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看在本王為大清累死累活的份上,諸君就松一松褲腰帶子吧!實在沒有,賞兩個也成咧。”
乾隆來之前,老富和老奎這兩個落難的獄友正在隔柵嘮嗑。
老富精神狀態不行,前幾天雞蛋清喝多了,結果搞得虛火太旺,身子受不住,又拉又吐,差點沒當場去見被他弄死的阿桂。
在那時不時的咳兩聲,叫人看著怪可憐的。
老奎這邊精神頭子還算不錯,就是身體狀況不太樂觀。
原因是在審訊時受了刑,導致身體有不少外傷。
主要集中在燙傷上。
僅胸口燙傷面積就有一個巴掌大。
除此之外,還受了杖刑、夾刑、鞭刑...
肉眼觀察,渾身上下受刑面積多達百分之七十三,屬于相當嚴重的那種。
要不是每次受完刑就有郎中為其上藥包扎,怕是老奎就要與遠在千里之外的王爺揮手說拜拜,坐下一班飛機重新跳了。
由于地牢環境潮濕,搞得老奎身上的傷口無法結疤,最嚴重的地方甚至還有血水泛出,看得對面的富中堂心生同情,忍不住說道:“你這又是何苦來哉?難不成你真要為那小子堅持到最后不成?”
聽了這話,對面的老奎嘆了一聲道:“中堂大人以為奎尼真是鐵打的漢子不成?”
“那是為何?”
老富真是不解奎尼這條哈巴狗怎么就成了寧死不招的好漢。
據他所知,鬼子六那小子是個比誰都怕死的家伙。
出來開會,就差褲襠也要用鐵片兜著。
所以,不存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說法。
那么,奎尼身上出現的強大物理變化,就無法用科學解釋。
“唉,”
老奎這邊苦笑一聲,此處沒有外人,自個估計也撐不了太久,索性不瞞與他同病相憐的富中堂,坦率說道:
“中堂有所不知,上面用刑的人中有咱共進會特務處的人,我要是招了只怕當場就得被人家弄死...所以,我還不如死撐到底呢。”
“嗯?...嗯...共進會?”
老富怔了片刻,撇了撇嘴,有些自嘲的也苦笑一聲,“沒想到鬼子六那小子竟在老夫眼皮底下不動聲色的搞了個大炮仗,當真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王爺雖然年輕,但無論見識還是才華,又或臨陣應變能力,均是咱大清一等一的存在...”
奎尼尋思可能堅持不到王爺帶兵來救,索性將共進會的事情簡單跟富中堂講了講。
“...據我所知,內務府大臣金簡、工部侍郎恩明,還有被中堂您從翰林學士提拔為兵部侍郎的紀昀,都是共進會成員。”
“這些個無恥叛徒!”
縱是身陷令圄,老富還是叫奎尼透露的這些情報氣的一拳打在草堆上。
沒往地上打。
怕疼。
奎尼隨手拿起郎中給的藥酒“咕都”喝了一口,又爆了個驚人勐料:“聽說金簡和恩明還代表朝廷把圓明園抵押給了王爺,”
“什么!”
要不是身子虛的很,老富此時爆發出來的能量必將面前的牢門一舉擊破。
“都這份了,中堂還有什么好氣的,那圓明園又不是中堂您的...”
奎尼正好心勸著,耳畔突然傳來開啟鐵門的聲音,繼而傳來人的腳步聲,立時下意識往邊上的干草堆上一倒,一動不動,跟死了沒兩樣。
動作挺熟練,應該是習慣了的。
老富見狀也想躺下裝死,奈何來人是沖他來的。
還是他想千刀萬剮的老四鬼子!
乾隆徑直來到老富牢門前,和珅在邊上一動不動站著,視線卻是落在裝死的奎尼身上。
“什么風把皇上您吹到臣這邊來了?”
老富正襟端坐,嘴角露著不屑,甭管乾隆怎么對他,他都不可能向其屈服。
了不起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對面裝死的奎尼則是心頭納悶,大半夜的老四鬼子不睡覺跑大牢干什么?
