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跟老子抗議?我抗你老木…”
安西盟烏駝城的西北軍臨時指揮部內,趙九州下播后猶然冷笑著罵罵咧咧不止。
吃進他趙大人嘴里的肉,怎么可能有再吐出來的道理?
且不說他吐出烏駝城,對他自身的利益損害有多大,單只說二十萬白銀軍士兵跟著他穿越整片烏孫敦地區,轟轟烈烈大老遠跑來這里,人家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向趙部長效忠”?
別開玩笑了,沒點好處,效忠你媽個蛋啊!
是把烏駝城吐出來,他拿什么好處發給這些人和這些人身后的人?
一場“正義的國際人道主義閃電救援戰”幾乎兵不血刃地進展到眼下,儼然已經不光只是排兵布陣和行軍作戰的事情,這后面牽扯到的利益,在白銀軍進入烏駝城的那一刻開始,規模就已經大到就算是趙九州也沒辦法回撤的地步。
——當然,他真想撤,也是能辦到的。只是如果他真的腦殘退出了,那么將來再想動員起像今天這般的聲勢,難度就要比這次大不知道多少倍了。
如果說白銀盟盟堂賦予他的職務,是他眼下權力的來源和起點,那么今天的這個場面以及這個場面背后的這場行動,就將是他日后擴大和維持自身權力的根基和緣由。
這二十萬新西北軍,說白了,已經是他趙九州的嫡系了!
那就是親兒子啊!
哪有當爹的,不給兒子找好處,反倒要故意拉著兒子一起吃苦的?
這樣的爹,根本就沒資格當爹!
終于站到更高處的趙九州,面對實實在在的局面,在實際問題中印證著自己的多年所學,內心越發明亮。房間里的直播設備和工作人員,這時很麻利地收拾東西離去,只留下云舒和蕭忘川寥寥幾個人,等待著向他匯報烏駝城里的工作情況。安安也一如既往,一身筆挺的軍裝,陪伴在趙九州身邊,隨時等候著給趙九州提供一切他所需要的服務。
“一群沒卵用的嘴炮而已…”等房門一關,云舒立馬笑瞇瞇地附和趙九州的話。
蕭忘川也連連點頭,表態道:“大不了就打,咱們還求之不得呢!”
“先緩一緩,抓緊把這邊的事活兒都搞定,哦…”坐在辦公室桌后的趙部長,忽然發出一個不太正常的聲音,然后立馬又當什么都沒發生似的,正色問道,“搜救小隊都派出去了嗎?”
“派了。”
云舒和蕭忘川同樣當作什么都沒聽到,云胖子笑容一收,滿臉嚴肅地回答,“李太虎帶人去了南邊,北面核爆區我們就放棄了,安西盟還沒西北州一半大,估計一周之內,應該就能把九成以上的幸存者帶回來。安西盟南部的一些小地方,剛才已經有回音了…”
“北面也不能放棄,至少不能完全放棄。”趙九州道,“最起碼,就算是裝樣子,也得裝給全世界看一看,能帶回來幾個就更好,帶不回來,咱們至少也能向全球各盟有個交代。什么叫特么的正義之師啊,就是不放棄一個老百姓。”
“是,是,我馬上安排人去辦。”云舒連連點頭。
蕭忘川立馬跟道:“我親自帶隊!”
“那倒不用。”
趙九州道,“首先還是要保證自己弟兄們的安全,輻射水平比較高的地方,就不勉強進去了。派機器人部隊吧,五十臺戰斗機器人,應該夠了,順便直播給全世界看,蕭掌門你看著辦。”
“好。”蕭忘川不給云舒機會,趕緊把這份差事接下來,“那時間緊迫,受困群眾的生命危在旦夕,我現在就去組織人手!”
