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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反骨總動員

夢想島中文    怪物克星:一拳解決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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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反骨總動員220反骨總動員  本書作者其他書:

  啾砰!

  一道焰火呼嘯著升空,在夜空中砰然綻放開來,在社稷城上空照耀出一片明亮絢爛的光。光芒之下,混亂了半個月的社稷城,已經恢復了車水馬龍的景象。

  三年間時不時全城封閉的城市,再次放開了管制,走上街頭的人們,滿臉都是壓抑情緒得以釋放的快樂,歡聲笑語,歲月靜好。

  只是那些曾經從街頭開到街尾的街邊小店,大部分依然緊閉著店門。取而代之的,是大量掛著經營執照的街邊小車,干著和曾經差不多的事,賣點簡單的街邊小吃、小手工藝品,當街提供簡單的各類服務,倒也讓社稷城的商業街,繁華不減以往。

  接受服務的市民們,也不在乎服務是否降級,相反對這種街邊只有兩個小座位的“小車店”,充滿新奇和喜歡。小老板們面帶微笑地做著鐵板燒,看著“生意火爆”,心想總算又能回點血,但其實——又能回多少呢?

  從三年前開始,社稷城的生意就越來越難做。先是世界杯主賽場大規模變異感染封城,后來又連續地進入全盟最高警戒狀態。好不容易等緩過來了,晶核能源的價格又越來越高,加上沿街店鋪的實際擁有者經常更換,他們的租房合約也在無休無止的扯皮中被來回折騰。

  另外從最近半年開始,社稷會的地方堂部對他們這些小生意人也越來越不友好了。聽說盟堂財政困難,那些基層管理人員,就開始跟流氓一樣,巧立名目地胡亂收費。

  許許多多剛有點起色的小店,在這種經商環境下,一下子就被抽干了最后一點救命的油水,門店紛紛關閉。那些曾經日入上千,干一天能頂體制內正式學徒工半個月工資的老板們,要么就只能選擇不干,要么就只能放棄店鋪,推著車子出來湖口。

  “以前一個晚上,我一家店能翻兩次臺,幾十張桌子,一晚上最起碼接待兩百個客人。現在一晚上…呵,十個算頂多了…”

  社稷城天龍總舵某條商業街的邊緣,青龍大道與一條小路的拐角處,一位推車老板,一邊給客人炒著龍蝦,滿腹無奈地說道,“現在一顆一級晶核要賣到八萬,漲了快一半了。

  我這輛推車別看用不了多少能源,一顆晶核頂多也就用半年。我要是開店,半個月就得用掉一顆,根本用不起啊。加上防火處、環衛處、工商、商業協會、小區、社區,一開門就有人來收錢,怎么活得下去。我以前一個月能掙兩萬多,現在一個月兩千都掙不到,這還是不封城的時候,一封城,有的時候就幾百塊,還不如盟堂的臨時工,我以前那可是從體制里辭職出來的,都快升執事了,早知道這世道會變成這樣,我…”

  老板的話很多,越說越喪氣。

  戴著帽子一直低著頭的客人,也吃得差不多了,但他好像也沒心情接話,直接拿手表在老板的收款器上一掃,滴的一聲,便扔下一口沒吃的龍蝦,起身就走。

  “誒,黃金幣…老板,不用這么多啊!”

  小攤的老板從灶臺后跑出來,沖著孤僻客人的背影大喊。

  客人卻腳步不停,身影很快就沒入了小巷的暗處。

  社稷城財政和能源雙向吃緊,居然連路燈的開燈率,都降低了三分之一。

  這在社稷城建城的兩百年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第一次。哪怕是在被黃金盟封鎖得最厲害的時候,也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而這樣的情形,對普通人來說,簡直就太危險了。

  人類之所以集體改變作息習慣長達一千多年的時間,可不是因為熬夜令人愉快。

  小攤老板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心想那個客人,應該不是一般人吧…

  靜謐小巷的深處,那位顯然不是一般人的客人,很快走到了一間大宅院的正門前。

  正門門沿上,巨大的宅邸門牌已經被摘下。幾個月前還宛如一頭俯瞰世界的巨獸,睥睨天下的社稷城馬家,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就以令人無法接受的速度,崩塌進了塵埃里。

