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老師,您終于來了。請,里面請…”
在杭大上課結束,陳凡來到了赤壁。
而之前就與陳凡打過電話的赤壁景區負責人吳剛,早就在門口等候。
當看到陳凡乘坐的車子來到,吳剛興奮的走了上前。
陳凡也是第一次來赤壁,在吳剛的帶領下,
倒是先準備瀏覽一下赤壁的風景。
只是吳剛卻是有些不好意思,在介紹赤壁的時候多少有些心虛:“陳凡老師,我們赤壁景區只是4a級景區,比起5a級景區多少有些不如。”
陳凡倒是讓吳剛放寬心,說道:“其實很多5a級景區也不見得就多好看。”
這不是安慰吳剛。
事實上真是。
陳凡也算是各個地方跑了一遍,不少知名的景點都去過。
但要說漂亮的景點,
有一些5a級景點是真的牛逼。
像廬山,黃山,
華山…這一些,看點是其他景區無法相比的。
可有一些5a級景點,說實話,也就這樣。
比如岳陽樓。
岳陽樓就真這么好看?
未必是。
別說是岳陽樓了。
江南三大名樓,沒有哪一個有多好看的。
所以。
很多時候5a與4a拼的并不是景點好不好看,拼的就是文化底蘊。
“吳經理,你看最近不是人流量多起來了嘛。”
吳綱笑道:“這還得多虧陳凡老師您,當時您在講岳陽樓記的時候提到了赤壁之戰,于是我們這邊的游客便多了起來。現在,每天的游客能保持在1500人左右。”
大概游了一上午。
陳凡對于赤壁景區內心有了一個底,中午吃了個便飯,陳凡打開了直播。
“哇,凡哥,
凡哥…您在哪?”
“我在赤壁。”
“赤壁在哪?”
“赤壁在武省赤壁市,
赤壁景區。”
陳凡稍稍介紹了一下這里。
不過眾人對于這個景區并不是很感興趣,然后都說道:“凡哥,您這也太坑了吧,
我剛才查了一下,赤壁景區是4a級景區,沒啥看點。”
“呵呵,那你們覺得岳陽樓就很有看點了?”
“這不是岳陽樓有您…不對,有范仲淹先生寫的《岳陽樓記》嘛。”
“放心,這里也有一篇蘇東坡寫的一篇傳世文章。”
“我草,凡哥,你別誘惑我。”
可以說。
前幾天陳凡在杭大講的蘇軾,當真是讓蘇軾徹底的火了。
這些天,不管是快抖上,還是各大媒體,還是一眾朋友們的朋友圈…都是紛紛在轉載蘇軾的《水調歌頭》。
對于他們來說。
他們認為,水調歌頭絕對是宋詞最為巔峰的存在。
不過。
陳凡并沒有講完蘇軾。
這也讓無數大家感覺就像貓抓了似的,全身無比的難受。
“哈哈,我就誘惑你。”
陳凡笑了起來。
各個5a級景區除了拼風景之外,那就是拼文化,拼底蘊了。
如果一個景區的文化底蘊夠高,有的時候哪怕就是一個亭子,一座小山,
一塊空地…都能吸引無數人。
赤壁古戰場自然不是特點知名,但,如果在這個時候留下了一篇傳世的文章呢?
也不廢話。
陳凡接上了杭大結束之后的話題:“蘇軾被扁到黃州之后,
開始心情有一些郁悶。但是,當他開始耕種那塊50畝的山地時,卻不知道為什么,心情變得無比的平靜了。他開始不再去想自己在朝廷上的得失,也不再去想自己被貶怎么樣。他就把自己當成了一個農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有一次,蘇軾和朋友去外面游玩,突然卻下雨了,同行友人被雨淋的都很狼狽,只是蘇軾卻不覺得。過了一會,雨放晴了。回到家里,蘇軾提筆寫下了一首《定風波》。”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這首《定風波》在蘇軾的詩詞里面并不算是特別知名的代表作。
但是。
蘇軾在被貶黃州之后,卻是從這開始心情得到了抒懷,心胸與境界變得更為豁達。
特別是最后一句,也無風雨也無晴。
是雨也好,是晴也罷,在蘇軾這里,已經無所謂了。
“一蓑煙雨任平生,也無風雨也無晴…”
直播間里一眾網友重復著陳凡這一首定風波。
雖然。
他們知道。
這首詩比不上《江城子》,也比不上“應似飛鴻踏雪泥”那般畫面感。
更不上《水調歌頭》。
但他們總是感覺,這首詩有一種特別令人鼓舞的力量在前,一直托著他們前行。
陳凡沒有解釋這首詞。
他知道,只要你認真體會,你就能體會出這一首詩的意境。
接著。
陳凡繼續說道:“有一天,他與一同被貶到黃州的張懷民一起住在承天室。因為被貶到黃州的蘇軾沒有什么事做,有的時候也挺無聊的。這一晚,他睡不著,就去找張懷民一起去看承天室夜景。游完,蘇軾便寫了一篇《記承天寺夜游》的散文。”
元豐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戶,欣然起行。念無與為樂者,遂至承天寺尋張懷民。懷民亦未寢,相與步于中庭。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者耳。
這篇散文是什么意思呢?
其實也沒有什么意思。
就是剛才陳凡所說的意思差不多,蘇軾只不過是記下了當天與張懷名一起夜游承天寺罷了。
而為什么會夜游承天寺?
最后一句交待了。
這其實沒有什么,只不過是因為只有蘇軾與張懷民兩個這么清閑又沒事可干的人啊。
這是一種自嘲,也是一種對于被貶黃州的釋懷。
“感覺蘇軾境界越來越高了。”
“我也感覺到了,蘇軾原本就是一個很有天賦,天縱之才的人。但他現在卻放下他的那份才華,放下他的那份驕傲,只是隨便記起自己夜游承天寺的情景。但,這份隨手而記,卻讓我看到了一個升華的蘇東坡。”
“我草…我感覺,凡哥還有一個炸沒有放。”
“啊…”
眾人不解。
這時陳凡則繼續講道:“因為與張懷民同樣被貶,兩人算是臭味相投。有一次張懷民搭了一個亭子,還沒有取名,張懷民就叫蘇軾給他的亭子取個名。蘇軾想了想,直接就說道,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你看,我們在黃州這么清閑,這么快哉,就叫他快哉亭吧…”
“又有一次,很是清閑的蘇軾與友人來到了赤壁這個地方。當游玩赤避之后,蘇軾寫下了一篇《赤壁賦》…”
而這時。
吳剛已經為陳凡準備好了筆墨紙硯。
拿起筆,陳凡沾了沾墨水,寫道:“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東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間。白露橫江,水光接天。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當再寫第二段時…
陳凡皺了皺眉頭:“怎么回事,好像信號不好,是不是斷網了?”
“大家能聽到我說話嗎?”
“不能啊…”
“好吧,我關一下直播。”
說著,陳凡關掉了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