趙九州點點頭。
蕭忘川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剩下的云舒,好像聽到趙九州的桌子下面,有個隱約的哼哼唧唧的聲音,繼續當沒聽見,按部就班地往下匯報:“根據烏駝城去年的城市年鑒顯示,全城原有居民兩百三十萬,目前找到的人,初步統計只剩下四萬出頭,接下來一兩天內,應該還能找到些零星的,但總數差不多也就這樣了。安西盟北面的核爆區,基本上很難還有幸存者,南面的幸存者數量,聽那邊的幸存者說,應該也不多了。
情況和烏駝城差不多,除了被核灰塵污染的程度較輕,基本上也同樣面臨缺水斷糧和怪物的威脅。只有最南面的烏羊城,組織起了一部分獵魔師武裝力量,目前看樣子,似乎對我們也比較戒備,不太愿意接受我們的管轄,有比較明顯的獨立傾向…”
“那就打。”趙九州很直接道,“安西盟應該也有反分裂法,你馬上從安西盟的難民里挑群人出來,組織安西盟自己的臨時部隊。安西盟的軍事活動,由安西盟自己負責,我們只提供技術和裝備支持,如果烏羊城里有高手,你告訴王神機,我們為安西盟提供雇傭費用,凡有抗拒安西盟統一的武裝力量,一律格殺勿論。
白羊城內要有愿意當向導的,優先分發食物、藥品和水,愿意為安西盟統一事業服務的,不管是獵魔師還是普通人,都可以就地加入安西盟臨時部隊。”
“是。”云舒急忙記下來。
“嘶”趙九州忽然又發出了一個不對勁的聲音。
站在趙九州身后的安安,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云舒不由道:“張部長,我要不要先…”
“先什么先?”趙九州立馬把臉一板,“繼續說!”
“哦…是!是!”云舒自知失言,叫吾皇萬歲不高興了,趕忙伏低做小,變回滿臉正氣的樣子說道,“還有就是烏駝城接下來的地方管理問題…”
打下一片地方容易,但管好就沒那么簡單。
烏駝城的幸存者四萬出頭,每天都要吃要喝,再加上接下來幾天勢必要從安西盟各地跑來的其他難民,全部加起來,人數最起碼也在百萬左右,這個數目就更加難搞。
而安西盟地處舊大陸最內陸,資源本來就不多。最大的自然資源就是東面貼著烏孫敦禁行區,理論上不缺晶核,最多趙九州出門遛個彎,一小時就解決安西盟全年的能源需求問題。
但這只是眼前的辦法,趙九州總不能永遠待在這里為安西盟群眾服務。所以長遠看,安西盟不但需要找一條活路,同時還需要有一套嶄新完備的城市管理組織。
只有這樣,安西盟才算是成功重建。
“新任的烏駝城門派、總舵、分舵,以及門下的各堂口,堂口下的各部、各處,需要重新設置,掌門、總舵主、分舵主,堂口以及堂下各部各處的堂主、執事等等,各崗位都要抓緊安排人員上崗。另外還有專業技術方面的人才,眼下尤其以各方面工程維護人員和醫護人員最為緊缺,獵魔師和安全方面的人倒是不缺…”
云舒很識趣地加快了語速,將烏駝城的事情狀況和弟兄們的真實需求,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動動嘴很簡單,但實際卻顯然是個極大的人事工程。
趙九州當然也明白,可是他懶得管這么細。而且一個蘿卜一個坑,一座烏駝城打下來,坑多得簡直是馬蜂窩的祖宗,他更不可能一一過問。
至于城市治理的細節,這也不是他有耐心去逐一了解的。
于是稍稍一想,趙九州就很干脆地命令道:“缺專業人手就去西北州調過來,烏駝城的架構,優先考慮烏駝城本地人,比例上至少不能少于一半,正義之師還是要有正義之師的樣子,實在有缺額的,再看弟兄們當中有沒有人愿意補上。上崗之后,盟堂的正式任命我來解決。”
“還有預算…”云舒支支吾吾著,又說出了最關鍵的需求。
白銀軍二十萬大軍千里奔襲而來,人吃馬嚼,后勤壓力本就巨大。另外在搞定安西盟的重建工作之前,收買和安置安西盟當地難民,也不是光靠幾頓飽飯就能辦到的。
這中間還需要大量的真金白銀作為物質保障。
而這筆錢,盟下戍衛堂肯定拿不出來,就算能拿出來,趙九州現在干的事,也是有違白銀盟盟堂程序的,盟下長老院和盟下最高軍事委員會也不會同意。所以歸根到底,要么這筆錢由安西盟當地自己解決,要么就只能趙九州來想辦法。
可安西盟這會兒都已經這逼樣了…
因此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只能由趙九州自掏腰包。
“預算就這樣吧!”