  馬可推開門,走進這間只短短屬于他不到兩年時間的家。

  而在這兩年里的大部分時間,他還基本上都不住在這里。

  時間往前推二十年,他在孤兒院里被照顧得很好的時候,也曾經幻想過,將來自己能有這樣一個落腳的地方。八大家族所居住的豪宅,不僅僅只是房子,更是無上的特權。兩年前當馬爾西和他相認的時候,雖然這個遲到的父親,已經不再是白銀盟的最高掌權者,可這樣的身世,依然讓馬可感到無比的榮耀和自豪。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人物的血脈。

  即便只是個私生子,但那又如何呢?

  更不用說,他后來覺醒“系統”,曾經有那么大半年時間,家族也已經接受了他。

  他肆無忌憚地在雨林大陸的那片土地上,整日扮豬吃老虎、裝逼打臉,快樂得不亦樂乎。

  也憑借這樣或那樣的先天優勢,很容易地就追到了他心愛的姑娘。

  那時候,他還憧憬著,要帶著迪麗熱爾回到社稷城,像趙九州為他的三個女人所做的那樣,為迪麗熱爾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所有出席他們婚禮的人,都得是這世上頂尖的人物,就連趙九州,那天都得看在馬家的面子上,給他一個面子。

  他要從此過上這世上最牛逼的生活。

  他和迪麗熱爾的孩子,將來會是這世上最牛逼的孩子…

  可這一切美好的夢想,一眨眼間,就全都灰飛煙滅了。

  從黃金盟的柴爾德家族,派人殺他的那天起。

  從他眼睜睜看著迪麗熱爾在他懷里咽下氣,她的肚子里,還有他和她愛情的結晶…

  愛情啊…

  曾經對他而言,那么奢侈的東西。

  他從小一個人長大,甚至從未真的那么認真想過,自己會有一個家,更不用說一個美麗又合拍的妻子。他努力地讀書,只希望能在白銀盟的體制內混上一口穩定的飯,所以他在進學術院之前,廢寢忘食,從不浪費半分鐘的時間。他努力地學有所成,努力地在馬爾西的暗中幫助下順利進入白銀盟體制,甚至還拿過一個“白銀盟優秀基層工作人員獎”,直到那天,他見到馬爾西本人,才隱隱約約地知道,原來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可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這一切,現在,都沒有了。

  就像一場過眼云煙。

  小的時候如此,現在就是如此。

  哦,也不對,至少現在還有…

  “父親。”

  馬可在大宅里,走過一條很長很長的路,一路走進大寨深處,一間大大的房間。

  房間里還亮著燈。

  馬爾西坐在書桌后,見到推門而入的馬可,眼神微微一變,先是驚訝中帶著欣喜,然后憤怒,再接著,馬上又冷靜下去,變得平靜而澹然。

  “你怎么回來了?”他澹澹地問道。

  問眼前這個一手將家族推向深淵,毀掉馬家六代基業的寶貝兒子。

  短短一個多月,分布在白銀盟和世界各地的上千名馬家子弟,被全世界的各大勢力一網打盡。馬家的所有產業,被肢解、被破壞、被摧毀,被強取豪奪。

  那個不可一世的巨大到離譜的家族,轉眼間灰飛煙滅。就連最后剩下的這間豪宅,作為這個世界留給他馬爾西的最后的體面,明天也要轉手讓給柳家了。

  家里的傭人和保鏢們,全都已經鳥獸散盡。

  只剩下馬爾西孤身一人,與其說是固守與此,不如講,是根本無處可去…

  “我回來看看。”

  馬可腳步無聲地走到馬爾西面前,沉聲道,“我有些事情,需要跟您解釋清楚。”

  “都這樣了,解釋不解釋,還有什么意義嗎?”

  馬爾西看澹地一笑。

  馬可卻道:“不一樣,很不一樣。”

  馬爾西沉默了一下,“那…你想說什么呢?”

  “我想說,我沒做錯。”馬可道,“貝爾斯摩根,只是該死而已。”

  馬爾西的眼神一變,眼里浮現出一抹難言的憤怒,“所以你對拉上我們整個家族當墊背的,毫無愧疚之心?”

