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四十八章 無救世的慈悲,唯滿目的魔性

　　獻祭基礎屬性家世3點。

　　獻祭成功。

　　獲得自由屬性點1點。

　　成就點：716

　　自由屬性點：18

　　看著自由屬性點的儲備越來越高，李彥知道努力奮進的時候到了。

　　這次的收獲確實巨大，換做別的環境，獻祭一旦無法成功，必須要防備魔頭的窺視，但在這場宏愿之世中，受到窺視的反倒成了一群煩惱魔，天賦失敗的代價被降到最低，變成了穩賺不賠的買賣。

　　當然，即便是三點一轉化，失敗的概率還是超過五成，因此這近二十點的自由屬性，幾乎耗干了之前的成就點儲備。

　　完全值得。

　　對于屬性資源，李彥從來不是囤囤鼠，存多了自己都舍不得用了，而是真正貫徹以備不時之需，此番毫不遲疑，將之轉化為戰斗力。

　　不僅智慧突破凡人極限后繼續提升，體質也一同攀升。智慧：35（仙路道途，禍兮福兮？）→智慧：40（心念如意，通達不染，福禍相依）

　　體質：31（仙路道途，福兮禍兮？）→體質：40（神通偉力，聚于一身，福禍相依）

　　如果單看數值，水滸世界的本體，屬性更高，實力更全面，但由于身處環境的不同，此世更有一種在牢籠里面努力掙脫束縛，舒展筋骨的成就感。

　　在本就積累雄厚的情況下，再如此努力，自是頓開一性，清靜超然。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捆綁在手術臺上，五官猙獰的悟達：“吾乃大明國師，爾等竟敢以下犯上？放開我！放開我！！”

　　九頭蟲在邊上打下手，小倩則擔當記錄人員，在悟達禪師越來越聲嘶力竭的嚎叫中，李彥神色平靜地落下手術刀，切向悟達眉心。

　　刀尖觸及皮肉的一剎那，毫無滯澀地探入其中，由外科變為了內科，仙靈之氣凝聚的一縷光輝，開始在肉身內徜徉。

　　可這股光輝剛剛觸及肉身深處，就消失無蹤，并且還不是自行散去，更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瞬間吞噬了般。李彥平和的聲音響起：“煩惱魔可吞噬吸收天地元力，壯大自身，仙靈之氣也不例外。”

　　小倩記錄。

　　說話期間，李彥的法力變化，信手拈來，提取了悟達自身的氣血之力，繼續深入。

　　按照沙僧所言，并非佛像下的僧人變為了魔頭，而是魔頭參拜佛像，化作僧人，但無論哪一種說法是真相，這兩者的結合都是十分緊密。

　　因此李彥采魔頭肉身的氣血之力，化作為手術所用的力量，正是以毒攻毒。

　　法力繼續滲入，循著四肢八骸，將肉身的每一處角落都探查清楚，再百川匯流，化作一股尖刺，朝著眉心泥丸宮沖擊。

　　魔頭最可能的棲息之地，正是此處了，而涉及到神識與靈魂，是唯識勁第七識最為擅長的戰場，李彥大刀闊斧，朝內壓制。

　　“唔.…唔…”

　　于是乎，悟達不再怒罵，喉頭鼓動，口中緩緩滲出漆黑的淤泥來，滿是血絲的眼珠子狠狠凸起，好似要跳出眼眶。九頭蟲覺得那怨毒的注目實在疹得慌，小倩側目于這些熟悉的黑泥，李彥則做出分析：

　　“天地污穢之氣，就是魔頭吞吐的氣息，實體化的狀態是黑泥，在污染世間的同時，也被天地所壓制。”

　　“因此鎮元大仙的人參寶樹，可以凈化污穢，但終究無法奈何魔頭，能夠克制魔頭的，唯有功德”

　　“那么功德與魔頭的相克之道背后，又蘊含著怎樣的原理呢？”

　　小倩收斂心思，趕忙記下。

　　接下來的手術過程，就是對悟達體內的魔頭，發出各種試探與挑釁，逼其暴露真身。

　　但并不順利。

　　無論如何刺激，煩惱魔就是不從悟達的體內出來。包括之前嚴世蕃體內的那個魔頭，至今這些魔頭只聞其名，依舊不見其形。

　　小倩微微蹙起眉頭，因為魔頭雖不現身，但黑泥不斷從悟達口中涌出。

　　這個宏愿之世的天地，本是一片純凈，毫無污染，隨著吞吐的氣息越來越激蕩，周遭的環境又變回了曾經的模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段時間習慣了清凈無瑕的元氣環境，驟然回到現實，還真有點不適。

