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這鍋算是甩不掉了
“公子還真是......不拘小節。”
但風塵笑最終還是沒往自己刀上抹毒。
見李疏鴻不解，他只得耐心解釋，“公子，毒藥都有腐蝕性的，抹到兵刃上會傷害兵刃，萬一與人比斗之時兵刃忽然斷裂該如何是好？所以江湖武者只要有條件便會保養兵刃。”
李疏鴻聞言抽出自己的5160高碳彈簧鋼中式長劍瞅了瞅，疑惑道：“啊？真沒看出來。”
“......”風塵笑嘴角抽動了一下，長吸一口氣才平緩下自己的心情，“因為您這口劍乃是神兵利器，自然不能與吾等兄弟三人的凡兵相提并論。”
他算是明白了，這位大概真是什么隱世門派高徒，難怪對江湖上的一些常識表現出聞所未聞的模樣。
唉，人比人氣死人。
“原來如此。”李疏鴻若有所悟，不過并沒要回毒藥，而是吩咐道，“那一會兒進去之后找到水源直接把毒藥全倒進去，就算被稀釋了也多少能搞點事出來。”
“在下省的。”風塵笑點點頭，爾后便要帶著兩個胞弟跑出草叢翻墻進孫府。
但他剛站起身的剎那就被李疏鴻扶著肩膀重新按了回去，“都屏住呼吸！”
洛河三俠不解，但李疏鴻的吩咐他們不敢不聽，甚至身體的行動都比想法快。
他們仨馬上蹲下隱藏好，然后屏住呼吸，甚至雙眼都瞇起來以避免被察覺。
下一刻，只見一素衣白裳的倩影突兀立于墻頭。
她就簡簡單單站在那里，卻仿佛吸引了世間一切目光。
她靜靜站了數息，便飄然遠去不知所蹤。
李疏鴻四人就像四塊石頭一樣一動不動，甚至就連思考都停止了。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那白衣女子又回來了。
見依舊一無所獲，她便又飄然遠去。
風塵間正要出聲，卻被李疏鴻一個眼神又瞪了回去。
風塵間先是有些不解，他覺得這位“武二代”太過謹慎了。
但很快他就額頭滲出冷汗滿是后怕，因為那女子居然又回來了！
如此反復六次，這次硬是等了一刻鐘，李疏鴻輕聲道：“走遠了。”
風家三兄弟這才開始跪在地上拼命喘息。
風塵間此刻看李疏鴻的眼神再無不滿，他是徹底服氣了，就連原本稱呼中的姓都給去掉了，“幸好公子提前發覺不對，爾后也知曉對方尚未離開，否則公子自身自是無礙，但我等兄弟三人恐怕要栽在這里！”
李疏鴻笑笑，“沒事就好。”
說實話，最怕的恐怕就是他。
如果此刻有測心率的儀器，那他的心率絕對超過一百三了。
雖然不知道對方實力，但光是那股危機感就讓李疏鴻后背發涼。
而且那打扮......素衣白裳如同謫仙下凡般遺世而獨立的年輕女子......那特么不就是自己小說里對林霽塵的描寫嘛！
那絕對是林霽塵！
李疏鴻先是心頭一松，爾后馬上又是心頭一緊。
一松是因為集合了自己所有萌點的女主角之一安然無恙，可這一緊嘛......
夭壽了......既然林霽塵無礙，那雒陽縣城黃縣令一家以及鑄造世家李家的滅門慘案肯定是她干的！
果然自己提前跑路的行為被這腹黑女懷疑了！
身為親自創造出林霽塵的李疏鴻，他可是十分明白對方是什么情況的。
表面上看上去清冷孤高宛若降世謫仙，實際上是個腹黑變態！
原著里其他幾個女主角遭重她也拱過火的！
她覺得不能只她自己倒霉，一定要把其他幾個女主角都拉下水！甚至有個女主角遭重完全是她設計的陰謀！
看來她果然在追殺自己......
幸好自己有黑長直道心！
剛才一靠近孫府李疏鴻的“黑長直雷達”就啟動了！
那是他的道心帶來的某種奇特感知。
只要附近出現頂級黑長直，那他就能隱約間感應到對方的位置所在！
道心就是這么離譜的東西。
比如一個人的道心如果是“劍”，那附近出現劍道高手的時候她同樣能感應到。
其他也都差不多。
如果一個人的道心是“蘿莉”或者“人妻”......
應該不太可能，這種離譜的道心有個“黑長直”就已經很扯淡了。
李疏鴻把這詭異的想法拋之腦后，總之方才他就感覺到這孫府里有一只頂級黑長直在快速移動，所以他穩了一手。
感謝道心！要不然這下真要遭重！
不過林霽塵介腹黑娘們心狠手辣，孫府......可能用不上李疏鴻出手了。
“走，去看看。”
一行四人翻墻入院——這是座四進的院子。
院內空無一人，別說守夜的家丁護院了，就連燈火都沒有，整座孫府都被黑暗環抱其中，甚至安靜的可怕。
李疏鴻站著沒動，他還在催動黑長直之心防備著林霽塵忽然殺回。
風塵笑小心四下打量片刻，輕聲問道：“公子？”
李疏鴻點點頭，輕聲道：“注意安全。”
風塵笑三兄弟點頭應是，爾后左右分開去周圍廂房內查找線索。
差不多半炷香不到的工夫他們三人全數返回。
風塵笑拱手匯報，“公子，一部分家丁被殺死，俱是一劍封喉。另一部分家丁被打暈過去并未被殺，而且枕邊都放有十兩銀票。”
“知道了。”
李疏鴻心下一嘆，那個素衣白裳的女子果然是林霽塵啊......