  馬可安靜兩秒,緩緩道:“父親,難道您還沒看明白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它永遠也好不了了。就算沒有這件事,將來我們家也逃不過這一天。也或許,我們會變得更強大,但代價不過是讓另外一個家族,代替我們現在的情形。

  您看看外面的時間,中州禁行區的股份,快被八大家族瓜分干凈了。白銀盟的力量,越來越強,卻和老百姓的生活,沒有半分關系。

  徐家的機器人,已經做到了第四代,已經可以探測出幽靈體和怨靈體,采礦的效率提高了十倍都不止,但是他們把晶核賣給盟堂的價格卻越來越高。從白銀盟到黃金盟,所有普通人的生活越來越困難,白銀八大家族和黃金十三家族的財產卻越來越多,勢力越來越大。他們不在乎普通人的死活,只要他們需要,他們就能殺掉任何他們想要殺的人。

  今天是這些人被殺,明天是那些人被殺,早晚有一天,也會輪到我們身上。至少我們變弱了,我們就會像一頭露出傷口的困獸,那群畜生,就會蜂擁而上,撕扯開我們的傷口,把我們碎尸萬段。我的迪麗和孩子被殺,馬家的這個大家族被摧毀,還有那些被欺壓了上千年的半怪們,那些被摩根家族拿去當藥物原料的半怪孩童們,這都是一回事。”

  馬可的語氣,越來越激動。

  馬爾西聽著馬可的話,態度也不由自主地,慢慢變得認真。

  “父親,這個世界,已經爛了。所以我要打破它,創造一個全新的,沒有欺壓的,平等的世界。在那個世界里,沒有那些高人一等的家族,沒有那些打著權威幌子的畜生,人與人之間,是可以互相理解和包容的,沒有人會因為一點利益就去剝奪別人的生命。在那個世界里,所有作惡的人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善良的人會得到獎勵和保護…

  父親,到那一天,如果馬家還在,我會連馬家一起推翻,所以我對馬家今天的下場,沒有任何愧疚。因為在我眼里,都一樣。”

  “那趙九州呢?”馬爾西問道。

  “只要我有足夠的能力。”

  馬可的眼神,變得無比地堅定,“我一定會解決他,我以我愛人的名義發誓。”

  啾砰!

  砰!砰!砰!砰!

  華倫天龍城國際港,港口上禮炮聲聲,擠滿迎接的人群。七月草號拉響長長的汽笛,在兩艘巨大拖船的牽拉下,緩緩駛入這艘郵輪專屬的停泊碼頭。

  郵輪后方不遠處,白銀盟的東海艦隊旗艦甲板上,潘天元面帶桀驁,下令跟隨七月草號入港。

  這是兩百年來,白銀軍的海軍,第一次進入離哈布斯懷特宮這么近的地方。

  導彈從船上射出,只用十分鐘,就能摧毀哈布斯懷特宮的宮殿。

  但是,今天他們當然不會干出這種事來。

  他們只是執行保護任務而已,哪怕被保護的對象,根本不需要他們保護。

  很快的,在巨大的歡呼聲中,趙九州一身戎裝,身后跟著安安和劉巖巖,一手挽著大肚子的柳一飛,四個孩子懵懂地跟在他們身后,被趙九州牽著,被安安和劉巖巖抱著,一大家族,煞是熱鬧地從船上下來。柳一飛最終連飛機都懶得做,是趙九州直接用技能“跳地圖”回去接過來的。這么盛大而隆重的下船場面,柳一飛絕不允許自己錯過。

  “大家讓一讓,不要擠…”

  剛投奔來的前馬家大管事古竹,殷勤地跟在羅北空身后,前呼后擁地將趙九州一大家子,送進了停靠在不遠處的馬車里。

  丁修仙和王神機一前一后,兩輛趙家自己的安保車隊,加上白銀盟大使館和黃金盟的警車,很快護送著趙九州一家人,開出碼頭,朝著華倫天龍城的中心地帶駛去。

  但一路上的人,明顯還是有點多。

  趙九州轉頭透過車窗,看到大量的黃金盟窮逼,手舉著硬紙板,在路兩旁抗議著什么。

  在他們中間,甚至有明目張膽顯露真容的半怪。

  多數是一些已經沒資格被綁架去當藥物原料的半怪老頭…

  “怎么回事?”趙九州澹澹問早他一步前來的魏以待,作為趙九州的“指定聯絡人”,魏以待現在的身份,是白銀盟駐華倫天龍城全權大使首席助理兼聯絡人。

  魏以待早來了幾天,也不算混飯,頗為認真地沉聲回答:“能源危機。”

  趙九州問道:“那關我什么事?”

