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8.兩條道路

　　幾位年輕力壯的混混們正無聊地靠在墻上打盹，偶爾對路過的女人吹個口哨，除此以外他們就沒有什么事情能做了，雖然他們看起來很游手好閑，也想起隨便找點樂子玩玩，但說到底他們還是在工作。

　　而且如果他們工作出了什么問題，那可不只是辭退就行了。

　　就在他們看著這條街道的地盤時，忽然看見了有些格格不入的身影。

　　那是個年輕英俊的東聯邦人。

　　在北聯邦這可不常見，有些南聯邦和西聯邦人會來這定居，但東聯邦人往往都更傾向于待在自己的家鄉，或是扎入最繁華和包容的中聯邦區域。

　　而且看他的打扮也不是那些東裔幫派的成員，反倒像是游客，但哪里有游客會來到他們的城市，這里也不是什么旅游勝地，反而以犯罪率高聞名。

　　“他看著好像有點油水。”有位混混開始打量起了年輕男子。

　　但就在他看過去的同時，年輕男子好像也感覺到了他的視線般抬起了頭。

　　空白瞬間侵襲了這幾位混混，接著他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但坐在窗盤的羅曼看得很清楚，這個東聯邦人入侵了他們的心靈，不過他處理的手段看起來還算溫和，沒有仗著自己的力量就肆意妄為。

　　雖然這張面孔和他得到資料上的不同，但他已經隱約猜到了來者的身份。

　　果然，年輕人直接走進了酒館，并且兩三步就繞到了隔間的門前。

　　馬恩直接拉開了門，在羅曼的注視下走到他的對面坐了下來，而他也趁著這個機會打量了下這位和自己街頭的救世聯盟成員。

　　坐著的男人有張典型的北聯邦面孔，鼻梁高挺，眼窩深邃，神色陰郁，讓人沒法通過表情摸得清他的想法，而且還給人種不好惹的感覺。

　　羅曼并沒有詢問馬恩的身份，而是照例抬手敲了敲窗戶。

　　接著他才說道：

　　“你是誰，馬恩？還是聯邦的說客？”

　　馬恩坐了下來，同時解除了外形認知障礙：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說兩者都是。”

　　聽到這話的羅曼微微皺了皺眉：

　　“我還以為你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馬恩聳了聳肩：

　　“我也是你們這邊的，你應該就是北聯邦救世聯盟成員的領導吧？”

　　“羅曼。”他自我介紹道，“那你就是和聯邦簽了停戰協議的馬恩？說說你這次來找我們的目的吧，我想你應該不是來設計埋伏我們的吧。”

　　他會同意和馬恩見面，自然是因為在聽聞馬恩事跡，以及稍微了解到那些當時接觸自己的前救世聯盟成員的身份后，覺得他并非聯邦的走狗。

　　但他剛剛進來的話就讓羅曼感覺到了不適。

　　馬恩也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他這么做是為了將丑話說到前面，如果等事情討論到一半以后再說自己受了聯邦的委托，反而會降低他們間的信任。

　　而對于這種話引起的抗拒，他也已經準備好了對應的說辭。

　　馬恩神色極其真誠地說道：

　　“我來找你們的確和聯邦有關系，你可能聽說過我已經和他們私底下簽署了一份限制我拯救神霄的協議，所以我也不可能是來找你商量怎么救出她的。

　　“但既然我會和他們簽訂這種協議，那就說明他們怕我這么做。

　　“你應該可以理解這點。”

　　根據他們和北聯邦的接觸來看，以及聯邦給的信息來看，這位北聯邦救世聯盟的領導者應該并不愚蠢，而且那些決斷也應該是他做出的。

　　否則那位做出這些決斷的人，也不會讓他和自己單獨見面了。

　　而正如馬恩的推測，羅曼完全理解了他的邏輯，雖然馬恩受限于契約看似有可能不站在他們這邊，但正是如此才證明了馬恩的可信。

　　但僅僅如此，還沒法讓他真正地信任馬恩。

　　“那么你想見我們是為了什么？你找到我們已經有段時間了吧。”羅曼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好奇地看著馬恩等他解答。

　　馬恩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沒錯，當時的我其實是想要跟跟你們聯手對付聯邦，不過你們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謹慎，看起來也不需要我們的幫助，同時我又遇到了些麻煩，這件事才被耽擱了，而后來的事情我想你應該也基本知道了。

　　“所以你想得沒錯，現在我來找你們的動機和以前不同，就在我們戰勝了諸神之王塞拉恩以后，我就收到了聯邦的消息，想要跟我聊點事情。

　　“聯邦已經知道你們暗殺政客的事情了，正在準備強行對付你們。”

　　聽完他的解釋以后，羅曼也立刻明白了馬恩找他們的原因：

　　“但聯邦中有些成員還是希望這件事可以用更溫和的方式解決，同時你也擔心我們會被聯邦給全部干掉，所以你才來這里幫我們停戰。”

　　馬恩點了點頭：

　　“沒錯，只要你們同意，我可以保證聯邦不會傷害你們任何成員，如果他們膽敢這么做，我會替你們討個公道的，而你可以相信…

　　“聯邦不會希望和密盟為敵的。”

　　但羅曼聽到這話的時候卻反而搖了搖頭，露出了笑容：

　　“我明白了，你說著番話是出于好意，是想要保護我們這些救世聯盟成員，但是我要稍微跟你解釋下，我們并不畏懼聯邦，也有信心跟他們抗衡。

　　“同時，我們也都不怕死，所有還在抗爭的救世聯盟成員，都早就已經做好了自己會死在這條道路上的打算，所以你不需要來拯救我們。

　　“我們都已經做好準備抗爭到死了。”

　　他的態度還算溫和，雖然觀點不同，但羅曼的確理解了馬恩的想法。

　　只不過他有不同的想法。

　　馬恩不是特別同意他的看法：

　　“我不覺得你們這樣下去能做到什么，這么戰斗下去只會多出無畏的犧牲，除非你們有什么特殊的把握，但就算是有你們應該也不會告訴我。

　　“否則的話，你們還不如暫時解散靜待機會。”

　　羅曼笑著說道：

　　“你說得沒錯，我們成功的可能性并不是很高，但我們的確有自己的計劃，而且做下去的確有可能改變些東西，而這就已經足夠了。

　　“因為我們都很清楚，這就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了，其他的做法不過都是找了其他借口的放棄，我們全部成員都知道自己此時如果退縮了會如何。

　　“聯邦將徹底封死我們拯救神霄的可能，而我們也會喪失了堅持的心氣，最終回歸到平常的生活中，正像是你們做得那樣，別誤會，我不是在諷刺你們。

　　“恰恰相反，你們已經做出了這個選擇，而且根據我對你們的觀察，你們的這個辦法并不是特別好，當然，你們也沒有喪失全部的希望。

　　“但既然如此，為何不如我們各自嘗試自己的方法呢？

　　“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理解我們的決定，我們支持你們這么做。

　　“也許你也可以理解我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