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都不干凈163都不干凈 本書作者其他書:
“趙部長,那今天就先講到這里了,明天我希望最好還是把課程安排到下午,這樣我的思路比較清…”中午十一點半,在連續講了三個小時,把整本婦科解剖學連帶系統解剖學的八分之一內容全部講完后,朱星峰終于體力和精力雙重透支,不得已提出告辭,“我認識一位有熬夜習慣的教授,作息方面,跟您目前比較接近,我推薦他來給您上早上的課。”
“也是教這個的?”
“通識課教授。”
“通識課還用教?”
趙九州面帶不屑,一邊很難得地一路送朱星峰走下樓,面子算是給到天際。
朱星峰站在樓梯口,輕聲對趙九州道:“這位教授,跟一般的人不太一樣,或許您可以試著聽一下,感覺不行的話,可以再換。”
趙九州想了想,估摸著戍衛堂的學術院,應該不至于養混飯的,便點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莊園的管家,將朱星峰送出住宅。
疲憊不堪的朱星峰,走出住宅前的月門,正巧這個時候,值班的魏關山,也從前面的屋子里走了出來。兩人對視一眼,向來自視甚高的魏關山,竟眼神閃爍,避開了朱星峰的目光。朱星峰心里一嘆,也當沒看見,隔著老遠,和魏關山擦身而過。
這間大莊園里,只有魏關山是“白丁”。
從趙九州手里撿回一條命后,魏關山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拿到白銀盟的編制,也就是說,他現在差不多就是趙九州的“家仆”——當然他也可以一走了之,只是如果離開了趙九州,很難保會不會有人自作聰明,取他的命,拿去討好趙九州。
堂堂一代民間“宗師”,就因為接了柳家的一單生意,就淪落成了現在這個德性。
可柳家這個買兇殺人的呢?他們反倒深度抱上了趙九州的大腿!
憑什么?就憑柳云飛死了兒子,還是柳繼心死了女兒?!
他們失去的只不過是兩個孩子,而我魏關山,失去的卻是自由啊!
魏關山心情復雜地看著朱星峰走遠,然后走到月門旁的崗亭里,真就像個小區保安一樣,頹然地坐了進去,心里一邊暗罵八大家族不得好死。媽的天底下的那么的事情,永遠是他們這群攪屎棍先動的手,最后由自己這種老百姓來買單。
更可惡的是,趙九州這個狗東西也是三觀不正,居然就和他們沆瀣一氣了!
你特么這么猛,你倒是殺了他們全家啊!
特么的臭屌絲,就因為貪圖女色,連仇人都放過了!
到底是雞脖舒服重要還是命重要?
魏關山心里越罵越狠,拿起一瓶功能飲料就往嘴里灌。
中午十一點半到晚上七點半,每天居然要他干坐六個鐘頭…
我魏關山,堂堂一代宗師…
“老魏啊,看門吶?”崗亭外頭,忽然有人笑著喊了聲。
魏關山頓時火冒三丈,眼里噴著火看出去。
卻見王神機笑瞇瞇地走了過來。
魏關山自覺自己還差他小半截的功力,打也打不過,只能把臉一拉,冷冷一笑,“給趙部長站崗,榮耀之至!你來做什么?”他攔住王神機,儼然要把這點看門的權力都放大最大,一副你不管我叫爺爺,我就不放你進去見趙爸爸的架勢。
結果王神機卻很坦然地來了句:“我來給趙部長上課,我是他軍事類課程的老師。”
魏關山聞言一愣,瞬間想起來,王神機和朱星峰,都是有“長老院士”頭銜的。
除了獵魔師的身份之外,朱星峰是全球范圍內頂尖的外科和靈能創傷科專家,而王神機就更牛逼,精通機械和信息工程兩個跨專業的學問,連東南機械廠都要找他當專家顧問。徐家的戰斗機器人工藝中,就有王神機的研究成果。而他自己的研究重點,則是目前世界最前沿的“靈能機器人”,也就是依靠獵魔師的靈能力,來驅動載人戰斗機器人,以及外骨骼裝甲。
簡而言之,朱星峰和王神機,都屬于學霸中的學霸。
而他和丁修仙,則是兩個因為進學考試沒成功,又不想當臨時工,只能拿命換錢的“職業獵魔師”,論身份和地位,他們事實上,和墳地哥吳鶴鳴才是同一掛的…
充其量,頭部主播而已…
朱星峰和王神機,卻被譽為“白銀盟的寶貴財富”。
媽的…為什么老天爺會這么不公平…
趙家保安副隊長魏關山,憤憤地想道。
當保安也就算了,還是個副隊長。
隊長是羅北空那個狗日的,簡直惡心…
上個月他還在給老子打工呢!