趙九州也不含糊,自己拉屎自己擦,利索道,“這個錢,你讓羅北空轉告韓明明說,讓韓明明先勻一部分晶核賣掉,等錢到賬,你直接找我家老二要黃金幣,嘶”
說到這里,他忽然猛吸一口冷氣。
云舒權當自己瞎了,連聲告辭:“是,那我現在就去辦。”
急急忙忙,跑出了這個嚇人的地方。
房門一關,趙九州身前的桌子下面,探出一張嬌媚的小臉來。柳一飛蹲在他身前,擦了擦嘴角,嘟著嘴對趙九州嚶嚶說道:“又要花自己家里的錢…”
“你傻不傻,沒有投資,哪來的產出?”
趙九州把她拉起來,讓她坐到腿上。
柳一飛扭頭看了眼今天來大姨媽的安安,心里暗暗竊喜,安安上個月和趙九州的合練全部純屬無效交配,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環住趙九州的脖子,就開始哼哼唧唧。趙九州任由她自由活動,但也不停下自己的工作,抓緊做起了他最該做也是最重要的事。
全軍二十萬人,趙九州誠然沒辦法將每個人的好處都照顧到位,可是有一點,卻是他能直接掌握的。那就是眼下烏孫敦禁行區已經徹底被白銀盟圈住了,這么天大的功勞之下,跟隨他出征的士兵,無論如何也沒有不升職的理由。
趙九州以白銀獎禮盟最高軍事委員會委員兼盟下戍衛堂作戰部部長的身份,飛快地簽署了一份關于二十萬新西北軍全體將士集體官升三級,同時對有重大貢獻者,給予應有待遇——也就是他本人,很自謙地只要求給了大將軍銜,以對應他目前作戰部部長身份的文件。
放下筆,一只手配合地摟著懷里老二的細腰,另一手把文件遞給了安安。
安安很平靜地接過文件,轉身就放進了傳真機。
半分鐘后,玄師閣長老院內,已經集體靜坐了差不多半天時間的盟下長老們,終于收到了這份來自安西盟最前線的報告。短短幾行字,馬爾西一群人拿到后,卻看了足足二十分鐘。
會場內一片寂靜,沒有人敢第一個帶頭表態。
直接從少尉軍銜,跳到大將軍銜…
行不行?
按趙九州的功績來看,當然沒問題!
可照實際情況呢?
讓趙九州今年就當上大將,這小子明年要為了升元帥,又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就算到時候他真能鎮得住場面,但要讓他趁機再坐上盟主的位置,那么今天會場里的這些人,這么多年的布置又算什么?
尤其是已經走到爭奪盟主之位最后關頭的聶志遠和云逐北,好不容易馬爾西終于下去了,徐泰來又死得那么令人喜大普奔,終于抓到這個機會的他們,怎么可能讓趙九州截了胡?
趙九州上臺,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顯然并沒有。
八大家族還是八大家族,或者過段時間,會變成九大家族。
他們在白銀盟和全世界范圍內的權勢并沒有增加。
金錢財富方面,也談不上有什么變化。
對云逐北和聶志遠個人來說,趙九州的上位,對他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還有徐家,本是白銀盟真正的無冕之王,現在也愣是要給趙九州當狗了?
這怎么能忍?