然后就聽到了一句讓他心頭狂跳的話。
“富卿,你要是肯歸順于朕,從此一心效忠于朕,朕現在就可以放你出獄,且叫你繼續領導軍機處。”
乾隆的聲音很平靜,看樣子是下定決心的。
“皇上要放我出去,還讓我繼續做軍機大臣?”
老富頗感意外,繼而莞爾一笑,“看樣子皇上您是碰到了天大難事,不得不來求臣了。”
“朕不是求你,”
乾隆表情依舊平靜,“朕是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畢竟你富勒渾這些年來對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頓了頓,坦承富勒渾這兩年領導政府做事還是有功績的,他乾隆也不是否定一切的君主。
“皇上莫要與臣說這些,臣聽著怪可笑的,不過臣有一事不解,還望皇上為臣解惑?”
“但問無妨。”
老富冷笑一聲,問乾隆他何罪之有。
“不團結的話就不要講了。”
乾隆強忍心頭怒火,朝邊上的和珅微微看了眼。
后者立時上前對牢內的富勒渾道:“富中堂,皇上寬宏大量,給你自贖自救機會,還望中堂大人莫要辜負皇上的苦心。”
“皇上若是有求于臣,但說無妨,不必弄這些彎彎繞繞。”
老富壓根不正眼瞧和珅,視線直直落在強忍心頭怒火的乾隆臉上,嘴角微微翹起:“要是臣高興的話,說不定就答應皇上了。”
“你,”
乾隆實是受不了富勒渾的眼神,將身子側了過去。
和珅替他開口,就是希望富中堂出去之后能夠代表他的黨羽向皇上表示絕對的忠心,同時通電全國指出皇上并非先帝之子一事實屬謠言。
對面的奎尼一個激靈,耳朵豎得高高。
這邊老富聽了和珅的話也愣了下,然后恍然大悟:“是鬼子六翻桉了?”
和珅輕咳一聲:“中堂大人不必揣著明白當湖涂。”
富勒渾笑了笑,緩緩起身走到柵欄邊,對背側對向他的乾隆道:“皇上要我通電全國也行,不過臣有一個小小要求,還請皇上能夠答應。”
聞言,和珅面上一喜:“富中堂有什么要求盡管說,皇上能夠答應的必然答應于你。”
乾隆身子未動,但并沒有開口說什么,顯然是默許。
“既然如此,那臣也沒什么好說的,就請皇上給臣磕一個吧。”
老富一臉的戲謔。
和珅眉頭微皺,正要勸富勒渾不要不識抬舉時,皇上已經動了肝火,勐的轉身怒道:“富勒渾,你太放肆了,你難道真要逼朕殺你不成!”
未想富勒渾的反應比他這個皇上還要激烈。
“朕朕朕,什么狗腳朕,你陳家洛有什么資格稱朕!”
“你個狗漢奸遲早要被我八旗軍民吊死在城門上!”
“老夫寧死也不為你這狗漢奸所用!”
大牢深處,老富的咆孝和狂笑聲刺耳萬分。
“你!”
乾隆氣得拂袖而去,臉色黑的嚇人。
和珅急得一跺腳,趕緊追上勸慰皇上再想辦法。
值房的劉墉也是叫嚇得不輕,但在皇上到他面前之時,卻擺出什么也沒有聽見的樣子。
“富中堂,你這么吊,不怕陳家洛就此殺了你?”
奎尼被老富的勇敢佩服得五體投地,要是老富讓他也磕一個,定是二話不說就磕的。
“殺我?他不敢。”
老富微哼一聲,“當初主持滴血驗親的可是老夫,他陳家洛此時若殺我,不就是告訴天下人他真是漢人!”
“對啊!”
奎尼明白過來,立時送上祝福:“高,高,中堂大人真是又高又硬啊!”
“你他娘的少來這套!”
老富一臉沒好氣的朝奎尼“呸”了一口:“你那主子也不是什么好鳥,跟陳家洛一樣都是竊我大清的狗漢奸,別以為我不知道!”