　　好在手術的地點，并非繁華熱鬧的京師，而是一片空闊的塞外草原，李彥還先以手術刀在地上劃了一個圈，以神禁分隔內外。

　　再加上小龜的噴吐加護，這些污穢氣息無法徹底排除，在附近環繞，形成了一片淡淡霧氣，飄飄渺渺間，又有張牙舞爪之勢。

　　九頭蟲見了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四大部洲間分隔的迷霧，是這些污穢吞吐后聚集所成？”

　　李彥并不認同：“還是有很大區別的，至少籠罩在東勝神洲外的迷霧，并不具備這么強的進攻性。”

　　九頭蟲感應一番，發現確實如此，這悟達體內也只有一個煩惱魔，就能噴吐出如此污穢霧氣，若是成千上萬，那實在難以想象。

　　相比起來，東勝神洲外的霧氣雖然茫茫無邊際，但并無多少侵蝕性，只是更突出一個“迷”字，一旦深入其中，若無功德庇護，就算是神仙，恐怕也出不來了。

　　而李彥沒有忘記，他的記憶里面，還有一段迷霧。如今已經明了了此世的真相，也見過了沙僧，但且不說同伴還沒有找齊，那段迷霧依舊存在，并未褪去。

　　霧氣的具體區別暫且放下，李彥繼續刺激煩惱魔，待得噴吐出的污穢越來越濃郁，四周淡淡的霧氣也轉為漆黑色，終于收刀。

　　“你們退出去。”

　　小倩和九頭蟲聞言，趕忙退出，與小龜一起，位于魔霧之外。

　　“啊——！！”

　　然后就見悟達嘴巴撕裂般的張開，霧氣幾乎是噴涌而出，滾滾黑霧即將遮擋視線的一剎那，李彥長袖一拂。“散！”

　　浩蕩威儀展開，直截了當地將黑霧沖散開來，便如撥開云霧，天朗氣清，壓抑的氣氛掃之一空。

　　“大老爺神威！”

　　九頭蟲露出震撼，由衷地發出感嘆，又有些擔心自身的地位。

　　地位尊崇，修為精深的神佛，不見得擅于斗法，反倒是妖類爭強斗狠，因此坐騎的作用往往也是護法神。

　　在九頭蟲心中，自己也該是這樣的作用，大老爺是見性明心的神仙，與魔頭爭斗的護法自然交給自己，結果此刻所見的蕩魔之威，到底是誰保護誰？

　　小倩注意到，不僅蕩去魔霧，這位公子周身還流轉出一層盈盈光輝，擴散開來，將黑泥所污穢的元氣加以凈化。正如人參寶樹扎根于地下，可以庇護周遭方圓，形成洞天福地，此時的李彥也是貨真價實的仙家手段，所行之處，皆為福地！

　　當然，此處是宏愿之世，若不能抵達彼岸，成為真正的未來，再美好也是鏡花水月一場空，所以李彥真正的嘗試，是通過壓服魔頭，獲取功德。

　　果不其然，當魔域徹底消散，一股莫名的氣息從天而降，注入李彥體內，正是功德。

　　數量不多，很明顯不如此前釋放百鬼夜行圖內的亡魂，更不可能比得上為十殿閻羅治療，但聯想到這里的魔頭數目，積少成多之下，就相當于可觀了。

　　小倩和九頭蟲頓時大喜：“成了！”

　　李彥則露出沉思：“宏愿之世非真非假，凈化此地的環境，也能收獲功德，看來這股力量，很可能是一種‘賜福，只要針對魔頭做出有效的行動，天地就會予以獎勵。”“證據則是，金丹大道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因此修行有三災，或許是天地不希望有那么多神仙與其同壽，加重負擔。”

　　“那么功德就很明確，正是天地本源的反饋，對于我等清除污穢，守護天地所做出的獎勵，唯有天地直接的相助，才能壓制魔頭的猖狂。”

　　小倩和九頭蟲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然而李彥話鋒一轉：“不過這樣的想法，終究是將天地擬靈化，用生靈自我的意識，去揣度一切。”

　　“或許對于天地來說，所謂與之同壽的神仙，也不過是滄海一粟般的存在，毋須過多在意，魔頭的污穢亦是同理。”

　　“天地異變，元氣污穢，神佛要爭取的，終究是適應自己生存的環境，守護整個天地，只是一廂情愿罷了小倩和九頭蟲聽得一怔，小龜的眼睛里則浮現出思索與佩服。

　　正如老百姓不敢對天子品頭論足一般，如神鰲這樣的神獸，對于天地也是不敢貿然評價的。

　　而這位不僅評價，卻又帶著極為冷靜的分析，有敬，無畏，又不拔高自身，這就難能可貴了。

　　李彥也感受到了這位救世靈尊的目光，微微一笑，相處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雙方都很輕松。