會場內,絕大部分人,逐漸都將目光對準少數的幾個人。
代表徐家的徐毅光,相對來說是小字輩,他沒有繞開徐驍拍板的權力,低著頭,一言不發,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聶志遠則一貫的面無表情,坐在馬爾西左手邊,誰都知道他現在心情肯定很復雜,卻沒人能猜得出來,他到底在想什么。
馬爾西神色微妙地打量著他,看了許久,也無法從聶志遠的眼中看出任何內容,于是又望向云逐北,只見云逐北的眼神,甚至比花千樹都要憤怒,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原本是想借趙九州之力登極的他,現在卻反過來,直接被趙九州抄了老家——要知道云家之所以能獨步西北州,最大的倚仗就是他們在西北軍中的實力。趙九州直接帶走了馬拉戈壁峽谷以西的所有軍事力量,那何止是挖了云家的墻角?分明就是挖斷了云家的根基!
如果云家在西北州的影響力和實力不復存在,那他就算當上盟主,又能如何?難道真要那么無私,往后就為白銀盟八億老百姓服務了?更何況,他還當不上!
而在這種情況下,趙九州居然還發來文件,要求升任大將…
我將你馬拉個幣!
吃掉云家的蛋糕,還要讓老子親自簽字,送你上馬?!
有這么欺負人的嗎?
要什么樣的王八蛋,才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48小時前還想利用趙九州的云逐北,此時內心深處,儼然已經跟趙九州不共戴天。
并且不僅是趙九州,還有西北州的那群叛徒…
云舒、蕭忘川、姚靜志、畢方、王谷…云逐北掰著指頭算,恨不能將這群吃了云家幾十年好處,到頭來卻吃里扒外的二五仔們,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我上個廁所…”
云逐北越想越氣,終于忍不住,使出了最后的絕招——尿遁。
他沉著臉站起來,在全場同情、觀望和幸災樂禍的目光中,默默走出了會議室。一路走出大樓,一直走進戍衛堂的大樓,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里。
然后深呼吸,再深呼吸,調整了許久,才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過了片刻,安西盟烏駝城內,云舒接起了電話。
“云舒…”云逐北咬牙切齒,“你真是當得一條好狗啊。”
“大伯,看您這話說得…我早就說了,我才是云家最有出息、最靠譜的。”云舒笑瞇瞇的,全然不拿這句話當罵人,反而沾沾自喜,“我不這么干,也有別人搶著干。
我跟著趙九州,西北最起碼還有云家的人,我要不跟著他,蕭忘川和姚靜志上去了,或者其他人上去了,將來西北州才真是要換天,我是在為云家保住勝利的果實啊。”
云逐北沉默了幾秒,說道:“你倒是有臉說?”
“大伯,這事兒你得這么想啊…”云舒依然淡定,解釋道,“就我家趙大人,全世界在他眼里,也不過就是個游樂場。西北州對他來說算什么?人家根本就沒放在眼里。說不定他什么時候玩膩了,就退出了,我看他對女人的興趣,比對西北州大多了。到時候您下來了,西北州至少還有我,照樣是咱們云家的天下,沒毛病吧?”
云逐北微微瞇起了眼:“照你這么說,咱們云家,還得你來當家?”
“早晚的嘛。”云舒翹起了二郎腿,“瞭望城和西北防線都是我的人,我還挨著烏孫敦,以后這片礦區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要人有人、有錢有錢,要權有權、要槍有槍。盟堂那邊誰當堂主、誰當盟主,我都無所謂,除了趙九州,誰上去能動得了咱們?
大伯,您啊,我就一直說,路走偏了。咱們就學徐驍,待在自己的地盤上,弄一個自己的徐泰來,替咱們去那邊坐著,多省心省力?非要自己去當那個什么堂主盟主的,有意義嗎?”
“混賬!”云逐北一聲怒喝,“你懂什么東西!我需要你來教我?!”
