑩有些惱火,仰著頭躲來躲去,不讓親。

  哪想到左凌泉直接就換了目標,埋入了鼓囊囊的溫柔鄉,開始拱白菜。

  “誒?你…”

  崔瑩瑩扶著左凌泉的腦袋推了兩下,沒推開,抹胸反倒被拱下去了。她干脆換了種方式,用力抱住左凌泉的腦袋,兇巴巴道:

  “喜歡親是吧?你也不怕悶死!”

  “嗚嗚…”

  與此同時,神魂深處。

  兩個發光的人影,飄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女子懊惱的聲音,在天地間回響:

  “你還知道叫醒我?說好的一會兒就把我叫醒,都幾個月啦?這都快半年了…”

  湯靜煣飄在上官玉堂面前,氣的是柳眉倒豎:“你知道這半年我怎么過來的嗎?”

  上官玉堂神色平淡:“你一覺睡過來的,眼睛一閉一睜,又沒感覺。”

  “那我的青春呢?”湯靜煣氣勢洶洶:“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是幾千歲的老妖精?我才二十多,莫名其妙半年時光沒了,你怎么陪我?半年時間,我連小左面都沒見…”

  上官玉堂讓靜煣休眠,她玩了人家相公半年,雖然屬于事急從權、迫不得已,但還是理虧。

  所以靜煣兇了片刻后,上官玉堂眼神軟了些,柔聲道:

  “好啦,你去見左凌泉,本尊去了解下九宗的情況。”

  湯靜煣見左凌泉是應該的,自然不會把這當成賠禮道歉,但她不知道小左現在如何了,心里思郎心切,也不多說,當即就想奪取控制權。

  上官玉堂正準備和靜煣交換身體,忽然又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認真叮囑:

  “你見面就見面,別用本尊的身體摟摟抱抱…”

  “知道啦知道啦…”

  靜煣哪有心思聽這些,直接就把婆娘攆出了身體,奪走了女武神的控制權…

  肢體感官逐漸恢復,眼前的視野迅速清晰,一陣‘啵啵’輕響從耳邊傳來。

  湯靜煣疑惑轉頭——風嬌水媚的瑩瑩姐,半瞇著眸子枕在‘她’腿上,中門大開,兩只大團兒帶著絲絲水光…

  身著白袍的俊美相公,俯在崔瑩瑩身前,一嘬一放,在大團兒上帶起‘彈彈彈’的震顫…

  好大…

  湯靜煣瞬間呆住了,瞪大眼睛,眼底的欣喜變成了震驚,張了張嘴又沒敢出聲。

  崔瑩瑩眼神迷離,發現上面有動靜,才清醒興許,抬眼望去,和‘玉堂’不怒自威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崔瑩瑩驚得微微一縮脖子,連忙把左凌泉推開,衣襟合上,坐起身來:

  “玉堂,你…你回來啦…”

  “你們…”

  湯靜煣瞧見這場面,就知道玉堂肯定被小左‘治傷’了,不然以小左和玉堂的關系,打死他,他也不敢在丈母娘面前欺負丈母娘閨蜜…

  左凌泉從表情的異樣認出了是誰,偷吃團兒被媳婦逮個正著,眼神不免尷尬:

  “靜煣?你…誒!”

  話未說完,占據老祖身體的靜煣,就來個熊抱。

  湯靜煣本就沒記住老祖的叮囑,從震驚中緩過來后,就抱住了左凌泉,在臉上啵啵啵幾口:

  “小左,你沒事吧?”

  左凌泉大大方方抱住靜煣,笑道:“沒事沒事,馬上就回去了。老祖呢?”

  “你別管她,瑩瑩姐這是…”

  湯靜煣剛說兩句,就發現崔瑩瑩滿眼震驚,和做賊似的起身,低著頭悄悄咪咪想溜走。

  湯靜煣向來通人情世故,知道打擾了瑩瑩姐的好事,連忙把崔瑩瑩來回榻上坐下,笑道:

  “瑩瑩姐,你繼續就是了,我就陪他說說話,不耽誤事兒。”

  繼續?