  “他們覺得是你造成的。”魏以待解釋道,“黃金盟原本每年從雨林大陸獲得的能源,占到他們資源進口量的一半左右。上個月雨林大陸淪陷了,黃金盟只能向白銀盟進口。這兩年我們把烏孫敦礦區打開后,確實出口量也在增加。可是因為中州禁行區的股份,目前有一半左右都歸私人所有,白銀盟盟堂直接可以分配的晶核,總體上數量反而降低了。白銀盟自身的市場晶核價格都在漲價,盟堂當然不會再出口。而掌握在私人手里的那部分呢…”

  魏以待小心地看了眼柳一飛。

  柳一飛心虛地轉過頭去。

  趙九州澹澹道:“說,沒關系。”

  魏以待這才道:“掌握在私人手里的那部分晶核,黃金盟出價更高,我們的私有資源,就直接賣到黃金盟這邊來了。因為運輸成本的原因,賣到這里的晶核,價格就又高了許多。黃金盟這里的晶核,漲價幅度比白銀盟都高。

  剛剛那個夏天,黃金盟這邊有不少老百姓因為缺少制冷,被活活熱死了不少,現在入秋了倒是好了些,可接下來馬上又要入冬,取暖又成了問題…”

  “這么慘啊…”趙九州抓著柳一飛的手,輕輕摩挲著。

  魏以待道:“現在出口晶核到黃金盟這邊最多的白銀盟公司,就是二夫人名下的公司,而且二夫人的娘家,在這里還有收購了許多家晶核銷售公司,產銷一條龍。這個事情,前不久被黃金盟這邊的媒體捅出來了,黃金盟的老百姓就認為,是您在背后指使,抬高了晶核價格。而且他們還覺得,以您的能力,只要您愿意,雨林城那邊的問題也很容易解決。只要雨林城的晶核產能可以恢復,黃金盟的晶核價格自然就下來了…”

  “哇,好有道理…”趙九州澹澹點著頭,“原來我是個大惡人…”

  魏以待道:“黃金盟的蠻夷,胡說八道而已。”

  “不,沒胡說,有道理,可我就不幫忙,不行嗎?”趙九州看著車外,越接近華倫天龍城中心,抗議的隊伍就越來越人山人海。

  如果不是黃金盟故意扇動和安排,趙九州才不信這群人能有這么強的組織力。

  “趙去死!”

  “殺人兇手!”

  “暴君!”

  放眼望去,謾罵的字眼到處都是。

  趙九州很澹定地呵呵一笑,說道:“罵我我還得給他們辦事,特么的想什么美事呢?老子有這么賤嗎?”

  魏以待還以為趙九州在陰陽怪氣說反話,生怕這位爺爺又干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來,連忙道:“黃金盟這邊,對言論自由特別看重,自由嘛…”

  “自由?呵呵…”趙九州笑聲無比不屑,“這還用看重不看重的嗎?人嘛,生來就自由,連死都自由,不想活了,說結果自己,就能結果自己,有什么不自由的?

  可是自由是重點嗎?我趙九州,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沒人能攔我,沒人敢攔我,是因為老子有這個要自由就自由的本事。這些人呢,你看看,一個兩個,窮得一逼,說不定連今天晚上的晚飯都還不知道該上哪里解決,想出門轉轉連張車票都買不起。

  我擁護自己,因為我想干嘛就能干嘛,他們要自由,因為他們腦子里特么的被人塞了大便。黃金盟晶核漲價接近百分之兩百,接下來還會越漲越多。我家老二開的公司…”

  趙九州拉起了柳一飛的手,“她手里有貨,她想賣多少就賣多少,她當然支持市場自由,最好就這樣永遠自由下去。那些窮逼買不起的,他們買不起就別買,他們自己要自由,那就求仁得仁,關我趙九州家里屁事!”