“是是是,我不懂,我不懂…”
云舒不想跟云逐北爭,只是道,“反正我知道,我跟著趙九州肯定沒錯。大伯,咱們都是帶兵的,這個世界是什么屌樣,你和我心里都清楚。什么人類文明,都特么是遮羞的褲衩,說到底,人和畜生有什么區別?從來就是誰拳頭大誰說話。趙九州現在拳頭大,我就聽拳頭大的,咱們又擰不過他,他要什么咱們就給嘛,不然還能怎么樣?”
“是嗎?”云逐北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那我還偏要讓你瞧瞧,我到底能拿他怎么樣。有我在戍衛堂一天,趙九州他當不了元帥。”
“您這是何必呢…”云舒撓頭道,“不如您跟我一起跪下來給他磕頭,趙九州也是講道理的,有他支持您,您明年八九不離十就當盟主了。趙九州過兩年再要當,您就退位把位置讓出來給他,過把癮就差不多了,這樣不好嗎?爽也爽過了,又不用那么辛苦…”
云逐北卻不說話了。
長長的沉默后,他才緩緩說到:“小子,你沒坐到過我這個位置上,你沒嘗過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滋味,有些東西,是你體驗和理解不了的。趙九州一旦坐上盟主的位置,他的想法就不一樣了,他可能永遠都不會愿意再下來。
他今年才不過十幾歲,如果他活到一百歲,接下來八十年,就是天上地下,唯他趙九州獨尊,可你呢?你現在抱他的腿抱得再緊,你肯定活不過他,就算你真的也長命百歲,但人是會變的。今天他用得著你,就君恩浩蕩,明天他用不著你了,恩寵是會消退的。
做人,不能將希望寄托在別人手里。云家的天下,只有掌握在云家手里,那才是云家的。馬爾西不當十八年的盟主,馬家恐怕已經不是現在的馬家。八大家族要是不輪流坐盟主的莊,八大家族也早就不是現在的八大家族。你以為徐驍真不想當盟主?你呀…幼稚!
盟主是什么?集天下之力,以天下之名,辦自家的事!別人坐在那個位置上,你就永遠要仰人鼻息!馬拉戈壁峽谷長城為什么不能修?因為修了它,云家的地盤就被分成兩半,不到半個月,西邊就讓趙九州給吞了。但為什么它前幾十年一直沒修成?就是因為有我,有你爺爺,我們一代接一代,在盟堂里拖著它!”
云舒吐槽道:“拖著拖著,怪物潮就來了…”
“愚蠢!”云逐北喝道,“怪物潮來了又如何?怪物潮來了,西北州也是云家的西北州!沒有西北州,哪來今天的云家?哪來你現在的榮華富貴?!沒有云家百年的基業在背后支持你,你以為你有資格去抱趙九州的大腿?你配嗎?!”
云舒被云逐北罵得一愣。
云逐北沉聲道:“你去告訴趙九州,他想升大將,不可能,白銀軍沒有這個先例,我不是盟主,也不是白銀軍最高軍事委員會主任,也沒資格為他破這個例。長老院今年沒有再開全體大會的機會了,要修改法案,最快也要等到明年一月份。就這樣!”
說著,把手機一掛,轉過頭來,又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十分鐘后,云逐北走回長老院大樓。
推開會議室的大門,會議室里的人,依然全都還在。
他走到馬爾西右手邊,沒有坐下,面向全場,沉聲說道:“安西盟和烏孫敦禁行區的事情還沒收場,現在論功,為時過早。趙部長的表功申請,我完全支持,但是受理需要時間。有再大的功勞,我們戍衛堂也要依法辦事。我建議,這件事可以暫時擱置,等待進一步結果。
這兩天,還是先把徐泰來代盟主,和陳向東將軍的葬禮辦了吧,還有那么多隨行的將士,總得先給死難者家屬們一個交代。”
云逐北環視四周。
眾人沉默了一陣,紛紛點頭。
“是,先辦葬禮吧。”
“趙部長的事情不著急…”
連聶志遠,也輕輕頷首。
會場上下,除了馬爾西保持沉默,顯然沒有人愿意看到,趙九州這么快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