  崔瑩瑩臉皮又不是城墻,和玉堂一起啪過,還能放得開,當著靜煣面亂來,她這長輩的臉往哪里放?

  “不用不用,那什么…唉…”

  崔瑩瑩語無倫次,都不知道怎么解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瞪了左凌泉一眼,讓他趕快善后。

  玉堂不在,左凌泉面對兩個溫柔媳婦,一家之主的氣勢自然就回來了,他抱著兩人,倒頭躺在了榻上:

  “都是一家人,扭捏個什么,又沒人笑話。”

  “是啊。”湯靜煣確實想念左凌泉了,也知道崔瑩瑩和玉堂不對付,為了和新進門的妹子處好關系,很仗義的來了句:

  “婆娘又不在,這具身體我控制著。瑩瑩姐想收拾她就趕快,等她回來可就沒機會了。”

  崔瑩瑩本來稍顯局促,但聽見靜煣的提醒,忽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她要是讓靜煣用玉堂身體,做些羞死人的事情,記錄下來,以后豈不是能威脅玉堂一輩子?

  念及此處,崔瑩瑩眼前微亮,來了精神,坐起來推了推左凌泉的肩膀:

  “你的尾巴呢?快拿出來。”

  湯靜煣到現在都沒玩過尾巴,心里說不上饞,但確實念叨好久了,見此很配合的點頭:

  “對啊,拿出來讓婆娘試一下。”

  左凌泉受寵若驚!

  不過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知道老祖能‘感同身受’,親親摸摸就罷了,玩尾巴,玉堂怕是當場就得殺過來弄死他。

  左凌泉做出不饞的模樣,把兩個瘋媳婦抱著躺好:

  “好啦好啦,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咱們別過火,正經修煉就行了。”

  湯靜煣還不了解左凌泉的性子?她蹙眉道:“你怕婆娘作甚?有我在呢。”

  崔瑩瑩也是點頭:“對,我崔瑩瑩何時怕過她,不就被她打一頓嗎,我認了…”

  兩邊都在吹枕頭風,確實讓人容易飄。

  但女武神的威懾力,還是讓左凌泉冷靜了下來:

  “好啦,開始修煉吧。煣煣,老祖傷勢未愈,你幫她運功…”

  湯靜煣知道作踐婆娘成功性極低,見此也不堅持了,低頭看了看身體:

  “我不會呀。”

  “讓瑩瑩姐教你,運功罷了,簡單得很。”

  湯靜煣微微頷首,熟門熟路的翻身,從左凌泉身上滾過去,趴在了崔瑩瑩珠圓玉潤的身段兒上:

  “那好吧,我試試。”

  “誒?”崔瑩瑩被壓住,微微一愣,有些茫然:“靜煣,你這是?”

  “疊那什么漢呀。”

  湯靜煣低頭看著有些‘嬌小’的崔瑩瑩:“瑩瑩姐沒和玉堂配合過?”

  配合?

  崔瑩瑩聽左凌泉提議過,但玉堂不答應,她自然沒疊過。此時被‘玉堂’壓在身上,說起來頗為古怪,和被玉堂用強似的:

  “這…這怎么修煉?”

  “就這么修。”

  湯靜煣如同領路的姐姐般,想教崔瑩瑩疊羅漢。

  但玉堂身材太高,直接把瑩瑩蓋住瞧不見了,靜煣琢磨了下,干脆抱著崔瑩瑩翻過身,她躺在下面,讓瑩瑩趴在她身上,帶著三分羞澀望向左凌泉:

  “小左,你看行不行?”

  行不行?

  這可太行了…

  左凌泉覺得自己都快流口水了,但男人的風度還是得維持,只是輕輕點頭,以示滿意。

  雖然老祖可能很快就會殺回來,給他點顏色看看,但左凌泉還是不忍心辜負煣煣的好意,俯身壓著,隔著瑩瑩姐,吻住了靜煣的唇兒。

  “好怪呀…”

  崔瑩瑩柔若無骨的豐腴身段兒,被兩人抱在中間,臉紅的嚇人,還沒弄清楚到底怎么修煉,就發現靜煣笑瞇瞇的眼神,發現了變化,房間里多出了一股如墜冰窖般的寒氣!