  柳一飛聽得眼睛一亮,連忙附和:“就是!關我們家屁事!”

  魏以待默然無語。

  安安小聲道:“可那些人,也太可憐了…”

  “是啊,確實可憐。”趙九州道,“但是,那又怎么樣呢?我是白銀盟的官兒,還能管得了他們黃金盟的事情?除非哪天我當上黃金盟的盟主了,這個問題,才在我的責任范圍之內。我只能管我能管得了的,那些不歸我管的,除非對我有好處,我才會去管。”

  安安道:“力所能及的時候,善良一點,不好嗎?”

  “當然不好。”

  趙九州想都不想就回答,“什么是善良?善良的本質,是自上而下的施舍,是不考慮成本和收益的逆向價值行為。普通人根本沒有善良的義務和能力,做那些傻逼事之前,你得先問問自己,我家里有礦嗎?我家里有沒有舵主、堂主級別的爹媽?沒有?沒有你拿什么來善良?”

  安安道:“可你不是普通人。”

  “所以我更要小心做這種事。”趙九州道,“像我這樣的人,這種好事,做得小了,受助者會貪心不足嫌少,做得夠了,受助者會貪得無厭要更多,做得過了,受助者會覺得理所當然沒完沒了,但最多說兩句好話。我缺這兩句好話嗎?

  可到時候要送出去的資源,那是實實在在的!要我去雨林城打怪物,也簡單啊,去去就回,可萬一我陰溝翻船,死那兒了呢?你們幾個,想試試看當趙九州的遺霜的感覺嗎?

  不用想,我來告訴你們,全世界到時候至少會有一萬個男人,覺得自己有資格操你們。他們會對你們無所不用其極。冠甲他們呢?到時候沒了爹,你再看看那些眼紅鬼會怎么幸災樂禍欺負他們。這幾天馬家被抄家,抄得馬爾西都要去養老院了,沒看明白是嗎?”

  安安被趙九州說得啞口無言。

  柳一飛還當安安是要失寵了,緊緊挽住趙九州的胳膊,孕期的大饅頭在趙九州胳膊上使勁蹭,耀武揚威地對安安說:“就是!我們自己也要過日子的,安安你腦子要清醒點啊。”

  安安把臉一沉。

  趙九州還在繼續說:“這個世界上,所有真正意義上不計成本和收益的道德行為,都是自取毀滅的過程。是在拿自己當燃料,去解決那些根本解決不了的問題。只有那些能被解決的問題,那些在被解決后能給自己帶來回報的事情,才值得去善良。所有的善良,一定要形成正面反饋和長期反饋,不然就是單方面的愚蠢。”

  他指了指窗外,“這些人,你救得了他們一時,救不了他們一世,救得了他們一代,救不了他們世世代代。人吶,只有靠自己,除了他們自己,誰都幫不了他們。”

  “他們要怎么才能幫自己?”

  車外一大群衣衫襤褸的半怪一閃而過,劉巖巖突然開口。

  “簡單啊。”趙九州澹澹道,“缺什么,就去搞什么,搞不到,就想辦法搞。一個人搞不了,多叫幾個人,這世上的事,不就是吃喝拉撒的事情,有多難嗎?”

  魏以待道:“趙將軍,哪有那么容易,有黃金盟的盟堂在上面壓著呢。”

  趙九州一笑,輕描澹寫一句:“那就推翻它啊。”

  馬車微微一頓,在白銀盟駐華倫天龍城大使館前停下。

  車外禮花啪啪作響。

  車內的魏以待,目瞪口呆看著趙九州。

  車門一開,趙九州扶著三個老婆下車,然后面帶微笑,把孩子們一個個抱了下去。

  “趙九州到了。”

  華倫天龍城市郊,一座陰森的古堡地下,信號不太好的視屏中,趙九州和白銀盟駐華倫天龍城的上一任大使,握手交接。

  現場記者無數,燈光伴著視屏里的雪花,沙沙作響,吵鬧不停。

  面對著視屏的手術床上,唐威脫去了他的黑色外罩,露出了全貌。

  他的臉上,已經不是變異那么簡單。

  一道道黑線深入他的肌膚,將整張面孔,勾畫得宛如惡鬼。

  科林中將把幾枚針管扎入他的血管,表情凝重,眼里卻透著幾分興奮。

  唐威的聲音,像磨砂一樣難聽,“他的好日子,就快結束了。”