魏關山越想越窩火,內心咬牙切齒,但還是老老實實把王神機放了進去。
片刻后,下午十二點不到,剛送走朱星峰的趙九州,隨便吃點東西,就又繼續上起了《戰地工事設計與規劃》的大課——這是馬爾西之前給他報的課程,婦產科民用,工事學軍用。
之前是擔心趙九州爬不上去。
可現在,卻又反過來,擔憂他爬太快了…
“趙九州開學了?”
同樣的正午時分,柳家大宅里,柳相龍和柳云飛爺兒倆吃著午飯,柳相龍心情明顯看起來不錯,柳云飛的臉色,也不復前些天的陰鷙了。
兒子死了,那也沒辦法,誰讓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死有余辜。
這幾天他又找了個高學歷的漂亮小妞,低調地領了證,每天在家里就是造人,通過運動來忘掉煩惱,一邊期待小號的降臨。做人嘛,還要是往前看,他才五十歲出頭,還不老。
轉頭看看剛進家門,只比柳一飛大兩歲的小嬌妻。
小嬌妻低著頭,小口地吃著東西。
聽到老爺子提起白銀盟英雄,她微微停頓了一下。
但柳相龍眼里,根本沒有她這臺生育機器的位置,只是對柳云飛道:“尉官兩年必升一級,等他讀完這兩年,就是校官了。”
“不止。”柳云飛道,“優秀學員還能多升一級。”
“那按這么說,他的準校轉正,一天就夠了。”柳相龍笑呵呵道,“你猜他多久能當上盟主?”
“這得看接下來上去的人,有多大的膽子吧。”
柳云飛停下手里的刀叉,沉聲道,“父親,趙九州上位,對我們真的有好處嗎?”
柳相龍沉默了幾秒,反問道:“不然呢?他早晚是要上去的,我們好歹和他算姻親關系,再不濟,看在一飛的份上,他總不至于會要我們的命。”
柳云飛道:“東南州那兩個死掉的弟子,怕是也覺得趙九州不會要他們的命吧。”
柳相龍道:“那兩個人,和我們怎么比?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只是擔心。”
柳云飛道,“東南州那么小的事情,就讓他這么火大了,要是他知道東海州…”
柳相龍重重一掌,排在桌子上,瞪眼怒罵:“混賬!胡說八道些什么!”
四周俯視他們爺兒倆和新少夫人的傭人們,全都被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餐廳里的空氣,就像凝固了一樣。
所有人提著心、低著頭,等了許久,柳相龍扔下筷子,起身對柳云飛道:“到我書房來。”
兩個人扔下滿屋子的人,徑直離去。
等他們走遠了,柳云飛的新老婆,轉頭問柳家的管事胡思旺道:“胡管家,到底什么事啊?”
“別問。”胡思旺顯然是知道一點內情的,沉著臉道,“會惹禍上身的。”
另一邊,柳相龍另著柳云飛,七拐八拐,走進了書房。
房門一關,柳相龍就嘆了口氣,對柳云飛道:“云飛,我知道你現在覺得,繼心已經爬到你頭上去了,你不高興。可就算再不高興,也不能說那樣的胡話啊。東海州怎么了?潘家要是自己不作死,也不可能給我們留出機會。是他們自己,野心太大,本事又不夠,才弄成今天這樣的局面。你不會也想柳家變成那樣吧,兄弟鬩墻,自毀長城?
人生還長,你就算只能活到八十歲,也還有三十年的日子,你著什么急呢?現在柳家靠一飛,可她的孩子,將來姓趙,你呢?三十年后,你的孩子,至少也二十多歲了,比趙九州現在的年紀還大,到時候形勢又要不一樣,柳家的這份家業,早晚還是要回到你手里…”
柳相龍苦口婆心。
柳云飛也嘆了口氣,“我只是聽說,之前給子青辦差的那個潘安達,又跑去東南州讀研習生了,趙九州和他,好像關系不差…”
“庸人自擾。”
柳相龍笑道,“那都是你爺爺輩的事了,四十多年前的舊賬,現在還能如何?”