  “左凌泉!”

  重新奪回控制權的上官玉堂,熟練地偏頭躲開擁吻,想訓不規矩的左凌泉,卻發現身上很重,多了個溫軟火熱的東西。

  上官玉堂低頭一看,目光頓時錯愕:

  “你們有病不成?都壓本尊身上做什么?”

  左凌泉正想找理由狡辯,就發現玉堂表情又開始變化,繼而兩道聲音來回交替:

  “死婆娘,你一驚一乍什么?”

  “本尊叮囑過你…”

  “都一起了,你還兇來兇去,這怎么了嗎?我幫你修煉,你不謝我,還…”

  “你管這叫修煉?”

  上官玉堂知道靜煣不會老實,但沒料到靜煣能玩這么花,她又低頭看向崔瑩瑩:

  “老妖婆!你又是怎么回事?你不害臊呀?”

  崔瑩瑩都一起啪過了,能有什么放不開的,但玉堂這么嚴肅,她也不好意思表現得太騷氣,就小聲道:

  “我…我哪兒知道他們在作甚…你們到底誰在說話?我光看你自言自語,和中邪似的…”

  上官玉堂在心底死死按著想奪權的靜煣,瞪了兩人片刻后,就一翻身,把左凌泉和崔瑩瑩掀到了旁邊,然后趴在了跟前,保持以前的姿態:

  “修煉就修煉,讓靜煣幫忙可以,但你們要是敢不規矩…”

  左凌泉都沒料到玉堂能答應,對此自然見好就收:

  “前輩放心,我肯定規矩修煉。”

  上官玉堂冷冷哼了一聲,默默無言,估計是在心里警告無法無天的靜煣。

  稍許過后,女武神的面容變幻,恢復了柔和。

  湯靜煣蹙著眉兒,有些不滿,但在玉堂“你敢亂來,本尊就用你的身體自瀆給清婉她們看”的威脅下,還是老實了:

  “這婆娘,真是小氣…小左,來吧來吧,咱們修煉。”

  靜煣終究是過來媳婦,發現直挺挺趴著,小左肯定‘不深’,就把枕頭墊在了肚子下,雙手捧著臉頰趴著。

  崔瑩瑩躺在跟前,看著‘玉堂’妖嬈多姿的身段兒,略顯意外:

  “還能這樣?”

  “姜怡胸脯不大,躺著老被靈燁笑話,喜歡這樣,瑩瑩姐以后就曉得啦。”

  “是嗎…”

  崔瑩瑩眼神怪怪的,想擺出老祖姿態,但這場合實在擺不出來,就有學有樣,保持了同樣的姿勢。

  左凌泉坐在背后,看著兩個尺寸不俗的大月亮,沒喝酒卻感覺醉了。他輕手輕腳來到靜煣背后,小聲詢問:

  “玉堂現在不忙吧?”

  湯靜煣感知了下:“她在白玉宮裝模作樣打坐呢,你放開了修,她不好意思在你面前浪罷了…好好好,我不說了,咱們認真修煉。”

  左凌泉知道玉堂又不滿了,也沒敢再得寸進尺多問,俯身開始照顧久別重逢的靜煣…

  身體互換來修煉,古往今來可能是頭一回,帶來的體驗自然也截然不同。

  左凌泉這邊主要體現在心理上,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很有勁兒。

  湯靜煣感觸就更多了,修煉的閑暇,還小聲嘀咕:

  “婆娘和我身體是不一樣,你別朝脖子吹氣,婆娘好像敏感得很,一吹我感覺骨頭都酥了…”

  左凌泉對于這么重要的信息,自然牢牢記在了心里。

  “咦婆娘好弱,這才幾下…嗚…”

  崔瑩瑩躺在旁邊,睜大眸子觀望,此時此刻,才明白玉堂不是太皮實沒反應,而是心智和定力真的離譜!