　　分析功德的同時，他的動作不停，手術刀再度刺入悟達的眉心。

　　沒過多久，新的黑泥涌出，繼續化作魔霧擴散。

　　新一輪的除魔開始。

　　這魔頭就像是癌細胞，不斷擴散，他則用神乎其神的手法，不斷追蹤在后方，擴散一次就清除一次。

　　小倩和九頭蟲重新入內，一個記錄，一個打下手，如此往復，整整九次之后，悟達嘴巴朝著兩邊咧開，不再猙獰，轉為奄奄一息的無力，整個身軀都干癟下去。

　　最終，真的成了一團氣霧，消散開去。

　　李彥凝視著那灰黑的煙氣散去，手術刀一轉，化作金絲纏繞于手腕，目露沉吟，喃喃低語：“這是魔頭的死亡？亦或是暫時的形體消散，將來還有重新凝聚的機會？”“呼！”

　　倒是旁邊的兩位輔助者，心頭壓力巨大，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慶幸的嘆息：“魔頭也不能為所欲為，終究有清除凈化的一刻！”

　　可惜這并不值得欣喜。

　　因為如今面對的，僅僅是一個煩惱魔，而單單是沙僧的這個宏愿之世，魔頭的數量就不知有多少，更別提有三千宏愿之世，靠著這樣的法子，根本是凈化不了。

　　李彥對此并不在意，佛祖領眾神佛都無法解決的難題，他自然不可能一上來就藥到病除，如今已經開了個不錯的頭：“下一個。”

　　九頭蟲之前領命，去各大寺院，專門逮著住持破防，甚至還有名剎的方丈，魔頭的人選早已排滿，此時馬上押來了第二個，鎖在了手術臺上。

　　隨著一臺臺“手術”的進行，李彥的手法越來越純熟，連帶著小倩都跟著學了不少技巧，功德則積少成多，越來越濃郁。

　　不過隨著一個個煩惱魔抬上手術臺，又一個個化作飛灰散去，治療也變得麻木起來。

　　九頭蟲最先吃不消，小倩終究也支撐不住了，李彥目光依舊明亮，眉宇間則難言疲憊。

　　直到小龜爬到他的身邊，昂起腦袋，做出示意。

　　李彥道：“積累足夠了么？”

　　小龜點了點腦袋。

　　李彥笑道：“好！那我就先出去看看，此方宏愿之外，是什么模樣！”

　　讓小倩與九頭蟲等待，小龜趴在他的肩膀上，乘風御空，直向星穹而去。

　　若是在正常的人世，通過南天門便可抵達天庭，但此處的目標顯然不是那統御三界的地方，而是一片奇特的星海。當功德之力庇護，穿透了一層薄薄的壁障，李彥首度清醒地離開界外，定睛一看。

　　無數夢幻迷離的光團，走馬觀花一般在十方輪轉，每一團皆是一位神佛所發的宏愿，所期許的未來。

　　即便只是冰山一角，也是任何言語無法形容的震撼，三千宏愿之世，確實是唯有佛祖才能施為的大手筆。

　　但震撼之余，他的臉色很快沉下。

　　因為小龜背殼上鎖定的氣息再度升起，這次直直地指向無盡虛空，在靠近此世宏愿的位置，正有十數個熟悉的世界環繞。

　　“小白龍、八戒、十殿閻羅…還有龍女和九葉！”“祂們都是神佛，或在天庭，或在地府，即便是在人界，也是四海龍宮，擁有正神之位。”

　　“所以進入此地后，也被全部納入彼岸計劃里，開始編織自己的宏愿了么？”

　　除了李彥、小倩、小龜和九頭蟲這四位特殊的存在，與他們隨行的神佛，全部參與到了宏愿之世，登臨彼岸的計劃中。

　　這是自愿么？

　　為了救世，小白龍和十殿閻羅是會投入的，龍女和九葉參與的可能性就極小了，而有一位始終念叨著高老莊的存在，則是絕對不會自愿為之。

　　在這種關頭，可以相信八戒的選擇！

　　那只有一種可能…

　　祂們是身不由己，強迫參與！

　　此時此刻，李彥立于界外，神鰲趴在肩頭，兩者同時昂起頭，面向那三千宏愿，絲毫感覺不到救世的慈悲，唯有深深的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