柳云飛默然不語,四十年前是不假,可那手段,卻是天大的問題…
東海州作為九州之一,因為土地太小,所以在白銀盟的地位,一直以來都和尋常門派區別不大。直到四十年前,獨霸東海州的東海幫潘家,在那一代出了兩個人物,潘大和潘二。
兄弟都是世上頂尖的玄術師,并且野心勃勃,想要學北原州孫家那樣,將手伸進社稷城。但在這個過程中,兄弟倆產生了嫌隙,潘大圖謀盟主之位,想自己進社稷城,讓老二留在東海州看家。可老二覺得自己的功力更勝一籌,應該老大留下看家,自己去社稷城一展拳腳。
一來二去,東海幫就分成了兩派。斗爭開始后,整個白銀盟的海洋靈能材料市場,以及海鮮市場、航運行業,全都受到了嚴重影響…
兄弟倆的爭斗,被當時尚不能稱作八大家族的眾人看在眼里。好不容易在社稷城站穩腳跟的孫家,當然不能允許猛龍過江。于是在一番操作后,潘二睡到了徐家送去的女人,被女人一通枕邊風吹過后,就動了引入外援的心思,想先統一潘家內部。
于是在某個黃道吉日,多年來一直假裝人畜無害的柳家,就進入了潘家的視野。而柳家既然背負了社稷城孫家的寄托,自然也同時像當時的孫盟主表示了效忠,并順利拿到了一些神奇的資源。接著不久后,在柳家的再三挑撥下,潘家的兄弟倆終于動手。
在那場血腥的屠殺中,柳家人中途反水,親手砍下了潘大的腦袋,又偷襲潘二得手,只留下潘家的旁支,作為他們統治東海州的傀儡。同時為了避免東海幫下那些只服潘家的老百姓造反,柳家還借黃金盟之手,以“自由試點”為名,促成盟下長老院,通過了毒尸粉在東海州范圍內正常流通的法案。當時的徐家,也正在和黃金盟開展技術方面的交易,很容易就上了柳家的這條船。再加上花家和徐家的聯盟關系,社稷城孫家和孫盟主的默許,東海州便一躍開放為整個白銀盟乃至全世界最“自由”的地區。
東海州“開放”的時間,足足長達二十年之久。
在那二十年里,東海州的東海城,簡直變成全球流氓的樂園。
東海幫的各項產業,很快在外來力量的沖擊下一蹶不振,那些失業的東海州老百姓,男的開始整天在家里研究毒尸粉的十八種用法,女的就只能出去拿身體自由換吃喝自由。
在這個過程中,柳家一點一點,勾結外來者將東海州的資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尤其是把東海中潘家手里的中州礦區的股份,全部吃進了自己手中。
等到二十年后,柳家已然壯大成現如今的八大家族之一,而潘家,卻淪落成了只能依附柳家而活的小家族。潘家子弟,像潘安達這樣的,從小就被送到社稷城,以避開東海城糟糕的環境,學成之后,唯一的出路,也就是給柳家跑腿。
而東海州的慘劇,一直到孫盟主去世,馬爾西上臺,才被終止。
東海州的試點資格被取消,外部力量全部被無條件趕走,因為東海州被毒尸粉害慘的后果過于驚悚,白銀盟也從此嚴禁類似的東西在白銀盟世面上流通。
而外部力量走后,柳家也就成了東海州唯一的統治勢力。但柳家為了自己的一家私利,對東海州潘家和東海州老百姓干出的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卻再也沒人追究。
更不用說,掩藏在這個血海深仇之下,還有更多罄竹難書的血淚。
什么綁架東海州少女,送去徐家孤女院搞養成。
什么抓捕東海州半怪,活人煉制各種丹藥。
什么利用東海州的海洋便利,提供場所給黃金盟搞人體試驗和怪物試驗…
柳家在東海州干過的事情,每一件拎出來,都值得全家槍斃幾百次。
但所有這些,孫盟主在的時候,他裝瞎沒看見。
馬爾西上臺后,他想處理,但是根本沒那個力量。
而眼下,趙九州,不知什么時候,或許就要上臺了…他固然睡柳一飛睡得很爽,可問題是,他會不會看在柳一飛的面子上,饒過柳家上一輩的罪孽呢?
但反過來講,只要上來的人,不是趙九州,那柳家,肯定就絕對安全。
畢竟,大家的屁股,都不是那么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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