  靜煣代練,不過幾息時間眼淚兒都快出來了,玉堂竟能硬抗一刻才喊停。

  這以前憋的得多難受呀…

  良久后。

  充滿書卷氣的房間里,依舊響著輕柔又軟膩的細微動靜。

  身材高挑的靜煣,抱著胳膊躺在身側,很熱心地指點著瑩瑩姐動作、招式上的錯誤,偶爾還夸獎幾句瑩瑩姐熟透了的身材。

  崔瑩瑩作為一宗老祖,比兩人加起來還大三千歲,當著玉堂面做小很正常,被靜煣當啥都不會的小丫頭指點,臉上哪里掛得住,但又不好意思說,只能捂著臉哼哼唧唧回應。

  湯靜煣很通人情世故,見瑩瑩姐如此生澀,便不打擾她被修煉了,轉眼看向屋里:

  “團子死哪兒去了?”

  在屋里修行,門窗自然緊閉,靜煣過來這么久,除開聽到些許浪花聲,沒注意到其他,還以為幾人身處某個島嶼上。

  此時一開口,房間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巨獸般的咆哮:

  “嘰!”

  “咦…”

  湯靜柔驚得一縮脖子,惱火道:“你吼那么大聲作甚?”說著來到窗口,打開了窗戶。

  如同浮島般團子,依舊在海里‘鴨泳’,此時從‘雪地’盡頭抬起腦殼,轉頭望向老娘,“嘰嘰”打招呼。

  湯靜煣在干小孩不能看的事情,自然連忙把窗戶關上了。她正想回到榻前,詢問團子這些日子乖不乖,但轉眼之際,目光被墻上的一幅畫吸引。

  掛在墻上的畫卷,是一幅山水圖,正中是一座山水庭院。

  身著白袍的俊美男子,靠在庭院里的一張臥榻上,表情很下流;崔瑩瑩模樣的風韻女子,跪坐在旁邊,雙手捧著…自己喂?

  湯靜煣滿眼震驚,再仔細看:

  身材很高的姑娘,擺出一副‘衣衫不整、眼神不屈’的模樣,背對兩人側坐,似乎剛被白袍男子欺辱了一般…

  而庭院之外,還有個身著白衣、身材完美的女子,以袖掩面,朝湖畔跑去,看架勢就和‘清白受辱、掩面投湖’的俗世大小姐似的。

  “我的天…小左,你還畫這種上不得臺面的畫?羞不羞啊你們?”

  湯靜煣滿眼震驚之余,指向‘掩面投湖‘的女子:

  “這姑娘又是誰啊?”

  “梅近水畫的…”左凌泉認真修煉,聞言轉過頭來,正想說‘這有什么上不得臺面的’,瞧見畫上的內容,表情猛地一僵。

  崔瑩瑩也瞄了一眼畫像,俏臉兒也是一僵,繼而臉色漲紅,最后又是臉色一白。

  唰——

  左凌泉飛身而起,半空就穿好了衣裳,提劍冷視畫卷,沉聲道:

  “妖女,給我出來!”

  湯靜煣正茫然之際,眼中就涌現出金色流光,繼而上官玉堂回到屋里,抬手就摘下了畫卷,仔細打量。

  崔瑩瑩哪還有心思修行,臉色時紅時白,裹著薄被跑到跟前急聲道:

  “你沒檢查過這幅畫?”

  上官玉堂拿著畫卷面沉如水,仔細回想永夜之地發生的一幕幕:

  和梅近水匯合后,梅近水拿出了這棟修行洞府,當作四人的落腳地…

  當夜梅近水畫了一幅畫,拿到她面前,讓她觀摩…

  而后修煉,這幅畫一直掛在梅近水屋里,開門就能看見…

  與蕭青冥血戰后,梅近水主動拋出洞府,讓她進去修養…

  和瑩瑩私下透露,修建好鎮魔塔就孤身離開,以免與彼此發生爭執…

  離開時沒帶走這座價值連城的洞府,她和崔瑩瑩必然不舍得丟棄在永夜之地…

  這些事情并非刻意算計,甚至可能都是發自本心的行為,但梅近水琢磨離開之法時,肯定利用了這些信息。

  上官玉堂極為謹慎,離開時檢查過洞府內外,想過梅近水會不會藏在屋子暗處。

  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梅近水和她相處時間很長,且共赴過生死,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表面鐵面無私,內心卻也有柔軟的一面。

  上官玉堂面對這幅早已存在,記載了四人溫馨時光的畫卷,為了不‘觸景生情’,被勾起了心頭的糾結,本能地會去避諱,不刻意盯著看,就和第一次從梅近水手中看到這幅畫一樣。哪怕潛意識感知到畫中人,也會歸結于栩栩如生的畫功。

  梅近水顯然利用了這一點!

