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謊言
沉睡之塔塔頂，扎斯娜正被無數的泰坦們包圍著，這些全副武裝的泰坦守衛和她保持著十分微妙的距離，就好像他們雖然被要求看住她，卻出于內心的擔憂和恐懼不自覺地跟她拉開了最遠最安全的距離，就好像她才是那只危險的猛獸。
扎斯娜也沒有做出任何刺激他們的行為，她和這些泰坦全都安靜地待在這里，等待卡萊特和馬恩帶回來最后的結果，在這以前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好在這尷尬的氣氛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僅僅過了十幾分鐘，他們就看到了遠處的天空出現了兩道陰影，在其出現的時候所有泰坦都抬起了頭望過去。
跟離開的時候不同，這兩道回來的身影體型有著明顯的差距，等到他們離得近了這些泰坦們才看清了前面那具正常體型的身影，而他們立刻就意識到了…
那不是卡萊特。
待到這兩道身影再接近了些，他們才看清了馬恩身后飄在的那個東西，才看見了那位追著馬恩離開的領袖，那個腦袋才是卡萊特。
死亡般的寂靜迅速地在泰坦守衛們蔓延開來，他們不敢置信地望著上方，第九城最被女王信賴的泰坦此刻只剩下了個腦袋，像是個玩具般被人類用念力屈辱地拎著帶了回來這里，這讓他們既感覺到憤怒又絕望。
只有扎斯娜驚喜地看著正帶著卡萊特的腦袋飛過來的馬恩，她欣喜的不僅僅是馬恩戰勝了卡萊特，更重要的是正如當時他詢問的那樣…
他沒有殺死卡萊特。
馬恩輕輕地落在了塔頂，將卡萊特的腦袋隨手放在了地上，接著抬起頭望向了其他的泰坦守衛們，平靜地好像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里般說到：
“誰還有意見嗎？”
明明面前的人類理論上根本不可能是他們那么多泰坦的對手，但在馬恩的目光掃視過來的時候他們還是低下了頭，就好像在雄獅面前顫抖的羊群。
在感受到這些泰坦們的畏懼以后，扎斯娜也趁機站了起來：
“現在是時候讓我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了吧。”
正倒在地面上的卡萊特腦袋張開喊道：
“不要相信她，全都給我…”
“閉嘴！”扎斯娜語氣冰冷地說道，“卡萊特。”
卡萊特的表情僵了下，接著他就像是認命了般閉上了眼睛和嘴巴，而其他的泰坦見此也自覺地讓開了條道路，不再試圖阻擋他們。
見此扎斯娜也立刻邁開了步子朝著入口走去，而馬恩也跟在她的身后，看著扎斯娜推開了門并走了進去，并且重新關上門將所有的泰坦都攔在外面。
門后是條并不長的樓梯，扎斯娜和馬恩繞著走了幾圈，就看到了一處相當寬敞的大廳，這里面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各種機械設備，而且還有扇緊緊閉著的門。
扎斯娜走上前開始在機械面前操作了起來。
“所以…”馬恩打破了沉默，“你現在是扎斯娜還是第九王？”
扎斯娜回頭對他笑了笑，接著換回了原來的聲音說道：
“我剛剛看起來是不是特別像是加載了第九王的意識。”
馬恩好奇地說道：
“所以你剛剛是在騙他？”
扎斯娜將右手插入了面前的機械裝置里：
“也不完全是，你還記得吧，馬恩，我說過我的母親很就以前就察覺到了卡萊特的異樣，所以她根本沒有真正的完全信任過卡萊特…”
在她說話的同時他們腳下的高塔內部傳來了機械運轉的聲音，同時那扇緊緊閉著的金屬門內也開始慢慢運作，并且沒等幾秒就開始朝著兩側打開了。
“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就只是個障眼法。”
這句話是從門內傳來的。
一位看起來遠比自己“女兒”溫婉的美麗女子正站在打開的門后，并且正在輕輕地晃動自己的手臂，似乎是在熟悉著這具全新的身軀。
“抱歉，直到此刻我才說實話。”第九王溫和地微笑說道，“我之前的確是在演戲，不過恰恰相反，根本不存在什么扎斯娜，我的意識從來都沒進入沉睡。
“這對我來說是件很危險的事情，知曉此事的敵人可能會趁機摧毀我那具比較脆弱的身軀，雖然第九王不會死，但是‘我’會就此消散。
“就像是諸神恐懼沉睡一樣，我也不希望讓新的第九王取代自己。”
馬恩露出恍然的神色：
“你的確騙了他們，這些年你都在撒謊。”
第九王微微頷首道：
“在我看來這是必須承擔的風險，在卡萊特升起異心的時候，我就再也沒有真正能夠信任的泰坦了，即使這有可能會導致我的意識散去，我也得保持清醒以應對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而且現在看來我的決定是正確的。
“而且最差的情況也不過是我死了，但第九王不會就此隕落，因此只要沒那么在意自己的死活，這其實也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冒險。”
馬恩微微頷首說道：
“所以在完成意識轉移前，你都沒有打算回答我的問題…”
第九王走到了馬恩的面前，帶著歉意地說道：
“抱歉，雖然我已經相信你了，但作為活了那么多年的十三王，我也很清楚自己不該在任何的時候松懈，有幾個死去的我就沒那么注意這點。
“而且還有件事很不好意思，其實我剛剛隨時都有辦法攔住卡萊特，只是我想多觀察你段時間，才在等著你徹底落敗的時候出聲，只是我沒想到你最后竟然根本不需要我的任何幫助。
“對不起，我對于那些諸神的手段還是有些過于擔心了。”
她的神色看起來很誠懇，馬恩也立刻抬了抬手：
“沒什么，你這么做才是對自己的同胞負責。”
馬恩作為如今他扮演的角色沒有任何不開心的理由，而如果換做真正的馬恩在第九王的位置的話，他只會做得遠比她過分得多。
如果他是第九王的話甚至有可能會根本不解釋自己就是扎斯娜，不過其實第九王這么做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因為在她用第九王的聲音說話的時候，馬恩就已經察覺到了些異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