按設定她今年才十七歲吧？
為什么她這么強？！
哦，是我設定的啊，那沒事了。
不過之所以他現在確定那是林霽塵，是因為他給林霽塵的設定。
設定中林霽塵能察覺出他人身上的血腥氣，也就是這個人有沒有殺過人。
而且畢竟是原著女主角，所以怎么可能設定的不討喜？
她殺人的時候絕不手軟，但面對無辜之輩的時候也會留手——主要看心情。
所以那些被殺的大概手上沾染有血腥，沒死的都是沒殺過人的。
李疏鴻內心忽然有點兒火熱，他體內氣感流轉周天的速度更快了。
那畢竟是他按照自己喜好設定出來的女主角之一啊......
不過一想到她的實力，膽小就迅速壓過了好色。
“去后宅看看。”
一行四人沒猶豫，直接奔后宅而去。
到了后宅之后四人俱是一驚。
只見院內空地上整整齊齊擺著二十多具尸體，這些人大小都有，面色皆分外驚懼，唯獨咽喉處有一點紅。
而躺在中央那中年男子與之前客棧中死在李疏鴻手中的孫可有幾分相似。
看來這位就是那個孫縣令了。
這次不用李疏鴻吩咐，風塵笑三兄弟自然散開到周圍屋子里探查。
很快他們就回來了。
“稟公子，與方才外宅一般無二。有丫鬟小廝被殺，亦有丫鬟小廝被打暈且身邊放有十兩銀票。”
李疏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那銀票是“遣散費”吧，十兩銀子已足夠平民一家三口生活數月的了。
若林霽塵不追殺自己的話，那自己對她的好感肯定拼命往上漲。
好吧，雖然本來就是滿值，但正如葉公好龍一般，這種姑娘真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真頂不住。
畢竟人家可是真的能面帶笑意卻殺了你的。
但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林霽塵如果是追殺自己的話，她專程來孫府作甚？
李疏鴻了解她的性子，她做事有著極強的目的性，所以絕不是路過爾后除害。
看地上這些尸體的表情，明顯是活著被帶來院子排排站的，爾后才挨個被殺。
如果林霽塵真的一開始目的是殺人，那這些人不會死在外面，還死的這么整齊，他們也壓根不可能察覺到林霽塵的蹤跡就死了。
所以林霽塵知道自己的目標是這里就追過來了？結果因為她輕功太好，反倒是跑到了自己前面。
然后就開始逼問這些人，結果因為沒逼問出來且因為知曉了這些人做的販賣人口的事情就把知情者全宰了......
嗯，像是她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如果此刻把心情數值化，那恐怕李疏鴻腦袋上會出現“好感值+1+1+1+1”的數字了。
但李疏鴻的目標卻不只是殺人，而且林霽塵是怎么知道自己目標是孫府的？
他不著痕跡瞥了眼洛河三俠——會是他們嗎？
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今晚殺完人之后四人直接就奔著孫府來了，他們仨跟自己壓根沒分開過。
所以是......自己一行四人前腳離開客棧，林霽塵后腳就到了客棧？
運氣真好！
李疏鴻心里一陣后怕，不過此刻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若自己所料不差，林霽塵的線索到這孫府應該就斷了，她又不知道自己之后會去哪里。
最起碼目前是安全的。
“稍等片刻。”他輕聲吩咐一句，爾后閉上雙眼。
沒錯，他在全力運轉天葬經催動自己的黑長直道心！
要知道這個世界幾乎人均黑長直，而能被孫家擄來的孩子自然姿色最差也是中人水準，若他們真被關在孫府，說不定黑長直道心可以感應到他們。
風塵笑三人對視一眼，都不明白為何公子站在一堆尸體旁邊忽然就負手而立甚至還閉上雙目。
就好像他在等什么人一樣。
可既然孫府一眾人等皆死，何不趁早離開？
要知道遲則生變！
不過他們也不敢說出自己的疑惑，只好佇立一旁老實等待。
過了差不多一炷香時間，院外忽然響起一人的腳步聲以及對話。
“林大人，家丁護院幾乎死了一大半，這些莫非皆是那李疏鴻所為？”
“有可能，不過還要去后宅看看主人一家是否死絕了再說。”
“林大人！不可妄動！那李疏鴻說不定還未走！”
“這你就不懂了吧，咱們特意放慢了腳步給他滅門的時間，按我推算，他早已殺完人離開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在客棧那時他就已察覺到本官的存在，因此刻意在此等我。不過那怎可能嘛，你小子就是想太多才只能當個人字號捕快。”
那中年人的聲音由遠及近，爾后后宅的院門吱呀一聲便被推開，一雙皂布靴跨過門檻邁步而入。
但是只邁入一只腳就頓在原地。
林蕭目瞪口呆地愣愣看著院內。
只見兩排尸體在地上擺的整整齊齊，一道淵渟岳峙般的青衫身影佇立于尸體旁邊負手閉目而立，好似專程再等什么人一樣。
而在林蕭推開門的同一時間，李疏鴻驟然睜開雙眼，輕聲道：“找到了。”
林蕭身畔的人字號捕快林奕臉色慘白，顫聲道：“林大人......真讓你說中了......”
聽到聲音，李疏鴻側頭看去，只見兩人邁進院內半步卻站住不停。
那看不出深淺但讓李疏鴻覺得危險至極的中年男人身上一抹契機鎖定在自己身上，竟讓自己一時不敢妄動，仿佛只要動一下就會迎來雷霆痛擊一般！
院內。
院外。
隔著一道院墻，兩撥人默然對視，氣氛一時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