  以梅近水在桃花潭祖樹藏著一縷神魂幾千年,都沒被發現的本事,再加上針對性‘攻心’,藏在畫中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但梅近水可能也沒料到,崔瑩瑩會跑到她的房間里亂啪。

  若三人繼續在對面的煉丹室雙修,恐怕回到九宗,都沒法發現梅近水偷偷跟著搭了便車。

  “這個妖女…”

  面對梅近水這般狡詐的行徑,上官玉堂臉色一冷:“梅近水肯定趁本尊與靜煣互換身體,防備疏松之際逃走,時間沒多久。”

  左凌泉眼神也有點震驚——被梅近水看了幾個月活春宮事小,這瘋批婆娘比他們先跑回異族準備北伐,事兒可就大了。

  按時間來算,梅近水是沒跑多久,但半個時辰,足夠巔峰玉堂火力全開橫跨兩洲了,現在鬼知道梅近水跑去了哪里。

  見玉堂想去亡羊補牢追殺,左凌泉抬手阻攔,卻見畫卷的背后,還有一行字跡。

  上官玉堂翻過畫卷,背面的絹布之上,以娟秀字跡寫著:

  玉堂、瑩瑩、小淫賊,抱歉,希望你們不要生氣,但為了所行之道,出此下策也是無奈之舉。

  妖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族未一統之前,西北兩洲妖族占據半壁江山,擅開長生道,妖族必然乘亂而起。

  如今封印之地你我皆知,開啟封印已成定局,只差時機;望玉堂你能審時度勢,與我共伐妖族,后取長生。

  如若不然,本尊只能自開長生道,望東南三洲能提前準備,在本尊與商寅被妖族所滅之時,挽大廈于將傾,以免九洲易鼎!

  向陽山梅近水,敬上。

  看到畫卷背后的字跡,屋子里的三人都沉默下來。

  左凌泉目光停留在‘小淫賊’三字,滿頭黑線,還沒來得及往下看。

  崔瑩瑩琢磨了下,小聲道:“玉堂,她是在求和?”

  “她是在威脅本尊!”

  上官玉堂面沉如水,把畫卷丟在一邊:

  “他們扶持起來的妖族勢力,現在尾大不掉,才知道其心必異?這群瘋子,自己闖禍還想讓正道擦屁股…”

  梅近水的話意簡言駭,左凌泉看完就明白了意思,略微琢磨了下:

  “現在開長生道,正邪五五之勢,指不定會鬧出什么大亂。梅近水既然猜疑妖族,咱們假意迎合,先把妖族滅了,異族就失去了半壁江山,到時候再解決梅近水和商寅…”

  “梅近水和商寅,都是老謀深算之輩,在滅妖族前,肯定會把路鋪好,妖族一滅,長生道可能當場就開了…”

  上官玉堂斟酌了下,又道:“不過西北兩洲妖族尾大不掉是事實,前些時日藤笙去絕劍崖索要神劍太陽,就表露了成為九洲共主的意思;梅近水要的只是陰陽平衡,避免滅世天劫,不會容忍妖族做大,封印之地的消息,應該只會告知商寅。”

  崔瑩瑩眨了眨眼睛:“那咱們現在怎么辦?”

  上官玉堂斟酌了下:“速速回去養傷,和老劍神他們先商量。實在不行,就按左凌泉說的,假意迎合,想辦法把幽螢四圣一起滅了,絕不能幫梅近水和商寅拔掉臥榻之虎。”

  崔瑩瑩有點遲疑,但這么大的事情,她這九宗二線小雜魚,實在不敢摻和,就沒有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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