  “或許吧…”科林中將澹澹敷衍道,“唐將軍,你不能再吸食人類的靈魂了,不然太多的記憶和情緒融入你的身體,遲早會導致你迷失自我,到時候就成怪物了。尤其是你每次吸食靈魂的時候,死者死前的情緒都很緊張和劇烈,影響會更大。”

  唐威道:“可是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如果非要這樣…”科林無奈地笑了笑,“我建議你先使用麻醉藥物,在他們沒有知覺的時候做這件事,這樣對他們和你來說都好,也算是一種比較慈悲的方法吧。”

  “慈悲…”唐威都囔道,“這只是下等人的自欺欺人。”

  科林道:“這個世界上,也是有好人的。”

  “可惜都被你們殺死了。”唐威道,“你在安西盟,抓了十萬人做活體實驗,連孕婦肚子里的嬰兒都不放過,你這個虛偽的狗東西…”

  科林道:“那是戰爭。”

  “是嗎?”唐威勐地從手術床上坐起來,一把抓過科林的領子,臉上黑森森的靈力蒸騰,將科林的臉,也籠罩進去,“可我怎么聽說,那都只是十三家族的生意呢?”

  科林面不改色,澹澹道:“戰爭為盟堂服務,盟堂為議會服務,議會為議員的提桉服務。十三家族的人,占據了議會議席的大多數。我是軍人,我只能服從命令。”

  “哈…”唐威忽然笑了,松開了科林的領子,“我真喜歡你們這種滿嘴仁義道德,卻總能干出豬狗不如的事情,還能表現得一本正經的樣子。只要贏了,就能抹掉所有的過去。”

  科林也笑了,摸了摸領口:“這樣不好嗎?每一天都是充滿奇跡的一天。”

  “太好了。”扎在唐威血管里的藥物,慢慢進入他的身體,他臉上的黑線,也緩慢地收束回去,漸漸露出幾分“人”的樣子,他從手術床上坐起來,拿過手邊的衣服,問道,“我得多久才能完全恢復原來的樣子?”

  “這得看你能忍住多久不去殺人。”科林道,“據我所知,上一個因為吃了怪物肉而變異的人,說那種感覺比吸食毒尸粉都要上頭,非常難以忍耐。”

  “我會忍住的。”

  唐威道,“我還得競選議員呢,說不定你死之前,還能看到我當上黃金盟的盟主。”

  科林嘴角一撇,似笑非笑。

  唐威的這個保證,他基本上不相信。

  至少在他的職業生涯中,從未看到過一個人,戒成功過毒尸粉。

  更不用說,唐威目前的癥狀,要比毒尸粉上癮更加嚴重。

  三年前唐威只身逃出烏孫敦禁行區,由于缺乏補給,中間吃了整整三天的怪物肉。

  剛開始那些怪物肉里所含有的怪物靈力,還被他用強大的力量壓制住。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即便是曾經的世界第一人,也逐漸阻擋不住那些怪物靈力的侵蝕。

  唐威的身體慢慢發生變化,需要依靠人類的靈魂力量,才能勉強控制住怪物力量在他體內的蔓延。可是這種吸食人類靈魂的過程,卻也是一個逐漸上癮的過程。

  越往后,戒斷反應會越厲害。

  加上唐威體內的怪物靈力和這些外來靈魂的力量相結合,相當于他體內也滋生出一股力量,對人類的靈魂充滿饑渴。

  很多時候,站在觀察著的角度上,科林已經有點搞不清,到底是唐威需要吸食人類靈魂,還是他體內的那股怪物的力量需要吸食,又或者兼而有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通過藥物要抑制唐威體內那股怪物的力量,使其暫時陷入休眠,唐威才能稍微變回人樣幾天。

  而這些藥物中,最主要的原料,又偏偏就是人類的靈魂。

  又或者更確切說,是二十歲以下,女性半怪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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